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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暴君想要有个家

第 39 章 第 39 章

少女忍不住苦着脸,有些郁闷地看向甚尔。

这样说来,他该不会也以为她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女吧?

她真的不是,她是有苦衷的!

男人不紧不慢,却又清晰可闻的话语近在咫尺。

鹿伏兎砂糖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撞入那双暗绿的眼眸。

好几分钟后,少女终于勉强重启了宕机的大脑。

鹿伏兎砂糖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来,眼神迷茫。

“交往。”

甚尔好心提醒。

“.....你意思是,我们现在就算在交往了吗?”

鹿伏兎砂糖声音一颤,感觉现在的情况和她想象中的开展有点不一样。

“还是说,你想去市役所?”

甚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不是不可以,我记得婚姻登记是有24小时服务窗口的。”

鹿伏兎砂糖闻言,咽了咽口水,揣着一颗乱蹦的心结巴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这辈子都不会有老婆的吗?”

“我说过这种话?”

甚尔背脊一勾,贴了过来,“大小姐,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

鹿伏兎砂糖反驳道,“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是吗?”

甚尔的眼暗了暗,“那在你说求婚前,我说了什么?”

鹿伏兎砂糖想也没想,就开口道:“想试……”

她闭嘴了,脸上发烧。

尤其是在瞅见男人勾起的唇角时,更加肯定这人是她逗她玩。

“你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啊……”

少女垂下眼,避开了他的戏谑的眼神,白瓷般的脸上漫起薄薄的红晕,“我会当真的……”

她小声说着,乌色的瞳孔中有着再动人不过的坦诚。

甚尔喉结滚动,眼底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渴望。

“我没开玩笑。”

男人喉咙里发出低哑的话语,修长的手指顺势托在少女小巧的下颌上,稍一用劲——

鹿伏兎砂糖被撷住,无法躲藏。

四目相对片刻,甚尔勾头过来。

鹿伏兎砂糖呼吸微顿,心底莫名一轻,男人薄削的唇压了下来。

干燥、滚烫,一个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吻,却让她的心瞬间炸开了花。

一吻作罢,甚尔背脊微绷,隔着几公分的距离,哑声道:“这样的证明够吗?”

鹿伏兎砂糖不自觉点了点头。

够的,她想。

令人出乎意料的,纯粹而温柔的吻,来自让禅院所有人厌弃又恐惧的天与暴君。

夜灯将两人的影子逐渐拉扯交缠。

鹿伏兎砂糖抱膝坐着,唇上还留着不属于她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埋下头,耳根红红的,猫眼却亮得一塌糊涂。

她和甚尔交往还接吻了……

嘿嘿嘿。

少女躲在膝间,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笑得傻气。

但她不知晓,天与暴君的五感灵敏到非比寻常,隔着旖旎的夜色,不知什么时候换位到床沿下的男人撑着头,从床上少女手臂与膝盖架起空隙里,将她的反应看得一丝不漏。

唇角勾起,在确定了少女对他毫不掩饰的心意后,甚尔觉得此刻心情舒爽得胜过他在赌马场连赢一个月。

当然,他没连赢过一个月。

至今为止,她是他这个失败的赌徒唯一赢下的赌局。

床上,鹿伏兎砂糖笑够了,随着心跳和脸上的热意逐渐平复,她抬起头,便又跌入那双一直注视着她的绿眸。

遭了。

她一下顿住动作,感觉心脏和脸颊的温度又有了上升的趋势。

这样不行啊!她总不能以后都不看甚尔吧?

那也太浪费了!

微微吸气,鹿伏兎砂糖忍着脸上发烧的悸动,开口道:“甚尔....很晚了,你....”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让人走还是让人留下,她完全混乱了。

好在,甚尔帮她做了决定。

只听男人语气低沉磁性,带着些慵懒的笑意说道:“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嗯嗯……啊???”

鹿伏兎砂糖答应到一半,愣住。

明天晚上来接她?甚尔这是昏头了吗?还是说有其他的什么意思?

比如亲自送她去找禅院甚一...?

这是什么奇怪的ntr情节。

鹿伏兎砂糖陷入沉思,良久才慢吞吞地开口:“明晚,要去听“除夜之钟”。”

她觉得甚尔应该没这么离谱才对,也许是单纯忘了,所以她好心提醒。

虽然这样显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些扭曲,但这不是他们的问题,一切都是禅院的错!

