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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魔

第 149 章 药

他的声音太小,李之心没听太清,但不影响他理解这两个字背后的深层含义。

从他认识姒月姬起,姒月姬心中便只有那一人——姬云继。

他拦腰搂住姒月姬,防止他栽倒在地。姒月姬虽然高,但身上没有脂肪,肌肉也略显单薄,轻得很。

和王上分开了半个多月,姒月姬急于赶回京城,却被姬辽拦住了,说是姬贯霄设下酒宴,请姒月姬无论如何也要回军营,与大家好好聚一聚。

姒月姬盛情难却。虽然他从镇北军借兵是得到姬贯虹首肯的,但能够这么轻松地借到兵,那就是欠了姬贯霄的情谊了,毕竟人家才是镇北军目前实际上的统领。

姒月姬不好拒绝,表面开心心里万分不愿地随独立骑兵营一起回到了大本营。

李之心怒视着姬贯霄,姬贯霄却只是背转过身去,挥挥手。

姬贯虹的密信中让他把姒月姬留在兵营至少三日,姬贯霄掌握镇北军绝对的军权,有这个能力,但他不想用。

留不留三日有何区别?姒月姬回去都一定会翻脸。

区别只在于,是只跟姬贯虹翻脸,还是跟他姬贯霄也翻脸。

姬贯霄为了完成姬贯虹的命令,是一定要给姒月姬喝这碗掺了药的酒的,因此他就欠了姒月姬一次。

他没有强留姒月姬,而是放他走,相当于还了他一次。

两人从此扯平。

姬云承与他的信件往来中,只提过一次:一切要以镇北军为重,但这想法与姬贯霄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考虑任何问题,都要把镇北军首先放在首位去考虑。

虽说独立骑兵营实际还是隶属镇北军,但只要姒月姬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就能与镇北军对敌,姬贯霄可不想丧失骑兵营这支队伍。

何况这还是一支非常强大的队伍,真要打起来,姬贯霄可以以人数战胜,但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骑兵营各个都非常能打,就连小册子,看起来每日都被欺负,战场上阴起人来也比谁都狠。

姬贯虹的重点不在镇北军,但姬贯霄不能不为镇北军考虑。他已经帮姬贯虹给姒月姬下了药,这就足够了。

所以他只是挥挥手,进了帐子。

其他人互相看看,坐下来接着吃喝,但姿势和表情仍是警惕。

李之心不敢耽搁,扛起姒月姬就走。

姒月姬说那两个字,他没听清,但他隐约感觉皇上要出事。不论如何,现在出发去京城准没错。

姒月姬来的时候快马加鞭,昼夜不休,回去的时候就没法那么快了。李之心让一部分人护送姒月姬先赶路,其他所有人短暂修整后也跟了上去。一样是昼夜兼程,但姒月姬只能在马车里躺着,就算走在官道上也不能太快,否则姒月姬都能被颠成饺子馅。

因此回程比姒月姬来时多用了两日。

好在姬贯虹也没想提前行动。一是怕姒月姬不管不顾,放下任务提前回来,得不偿失。二是他也只是想表明立场,看看姬云继的态度。

北境的驿马比姒月姬只提前了一日进京,姬贯虹知道事成的消息就马上行动。因此算起来,姒月姬只晚到一天。

同时姬云继已经足足遭了一天的罪。

再强悍的蒙汗药,也是常见的东西,李之心给姒月姬喂下解药,因此姒月姬早醒了。

只是药里还掺了软筋散,让他无力骑马。其实软筋散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骑兵营也有解药,但李之心没再敢给姒月姬吃。 m..coma

因为那些都不是主要问题。

最主要的是,姒月姬之前服了姬贯虹给的毒药,后来听刘仁抚说是叫做化肠丸的,每日需服下可以抑制药性的解药,否则就会肠穿肚烂。姒月姬把预计的药量带在身上,每日服下一粒。

怎奈化肠丸解药似与蒙汗药解药相克,失了些药力,抑制毒性的作用没那么强了。

姒月姬若不服蒙汗药的解药,顶多多睡几天。但李之心不知道他还需要服下化肠丸的解药,一旦耽误,别说几天,一天就可以要了姒月姬的命。

姬贯虹倒是在密信里告诉姬贯霄了这事,但姬贯霄喝了酒,又陷害了姒月姬,心情不好,当晚给忘记了,第二天才想起来命人快马追上李之心,告诉他这事。

李之心一急,就给姒月姬灌了解药,把他弄醒了,结果虽然没耽误服下化肠丸解药多久,却因为药性相冲,姒月姬便了血。

大概连姬贯虹都不知道蒙汗药的解药和化肠丸的解药相克,毕竟他本来也没打算给姒月姬喂蒙汗药的解药,只想在他睡时,硬灌下化肠丸的解药就行了。

姒月姬便了血,把李之心吓得手脚和嘴唇一起麻木,若他知道那时姒月姬腹中疼得厉害,只是浑身无力、精神不济才没有满床打滚,李之心非得吓瘫了不可。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肯给姒月姬喂软筋散的解药了,怕也药性相克。

