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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魔

第 44 章 礼物

姒月姬忙把手摸过去,被王爷握着,心里锣鼓喧天,也不知王爷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要赶路,第二天一大早,姒月姬就又把他抱到马车上,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搂着他的肩,生怕王爷被晃醒了。

许是前一天睡了不少,没多久,王爷就醒了,于是干脆停了车,下车坐在树荫下进早点。

睡得极香,马车两次颠簸都没把他颠醒,只是随手捞住姒月姬的腰抱紧了。

姒月姬珍惜这难得的无意识的温存,忙让驾车的侍卫放慢速度,待到了湖州境外的驿站时,天已经黑了。

他把王爷抱进驿站,在二楼一个安静房间的床上放好,才下来在柜台办理侍卫们的住处,又让驿馆里的人准备晚膳。

“干什么去?”

“我去骑马,就在您旁边,您有什么吩咐,唤一声我就能听到。”

“怎么不贴身伺候了?”

“……我怕王爷看到我心情不好。”

“只要你在这,看不看得见我心情都不会好。”

“是,王爷。”

姒月姬也上了马车。

“会唱曲吗?”王爷忽然问。

“会。”姒月姬还真会唱几首。军中大老爷们想家想媳妇的,没事就会唱几句。黄铁牛还特意教了他几首。

“唱来听听。”

姒月姬于是开口唱起来。

闹红一舸,记来时,尝与鸳鸯为侣。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消酒,更洒菇蒲雨。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人西风南浦。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

南疆小调本来婉转,姒月姬嗓音清脆,低声哼来,倒也颇为动听。姬云继跟着摇头打拍子,末了问他:“念奴娇?谁教的?”

姒月姬便说是黄铁牛教的,把黄铁牛的事也说了一下。

“忘年交啊,他还教了你什么?”

黄铁牛教他的事可多了。他性格沉稳老实,不善指挥作战行动,但在为人处事上着实教了姒月姬不少。还教了他很多为人义弟的规矩和讲究。

姒月姬便大概说了。

“哦,”王爷略一沉吟,道:“看你学得怎么样,先给我含出来吧。”

姒月姬便觉天上掉一硕大馅饼,正砸他头上,那馅饼还是糖浆做的馅,呼得他脑子里外都是浆糊,顿时就晕乎乎的了。

他伸出手时,都有点颤。

早上没敢吵醒王爷,所以王爷还未沐浴,到得口中,便已有一股淡淡的腥膻味,姒月姬饥渴似的裹了一口,顿觉琼肴玉宴,只是舔个味,便已满口生津。

他奋力地伺候起来。

王爷却不满意:“你嘴张大点,这也没进去多少啊。”

姒月姬也无奈:我嘴就这么点啊!

其实他嘴也不算小,普通而已,只是王爷大于常人,他若想盛下王爷,就有点勉强了。

他只能尽力往嘴里咽。

王爷还不满意,后来干脆自己使劲。姒月姬干呕得厉害,但咽喉都被堵住,几乎背过气去,总算王爷到了顶,全倒给了他。

姒月姬全咽下去,又奔出马车,将刚喝下去的连同早饭又一股脑吐出去。

待那股酸腐味散了,姒月姬才回到车上。

王爷看他一眼,用嘲笑的语气说:“还得练。”

姒月姬羞愧难当。

那之后几日,王爷只让他唱唱小曲,捏捏身子,再没做别的什么。姒月姬想练都没机会。

这一日,便到了王爷的二十一岁生辰。

姬雪特意让大家在下午就住了店,打听一家当地有名的酒楼,包了一大间,点了不少美食,也让这几天一直吃得寒酸的王爷开开胃,喝点好酒。

饭后回到客栈,王爷问他:“我的面条呢?今年有没有?”

“王爷,您刚吃完,我打算宵夜给您做面条。”

“那我若今晚不打算吃宵夜呢?”

“……”

“哼。”

姒月姬倒没想到这茬,一般来讲,既然是寿面,怎么也会吃两口吧,但王爷不喜欢他,也的确可能不吃他做的面条。

姒月姬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想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还给王爷准备了礼物。”

“礼物?你倒不像以前只会给我准备吃的了,看来确实学了不少讨人欢心的手段。是什么?我看看。”

姒月姬于是拿出自己的小包裹,放在桌子上。

他的东西很少,不过是些衣服,还是在退出军队后临时在衣店买的两套旧衣服,一套穿在身上,另有两套原来的衣服改成的里衣。他个子长了不少,原来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

另有一些常用的火石之类的小物件,几个碎银铜板,还有一本书,是王爷唯一给他的东西,那本让他学习倭国语的,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书却不舍得扔。

再有就是一个个大小不一小袋子,一看颜色,也是他在府里下人的衣服改的,有的上面绣着简单的花样。

姒月姬挑出一个小袋子,递给王爷。

王爷用手一捏,发现里面的东西细长,再看那小袋子,做得虽不算精巧,但颜色是白色里衣衣料做袋,配深蓝色下人外衣衣料做的封口,尽可能做到用心配色。那白色袋子上是用同样深蓝色丝线绣的花样,却是双蝶翩飞,一大一小,大的上面明显花纹多且漂亮。

姬云继微微一笑,自那袋子里把东西拿出来一看,却是个木簪,一头雕成如意,上面嵌两朵红珊瑚刻的桃花,下面坠一条细链,是用碎贝壳磨去了棱角串成,最底下是一个虽不大但滚圆的白色珍珠。

“这是什么木料?”

