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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美强惨后我名扬三界[基建]

第 48 章 计划的尽头

……为什么要封禁她的记忆,甚至还要改变她的认知?!

身侧的空间裂缝似乎传来了一点动静,白琼言却没有理会,甚至没有多分过去一些注意力。

她只是垂着头跪坐在地上,手指不知不觉间紧紧攥住了泥土,却好像毫无生机。

三界之间,灾难开始频发,世界的框架崩塌的更为迅速。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它,它的时间不多了。

然而同样也是因为天道的虚弱,曾经被抹除的记忆开始逐渐在眼前回放,那些被埋藏的感情也如同泉水般渐渐渗入心间。

两个神色空洞的人共处一片空间,却仿佛谁都没有注意到谁,又或者根本都对此毫不关心。

魏夕终于掌握了“地面行走”的窍诀,面无表情迈步离开,可却感觉到了一阵阻力——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腕。

眼前的泥土被一滴滴水珠打湿,视线因为水雾而变得模糊,白琼言依旧没有抬头,却死死咬着牙,紧紧攥住了那人的手腕。

指尖上残留的泥土被抹到了白皙的肌肤上,此刻却没人在意。

那人停下了脚步,却依旧垂眼面对着前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沉默地等待着她放开。

“……帮帮我。”她的声音沙哑,嗓音轻哑的几乎让人听不清。

白琼言猛地抬起头,随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看向魏夕,几乎是嘶喊着重复自己的诉求,“帮帮我!”

身后传来的声音其实不响,却仿佛声嘶力竭、像是从肺腑最深处喊出,带着泣血的决意。

魏夕似乎怔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终于缓缓转头,看向了那个抓住自己手腕的人。

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一人看到了无底的寂寥空洞,一人看到了无尽的深谷烈火。

这个人……也在被深渊死死缠住,脱离不得。

魏夕看向了她的眼睛,眸中的平淡好似在层层破裂,终于露出了些许动摇。

她眼眶中泪水尚未干透,眸中充斥着愤怒不甘,像是火焰燃烧在枯枝缠绕的绝望之上,以自己的生命力为养分,亮得夺目璀璨,誓要与那荆棘拼个你死我活。

万般情绪似乎都在那里汇聚,那种激荡之感似乎能透过她的眼眸传达至魏夕的心中。

——可是她的眼里唯独没有怨与恨。

魏夕:“……”

她无声地和白琼言对视良久,突然微微笑了,眉眼似悲似喜,“好啊。”

这一刻,魏夕忍不住悄悄想,如果当初她最痛苦的时候,也能有人帮她一下,那该有多好呢?

或许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啊。

魏夕转过身,单膝蹲在了白琼言身前,扶住了她的肩去和她对视,眉眼温柔。

……但至少这一次,就让她不假思索地承诺一回吧。

“我来帮你。”

白琼言看着她,却无端感受到了一阵悲意。

她在笑着,却好像在哭。

白琼言被她拉着站起了身,低声道,“……谢谢。”

孤注一掷的求援,她本没想过能得到回应。

是她拉了一个本该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人下水,可是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能有一线可能帮到她。

“你叫什么?”白琼言问。

对面那人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浅笑道,“……魏夕。我叫魏夕。”

说完后她就再次沉默了下去,似乎在等着白琼言开口。

直到这时,白琼言才意识到魏夕还不知道她求援的原因,连忙开口,“我——”起了个头,她却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话便顿在了半途。

魏夕轻声笑道:“你想活下去……对吗?”

白琼言愣怔着看向她,片刻后才低声道,“……对,我想活下去。”

如果天道一定要亲自抹杀她,那唯有想方设法活下去,才能不被人遗忘。

魏夕闭了闭眼,道,“好,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白琼言抿了抿唇:“我的造物主想要杀掉我……”

“天道想要清理掉你,是吗?”魏夕如此问道,“那么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白琼言看着魏夕,也终于轻轻笑了。

……魏夕还真是,什么都猜到了啊。

因此她也不再做多余的解释,道,“我想……让天道陷入沉眠。”

为了让天道陷入沉眠,三界就必须发生一次大动荡,所幸在她的推算中,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浩劫降临。

这场浩劫无法被阻挡,是世界线上迈不过去的一道坎,但这道坎还没有定型,可能是任意什么东西,也可以是由她发起的风波。

她只需要拥有一个能够合理的身份,让她可以在在三界之间搅起足够替代浩劫的动荡,就可以从被动化为主动,趁天道失去意识的时候,暂且脱离天道的视线。

……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但她也有属于自己的私心。

魏夕安静地听完她的计划后,微微弯唇,“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不是吗?”