姒月姬和队伍离京城只剩两天多路程的时候,他体内的软筋散药性才终于消失。他从马车里出来,改乘快马,愣是把剩下的路程压缩成一天半。

入夜不久,姒月姬终于到了城门前。

守卫城门的禁军看到姒月姬身后黑压压恶狠狠的骑兵,先是吓了一哆嗦,没敢拦,也没想拦。姬贯虹有令,若姒月姬进了京,要他们不要做多余的事,只要通传即可。

姒月姬纵马而驰,几乎没有一点停顿,没多久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一边大喊着:“你怎么才来!”一边迅速打开大门。

姒月姬马速丝毫未减,大声问他们:“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有几个人快马跟上来,却是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有人给皇上下了春/药,药性极为强劲,一整天了,皇上……皇上又不肯与送去的女子交合,也不肯与几位公子……总之只等你了。”

“为什么?”姒月姬莫名其妙。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已经有些犯糊涂,谁也近不了他的身。”

又有人追上来问:“姒月姬,那些骑兵怎么办?也让他们进来吗?”

宫中不许纵马疾行,姒月姬已是犯了重罪,不需要多惹麻烦,便让侍卫帮他安排骑兵们。

他转眼间,到了钓鱼殿。

早有墙上的侍卫大喊:“姒月姬来了,快让开!”

“快进去!”守殿的侍卫连句废话都没有,不仅给他开了院门,连钓鱼殿的大门都给他打开了。

院子里站满了人,有侍卫,有各位公子,有小奴婢女,也有众内殿太监,已经迅速让出一条道。

姒月姬几乎把马骑进殿中,堪堪在门口跳起,翻身落下时已在门内,随手把两侧大门一甩,刚好把那匹马关在外面。好在那匹马也不傻,自己先刹了闸,饶是如此,仍是在脑门上撞个大包,气得直尥蹶子。

姒月姬一眼就看见了姬云继,浑身通红,好似蒸熟的螃蟹,还冒着热气。尤其身前一根烧火棍,红得近紫黑色,都快烧成碳了。

姬雪和姚冰也在,但都不在梁上。姚冰含着泪,姬雪的泪已经含不住了。本应在梁上的也不知是谁,这会儿把守卫之职让给他们二人。

“出去!”姒月姬边走边脱衣服,姬雪和姚冰近乎祈求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望他好好给皇上解决这事,迅速退了出去。

这事本来很好解决。不管是谁,只要拉过来泄个火,实在不行多泄几个火,药性自然就解了。以姬云继的身体素质,都不会让他感觉太累。

怎么他居然自己在这儿扛着,扛得脑袋都糊涂了,只是不停地搓着,嘴里带着哭腔颠三倒四:“就不!难受……我又不是傻子,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呜呜呜,好难受啊……不要还在,你欺负我,还想欺负我孩子……月姬,月姬……呜呜呜……”

姒月姬听到王上唤他的名字,再看他那难受的样子,没忍住,眼泪也下来了,扑通一下跪在姬云继勉强,仰头隔着烧火棍对王上说:“王上,我回来……”

结果被踹了一脚:“滚!月姬,月姬,我难受……”

姒月姬连哄带劝,终于让王上相信他就是姒月姬,下一瞬,就被王上几乎捅穿了。

姬云继还泛着糊涂,总算等来心心念念的人,又难受得要爆炸,哪里收得住,这一下几乎是带着十成的内力进去的。

姒月姬当时就晕了过去。

酒宴设在军营,自然不是饭馆里的饭菜,而是火锅烤肉一起上,加上大料花椒辣椒,辛辣的肉味膻气扑鼻,让人忍不住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姒月姬赶到的时候有些晚,兵士们已经开吃开喝了,微醺未醉,正是气氛热烈的时候。见到他不由分说,一大坛酒和一只大碗递给他,先让他自罚三碗。

只有姬贯虹!

姒月姬在临昏睡过去之前,只来得及跟李之心说了两个字:“王上……”

纵使姒月姬没有来晚,宴席也一定要在姒月姬到来之前开席,以掩盖药味。

姒月姬喝进去第一口酒的时候,就发现问题了。

“来来来,姒百夫长,特意给你寻的梨花白,谁都没敢先喝,你先自罚三碗,剩下的我们才好跟你抢。”

梨花白是姬云继最爱的酒,姒月姬向姬云继无限靠拢,自然喜欢他爱的酒。

蒙汗药很难做到完全无味,所以常被混在酒里,以求用辛辣酒香掩盖。

姒月姬立时就觉得头晕。

估计单这一碗的药量,都够杀死普通人的了,因为姒月姬仅喝了一口,就已经眼前恍惚。

他和姬贯霄没仇,也没有利益冲突,唯一可能的,

就这一口酒,他发现了问题。

酒里有蒙汗药!

没人下令,独立骑兵营齐刷刷抽出兵器。

其他兵士这才反应过来,有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兵器,有的跑回营帐去取,离得远的看不清,还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但对姒月姬这样敏锐的人来说,放在酒里也应能闻出来,不至于喝下去才发现。

是空气中飘散的麻辣味孜然味各种香料味和浓重的肉汤烤肉香气,完全掩盖了蒙汗药的味道。

他笑着接过,仰脖就灌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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