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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良善(重生)

第 34 章 第 34 章

不管她做了什么,辈分始终在那里摆着,而且还有星洲和盈玥在场。哪怕封茗玥真的不在乎柳忆之给她下跪,她也不能不在乎弟弟妹妹的面子。

尤其在这个场合下,一旦真的受了,她将彻底地陷入被动。

因此,封茗玥极快地站起身,避开了面对柳忆之的方向。

不多时,柳忆之也来了。因为膝盖上有伤,她走得很慢,见到柳老夫人和柳应升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升腾起一丝埋怨,都这个时候才来,还有什么意义,她的人可是全都被封茗玥清干净了。

等她重新重新掌家时,不知要多费多少周折。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娘家人就是她的倚靠,她只能依靠他们,因此一见到柳老夫人就立刻扑了过去,“娘……女儿不孝,给您添麻烦了。”

封星澜心里急得不行,强拉了几下都没能把柳忆之拉起来。他是完全没想到柳忆之竟然能如此豁得出去,眼下这样,除了表示不再计较,茗玥无论说什么要被指责。

毕竟,此刻不是只有柳忆之,还有柳老夫人和柳应升,甚至那边还坐着封星洲和封盈玥。

一个处理不好,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再也无法挽回。

正着急的时候,却看到封茗玥脚步一晃,直接走到封荣旁边,坐在了那个本来属于柳忆之的位置,然后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忆之。

“你……”柳老夫人怒不可遏,极其用力地顿了一下拐杖。没等她说话,憋了半天的柳应升立刻跳将起来,“狂妄小儿,身为晚辈,你竟然敢坐在那里,眼睛里还有我们这些长辈么?封荣,你就这么教女儿的,还不将她干下去!”

封荣却是心里一阵难过。他难过的并不是女儿三番两次地坐在不属于她的位置,而是难过女儿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这分明是不信他。

尽管他已经说了“稍安勿躁”,尽管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女儿出气,但显然他表现的还不够,或者说,在女儿心里,他这个父亲根本就不是能为她撑腰的人。

恐怕这个时候,就是封星澜说话,都要比他有用。

见到封荣不说话,封茗玥心下稍安,她当然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的意义,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是大逆不道。

但她不在乎,不管封荣说不休妻,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前一世,她就是太过忍让,以致于事事都被人做了决定,重活一世,她宁可被人骂做大逆不道,也不想再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姨母刚刚那番说辞,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只可惜,你百密一疏,给自己留下了证据。”封茗玥完全就是无视柳应升的指责,自顾自地说起了话,仿佛那个位置就该是她的一样。

“证据,什么证据?”柳忆之心里有些慌乱,前天封茗玥说有证据,然后她就被封荣下令关在厢房,要休妻,这次不会还有什么证据吧。

“杏儿,把证据拿出来吧。”

杏儿走上前来,手里捧着的正是封茗玥用书本做伪装的食盒。

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是两个茶杯,杯里面全都是黑乎乎的汤药,只不过因为事情过去了几天,显得有些干枯粘稠。

看到这个东西,柳忆之的脸色终于是变了,她已经知道封茗玥说的证据是什么了。无广告网am~w~w.

“这里面放着的,是一碗安神药。那天我悬梁被救下后,由姨母亲自端来。说是让我喝了好好休息,她自会去与父亲说项,让父亲同意我和李丰饶的事情。”封茗玥看向柳忆之,“姨母我说的没错吧?”

柳忆之只能沉默。

“只不过这药并不只是安神药那么简单,而是下了大剂量的蒙汗药,还是从勾栏瓦舍那种地方找来的,药效是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如果姨母只是误信了我与李丰饶确实有染,真的只是想让我如愿,那又何必给我下药,还是下这种下三滥的药?是生怕我醒着,会碍她的事么?”

“而且,姨母刚刚说,如果我能悄无声息地进到忠勤伯府的后院,这件事也就不会有太多人知晓,对星洲、盈玥也好。可是为什么第二天中午不到,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私奔去了忠勤伯府?您这是在维护封府的名声呢,还是为了让我永世不得翻身,连自己子女都不在乎了?”

“你胡说,我送给你的就是安神药,谁知道你这个是从哪里弄来的。”柳忆之突然跳起,两步就扑倒桌前,把汤药和食盒全都推到到地上,“我看这一切分明就是你的阴谋。你既然说这药有问题,还留下当证据,那就说明你没喝,那当时又为何假装睡死过去,任由马大壮将你抱走?”

“而且当天夜里你就脱险,第二天京城传言那么不堪,你却一直躲着不露面,任由那些人唾骂封府。你的心里,可还有你父亲,还有封家?你什么都知道,却有什么都不说,到底安的什么心?”

“什么都知道?”封茗玥冷笑,“姨母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是知道,我只是不信你。从你开始往我兄长院子里塞婢女,在我身边安插下郝嬷嬷开始,我开始怀疑你了。只不过,那时我没有证据,而你做的所有事情,又都是打着为我们好的旗号。”

“直到那天你让人送来了那匹白绫,然后又支开我身边所有的下人。我才真正确定,你是真的想让我死。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为何,但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怀疑那碗药有问题。”

只可惜,前一世封茗玥明知有问题,却不愿多想,稀里糊涂地喝了那碗药。

“至于为什么任由马大壮将我带走,不过是将计就计,保全自己的手段罢了。那个时候,兄长在贡院,父亲在当值,府里完完全全就是你的天下,我就算想反抗,反抗得过么?” m..coma

“既然我已经出府,白天自然就不会回去。这本就是你与李丰饶的阴谋,白天回去,与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区别?”

