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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魔

第 53 章 你偷吃了吗?

用过早膳,姬云继把刘仁抚叫来,看他替自己写的奏折。

刘仁抚对边疆战事不熟,奏表中相关内容只写个大概,还不准确。但重点都在南疆守军有多辛苦,何守等人多么劳苦功高,姬云继多么忧心南疆安危。

而弃城之事,只是一笔带过,说是何雄的诱敌之计,怕多说多错。

冬日的晨光照在人脸上,带着一丝暖意。姬云继眯着眼睛四周看一会儿,才高喊“姒月姬”。

姒月姬跑进来,跪下,“王爷。”

阳光透过东面的窗子,在他脸上勾勒一圈淡金色的边。

“你这么写,也未必能省去麻烦,难道我不写,其他人就不会提吗?”

“当然会提,我估计不仅会提,他们甚至会逼问王爷。可是您不提,至少就可以不承认,你说不知道,他们也没证据。”

“那又怎么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在我做督察使的时候出了事,只要他们想,一定会推到我头上。”

“王爷,我估计这事最坏的结果,就是您被打进天牢,却无法定罪,这样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这机会,一个是皇上给的,只要他想保您,别人就无法真正动得了您。另一个,却是在忠勇公身上。”

他说这句的时候,注意着姬云继的表情,姬云继无声的哼了一下,示意他说下去。

“这忠勇公,毕竟是您亲爹,所谓虎毒不食子,他这么做,一定得有个原因啊。草民认为应该找到这个原因,有的放矢,至少不会那么被动。”

“怎么查?”

“这……”

姬云继又哼了一声,这回哼出了声,“难道跑去问我爹吗?问他什么?难道问他,”他忽然学着哭腔说:“爹!您为什么要杀我呀,我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吗?我究竟犯了那条死罪啊?您跟我说,我改还不行吗?至少让我死个明白不行吗?”然后他又转回冷冰冰的语气:“二十一年了,我都生下二十一年了,他要说早就说了。”

“不瞒王爷,皇甫先生正在查这件事。”

“哦?皇甫先生怎么说?”

“皇甫先生也是奇怪,他本以为您只是不受忠勇公待见,没想到他竟然要杀您。所以他说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姬云继沉吟不语,这事正如他所说,若是好查,他早就知道原因了。

想了一会儿,他让姒月姬把自己写好的奏折找出来,扔给刘仁抚,“你帮我改了吧。”

刘仁抚拿起那奏折看了不过几眼,便拍了一下大腿赞道:“王爷,您这文笔真好啊!早就听皇甫先生赞您才华横溢,如今亲见,方知不是虚言。这,这我都舍不得改了。”

姬云继微微一笑,看到姒月姬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刘仁抚夸他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姒月姬那小孩子的崇拜的眼神却让他有些得意。

“对了,你拿哪只手写的字?”

刘仁抚的右臂,昨日刚被姒月姬削下一大片肉,如今正包得厚厚的,吊在脖子上。

“回王爷,我左手右手都会写,就是字体不一样,这份是拿左手写的。”

姬云继觉得这老头更有意思了。

他看刘仁抚老是偷瞄姒月姬,便对他说:“对了,叔公,你和月姬还没好好聊过吧……”

姬云继这声“叔公”,叫得刘仁抚眼泪差点没掉下来,急忙从座位上跪到地上,“王爷,可不敢让您这么叫啊。”

“怎么不能?我是该随着月姬叫的。我和月姬……对了,月姬是我义弟这事,叔公您是知道的吧?”

“这个是知道的。”

“义弟是什么意思,您也知道?”

“这也听皇甫先生说了。不过王爷放心,我不会干涉月姬,我知道月姬是很愿意的。”

姬云继便转头看向姒月姬,满意地笑了一下,对他说:“月姬,你去陪叔公好好说说话,跟他多学学,刘家大概没剩多少人了,你以后也得好好孝敬他。”

姒月姬领命去了。

出了王爷屋门,姒月姬先是把白梨叫来,让他守在门口,以防王爷唤他。

之后他才扶着刘仁抚回屋。

姬云继在屋里又看了会儿书,有点渴了,一看茶已经凉了,便唤那白梨给他沏杯新茶。

那白梨应了,没一会儿便端了茶过来,跪在地上侯着,待姬云继喝完,问他:“王爷,用不用我给您捏捏腿?”

姬云继不由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白梨一眼。白梨忙低下头。

“出去。”

白梨急忙跑了。

姬云继心想,难怪姒月姬不愿意让白梨伺候自己,这白梨,心眼儿有点多啊。

姒月姬昨日根本就不相信刘仁抚是自己的叔公,才能够下得了杀手。如今得知他是自己的亲人,那种源自血脉的依恋,让他不由心慌起来。仿佛得了珍宝,感觉不真实,患得患失。

刘仁抚被他扶得,心里热乎乎地,一回到屋里就抓住姒月姬,上上下下打量,“你这孩子,才九岁,怎么长这么高,不会将来就不长个儿了吧?”

姒月姬:“……”叔公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孩子,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行吗?”

