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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魔

第 212 章 落鹰涧

“也,不一定是……行吧,毕竟加了绳索,别超过两人。”

“不妨,”丛明说:“我把你们带过去。”

姬云继点了一下头,然后示意赵深冉先过去,又递个眼色给姬雪,让他断后。

然后听到一个低沉而略显焦急的声音说:“不管是谁,先让他们过来。还有……给他们指好路,让他们小心。”

丛明一边听,一边将对话传给听不到的人。

对岸有人大喊:“你们后退二里,能看见有条小路,你们往下游走,到了正对我们的位置就往河边拐,那有一座桥!小心点!别掉下去!”

姚顺宇第二个过去,又过去几个侍卫之后,刘仁抚拦腰搂起皇甫秀山,带着他风一样跑过索桥,端的是潇洒。那索桥依随风摇晃,仿佛没感受到一点重量。

先头过来那人不由腹诽:早知道你们轻功这么高,一个或者几个一起过又能有什么区别?

姬云继想把姒月姬抱过去,但丛明对他伸出了手。

姬云继犹豫了一瞬。他当然知道,丛明比起他来更是稳妥,但一想到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姬云继又不想放手了。

万一出现什么变故,他又不能近前……他还是要跟月姬在一起才好。

但他还是皱着眉,把姒月姬交给丛明。

丛明几乎是飞过了索桥。

而姬云继则是在丛明尚未落地,就迫不及待飞了过去。

姬云继把姒月姬横抱好,才抬头看那领头的男人。

那男人也盯着他。那人眼睛不大,但长得很粗糙,打扮也很粗糙,只有眼睛异常深邃,深不可测。

二人都没说话。姬云继是在等待那人开口,而那人,姬云继看那人纠结紧锁的眉头,感觉他还没下定决心到底要做什么。

因从未与这人接触过,姬云继也不知该从哪里做突破口与他交流,干脆也不催他,等他下决定,一边做好防备。

直到所有人,包括过去接他们的人把绳子也拿回来,姬云继再次看向那首领。

那人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对那个先派过去的人说:“磨断索桥。”

而后对姬云继说:“行王请随我来。”

磨断索桥的目的,一方面是阻止追击来的鹰空过桥,另一方面是做出磨损而非人为故意的假象,以免鹰空顺着这条线追踪。

他说磨断索桥,而不是砍断,姬云继就知道,那人是站在他们他们这边了。

等进了密林,过了一段时间,那磨索桥的几个人也回来了,站在那首领身后。

那首领立定,其他人也跟着停下。然后那首领地转向姬云继,姬雪等人剑都要□□了,却见那人单膝跪地,拜道:“末将西南军副将军马不坡,参见行王,参见姒大人,参加南疆王。”

他拜姬云继、律坤倒也罢了,他居然还拜姒大人,不止姬云继懵了,连马不坡以外的那些亲兵也懵了。

不过他们毕竟训练有素,尽管心里还不明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随着马不坡整齐跪地,一齐低声道:“参见行王,参见姒大人,参见南疆王。”

待马不坡站起,姬云继问他:“马将军,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马不坡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详细的,您可以问……姒大人,他还好吧?”

“还好。”

马不坡看着昏迷不醒的姒月姬,却仍相信那听到的是姒月姬在喊他。从那么远的地方,可以清楚让他听到,马不坡相信姒月姬一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因此也就不犹豫了。

“详细的行王可以待之后问过姒大人,或者我亲兵里的谁都可以。我现在得尽快赶回军营,不能让人发现我来过这里。”

然后他转头对那个最先过索桥接他们的人说:“白树净,你带人护送行王,去……路线你定,去哪儿由行王定。不对,”马不坡回头跟姬云继行个礼,“路线当然由您定,只是您对这里不熟,这是我的副官白树净,可以让他协助您。过了西南地界,就可以由南疆王领路了。”

白树净道:“是,将军。只是我这趟以什么理由走?”

马不坡看一眼姒月姬道:“就以时局不稳,我派你们去保护姐姐姐夫为由去吧。”

“那将军可否让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我们这么空手去,不好吧。”

马不坡想了一想,点头道:“嗯,你说的对。这样,”他对另一个人说:“马天流,你带两队护送行王去前头等待。白树净,你随我带人回去收拾东西,如有人问起就,按我说的说。”

白树净和马天流领命。

马不坡往军营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律甲。这个人,他觉得眼熟,虽然他记不起来是谁,但是他和律坤长得如此相像……马不坡忽然心中一震,看向律甲。

