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抽卡征服天下

却在半空之中顿住了。

蒋琬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了起来，见季昀面色之间确有难色，忍不住笑开了，也自去找了一双筷子来，夹起来之后在蘸料中沾过一圈，然后放入嘴中。

季昀一直盯着蒋琬将那一整块全部吃了进去，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方才真的相信这东西是能吃的，不是她平白拿来糊弄他的东西。

蒋琬时常被他的话语逗弄的不行，关键在于，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她，虽然并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却实在也不是个没有文化的文盲，听懂这些话还是没有问题的，便更是被季洵一逗一个准。

不过后来季洵也承认了，他也存了些许试探的意味在其中，便是想看看蒋琬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先前他便觉得蒋琬同寻常的女子不同，她虽不懂贵族礼节，却好似对许多治世的大道理手到拈来，甚至连一些并不常用的字也都识得，便早已对她十分好奇了。

蒋琬对这样的解释无言以对，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她虽然不会写繁体字，但是还算是能按着上下文猜测个大概的。

季昀顺着她的思路一想，又觉得确实如此，虽然蒋琬此人平时最喜欢以逗他为乐，但是在事关美食之事上却从不含糊，他心底便多信了几分。

他有些颤抖地举着筷子去夹臭豆腐，学着蒋琬的样子将豆腐在蘸料里过了一水，然后才放进嘴里，先开始不敢像蒋琬一样一大口咬下去，便只细细地咬了一小口，只尝到了臭豆腐的边角。

边角吃起来并不软嫩，只是有些硬，硬中带着些许的韧性，不至于像石头一般咬不动或者是吃起来干涩无味。沾上了蘸料之后更是染上了蘸料的味道，使得原本便从内而外有些咸味的豆腐外皮更加入味。

确实不难吃。

季昀放下了心，紧接着便稍微多咬了一点，正好咬到豆腐的中间。

韧中带软，软中带嫩，再配上由外而内往里头渗的佐料的味道，更是让他满嘴咸香。

季昀这才矜持地点了点头，不吝惜于自己的夸赞：“味道确实不错。”而后便将一整个臭豆腐吃了进去。

蒋琬见他能接受才放下了心，实在是因为季洵和季昀一样龟毛，要是不在季昀身上试上一试，她还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季洵会喜欢，也不能保证季洵能够克制住自己对这味道的抵触。

季昀对自己当了一把工具人的事情全然不知，便央求着蒋琬想再从她这里讨得一些好吃的东西。蒋琬并不怎么很想让季昀来凑热闹，毕竟自从她和季洵二人在元宵节上互诉衷情之后，她便堂而皇之地上了季洵的饭桌，实在是不怎么很需要季昀这么硕大的一个电灯泡。

但季昀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她便只能咬牙许诺道：“今日午膳实在没准备什么别的陛下喜欢的，除却这道臭豆腐之外便只剩下一些素菜，毕竟王爷还是比较偏好清淡一些的东西，不过陛下放心，今日午后我会为你做一点蛋挞，就是上次你吃过特别喜欢的那个小食。”

先前跟季洵不怎么熟稔的时候，知道季洵对甜食有些偏好，便曾经为了让他多吃一点，多补充一些营养的时候专门做了蛋挞给季洵吃，那个时候季昀也在殿中，便曾一起尝过，一下惊为天人。

但是这个年代的器材实在太过于落后，想要做出好吃的蛋挞很是费劲，蒋琬便很少做，除非是季洵明确说自己想吃了她才会尝试着去做，但让季洵自己提要求本就是少之又少的机会，季昀恰好在旁的机会便更是难得，因此这么久了，季昀也才将将只吃过两次蛋挞。

此刻季昀听说了午后甜点是他曾经心心念念了好久的蛋挞，心情早已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哪里还记得什么午膳之类的，再加上刚刚蒋琬说的一桌素菜，实在是过于劝退，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蒋琬糊弄他的话，对也不对。

虽然确确实实没有其他的荤菜，但是也只是看起来一片翠绿而已。

今日中午她给季洵做的这道翡翠白菜，便是以白菜和青菜入汤，虽然看起来极为素雅，但是汤底却是她曾熬煮了半个时辰的肉丸高汤，将其中的精华悉数煮了出来，方才将肉丸取出，再放入素菜煲汤，因此虽表面无肉，味道却比那些大鱼大肉的菜式更加细腻滋补。

到了餐桌之上，蒋琬先是让季洵喝了一碗汤养胃润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将臭豆腐从食盒中取了出来。