姒月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浑身的伤让他看了。

刘仁抚一边给姒月姬换药,一边老泪纵横。

他其实没那么老,应该说正当壮年。但是他眼泪流个没完,还边哭边唠叨,就像人老了那种反复的唠叨。

姒月姬却有点没听够。以前至少还有姐姐唠叨他,可是自从他从军之后,就再没人唠叨他了。

“诶呦,怎么伤这么重?虽说高门大户日子不好过,但你毕竟是个孩子啊。你不是他义弟吗?他怎么下得了手?以后有爷爷在,爷爷一定护着你。”

姒月姬笑了,“爷爷,你不是发誓只忠于王爷,不是把我押给他了吗?”

“我那是一时着急,”他忽然严肃的问姒月姬,“王爷不会当真了吧?”

“他当没当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真的有违誓言,王爷可能真的会杀了我。”

刘仁抚缩了缩脖子,想了一下,又把手随意一挥,“没事,我不违反誓言不就得了吗?你反正不违反,我就不违反,咱爷俩一起伺候他。”

之后姒月姬又给他叔公换药,见那肉虽然掉了一大片,但好在没伤到筋骨。

昨日他砍人砍得果决,今日却见不得那伤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着不让泪流下去。

刘仁抚也安慰他:“没事,不过是皮外伤,再说这是我孙子给我留的纪念啊。才九岁,啧啧,了不起。不过你怎么不哭啊?我刚才可是哭半天,你不哭,显得我多没面子。”

姒月姬被他逗笑了,笑得大眼睛眯成缝,眼泪顺势也被他挤了出来。

两人说了半天,直到王爷命人叫他们去进午膳。

今日为了迎接刘仁抚,姬云继干脆让侍卫们也在一起吃,顺便互相介绍一下。

饭后姒月姬忙着收拾东西,却在后厨被刘仁抚堵住了。

刘仁抚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问他:“你刚才在后厨偷吃东西没?”

“我为什么要偷吃?”

“你说你是不是傻?你一个堂堂的管家,偷吃点东西,谁又能说什么?你等着,我去给你偷点。” m..coma

姒月姬被老爷子逗乐了,老实在那儿等他。果然一会儿刘仁抚就回来了,拿回来不少东西。

“没剩多少了,看来皇甫先生说得没错,你们果然节俭惯了。不过王爷不给你夹菜,你不会偷吃吗?你现在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可得吃好了。”

刚才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姒月姬还是照例跪在王爷身边,捧一碗饭,等王爷给他夹菜。王爷和刘仁抚聊着聊着,就忘了他了,姒月姬吃第二碗饭的时候,一口菜都没吃上。

席间他看到刘仁抚偷看了他好几眼,不过他觉得没什么,因为在他看来,他首先是王爷的下人,然后才是谁的孙子。

不过此时拿着爷爷偷来的吃食,他觉得鼻子竟然又点酸。

不是因为觉得王爷待他薄,只是没想到又有人待他那么好。

遗憾的是他还真吃不下去多少。午饭虽然没吃多少菜,但米饭管够,如今他肚子已经装不下什么了,只能勉强吃一点。

回到王爷屋里,王爷正歇着,白梨在外面等着。姒月姬让白梨回去,白梨转身就走了。

“王爷。”无广告网am~w~w.

王爷转头看他,一笑,问他:“你爷爷都给你偷了什么吃的?”

姒月姬也笑了,他上了床,给王爷轻柔地揉肚子,“没什么,本来也没剩多少东西。”

“不过你自己平时真的不偷吃吗?”

“不啊,我想吃就正大光明地吃了,为什么要偷?”

姬云继踹了他一脚,这次却没用力。姒月姬笑嘻嘻地受了。

王爷又拿起一块蜜饯,嚼了两口,觉得太甜,就哺到姒月姬嘴里。

姒月姬就把那蜜饯记下了:王爷不很爱吃。

“对了,下午你就把下人召来,找找看谁是内奸。”

席间刘仁抚提到,他们府里的下人龙蛇混杂,搞不好有谁派来的内奸混在里面,所以姬云继打算尽早清理。

姬云继很少早起,便很少在晨光中看见姒月姬,只觉得此时的姒月姬,更是好看。

“你大早上干什么去了?”

姒月姬低头也笑了,竟有点羞涩。

姬云继看着他笑的样子,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心态变了,现在竟然挺喜欢看他笑的。

姒月姬还是没吱声。

因为前一日睡得早,次日姬云继醒得也早,他感觉自己似乎好久没有醒得这么早了。

“王爷,我没干什么特别的,就是每日清扫,做饭。”

“那个白梨呢?”

“过来,给我更衣。”

“要不你说怎么办?”

姒月姬试探着问:“要不,我只要离开这屋,就让他守在屋外等着您喊。”

姬云继说了声“行”,穿衣服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转身在姒月姬脸上重重掐了一把。

“不用。我只是奇怪,府里这么多下人,怎么我屋里还是只有你自己?你不是说专让他伺候我的吗?”

姒月姬咬着下唇没吱声。

至于功劳,姬云继的干脆不提,其他人也只提了何雄及他手下的几名大将,连何守、从军的侍卫等都没被提及,更别说那些疑似姒姓血脉的人了。

姬云继本来是把有功之人,无论有无品阶,认真地写了个流水账的。如今见因为自己的缘故,很多人,包括战死的人,都没法记录他们的功绩,心里着实不舒服。

姒月姬过去,照例先给王爷含了一会儿。

王爷说:“你若不想让他伺候我,那就让别人干这些打扫的活。本来睡醒了就难受,我还得每天早上扯着嗓子喊你。”

“王爷找他有事吗?我叫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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