第112章石窟祭坛
脸部，特别是脸部，看似在笑，可在他的细细感受之下，热情的笑容，被还原为虚假诡异，神态可怖且冷漠。
它的眼睛，不对，是它们的眼睛，为什么。
一直盯着我看。
“请放松，提蒙先生，只是些石头雕像罢了。”
图式哈哈一笑，语气轻松，不似伪装。
苏柠与提米丝面面相觑，迟疑着放下手中的枪。
这些雕像，不对，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诡异之物，似乎在影响人感官，扭曲人们的思维。
苏柠心中一动，尝试着在脑海中刻画那个象形文字。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它们的脸，为什么和镇子里的居民那么像，杰维大叔，梅西卡大婶，恰西姐姐，天啊！”
图式发出一声惊呼，声音饱含不可置信。
“那是！母亲大人！”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图式先生，我必须提醒你，那只是一尊雕塑罢了，并不能代表你母亲。”
苏柠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图式打断：“不！你不知道！”
他眼中带着难言的恐惧。
“老戴维告诉我们，他只会雕刻，那些早已离开人世的镇民，可我......离开镇子的时候，我母亲她......她，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她怎么了，到底......”
图式表情痛苦，陷入记忆的错乱之中。
苏柠与提米丝对他的困惑，无能为力。
只能好言宽慰，并一直警惕的看着地窖中的诡异雕像。
苏柠思考着图式刚才说过的话，老戴维似乎喜欢雕刻死人，并加入......特有的对艺术的“理解”，诡异的是，这种雕像带有难以理解的力量，可以蛊惑人心。
这种力量，似乎很熟悉。
“提蒙，我们怎么办，要离开这里吗，这些东西看着很瘆人”
提米丝声音发抖，手中的步枪重若千斤，怎么也举不起来。
苏柠只能放弃回忆那一点，似有若无的记忆。
只见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吩咐提米丝照顾恍惚中的图式，提起步枪徐徐走进石雕群。
随着他的移动，石雕上的众多人脸也随之转动，四只复眼若有若无地盯着苏柠。
如此诡异的情形，足以令人心智失常，直至发疯。
苏柠装作看不到，视线一直盯着脚下，以及砖石堆砌的墙体。
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看到期望中的后门，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通道。
似乎只有来时的出入口，可以离开。
皱眉思索片刻，回想还有什么自己忽略的地方，随即猛然抬头。
他硬着头皮，仔细察看，那些雕像的诡异的脸庞。
还真让他找到了些许异样，雕像上的复眼，比一开始看到的，缩小许多，脸庞上的表情变得狰狞。
苏柠在雕像群中左右移动，时而远离，时而靠近，在确认着什么。
提米丝守着图式，哆哆嗦嗦的，苏柠拿走了唯一一盏油灯，身周漆黑无比，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角落中窥视着，打量着，并垂涎她的身体。
回忆着房子主人，被咬掉大半的躯体，鲜血和肠子，散落地面的器官，提米丝更害怕了，腿肚子直哆嗦，几乎站不稳。
“图......图式先生，你好些......啊！”
提米丝一转身，就看到猩红的复眼，狰狞的脸庞，近在咫尺的身躯。
还好是熟悉的图式先生，不然，她可能会把手中的步枪砸过去，然后转身逃脱。
“很抱歉，希望没有吓到你。”图式先生语气幽幽，神情低落，复眼无神。
提米丝也不好责备他，只能尬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怎么了？”苏柠从石雕群中返回，疑惑地看着两人。
提米丝连忙摇头，图式则沉默一阵后，再次开口，声音嘶哑：“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有不好的预感。”
“是想起什么吗？”
“......没有，但我的记忆似乎被篡改了，我甚至，无法确定……一些事情。”
苏柠没有再询问，图式此刻的精神压力极大，怀疑一切是很正常的表现，不能过分压迫。
示意两人跟上，三人随后来到石雕群正中央。
在这个位置，雕像脸庞上的复眼，已眯成一条缝隙，带着无比怨毒的神情，盯着三人看。
苏柠直接无视，全当看不见，与图式先生合力搬开身前的雕像。
石雕沉重，两人根本无法提起，只能一点点往一侧挪动，在搬离原本位置后，提着油灯，蹲下查看一番，没有料想的隐藏门。
不是这个吗？他们又换了另外一个石雕，一连三个，直到第四个，却发现怎么也挪不动。
三人对视一眼，知道找到了关键。
尝试着提起，依然纹丝不动，顺时针旋转，没有反应。
逆时针旋转，咔咔声响起，齿轮声从墙体上传来，砖墙下陷，露出漆黑的岩石溶洞。
苏柠提着油灯，一马当先，入眼便是从洞顶垂下的乳白色钟乳石，在油灯泛黄的光芒下，晶莹剔透，炫目非凡。
在看清楚洞内景物后，三人的动作齐齐一顿，鬼鬼祟祟地走在最后的提米丝，更是悄悄咽了口唾沫。
展现在面前的，是如此的狂野，混乱与血腥，刺鼻的腥臭味中，用红色血迹涂抹的地面上，漆黑的诡异线条，大小不一，颠倒错乱的异文，透露着不详气息，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图案。
这里，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曾进行过，邪恶祭祀的堕落之地，从摆放在图案上的残肢断臂，散发腐败气味的烂肉中，三人明白了一切。
或许，这栋房子外的那些，数目众多的怪物，与这个地下石窟中的一切，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
苏柠表情严肃，小心翼翼的绕过祭坛，谨慎地避开那些看似无害的废弃物。
仔细察看整个地下洞窟，可怜的提米丝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图式先生则从另一个方向搜索。
最后三人在祭坛后的水潭处汇合，这个地下洞窟，可以说是空无一物，格外空旷。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前路在何方。
“啪嗒！”
一声轻响，火石撞击，油灯被点燃，摇曳的火光照亮大半个地窖。
身躯也没有，嗯？这个弯曲的角度，背部脊柱应该是断了吧？肢体为何如此纤细，手掌在胸前合抱，怪异的祈祷姿势。
图式先生看的入迷，渐渐扭转被歪曲的审美。
苏柠呵呵一笑，看着几步外的图式。
黑暗中人影晃动，令苏柠大为警惕，再次举起手中步枪。
昏黄的光芒下，的确是图式先生说的，石头雕像罢了，只是，总给人怪异的感觉。
这些惜羽人雕像，栩栩如生，神态逼真，雕刻表面光滑细致，远远望去似与真人一般，像是被定格的照片，记录着某人某刻的神态。
提米丝随口回了句，兴致勃勃地围着前排的雕像转，仔细打量，不时伸手抚摸。
“难道，你不觉的这些东西很奇怪吗？”
图式微怔顺着苏柠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些，早在十几羽前，便习以为常的“艺术品”。
脸庞，像是隔壁家的小女儿，名字记不太清楚了，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图式先生微微一笑，神秘的说：“你们可以猜一下，这里的雕像为何如此真实。”
“总不会是根据真人雕刻的吧？”
图式倒吸一口凉气，身形后退，躲到苏柠身后。
嘴中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回答正确，我的朋友。”
按在雕像上的双手微抖，提米丝立马触电般收回，心中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冒。
提米丝嘴中啧啧称奇，苏柠却是眉头紧锁，超强的精神力，让他隐隐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