律甲冲他摇了摇头。

马不坡略一点头,向山下跑去。

马不坡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错。

单是姒月姬一人,就可以掀起血雨腥风。就算不与他同行,也绝不能与他对立,因为这人,根本不讲什么仁义道德。

何况律甲还与他们同行。

上一次见到律甲,马不坡尚未成年。那时候他因办了一件大事,得了父亲的赏识,有意把他作为接班人培养,就派他做与当时的南疆王律甲的联络使。

他第一次进入南疆,就赶上律甲处置叛徒。

律甲面相颇为和善,但那叛徒却是在痛苦折磨中生生挺了三天,才被允许死去。

两人因此有了共同语言,也因此而彼此暗中防备。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律甲面相仍然和善,而眼中的狠戾早已消失不见。马不坡想律甲或许转了性,但那种不屈与倔强,不会轻易改变。这样的人肯为姒月姬所用,所以马不坡相信,自己的选择,也不会错。

马天流恭敬地请姬云继等人与他们下山。

马天流是个百夫长,很是活泼开朗,显然已经成年,但还是有着孩子一样的天真感。没多久,他就忍不住,和大家聊起来。

“你们怎么跑了落鹰涧来了?”

“落鹰涧?”皇甫秀山上前问。

“啊,刚才你们来的地方就是落鹰涧。那地方,老鹰飞过去都没地方落脚,累得飞不动了就掉下去了,你说你们跑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去了。”

皇甫秀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马天流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就像唐雨沐一样,自己就可以搭个戏台子。

马不坡让他护送行王,似乎也没打算有什么隐藏。

何况唐雨沐本人还在这儿呢。

没多久,他俩就爷俩好地聊起来,后来则勾肩搭背,相见恨晚。

原来他们在山脚有个岗哨,今天正好马天流在这儿轮岗,隐约听到对岸有打斗的声音,甚至有人自称听到了谁喊了一声“马不坡”,便派人去通知马不坡,谁知半路上就见马不坡带着亲兵来了。

于是大家猜测,马不坡一定是听到了姒月姬喊他,故而赶了来。

“我们这些亲兵人不多,亲兵数量有限制的。也就三百人,每次去南疆都要去二百人。我听说北境姬将军的亲兵有一千人,啧啧啧。”

“不过你们的功夫真厉害,我能看出来,就算我们没去,你们也能过索桥。就是天黑,你们找不到索桥的地方,只要天一亮,你们就能看到了。”

这个马天流虽然能说,但一路也只说些和姒月姬他们有关的事,至于西南军的布防,即使现在没有战事,他也只是偶尔不经意间说出几句,然后便不再提。

下山的路也不好走,大家都甚为疲累,也没聊太多。

直到山脚一个略微隐蔽的岗哨,他们才休息。马天流带人准备早饭,并让士兵收拾地方,以供姬云继等人躺卧。

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皇甫秀山就尝试与马天流聊起来。

“走吗?”大家看向姬云继。

对方不知道是不是马不坡,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但那句“给他们指好路,让他们小心”,让大家心理上都有些松动。

然后他看一眼此时被姬云继背在背上的姒月姬,想了一会儿仍没想出头绪,忍不住问姬云继:“他怎么办?”

姬云继反问他:“一定只能一个人过吗?”不止姬云继必须有人背负,皇甫秀山等人也必须有人在前后照看。

姬云继犹豫了。

那火光来自斜对岸,众人凝视细听,听到那边传来“将军,对岸好像有人。”“是谁?是敌是友?”之类的对话。

肯定不能回头了,鹰空不一定什么时候追上来,这次恐怕人更多。不管前方是什么情况,他们都只能向前走。

“走!”姬云继抱起姒月姬,带头站了起来。

而那所谓的索桥,不过是三条粗绳缠绕,上方一根,下方两根,中间距离不等地以短绳相连,无风尚且晃三晃,且现在山风正盛,还没上去,就晃得人眼晕。

走上这桥中间,才是前后皆无退路了。

对方却有人先过来了,带着长长的绳索,一端缠在对面专用的木桩上,那人边走边将绳子放开,待到了这边的山崖,将绳索紧紧缠在这边专用的木桩上。之后又来了两人,如此共在两岸连接了三条新绳索。

为首那人打量过姬云继和其他人,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只能暂时略过,直接说道:“你们可以先派一个人过去,这边留一个人断后,但一定要一个一个走。”

沿那小径往下游走,到了正对对方的地方,拐向河岸边,也就是山崖的方向,果然看到一道索桥。

下面依然是悬崖峭壁,一条狭窄而湍急的河流扭转着挤过去,拍起无数碎浪,其下不知有多少漩涡。

赵深冉也不说话,沉稳地走了过去。

到了对岸,见那领头之人,眉头紧锁,只对他点了一下头,就继续盯着对岸。赵深冉于是也不说话了,回头看向其他人,一边凝神戒备。

再细看那绳索,也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磨损得厉害,让人怀疑姒月姬一个人的体重尚且承受不住。

再看对岸,但见他们衣着整齐,阵仗有序,一个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

他们按对方所说,后退了二里左右,果然发现一条不起眼、几乎被野草和树叶淹没的小径,这小径在大白天都有可能错过,更何况他们昨夜只顾着逃跑,根本不可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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