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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良善(重生)

第 22 章 第 22 章

“兽眼面具的确吓人,但主要是震慑北狄人用的。他之所以回京也不摘下,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京城的安逸而丢了对战时的血性,时刻为返回战场做准备。”

“至于那个车夫么,”太子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丰饶,“想来是罪有应得。军中之人都知道,秦将军带兵虽然严厉,但绝对是赏罚分明。回京后也没听说有什么滥伤无辜的事情。四皇弟怎么不说说那个车夫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哼,再犯事也不能直接废了一个人的右手。那可是一个壮劳力,直接废了右手岂不是连生活都成问题。”

“桓儿来了,”庆历帝一看到端王立刻把手里的棋子全都扔在棋盘上,“不玩了不玩了,桓儿好不容易来一次,让他陪朕多说说话。这局就算咱们父子俩平手,我可没输给你。”

太子笑笑,“父皇就爱耍赖皮。”

赵晋桓看不得这个场景,愤然出声道:“既然太子也在,倒省事了。”

“竟然有这种事?”皇帝的声音也沉了下来,钦天监虽然不是实权部门,但监正也是从三品的大员,朝廷命官,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

“李丰饶,太子所说,可是真的?”

“回,回禀陛下,”李丰饶汗都下来了,心里深深地后悔,今天就不应该跟着端王进宫。事已至此,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他把心一横,开口道:“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微臣与那封姑娘情投意合,遂派人上门提亲,封大人不同意,封姑娘就买通了车夫,半夜来投奔于我。”

太子冷哼一声,没想到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厚颜无耻地坚持这个说法,“既然如此,又为何半路上与车夫打斗?”

“许是她承诺车夫的银钱没有给够,又或者是那车夫贪心,想要坐地起价,这才起了冲突。”

“既然封姑娘一心想投奔于你,为何今日正厅之上非但没有同意你的提亲,反而痛斥你不要脸皮呢?李世子,事情说不通啊。”

“是,是他不想做妾,就想把事情闹大,逼我休妻,这样她才好当正妻。”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李丰饶,说出这些话来,你就不觉得亏心么?”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陛下,微臣与封家姑娘确实情投意合,天地可鉴,太子所说的事情,都不过是封茗玥使的小性子罢了。”

庆历帝面沉似水,就那么看着李丰饶。

端王赶紧开口,“父皇,李世子固然有错,但不过就是些风流韵事罢了,不值得父皇费心。倒是那个秦子仪,残忍嗜杀,不得不防啊。”

“对于端王来说,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但对封姑娘来说,若不是真的,可是一段无妄之灾,要是那天夜里没有遇到秦将军,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毁了?父皇,此事绝不是小女儿家情情爱爱那么简单,而是……”

庆历帝忽然抬手,制止了太子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而看向李丰饶,“李丰饶,今日你是在何时何地因为什么事,与秦将军碰在了一起?”

“当时是在封府,微臣上门提亲,与封姑娘有了些言语上的冲突,恰好秦将军也在。”

“父皇,你也看到了,这发茬这么短,分明是匕首离得极近。若是往下偏上一点,恐怕他就要殒命当场,这样拿人命当儿戏的人,怎么能做将军。”

“秦将军出身将门,最是急公好义不过,如果李世子当时正做些什么违背世俗人伦的事,也难保秦将军不是出于公愤而动手。”太子忍不住开口,虽然刚刚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把脏水全都泼到封茗玥身上。

于公于私,他都得帮上一帮。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难道是质疑忠勤伯府世子的人品?忠勤伯府可是先帝钦封,一直是诗书传家,世子如今遭受如此羞辱,太子殿下竟然说这种诛心之言,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么?”

“好了。”庆历帝突然发话,“你们兄弟俩什么时候能不见面就吵架?”

“父皇,儿臣只是……”端王仍是不服。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遵旨。”太子躬身行礼,一副受教的模样。看得端王又是一阵咬牙,这人就会做样子。

“陛下,京兆府少府尹蒋英生求见,说是有一件关于忠勤伯的案子,如今已是证据确凿,但因为忠勤伯的身份,他不好直接审理,故前来向陛下询禀报。”

一听到这个,李丰饶心里猛地一惊,因为今天事情办砸了,他还没有敢向端王说父亲的事,原本想着蒋英生就算动作再快,也要两三天之后。没想到半天的时间不到,他就来想皇帝汇报了?

