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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婚哑嫁的夫夫生活(种田)

第 53 章 万事休矣

一等生意做成,二叔就紧着哄撵,笑骂道“都照你这么卖,非得把人给得罪遍喽~去去去~买你的东西去!少搁这瞎添乱!”

被棉衣裹成球儿的胖哥儿推车就跑,临走冲二叔扮个鬼脸,惹来笑骂声不断。

买齐油盐酱醋、皂角灯油、见筐里还有余富地儿,便将祭祀用品也买全了。

花枝一早爬起来挑水、做饭、煮猪食,捎带脚将热水端进屋,伺候那个不小心拧了腰,趁机赖被窝子的家伙。

拧干布巾后,扬手用力一抖,再“啪叽~”一下糊脸上,擦桌子一样抹两把摔回盆里,忿忿的骂“就拧个腰,想赖到啥时候起?”

吴谨彦揉揉被搓疼的鼻尖,耍赖央求“是真疼,没跟你闹着玩,就躺一天,明儿保准下地干活!”

吴老大拽人上炕,想拢怀里给人暖暖,谁承想,小手寻寻摸摸的贴上肚皮,拔的他当即打了一个冷颤。

快手抓出来咬一口,哑着嗓子的瞪眼骂人“死胖子!冰死爷了!”

小胖子心眼可坏了,让你搁家躲懒,该!

闲来无事,胖墩躺被窝里絮叨开来“回头等小二他俩回来,你领去集市把纸墨买了,顺便挑点好茶叶,糕饼啥的够零嘴就成,等到年根备礼时再多买”

“行,都听你的”

“衣裳缝出来了,一会儿穿上试试,不合身的地方得紧着改,不是还要穿去县里看啥孤本么”

“行行行,陪爷再眯会儿哈~”

“眯啥眯!我还得起来劈柴呢!”

“少劈一天也够烧,你就不能歇会!”

“还不是你懒!”

吴老大凑过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破嘴,可太能叨叨,太烦人了。

中午吃了饭,花枝忙活着跟婆母俩人腌腊肉。

先用盐擦完,再倒酱油整个涂抹,等晾干后再抹一遍,如此反复四五次即可。

吴谨彦瞅着眼馋,不等过夜,晚饭就吃到嘴了。

现今家里不缺肉,想吃就吃,顿顿腊鸭蒸肉都管够!小胖子的脸蛋眼瞅着圆了一分,寡妇娘也滋补的油光水嫩,唯独吴老大个撑不肥的,顶天皮瞅着不咋像个皮包骨,裹上冬衣也不像壮汉。

色泽油亮,晶莹剔透的蒸肉一端上桌,好吃的人能多撑下半碗饭,吴老大个饭桶吃完还揉着肚子觍脸搁那说嘴“腻了点”

花枝狠白一眼,废话!能不腻么,得晾上两天才好吃呢。

也不想想谁养的猪,肥膘没个一指厚,吴花枝这名字倒过来给人念!

一连风平浪静两天,第三天上午吴二叔来家敲门,说是集市上有人跟他打探吴谨彦,也不说啥事,就表情有些不咋对劲儿。

吴谨彦嗤笑一声“照实说就行,有些话现在不方便讲,二叔只管记得出事那天别站错队就行”

“这话说的,二叔指定站你这头”吴二叔皱眉细思量,没多问,起身摆手道“都自家人,甭送了”

等人出了院门,花枝探头探脑的问吴老大“三叔那头也不说?”

捏了把小胖脸,吴谨彦提上一块腊肉,摇头笑叹“不说那老头指定记仇!”

花枝抿嘴乐“我猜也是”

未免事后真将倔老头惹火,吴谨彦紧着先去透口风。

爷俩背人叽咕半晌,三叔才吧嗒口旱烟,多嘱咐一嘴“别跟哥几个说,脸上藏不住事,回头再给整露相了”

吴谨彦讪笑一声“谁都没说,就告诉您了”

吴有礼抬眼一扫,垂头又吧嗒一口,琢磨过味后抬手就拿烟袋锅子抽人“格老子的,讨打!”

吴谨彦生挨一记,也犯浑顶嘴“就您老这气性,保不齐真能记我仇!”