“回王爷,那是黄花梨芯木,我得了一小块,就做成了木簪。”

姒月姬拿着那木簪,一时心绪不平。那黄花梨芯木自然是好料子,那红珊瑚颜色鲜艳均匀,也是难得的好物,至于那珍珠,虽不算大,但也不小了,且极为光泽圆润,是个上品,甚至那碎贝壳,也是个个色泽洁白莹润不说,每一个还带着不同色泽的花纹,蓝的,绿的,黄的,青的,甚至有两个带着极为罕见的紫色。

总之这一支发簪,造价并不便宜。虽说姒月姬在海边就地取材,但总感觉他把能找到的好东西,都放在了这个木簪里。

“你做的?”

“是,王爷。”

“别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也拿给我看看。”

姒月姬于是便把剩下那些小袋子都拿过来:“都是给王爷您做的,但我怕您不喜欢,不敢拿出来。”

那些袋子里的东西可谓包罗万象,有碧玺做的手串,绿玉雕的长命锁,红玉做的扳指,象牙做的腰牌,黄花梨脚料串的扇坠,甚至还有椰子壳雕的小碗小勺,石头磨的小狗,不知什么木头做的小人和小马。

“这些东西,你做了多久?”

“进了军营以后,没事干的时候,就开始做了。”姒月姬指了指那个小人,“最初做的是王爷。”

姬云继看着那又细又长的小人,脸上似乎改了几次,五官倒算漂亮,但明显脑袋大些,而且不知自己给了姒月姬什么错觉,那小人腿长得,简直脖子以下都是腿。

姬云继笑了。这一笑,是不由自主,是发自内心,觉得好笑。

他又看一眼那些可怜巴巴的碎银铜板,问他:“倒是有一些好东西,哪儿来的?”

“有下海自己找的,有从别人哪儿打赌赢来的,也有从倭兵身上搜来的。”

姒月姬能得到这些好东西,恐怕和自己有些关系,但姬云继也没想多说什么。

“哦。袋子也是你做的?绣花也是你绣的?”

“是。但都是黄铁牛大哥教我做的。”

“你倒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姬云继把东西还给姒月姬。

姒月姬没接,“王爷,您不要吗?”

“怎么?难道都是给我的?”

“有一个不是,王爷是我的,不是,我是说,那个照王爷雕的小人是我的。”

姬云继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比照自己雕的小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也没看出那小人哪里长得像自己。于是把那小人还给姒月姬。

“刚才说错话了?”

刚才姒月姬不小心说“王爷是我的”,看来不能善了。

“不过你又送了我这么些礼物,该赏你。又赏又罚,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姒月姬不敢妄加揣测。

忽然王爷伸手过来,托起他的下巴,姬云继不由得被王爷拉过去,然后被王爷吻住了。

如今只剩他一人是下人,不只要伺候王爷,还要安排侍卫们的饮食起居。好在他也做过百夫长,这些事虽然不熟悉,甚至都没怎么接触过,但安排起来倒也有调理。

之后他就不管侍卫了,带着可以过夜的冷食点心,急忙又跑上楼。

姒月姬愣了。

王爷等了一小会儿,不耐烦了,“刚才不还握着,现在怎么?非要偷偷地吗?”

“去拿吧。”

王爷今日凌晨才睡,早上又早早被叫醒,一直到午后都在陪着郭公公聊天,早就困得不行,是一直硬挺着。如今被姒月姬捏得通体舒畅,没多久便睡着了。

如今已进了冬月,夜里天有些凉。他给王爷换下外袍,盖上薄被,然后就坐在床边,双肘撑在床上,认真地看他。

然后想起自己离开王爷之前,每夜王爷睡着时,都是要握着他的手的。他尝试着把手伸进王爷的手掌下,立即被他反手握住。

“王爷,后厨热着粥和汤呢,我这就给您拿去。”

姒月姬点亮蜡烛,跑去后厨,顺便又拿了半热的饭菜。回来一看,王爷已经吃了一块点心,看来是真饿了。

他伺候王爷吃了饭,王爷翻身就要接着睡。他又吹熄蜡烛,在床边跪下。

王爷说了一句:“手拿来。”

又想这三年,也不知他握的是谁的手?或是谁和谁的手?

如此看了一会儿,王爷醒了,沙哑着说了一个字:“饿。”

待王爷漱口之后,姒月姬扶王爷上了车,本想回自己的马上,被王爷拉住。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闻着味道,这屋有吃的啊?”

“那是凉的。”

姒月姬立即觉得心疼,王爷竟如此没有安全感,如今南疆战事已经结束,他还是习惯握着别人的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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