庆历帝看了眼李丰饶,没有表情,沉声道:“宣。”

不多会儿,蒋英生一身官服走了进来,“微臣见过陛下,太子殿下,端王殿下。起奏陛下,忠勤伯李恺升涉嫌□□强占民女,苦主已与两天前到衙门口告发,一应证据确凿,这是供词。”

说罢,将手里的折子呈上。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福海上前接过,检查无误后才将折子转递给庆历帝。

片刻之后,庆历帝直接将折子摔在地上,“真是愧对祖宗名号!”

端王不明所以,刚刚李丰饶只说了李恺升被蒋英生带走,他以为就是蒋英生找茬,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事?

他上前捡起折子看了一眼,随后就摔在李丰饶身上,刚刚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忠勤伯府诗书传家,话音还没散干净呢,竟然就被打了脸。

太子有些欣赏地看了一眼蒋英生,然后才不慌不忙地捡起折子,认真看了一会儿之后,冷哼道:“李恺升为了霸占民女就□□,还以恩人之姿出现,已经是无耻至极。李丰饶为了美色,就强行诬蔑人家清白姑娘与你私定终身,姑娘不从就强行掳人,掳人不成就说成是姑娘私奔。这还真是父子传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恐怕老忠勤伯也在世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后背子孙之中竟然除了如此不肖的东西。父皇,李恺升和李丰饶实在是愧对先帝钦封的名号,有负皇恩。”

庆历帝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太子,微微点头道:“太子说的有理。”

当年太宗皇帝立国之后分封出了不少爵位,这本是应该之事,当年那些人也的确是对国家有功。但是当天下趋于稳定之后,那些继承爵位的人却是只想着享乐,根本不思进取,实在有愧于国家俸禄。

这几年他一直想削减宗族和世袭爵位俸禄,改为降位袭爵,但担心反对声音过大,一直没有真正地说出口来。没想到太子竟然看出眼下的症结,接着李丰饶这件事给了他一个契机。

这份眼光和思量,倒是难得。

“父皇,这不过是那些刁民的一面之词,这树大招风,说不定是那个姑娘贪图忠勤伯府的权势,故意设的局也说不定。”

太子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怒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四弟一直想到夺嫡当太子,但并没有真正地动气。自古以来,只要是皇子,就没有不想当皇帝的,历史上也不乏夺嫡后成为明君、圣君之人。

但还未成事,就如此颠倒黑白,草菅人命,就算他得了天下,也是要失了民心。

“父皇,此事……”

庆历帝又一次抬起来了手,太子只好住口,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看出了一些东西,并没有强行开口。

“传旨,着京兆府、大理石、刑部三司会审……”

“父皇,此事不可。”端王赶紧出声阻拦。李丰饶虽然这次事情是办砸了,但对他也算是忠心耿耿,而且其敛财能力出众,没少对他进行供奉。

如果真的要公开审理李恺升的案子,那势必要在京城之中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谁不知道李丰饶是他的人,到时恐怕所有人都要看他的笑话。

连自己的手下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夺嫡。

“哦?四皇儿有何高见?”庆历帝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还请父皇恕罪,只是忠勤伯乃是先帝钦封,若是公开审理,恐怕要引世人议论,于先帝的名声有碍。”

“那依你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

“这……”端王沉思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这事情还真就不好处理,“要不将忠勤伯叫到宫里来,由父皇申斥几句,小惩大诫,相信以忠勤伯的为人,一定会知错就改。”

太子冷笑,“白日里□□,晚上就以恩人之姿霸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明明是杀父仇人,却要人家姑娘对其感恩戴德,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在端王眼里,只需要斥责几句,小惩大诫?”

端王不以为然,“再怎么说忠勤伯祖上也是有功于大梁,而且此事也不过都是那些刁民的一面之词,万一是诬告呢?”

“陛下,”蒋英生终于听不下去了,怒而开口,“臣自知此事关系重大,以臣之职权无法秉公办理,因此请求陛下允准,命令三司会审,以求查出真相。还亡者一个公道和清白。”

“本王说了,公审于先帝名声有碍。还有,本王在与父皇对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小五品官插话。”

蒋英生立刻面向庆历帝,“下官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庆历帝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里的失望已经不是一星半点。身为皇子,看到的却只是眼前那些蝇头小利,实在是难成大气。

不过想想公审确实会让人议论起先帝,便道:“端王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蒋英生,朕且问你,若是此案交由你审理,你可能做到秉公执法,不偏不私?”

