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可奈何的旅行

她忽然一本正经地转过头来说，我说的是真的！说完她偏头打量了我一番继续意味深长地说，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哪有坏人说自己就是坏人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你就当我是坏人吧！

说完我见她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而我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我只好再解释说，人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有时候你说真话别人当你在说假话；有时候你只是开个玩笑说句假话，别人却偏偏当真话替你做宣传。

在下坡路里我转了两个弯之后，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裙蓝色衬衣的，后背背着个女士小背包的，身形轮廓像极了窈窕淑女的姑娘向我招手。为了安全起见，原本我是不大乐意在途中停车和陌生人照面的，因为我无法确定我面对之人将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我看在那个姑娘长得漂亮的份上，我还是将车刹住她身前，并放下车窗询问。

那姑娘走到我车窗前，用不自然地眼光从窗口打量了我几眼后，问我，帅哥，你到城里去吗？

虽然我很自信她的称呼配得上我的盛世容颜，但听到美女这般悦耳地直呼，我还是开心地回答她说，去的，路过。

她听罢皱着眉头瞪大眼睛质疑地问，那么远？那你来这干嘛？

我说，旅行，这里只是路过。

她半信半疑地“哇”了一声，然后天真地问，是那种电视上的自驾游吗？

我说，算是吧！

她问我说，游去哪里？

我说，终点是拉萨。

她忽然神情凝重地说，拉萨好，拉萨好，我也想去拉萨，但是——

我接着她的话意说，但是的后面是没时间还是没金钱？

她点头说，都没有。

我突然好奇她为什么想去拉萨这个问题，便问她说，是什么理由促使你想去拉萨的？

她说，没什么，就想去看看而已。

而后她犹犹豫豫地问，能不能捎我一段去城里？

听到她不合常理的请求，我的危机意识立马让我警惕起来，因为我觉得这种随随便便敢搭别人车的人大概率上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回到堵断了我的话题，我只能干涩地回答一句“那好吧”，然后继续沉默。

继续往前开去，途中我发现她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拉扯裙摆或者衣角一类的，又或者扣弄手指什么，知道她这是腼腆憋屈的表现。我有些好奇她这么不善言辞的姑娘哪里来的勇气拦截我的红旗。为此我展开了我的想象力，突然我发现她刚才的话有些漏洞，同时也明白她的用意，我想她应该是担心我是个坏人，所以才向我释放那一系列多余的信号。想到此我苦笑了一下对她说，小妹妹，放轻松点，别搞那么紧张，哥哥我不是什么坏人。何况你还有个警察哥哥为你保驾护航呢！

她的这个解释让我很放心，因为它至少向我传递了一个或半个她不是强盗、逃犯一类人的信息。而后，我“哦”了一声不再和她说话。

我不知道在平坦路段上行驶了多长时间，在我驶完它时路面开始呈现出下坡状。虽然我一向不喜欢下坡路，但由于来时的上坡路爬得太累，使得我觉得此时的下坡路没那么糟糕。毕竟日中则昃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之所以不喜欢下坡路，是因为对于行驶路面而言，我觉得下坡路没上坡路安全。因为在上坡的时候紧急避险刹车时的制动效果比下坡路强上好多。因此我一般不大喜欢走下坡路，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准备好刹车开始走下坡路。

也许是她看出了我的疑虑，她向我解释说，这里很难打到车，我都等大半天了也不见一辆去城里的大巴。

我想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载客大巴留座捎客的，因为它已经属于最基层了，有的也只是私家车或者民用五菱宏光，再或者是摩的。我有些好奇这姑娘为什么会选择这种不和常情的出行方式。我带着好奇原本是想质问她为什么，但我见她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也娇弱无力，想即使她是坏人也铁定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很豪爽地答应说，没问题，完全可以。

她说，是的，有朋友在城里等着我。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赶。

也许是因为她也找不到话题所以也没说话，只像是个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坐在座位上直视前方。

我见她如此不自然，便主动和她搭话调侃说，去城里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吗？需不需要我为你加速开快点，比如学速度与激情那种来点飙车、漂移呀什么之类？

她忽然有一丝笑意爬上脸颊，说，不用不用，你就按你的习惯开吧，我的事没那么急。我只是进城里找我当警察的哥哥办点事。

我看着她的那一连串生硬的举动，暗地里发笑，因为此时的我感觉我们有种角色互换的错觉，我们之间似乎我更像个坏人。第二印象排除了她是坏人之后，我感觉有点踏实的快乐回答她说，不客气。

接着我问她，你是赶着到城里去吗？

她听罢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后呼出了一口大气，放松了她那绷紧的身体，然后对我说，有道理——忘了问你是哪里来的？

我看了看计程表上的数字，对她说，差不多两千公里外的地方。

我见她目光闪躲不敢正视我，有些奇怪地发动汽车并问她，说，你是附近哪个村落的吗？

她说，我是附近村庄的，就是有很多岔口那附近——你应该路过过那里，就是岔口处往下一点点。原本我是想随客车进城里的，不想边走边等一直走到这里都没遇见一辆大巴。而后心急的我便拦下了你的车……

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并系好安全带。而后她将裙摆往膝盖的方向上扯了扯。我想她是想遮住她那诱人的双腿。但是她裙摆实在太短，她拉几次都无济于事后，无奈她只好取下背包放到腿上遮住了些许。接着她脸颊微红向我搭话说，哎呀，这鬼地方太难打到车了，真是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