果不其然，季洵一开始是十分抵触的，但在看到蒋琬绘声绘色地给他描绘了季昀是怎么勇于尝试，最终得以窥见臭豆腐在臭味之下的美好的。

“王爷，这看人还不能只看外表呢，还得看到内在美呢，这食物也是一样，你别看臭豆腐长得不好看，闻起来也不好闻，但是吃起来好吃呀，这不就足够了吗？”

季洵闻言，注意力成功被蒋琬带偏了，不过偏离的方向很显然和蒋琬并不太相同，只见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语气虽然如常，但是已经习惯了他这般说话的蒋琬还是很快便从他的话语里窥见到一丝一语双关的意味。

“可是我从来偏重先看外表。”

蒋琬转头，正好和他含着笑的眼神望了个对眼。

蒋琬被他这另类的夸奖逗乐了：“王爷，若非我足够了解你，实在是分辨不出来你这话是褒是贬。”

其实是可以的。毕竟季洵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这话说出来不就是拐着弯夸她好看嘛。

尽管蒋琬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要这般虚荣，却还是面对他的夸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不过她很快掩住了，声音很有些正经：“王爷不要岔开话题，我做了好久呢，王爷快尝尝，总不能看了外表却不试试内在吧。”

蒋琬语出惊人，季洵一口水卡在喉咙口，差点被呛住，没忍住还是咳嗽了几声。

蒋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话语很有歧义，便是奔放如她也没忍住红了脸，她推了推季洵，语气嗔怪：“王爷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不正经的东西啊。”

季洵只觉得自己比那窦娥还冤。

过了元宵年节便算是彻底地落下了尾声，街上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不过这也意味着季洵几乎可以算得上一年一度的假期正式告罄了。

蒋琬又一次回归了和他一起早出晚归的日子了。

季昀虽然内心很不想吃，觉得这东西应该是不能吃的，但是被她这么一说，脖子不自觉地便僵了一下，声音扬了起来：“我有什么不敢吃的，你又不能弑君！”

然后便在蒋琬含着笑意的眼眸里拿起来那双银筷。

蒋琬见他皱着眉进来，竟完全不感到意外，甚至还笑了起来：“陛下，要不要来试试我今日新做的美食？”

蒋琬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季洵的温和守礼全数是他的外在，在这如同销金窟一般的京城里长大，见惯了那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并不能算是一个格外单纯的人，说起糊弄人的情话也是一套又一套的。

但是终究是还是有了许多的不同。

比如季昀只觉得过了一个年节之后，他那种被孤立的感觉便越加清晰了，而蒋姐姐对他皇叔似乎也比年节之前还要更加放肆一些，而他皇叔更加奇怪，对蒋姐姐愈发纵容了。

厨房里是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说不上来，但也知道这绝不是那种让人闻了便食欲大开的味道，甚至隐隐让人觉得这食物是不是已经坏了。

季昀不可置信地看着蒋琬，他原本以为这也许是什么他之前未曾见过的佐料，或者是做什么食物留下来的废料，是要扔掉的，总之他不能相信这竟然就是要他吃进嘴里的正经食物。

蒋琬像是知道他不愿意尝试一般，笑容便愈发灿烂了，她托腮问道：“怎么，陛下不敢吃了试试吗？”

如今她对这叔侄俩的脾气可算是摸清了一些了，他们两个人都是最接受不了激将法的人，只是季洵沉稳一些，遇事可以多思量一二，再加之他本就位高权重，实在是也没有几个不长眼的会去招惹他。而季昀便不一样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是一国之主，但是却是一个还未得到权柄的年幼帝王，便总是更容易被刺激到。

唯一值得安慰的事莫过于蒋琬的厨艺似乎更加精进了一些。

这日的政务难得的不多，他将该学的学完之后甚至距离午膳还很有一段时间，得了季洵的首肯之后他便摸去了蒋琬所在的小厨房。

蒋琬便也不再逗他，同他细细解释了起来：“此物唤作臭豆腐，虽然味道不太好闻，吃起来却非常香嫩，外皮有些韧性，但是内里却是香软可口。”

季昀被她说的动了心，蒋琬又在一边添油加醋：“陛下想想，我何时糊弄过你，但凡是我说好吃的，是不是最后都能让您大饱口福？”

季昀平生从没闻过这样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但是还是秉持着对蒋琬的信任进了屋，看到了蒋琬已经做完了大半的东西。

那是许多个黑黑的方块状的东西，看起来应当有些硬，不像是会好吃的东西。而他刚刚在门口闻到的那种奇怪的味道，便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只有他是最凄惨的，不仅要被蒋姐姐逗弄，还得被皇叔压榨，过得好不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