“此乃陛下设立京兆府之初衷,臣必肝脑涂地,以维护大梁国法威严。”

“好,这事就交由你来审理,务必要给朕一个真相。”

“是,臣遵旨。”蒋英生马上应下,跪地行礼,根本不给端王反驳的机会。

“父皇……”

“行了,你们下去吧,朕累了。”庆历帝挥了挥手。

“可是……”

“四皇弟,父皇累了,咱们一起出宫吧。”太子笑眯眯地。

端王狠狠地看了太子一眼,最终也只能对这庆历帝行礼,“儿臣告退。”

刚一出庆历帝平时休息的怡和殿,端王立刻甩开了太子快步离开。

李丰饶亦步亦趋,待走到没人的地方后,才小声道:“多谢殿下保全。”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说?”

“实在是……今日里事情发生的太多,属下来不及回报。多亏了殿下,这次不是三司会审,往后还望殿下多多费心,属下从今往后必定竭尽所能,祝您完成大业。”

“哼。”端王心里仍然有气,但李丰饶的这句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里,因此也就不再多说,闷头向外走去。

太子看着两人的背影,转身对蒋英生说道:“先帝开拓江山不易,那些老臣也的确有功于国家。然而子孙不肖,实在是先烈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蒋英生听出太子话里的意思,立刻道:“下官明白,李恺升父子乃是自甘堕落,与祖宗名号无关,更是辜负了先帝一片苦心。”

太子满意点头,“蒋大人辛苦了。”

“下官告辞。”

蒋英生走了,太子看了看落日中的皇宫,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从今天开始,那些世家子弟们,恐怕都要睡不好觉了。

“怎么,四皇弟有事找我?”太子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开收进棋盒,回答得漫不经心,他今天来,与其说是为了皇帝下棋,倒不如说就是在等端王。

“哼,你手下的那个秦子仪实在是太过分了,仗着你的庇护,宛如杀人恶魔一般,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庆历帝有些皱眉,看向太子,“太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并不慌乱,站起身向庆历帝行了一礼,“回父皇的话,四皇弟所说的事情虽然没错,但缘由却是错了。”

庆历帝低头仔细看了看,只见李丰饶的头顶的毛发的确很短,显然是匕首在极近的距离飞过去的。

“儿臣见过父皇,”端王走进庆历日常休息的暖阁,跪地行礼。

“哦?有这等事?朕可是听说,他上任三个月,整个京城的治安都好了不少,每隔一夜都要出来巡夜,又怎么惹到你了?”庆历帝笑眯眯地看着赵晋桓,这个孩子真的是越长越像他了。就是性格有些爱激动,要是能在沉稳点就更好了。

“父皇你亲自看看就知道了。”赵晋桓说完,对着门口道:“进来吧,别带着帽子了,摘下来让父皇看看。”

谁叫他做出了那种事情,该。

“秦将军虽然对敌作战勇猛,但他此时是在京城,不但天天带着那个兽眼面具,就连性情也愈发残忍,前几天还把一个车夫的右手用匕首钉在了车厢之上,现在京城中的百姓见到他都会瑟瑟发抖。”

“父皇,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啊。”

端王这话说得也算巧妙,没说防什么,只说是不得不防,话里话外都是说秦子仪残暴,说不定哪天就会大开杀戒的意思。

“微臣李丰饶见过陛下。”说罢跪地行礼。

果然,庆历帝和太子一见到李丰饶的头顶,就不由笑出声来。尤其是太子,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骤然一见还是忍不住。

“是么,孤可是听闻,那车夫是一个恶奴,与你面前这位李世子勾结,企图在半夜把钦天监监正的女儿偷运出来,送到忠勤伯府。封姑娘半路醒来,与之搏斗,不敌时恰好被巡夜的秦将军所救,秦将军是为了封姑娘不受伤害,这才飞刀救人。”

端王的眼睛霎时间瞪向李丰饶,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他不是说封茗玥是先送到府里,后跑出来的么?

当然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故作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哼,还不是那个秦子仪。今日他本来是去封家提亲的,结果那个秦子仪不知发了什么神经,隔着两丈远就飞出了一柄匕首,直接削掉了他的发髻。那可是利刃,这要是差上个分毫,他岂不是项上人头就要落地了?”

李丰饶这会儿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让秦子仪一刀削掉了发髻就够丢人的了,结果赵晋桓竟然把他带到皇帝面前,如果以此定秦子仪的罪,虽然能让他出一口气,但那岂不就是全朝野都知道他成了个秃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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