“我知道。”

甚尔懒洋洋抬眼,棱角分明下颌线被绷得更加性感,“不过,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和其他男人约会怎么也需要我在场才行。”

“男人可都是畜生。”

“......”

这奇怪的ntr既视感。

以及狠起来连我自己都骂·jpg。

鹿伏兎砂糖表情微囧,但在意识到这是来自于甚尔的明显的关心后,又美滋滋地嘴角微翘。

少女乌黑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仿佛星河倒灌,晶晶亮亮。

“那...你到时候会在哪儿?我能看到你吗?”

她声音甜软地问,原本明日难捱的赴约,似乎也多了几分期艾。

甚尔在下方托着下颌看她,没说话,眼中的绿却越发浓郁。

鹿伏兎砂糖不明所以,见他没动作,慢慢移到床边,倾身准备靠近去问。

才刚刚低头,她的眼睛便被男人的干燥的掌心捂住。

失去视线后听力变得过分敏感,她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不属于她的有力心跳,靠近她的耳畔。

“别这样看我。”

她听见甚尔哑声,呼吸微乱,“男人都是畜生,当然也包括我。”

鹿伏兎砂糖乖乖闭上了眼,脑海里却闪过乐言寺给她的“学习资料”,心里蓦得一麻。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翌日,岁末。

鹿伏兎砂糖在奈绪的打理下,穿上了那身禅院甚一送来的抚子色振袖和服。

古典的松竹樱柄图含蓄而纯洁,穿在身上像是开在早春枝头的粉樱,透着无限的春色。

后领被内衬襦袢上的后拉带自然下拉,显得露出的脖颈细长白皙,曲线优雅...

且冷。

鹿伏兎砂糖被倒灌进脖后的冷风激得发抖,一张脸皱得苦巴巴,欲哭无泪。

她已经可以想到她会在举行“除夜之钟”的知恩院被冻成什么狗样了!

知恩院,净土宗七千所寺院之首,京都最大的寺院,位于东山三十六峰最中间的华顶山脚[1],不用想也能知道那里的风该有多刺骨嚣张。

叹了口气,腰间收紧的腰带和胸纽让她觉得有些憋得慌。

奈绪绕到了她的身前,垂着头替她整理衣襟。

少女纤细光洁的脖颈很白,便显得第二脊椎附近那处淡淡的青紫更加凸显。

鹿伏兎砂糖看得格外心虚,忍不住出声问道:“奈绪,疼吗?”

奈绪完全是被她无辜牵连的,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带恶人。

“不疼的,小姐。”

奈绪抬眼,杏眼微弯,“是我不小心撞到了,结果最后还要麻烦小姐照顾,是我失责。”

“没有的事!”

鹿伏兎砂糖见状更觉得对不起她,眼巴巴道,“是我的错。”

奈绪眼神不解地看着她。

鹿伏兎砂糖说不出来原因,只能含糊道:“总之,不是奈绪的错。”

“嗯,小姐。”

奈绪答应着,顺着腰带绕到她身后整理,清透的深棕色杏眼逐渐变暗。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昏迷的,但她却在昏迷中听到了些许动静。

低沉的耳语,那个男人的声音她认得出。

禅院甚尔,小姐喜欢的人。

虽然听不清楚两人具体说了什么,但她醒来后查看过少女露出的脖领、手臂之类的地方,虽然有浅粉的疤痕,但她知道那不是□□所造成的。

刹那间,她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

小姐可以喜欢禅院里的任何人,或者不喜欢禅院里的任何人,但唯独她不想让她喜欢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是禅院的异类,她明白那个男人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禅院。

一旦离开这座牢笼,便再也不会回来。

她不想小姐离开。

长在阴暗里的青苔也日夜渴望着阳光。

如果阳光被带走,她会枯萎的。

奈绪将少女颈后最后一丝褶皱抚平,轻轻垂首靠在眼前纤弱的肩膀上,轻声低语:“小姐,我等着你回来。”

鹿伏兎砂糖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侧脸看去——

奈绪杏眼微黯,像是因为主人要暂时离家而低落的小狗。

鹿伏兎砂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清凌凌道:“听说知恩院旁的和菓子很可爱,奈绪等着我,我给你带一堆!”