“滚犊子~”

等人滚出门,吴有礼才失笑一声,暗道浑小子倒是将他脾气摸着了。

敢连他也一起蒙鼓里糊弄,事后一准不让人进门,说多少好话都白扯,送礼都得一遭给扔出去。

话说两头,谢永坤入夜回村直奔祠堂,半刻不等的敲响族钟。

冬夜里火把提灯星星点点,自各家涌出后,汇成一条火蛇远远朝着祠堂行来。

老少爷们乌泱泱聚集在祠堂门口,吵杂声沸反盈天,忽闻噩耗,无不傻眼。

尤其是将田产记在名下以图豁免田赋的那些人家,当先吵吵嚷嚷的乱作一团。

自打他二人被衙役叫走,谢永健就预感要遭,只不过仍抱持几分侥幸,自以为事过多年,无从查证追究,不想祸事临头,竟连功名都折进去了。

谢永健头晕眼花的按着长子肩膀,陡然质问“如何败露的?”

谢永坤袖手昂首,凄声惨笑,好半晌才止笑反诘“你说呢?我倒想问问,为何非撺掇我那外甥行此险事!现如今敬琛遭了鞭笞,文贤挨了杖刑,四人诬陷,二人告奸,人心易变,岂能不知?身败名裂不是早早晚晚的事吗?现在反倒要来问我了?可笑之极!愚蠢至极!”

谢文贤的亲兄弟和堂兄弟急的直问“我哥咋样了?”

“是死是活你倒是给句话啊!”

“他可是你亲侄儿,六叔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谢永坤呵呵冷笑“我救?搁啥救?己身不保还救个屁救!”

四名耆老也暗地里叫遭,文贤尚且可以辩说是为族事受刑,那冯敬琛可是外家的长子嫡孙,断送前程毁人终生这等大事,不出两日就会举族前来问罪,小小谢家村,如何扛得住大族发难?

更何况,当年那孩子年仅十五,少不得要被指责是教唆幼子构陷害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毛头小子哪想得出缜密计策?还不是五个老东西密谋许久方才转教给那孩子的?

火把被寒风吹的忽明忽暗,人心也跟着摇晃明灭,傻子都清楚,事已至此,万事俱休!

好半晌,谢永坤才手指众人的愤声道“我能逃过一劫已属万幸,这么些年害人害己,早不欠你们这些个族亲,余下事,自个担着吧!”

谢永健情急喊话“到底是你外甥,如何就能袖手旁观?”

“忒~你也知道是我外甥!”谢永坤甩袖欲走,这事瞒了夫人这么久,回去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呢,想让他为族里扛罪?做梦去吧!

但凡能为他多设想一点,也不能找上他外甥,更不会背着他行事!祸到临头了又想将罪名推到他头上来?莫不是想逼的他家破人亡不成!

四名耆老纷纷拦人,连文字辈都忍不住开口相劝。

“老六,你权当帮族里最后一把,啊?”

“你忍心咱们这年岁了还遭人指鼻子骂?”

“当老哥哥求你了,事后你想怎么着都行,全怪咱们昏了头,好歹先保住全族脸面~”

“六叔,再咋说那冯家也是六婶的娘家,多赔几个钱,总不至于真难为你俩”

“对啊~六叔,你就当帮帮村里吧,总好过将耆老交出去任人打杀吧?”

……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谢永坤被人围在中间,左一把拉扯,右一把推搡,打着亲情的大旗,听尽自私自利的言谈。

仿佛是被一群吃人厉鬼架在冷焰上小火慢烤,一阵阵刺骨冰寒,冻透心肺。

谢永坤猛然间神色扭曲的嘶声吼道“你们就是想逼死我!好啊!来啊!死了一了百了!拿我的项上人头去为你们平祸吧!”

七嘴八舌的劝说戛然而止,状若疯癫的厉喝声,到底惊醒了宗亲耆老。

推谢永坤出面顶罪虽可一时平息事态,却也难保不会引来后续追查,权衡利弊,还真不能说是谢永坤暗中唆使的,至多请他从旁劝说,帮衬和解。

正在谢永坤发疯一般四下扑打时,一名小童提着灯笼,引着老太爷缓步踱来。

小辈见状纷纷出言关心“天冷路滑的,您老怎么来了?”

“仔细脚下,赶紧去扶太爷一把”

老太爷抬手轻摆,扫过一干人丁,沉声道“谁酿的苦果,谁自个吞!永坤为族事担的够多了,你们不思反省已过,却想推无辜之人替罪,真真是好出息啊!”

