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村医生那些年

宁静的夜晚，流淌着多少人的温情。

璀璨的爱恋，是多少人过往的云烟。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肖瑶从我的怀里抬起了头，深情地盯着我，幽幽地问道:“明辰，你那会儿在学校招待所套房里，是不是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那天晚上？”

而肖瑶也是在这里，惊叹于上天的悲悯与不公。

我，一个替代，或者是一个影子，出现在了肖瑶的身旁，让她错误地以为，那个因为她的无知与虚伪而葬送了性命的亲弟弟回来了。

此刻，我站在肖瑶的身旁，再看去她那个方向的时候，肖瑶那俊俏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澜。

肖瑶在我怀里继续道:“明辰，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跟荆熙联系？”

怎么肖瑶会突然问起荆熙来？

说实话，荆熙在临走的那天，很坚决地向我表示，要让我给肖瑶一部分爱，甚至她要把我让给肖瑶。

说实话，这些天来，我确实为了肖瑶，遗忘了一些荆熙。

但是，这些天来，我始终没有断过跟荆熙的联络，毕竟荆熙还一直是我爱着的女孩。

虽然我们说的话不多，也不只是亲亲我我的情话，更多的是相互之间的关心与相思，还有生活工作中一些困惑与感悟。

在与荆熙的联络中，我一直是毫无保留地向她诉说着我跟肖瑶以及崔阿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完全没有对荆熙隐瞒。

但是，今晚肖瑶突然间问起荆熙来，我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瑶问完后，等了我半天，没见我回答。

她幽幽地说了如下的话:“明辰，谢谢你这些天来陪着我。我很感激荆熙能够大度地把你留在我身边，让我的生命里有个依靠。”

“但是，明辰，你始终是荆熙的，我不会也不奢求跟她抢。我已经占有你很久很久了，是时候把你还给荆熙了。”肖瑶动情地讲述道。

她继续道:“明辰，从明天起，你不再属于我了，你只是我的弟弟。你要记住，你是荆熙的，而荆熙是我亲妹妹。我们两个你只可以爱一个，那就是荆熙。”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是蔬菜水果吗？说让就随便让了，肖瑶，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感受。

我一时间没有理会肖瑶动情的话语，而是迷茫地看着她，问道:“瑶瑶，你跟荆熙是怎么了？刚开始，你们在抢我，而现在你们两个却在相互之间推让，我到底是蔬菜呢还是水果，让你们这么让来让去？”

我继续道:“我有选择爱谁与不爱谁的权利，也有呵护爱护身边人的权利与义务。”

“我现在站在你身旁，我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无论是亲弟弟的责任，还是恋人之间的责任，我都要把你捧在手心里。”

“而荆熙呢？她现在远隔千里之外，我只能用温暖的话语与体贴入微的关心，爱护她，想着她。但是我却不能给她太多。”

我继续道:“瑶瑶，你知道吗？在得知你的身世后，荆熙曾一度想把我让给你，做你唯一忠实的爱人。但是，我怕你不能接受我，接受这一切，所以，我也就只能用真心呵护你，而给不了你所有的爱。”

“瑶瑶，咱们不是说好了，个人感情问题，相互交织在一起，要暂时放在一边，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前途，共同努力奋斗，奔向广阔无垠的天地。”

肖瑶轻轻地推开了我，走到沙发那边坐了下去，然后继续深情地说道:“明辰，你不要怪我无情，是时候结束我跟你在一起的这一切了。我不想一直占有着你，你也不要在我这里陷的太深。咱们还是要保持着距离，这样会比较好。”

同样的话语，坚决得语气，此刻从肖瑶的内心里发出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想了会后，没有再理会她的诉求，而是转移话题道:“瑶瑶，不说这个了。刚才在回来的时候，杨老师给我发信息了，让我们明天过去公司，办理救护车交接手续，到时咱们一起去。”

肖瑶无动于衷，她根本就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似的，继续着她的思想表露。

她继续道:“明辰，你去早点睡吧。我在这里坐会。”

肖瑶，你今晚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还有心结没打开吗？

我一时迷惑地看不清肖瑶的内心世界。

肖瑶见我并没有听她的指挥独自去睡去。

她起身独自走到了卫生间，洗漱了起来。

独自留在客厅里的我，看着在卫生间洗漱的肖瑶的身影，再次陷入了沉思。

今晚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有老潘的悲惨遭遇，我们的再度隔阂，还有我不明就里的茫然，到底哪个是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

不一会儿，肖瑶洗漱完了，没有管我，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而我却只能久久地坐在沙发上回味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所处的点点滴滴。

夜的苍凉，在周围空寂无人的天地间，无比孤独寂寞。

我清楚我自己的一切，也清楚这段时间呵护肖瑶那脆弱的心灵，让我们走进了彼此。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规，也许我们真的要分开一些了，保持一段适宜的距离，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就像肖瑶要求我的那样，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那好吧，那就各自安好吧，让彼此间的晴天温暖着荒凉干涸的大地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豁达了许多。