少女抬眼,有些激动地点头。

被小姐拍头的感觉,好像她的小狗啊。

22:25,知恩院。

比起外面拥挤的人群,鹿伏兎砂糖正坐在一处视野开阔,但又能正正好观摩到知恩院巨钟的地方。

问,就是大家族的钞能力。

她侧脸看了眼一旁正襟危坐的禅院甚一,男人张扬的黑发和严肃的面容,让她觉得更冷了。

才坐了不到半小时,她就觉得被腰带强行绷直的腰肢酸软的一塌糊涂。

好想当场躺下啊……

鹿伏兎砂糖生无可恋地想。

“不舒服?”

就在她偷偷四处乱瞥,想要在人群中寻找甚尔的身影时,禅院甚一头也不转地突然沉声问道。

“没有…”

鹿伏兎砂糖收回眼,腰背瞬间挺直,“我只是想仔细看看那个巨钟,第一次见有点好奇。”

她打了个补丁。

“过去看?”

禅院甚一侧眸看她。

“不用了,甚一大人。”

她状似乖巧地说道。

“嗯。”

禅院甚一低应了一声,忽然看向她雪白的耳垂,“送去的东西你不喜欢?”

鹿伏兎砂糖意识到他的视线落点,抿了抿唇,想起甚尔说他会在附近,突然多了份勇气。

“是耳针的,我还不想打耳洞。”

她说道。

出发前她也是这么和奈绪说的。

奈绪并没有强求她带上,只是说禅院甚一问起的时候,让她借口身体不适。

但她不想用这种能轻易揭过的理由敷衍,她不想带耳针,不想打耳洞,也不想留在禅院。

总之,清楚了束缚的她现在逐渐叛逆了!

“是么。”

看了她许久,禅院甚一又将头转了过去,不再言语。

鹿伏兎砂糖松了口气。

这时,她放在手边巴掌大的小包里,手机响起了一声微不可查的短讯音。

明明在这样嘈杂热闹环境里很容易被忽略的轻响,她却听得很清楚,甚至比不远处喧闹的人群存在感更强。

鹿伏兎砂糖侧眸看过去。

那瞬间,她视线里突然闯入了一抹高挑的影子。

穿着深色和服的甚尔懒洋洋地站在人群里,看着她,薄唇微挑。

“咚——”

22:30,知恩院第一声除夜钟声准时敲响。

鹿伏兎砂糖猫眼微张,钟鸣像是一声春雷,在她心间炸开。

原来甚尔真的像她说的话一样,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少女眸子里升起耿耿星河,在第二声钟鸣响彻之际,她突然听到身旁的禅院甚一也开口了。

“这么久过去了,还是喜欢甚尔吗?”

“…砂糖。”

即将出口的名字被钟声掩埋,鹿伏兎砂糖怔愣地转头——

听错了吗?

她好像听到了禅院甚一叫了她的名字。

她真正的名字。

“甚尔,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她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豪门家族,兄弟斗争,禁断背德.....

“......”

甚尔闻言,被夜色衬得深邃的眉眼微挑,薄唇一掀,反问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怎么说?”

“要试试吗?”

“贞洁,是男人给女人最好的聘礼。”

“我的第一次,还在。”

她还记得甚尔说过这辈子都不找老婆的无妻宣言,所以她也说不好到底是不是她自我感觉太良好,误会了他的意思。

鹿伏兎砂糖心脏“砰砰”跳了几下,紧张地想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这也太快了.....至少应该先交往几天吧?”

而且,现在她名义上还是禅院甚一的未婚妻来着。

想到这里,鹿伏兎砂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拿到了不得了的狗血剧本。

这三句话连起来,完全就是在求婚的意思吧?

鹿伏兎砂糖纠结地蹙眉。

所幸,甚尔明显不是那种高道德人士,道德水平甚至可以说是远低及格线,并没有觉得她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反而收手坐在床边,懒洋洋地看着她道:“嗯,那就从现在开始好了。”

嗯?开始什么?

但让她自己想,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选择直接问出来。

错了的话,大不了就丢丢脸而已,又不是没丢过。

“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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