四名耆老闻言袖手缩肩,莫不敢言,就连谢永健都恨不能躲回家里无颜见人。

老太爷又道“尔等枉顾祖训,也配为我谢家儿郎?如今这功名,依老夫看来丢的正好!大大的好!”

小辈纷纷嘀咕,这咋还好上了?哪就好了?

以往仗着秀才功名,他们才敢在外挑事惹祸,真捅出去,别说横膀子晃荡,不被各村后生追着满街打就不错了。

瞪着一干不晓事的混账玩意儿,老太爷懒得再讲什么大道理,抖手颤声的指着谢永健,直接就下了死令“你这当族长的不带好头,非要等到死到临头方知悔悟?今儿就进祠堂里跪一宿,好好醒醒脑子,再有胆敢生事的一律族规打杀,无论老幼一个不留!”

老太爷震怒,吓的一干谢家儿郎跪倒一片,独留谢永坤仰首望着满天星斗,神思不明。

“此等不明就里、不辨是非的孽畜留之何用?老祖宗的仁德都被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败尽了!还有何颜面自称是谢家后人?”

谢永健闻言惊骇的张嘴无言,终是二话不说的起身进祠堂里罚跪。

谢永坤越过一地族亲,噗通跪在老太爷面前泣哭出声。

老太爷伸出枯瘦手掌,摸着唯一有过出息,却又不慎走了弯路的后生道“安心家去,往后闭门度日,谁都不必理会,但若老夫身故,亦无需顾虑,直接搬出去另谋生路即可”

“谢您老成全”谢永坤泣不成声的哭嚎道,起身跌跌撞撞跑回家,紧闭院门再未踏出半步。

没过多久,左邻右舍就听谢冯氏没好声的哭嚎痛骂。

打砸声远远传开,似要拆家?

“你就装吧!”花枝端盆卡在腰腹,用脚勾上屋门,扭哒哒的摔门走了。

吴谨彦抓着被头往上提提,直挺挺躺被窝里想,真他娘得劲儿,死冷寒天的谁乐意一大早爬起来干活?

来人本想花一文钱换换口,硬是被他劝的多拿了二块,搭张油皮的小利小惠,还被强塞怀里一块。

主顾都傻眼了,这咋还强买强卖咧!得~赶紧掏钱走人,再站一会儿不定得买几块呢!

胖哥儿哼了一声,假意道“咱可不占你那点便宜,价格实在斤两足就成!”

都道小寒再大寒,转眼又一年,时至腊月也就意味着即将临近年节。

花枝去后院将掺了蔗糖的猪食倒进食槽,看着二十二头半大猪仔掐指头算算,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晃眼,第二窝猪仔都下生满百天了。

黑珠挺着滚圆肚皮,吭哧吭哧造的老欢了,见花枝挪过来还撒娇的拱了下手,哼哼叫了两声。

吃完饭,赶头午就推车出发了,半点指望不上赖被窝的臭无赖。

隔壁卖柿饼的老汉,捅咕一下吴二叔道“嘿~那不你村胖哥儿么?”

偶尔出摊卖豆腐的吴二叔眯眯眼,笑说“俺侄媳妇儿,爽快人儿!”

花枝路过摊位时,顺道买了两块照顾生意,还快嘴帮着招揽“冻豆腐炖酸菜老好吃了,多买点不怕坏,搁的住呢”

等喂完一干鸡鸭畜生,回到前院洗手坐上饭桌,吴老大那个懒蛋还没起,这是连饭都不打算吃了。

花枝预计得将年节该备的东西尽早买全,省得临到年根那会儿再涨价闹景的多花几文冤枉钱。

推车往回返时寒风刮过地皮儿,扬起一层清雪飞舞旋转。

花枝缩缩脖子,进了家门快跑进屋,将冰凉的小手塞被褥底下取暖。

胖哥儿一打进了集市口,就被摆摊汉子左招右揽的挨摊儿转,杀价、抹零、挑挑拣拣,半点不吃亏,敢在斤两上糊弄他的至今都没生出来。

“算俺怕了你了,再给你添点还不成?快歇歇嘴吧~”

小黄狗现今也长成了大黄狗,再不复幼萌憨态,机警的趴在窝里,有点异响就竖耳朵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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