也许真该这样了，放下杂念，无畏向前，勇闯一片天地。

“那就这样吧，放下吧！”我自我安慰道。

什么也不想了，明天又是个新的开始。

当夜，分开的我们，各自睡的应该都很安稳。

我的梦境里根本没有出现任何人，不管是肖瑶还是荆熙，今晚都没有闯进我的梦境里，影响我的安睡。

幽幽的夜色，在撩人心弦的电波下，哄睡着每一个孤独的心灵，就像一场洪水淹没了一片森林一样，深不见底的河床下，是盘根错节的枝干与交织。

在即将黎明的那一刻，伴随着锅碗瓢盆的碰撞，新一天的生活悄然落进了我的梦里。

天亮了，不知是谁在厨房里忙活着我们的餐食。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伸长了耳朵仔细聆听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感受着家的温暖。

今天早上，这么早起床给我们做饭的人应该不是别人，而肯定是崔阿姨，因为自从崔阿姨病好了以后，这些天都是她一直在照顾着我们。

我一直闭着眼睛，平静地感受着这美好的一天。

再等我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穿过窗帘的缝隙，漏了进来，撒了一地金黄。

我看了下表，此刻才刚刚七点多一点。

这个时候，厨房里的动静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时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崔阿姨应该是做好了饭，独自坐在客厅里等着我跟肖瑶起床去吃饭了。

想到这里，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然后麻利地把衣服套在了身上，推开门走出了卧室。

当我迈出去的那一刻，刚才胡思乱想的我，完全错了。

坐在客厅里等待着我们吃饭的不是崔阿姨，而是另有其人。

老潘，看起来又恢复平静自若的老潘，穿着利索干净的他，看样子，他今天特意梳洗了一番。

以前总是用凌乱的头发掩盖着头顶的“地中海”的他，今天却将头发梳的溜光水滑，光秃秃的头顶，没有了头发的掩盖，显得锃亮照人。

身上一套中山装，衬托着中年男人的魅力，气度不凡。

老潘坐在沙发上，看我推门出来了，咧着嘴笑了下，用鼻子哼哼道:“小姜医生，你也太懒了吧？我都坐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啊？老潘不会还没天亮就来了吧？他怎么来的这么早？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怎么来的？

一连串的疑问就像千军万马一样一股脑地窜进了我的喉咙里，都在争着抢着急切地想通过我的嘴巴冲出去。

但是，老潘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他继续用鼻子哼哼道:“肖经理那会六点多去学校招待所接的我。”

老潘一句话将我喉咙里的千军万马彻底击溃。

我看到老潘又恢复了平静悠闲的状态，甚是欣慰。

看样子，老潘已经想开了，完全接受了大家给予他的帮助了。

他不再认为我们大家对他的帮助是施舍了，也肯定不再背负沉重的包袱了。

看到老潘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跟我说话总是用鼻子哼哼，而且还时不时地咧歪着嘴巴，就像瞧不起人似的跟你开着玩笑。

今天的老潘在我面前，这种状态又回来了，我一时间兴奋不已。

我几步跑到老潘身旁，绕着他转来转去，故意不接触他地开玩笑道:“老潘，今天你这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啊？这是要去会见哪家小闺女啊？快说，要不说，我可要报警了，就说有个大叔拐骗未成年少女。”

还没等老潘回答我呢，有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明辰，就你嘴贫！”

好像肖瑶对这个套房根本没有印象一样，她只是微笑着目送老潘进到了房间，然后转身跟着赫连老师与杨老师离开了套房。

我走在他们这些人的身后，通过背影默默地关注着肖瑶的举动，想从她的身姿那里看出些异样。

我转过身去，轻轻地将肖瑶揽入怀里，让她枕着我的胸膛，感受我的呼吸与心跳的节奏。

此刻的肖瑶就像只小猫似的，很顺从地趴在了我的怀里。

说着话，崔阿姨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回卧室睡觉去了。

幽静的套房，熟悉的一切，就是在这里，我初次认识了肖瑶。

但是，让我失望了，肖瑶根本没有向我表露半点她的动情与局促不安，反倒是我在一直回味曾经那段美好。

算了，不去想了，肖瑶与我现在都已经不一样了。

到现在，这里俨然成了我们几个的“家”。

客厅里，此刻只有我跟肖瑶目送着崔阿姨回房间。

幽暗昏黄的灯光下，是肖瑶略带微醺的脸庞。

今晚虽然我们没喝多少酒，但是到了此刻，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深夜，灯火斑斓下的我们，好像都在渴求着对方。

安顿好了老潘，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学校招待所，回到了肖瑶在长春的“家”。

这么多天了，我跟崔阿姨陪着肖瑶一直住在这里。

是啊，那天晚上，记忆深刻的时刻，怎么会让我忘记呢？

我点了点头后，又把肖瑶揽入怀里，继续着我们此刻的温情。

今晚也是一样，回到家的我们完全放松了下来。

崔阿姨洗漱完后，走到我跟肖瑶的身旁，深情地看了一会儿我俩，然后说道:“明辰，瑶瑶，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坚持到底，咱们一起走完。”

相互之间的联结，让陌生的两颗心贴到了一起，我还要去探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