封荣心中一凛,白天,他可是在家的,但女儿却仍旧没有选择回来。

“你胡说。我没有与李丰饶勾结,他本来就是你招惹来的,我那么做,不过是为了封家,为了星洲和盈玥。”柳忆之哀戚戚地看向封荣,“老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茗玥的心思,我当时只是误信了,绝没有想过害她。”

“够了!”封荣突然间就怒了,“只是为了星洲和盈玥,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舍了茗玥?她也是从小管你叫母亲的人,你就这么对她?”

“这件事的确是忆之做得不对,但要说休妻倒也不至于。”柳老夫人开口,“如今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后让忆之好好地待茗玥也就是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是最重要的,你说呢?”

“岳母大人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封荣道。

“不然呢?再怎么说,姐姐也是长辈,身为长辈,都给小辈道歉了,还要怎么样?而且茗玥不是好好的么,不过就是虚惊一场,何至于这么大惊小怪。”柳应升也开始帮腔。

封茗玥本来不想再说话的,但是听到柳应升这句话又忍不住了,“晴玉妹妹最近可好,议亲可还顺利?不如这样,明天我把她的帕子送到李丰饶那里,让他也上你那儿去提回亲。等到晴玉妹妹被人人唾骂,哭得死去活来之时,我再上门,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也知错了,给她道个歉,这事就过去如何?”

“你……”柳应升气得直翻白眼,手指指着封茗玥,“你怎么能这么恶毒,那可是你妹妹。”

“那我还是姨母的亲外甥女呢,她不也一样做了。怎么她做了这样的事情,道声歉就算没事,我做了就是恶毒?”

“你……”柳应升气急,但却不知道也怎么反驳。

“行了,你给我少说两句。”柳老夫人气得又顿了下拐杖,今天她就不该带他来,真是频频捣乱。

“茗玥,那你想怎么办?”柳老夫人也是够阴的,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封茗玥,而无论她说什么,身为晚辈,要处罚自己的嫡母,都会引人诟病。

“外祖母说笑了,怎么是我想怎么办,明明是父亲想要休妻,与我何干?你该问父亲才是。”

柳老夫人要的就是她这句话,立刻看向封荣,“女婿,我还是刚刚那句话,忆之这次做得是不对,但你们也成亲这么多年了,她为你生儿育女、操持中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你真的要休妻,星洲的前途,盈玥未来的婚事,都要受影响。茗玥是你女儿不错,可盈玥也同样是你女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说完,又冲着封星洲和封盈玥兄妹说道:“你们也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的对吧?”

“爹……”封盈玥扑倒封荣面前,眼镜里含着泪,“求求你原谅娘这一次吧,以后我会对二姐姐好的,我的东西都可以给二姐姐。”

封星洲也站起身,没有看向封荣,反而是对着封茗玥一躬到地,“二姐姐,这次是母亲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封茗玥虽然知道这个场景无可避免,但看到弟弟妹妹这样,心里还是难受。尤其是星洲,这般道歉的言语,比直接开口求她,还让她难以拒绝。

“你啊,真是不让我省心。”

封茗玥听得心头火起,差点把她一辈子都毁了,结果在他们那里就只是添麻烦和不省心??

而如今这个“好心办坏事”以及丝毫不顾面子的作势下跪,就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不得不说,这个招数虽然无耻,但确实有效。

“没错,他们的确是我指使的,可是我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啊。我当时想的是,既然茗玥已经做出让封家门楣蒙羞的事情来,那就应该尽可能的降低影响,事情解决的越快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老夫人大张旗鼓地张开双手,结果却只得来封盈玥的一个不咸不淡的见礼,闹了个大大的无趣,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是尴尬地收起笑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好端端的,你和女婿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都这么大了,哪有吵架吵成这样的。”柳老夫人一本正经地训斥道。

“岳母大人,”封荣突然开口,“忆之虽是洲儿和盈玥的母亲,但她指使手下人谋害茗玥,又在春闱之前故意安排婢女勾引星澜,此等恶毒心思实在不能见容。我已经决定将她休弃,这是休书,岳母大人可以将人领回去了。”

封茗玥和封星澜却是大感意外,两人不由对视一眼,不明白父亲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前天不是说的很清楚,他不会休妻的么?

“如果能让茗玥悄无声息进了忠勤伯府,这事也就过去了。到时候,不论对我们封家,还是星澜、星洲还是盈玥,都是好事。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为了一个,就不顾其他三个。”

“茗玥是我对不住你,我当时没想到你是被冤枉的,但我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看在星洲、盈玥的份上你就原谅了我吧。我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柳忆之说完,真的就冲着封茗玥要跪。昨天封星洲离开后,她想了一夜,要如何在儿子起疑、夫君休妻,娘家人迟来的情况下再把一切扳回来。

“父亲,不可。”封星洲第一个站起来反对,他虽然不赞同母亲的做法,但也绝不能让父亲真的把母亲休掉。

“爹,我不要娘走。”封盈玥也慌忙站起,声音里带着哭腔。休妻这话,听说是一回事,真正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柳忆之见她起身,立刻就跪了下去。她当然是不想跪封茗玥的,眼下她走了,再跪也就无所谓,还能顺势表现一下自己的“诚心”,用这个态势逼迫一下封茗玥。

到时候,如果封茗玥还不原谅她,那就是得理不饶人——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要怎么样?

“老爷,冤枉啊。茗玥虽然不是我的女儿,但也是姐姐的孩子,我对她也是视如己出,怎么可能谋害于她?那天李丰饶上门,我也是和你一样震惊。”

“郝嬷嬷和马大壮在京兆府已经全都招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封荣道。

配合着封荣的话语,吴三秋将早就准备好的休书,放在托盘上,呈到了柳老夫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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