“嗯,”白琼言右手伸向自己的心口,神色隐忍,用力从心口处拽出了一团泛着微光的莹润物质,把它装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里,急促着喘着气,额头被冷汗浸湿,“这个、这个是我的一部分心魂。我以后一定会被天道发现的……”

她将瓶子放到了魏夕手中,直直看向她,“我将来……一定会被抹杀的。所以请你到那时候,利用这团心魂,复活我。”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记忆全失也好,心智不全也罢,只要她还能复活,就能让那些被遗忘的事情浮出水面。而彼时,已经被天道抹杀过一回的她,将不会再引起天道的注意了。

——这就是白琼言的计划。

而那个合理的身份,就是妖界妖皇之位。

以妖皇的名字发动三界大战,取代原本存在的浩劫,再与当时的人界最强者喻思池同归于尽,以喻思池的陨落做为最后一击,彻底让天道陷入沉眠。

直到三界大战为止,计划都进行的无比顺利。

但是白琼言却并不开心。

“妖皇”杀伐果断、“妖皇”冷酷无情、“妖皇”威仪无比。因此,为了不让天道意识到不对,白琼言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完全和妖皇一样。

她必须做出很多违背本心的事情。

大殿之上,妖皇沉默着等待着。

她身着深紫朝服,头上带着复杂又贵重的配饰,身上手上也全都是用极为稀有材料做精心制作的装饰物,一手轻抚着额角闭目养神。明明是个少女,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仪态威严尊贵。

“哎呀,来迟了,真是万分抱歉。”魏夕笑着走进大殿内,宽大的黑袍随着步伐带起的微风轻扬。

妖皇却没有笑:“你来了。”

浩劫将至,妖皇需要最后和魏夕这个关键人物确认一遍计划。

“不是你找我吗?你的计划我已经看了,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呢。”魏夕漫不经心地笑道,“白琼言,你的计划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可别想着让我也陪你趟这趟浑水。”

白琼言需要扮演好妖皇这个角色,便需要做出许多违背本心的事情。

——包括背弃自己的挚友,也包括和最信任的人渐行渐远。

她想要解释,却不能解释。

这种话题过于敏感,此时的她一举一动都在天道的监控下,不可能找得到机会去和魏夕详细说明。

妖皇从王座站起,居高临下地看向魏夕,“所以本座今天叫了你来。”

“不过是化浩劫为己用,这种事情就让你怕了?”妖皇沉声道,“天道衰弱,此等大灾早晚都会发生。既然如此,本座主动挑起三界大战,提前将灾厄实行,又有何不可?”

魏夕笑了两声,略带讽刺地赞扬道,“妖皇陛下好魄力,真是好魄力……”

妖皇冷笑一声:“魏夕,不要和本座打太极。本座心意已决,而你只能同意。”

“妖皇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这自然是对的。”魏夕这么应着,看上去却压根没关注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付。

白琼言沉默着,妖皇却有条不紊地提出自己的条件,抛出诱饵,引目标上钩。

她说着话、做着事,却好像一个漂浮在妖皇身上的幽灵,又好像是无力改变戏台的演出的看客,脱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恍惚。

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妖皇已经和魏夕达成了交易。

魏夕站在台下微笑着,明明眉眼弯弯,看着却让白琼言无端心中发闷。

她一刻也不能再在这大厅内待下去了,便转过身匆匆离开。

只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才能稍微透露出自己的心绪。

而心头萦绕的,只有无尽地沉闷、愧疚和绝望。

今天她又对魏夕说了很不好的话,她本意不是想这样的。

魏夕是在她最绝望最无助时帮了她的人,是她最亲密最信任的挚友。没有魏夕,她也不可能坐上妖皇的位置。

如果魏夕不想掺进三界大战中,她也不会有怨言,更不会去威逼利诱地强迫。

……可是她依旧这么做了。

天道步步紧逼,而她节节败退,她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却压根就不知道计划的尽头有着什么。

是梦想中的新生,亦或是深沉的虚无?

在把自己置于了这种境地后,她能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白琼言用右手抵着柜门,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缓缓顺着柜门滑下,跪坐到了地上。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左手死死拽住了心口的衣服,久久不语。

她只知道,这回,不会再有人来到她身边,把她从这种看不到尽头的疲惫长征中拯救出来了。

只是这泉水却掺杂着苦与辣。

它怀揣着那些暂且理解不了的情绪,连日奔波,修补着世界里的漏洞,几乎从未合过眼。

……她并不是在拒绝自己的职责,也不是想要扰乱天道的秩序。

她只是不被遗忘而已呀?

那些感情让她的情绪脱离了掌控,被背叛的痛处几乎让她面目全非。

天道愈发虚弱了。

所幸它并非人类,身体吃得消——然而也仅仅是“身体”了。

真正完全想起一切记忆,是在前去修复一个巨大空间裂缝的途中。

她见过人类之间的背叛,见过他们互相怨恨,见过爱人之间反目成仇。可那时的她并不理解那种感情,只觉得这种情绪太强烈、太丑恶,让她不住想要远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似乎是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积压已久的疲惫,她跪坐在了地上,睁大眼眸却眸光暗淡。

裂开的空间裂缝就在身侧,她却不想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空间裂缝中跌出了一个穿着黑衣、满身血迹的身影,而后缓缓闭合。

那个身影明明看上去拥有实体,却甚至触碰不到地面,只能一边慢慢走路一边调整,好像那样就可以假装什么一样。

她曾以为她一生都不会和这种感情沾边,也曾自大到以为对与天道而言,她至少是有一点特殊的。

可现在,她觉得她似乎感受到了——愤怒冲击着她的意识,绝望几欲将她淹没。

如同分叉的溪流汇聚成江河,洪水冲垮了堤坝,这些时日积攒在心中的点滴不安一下爆开,酸辣苦涩的情绪让她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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