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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村医生那些年

209、带着“媳妇”回家去路上忧愤恨…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急诊我们没赶上。

我疾速的找到了小王同学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后,小王同学接起了电话。

奔向我已经有三个月不曾踏足的弥陀乡出发了。

这次回去,我没有选择跟着肖瑶一起坐在她的车上,而是跟着其中一个师傅坐在了其中一辆救护车上。

说句私心的话,我想全程护送我的“新娘子”回家,不想让她在半路上遭受任何伤害,更不愿意看着她被路上的劫匪抢了亲去。

小王同学突然间不好意思地道歉道:“抱歉啊,姜哥,是我不对,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你。”

他继续道歉道:“卫生院这里实在是事太多了。贾医生跟老郝医生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我才没抽出时间来去看你的,请你见谅啊,姜哥!”

让我没想到的是,刚才本来是我的一句玩笑话,小王同学却认真了起来。

以往总是嘻嘻哈哈地跟我打趣胡闹的他突然向我道起谦来,这让我一时间措手不及。

其实,说真的,应该向大家道歉的是我才对。

都是因为我突然地重病不起,打乱了大家的生活工作,占用了太多太多的医疗资源与人力物力。

别的不说,就是我生病这段时间,光崔阿姨与小战同学脱岗坚持在医院陪护我,就已经占用了太多太多的卫生院资源了,这就已经很让我过意不去了。

而现在可能还在工作岗位上忙碌不堪的小王同学却因为卫生院缺人手,离不了他而没有来看我向我道起谦来。

我听完小王同学的道歉的话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坐在车上,手举着电话,目光呆滞地看向远方,都忘记了回复小王同学。

小王同学在电话里急切道:“姜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抱歉啊,姜哥!我不应该推脱我的责任,都是我没有用心想着你。”

小王同学幽幽从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唤醒了我。

我回复道:“小王,哪里是你不对了。明明是我拖累了大家,还想着要你来看我,我真没脸跟你说这些。”

我愤恨我自己道:“小王,都是因为我,才让你独自挑起了本该是我们四个人共同承担的担子。”

我继续自责道:“我不管不顾地把所有的工作重担抛给了你,是我丧尽良心,没有尽到自己的本分,我应该向你道歉,是我让你受累受苦了。”

接着小王同学的话,我越说越对自己愤恨,越说越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抛弃了兄弟,抛弃了本职本分,还好意思埋怨别人。

我越想越来气。

小王同学可能听出来了我话中的愤慨与无奈,他转移话题安慰我道:“姜哥,你大病痊愈了就好。我们大家都在期盼着你跟崔阿姨的回归呢。你们回来了,咱们大家庭又圆满幸福了。姜哥,你今天是不是就要回来了啊?”

我知道小王同学这是不想让我再次陷的太深,懊恼悔恨自己,所以才转移话题问我们的。

难得小王同学鬼灵,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揣测到我的内心。

我嘿嘿一笑,转变态度跟他开玩笑道:“小王,我跟崔阿姨今天就要回去了,但是不只是我俩回去,你猜我们给你们带回来了什么惊喜?”

小王同学学着我笑道:“姜哥,你跟崔阿姨从医院回来,能给我们带回来什么惊喜呢?”

这个时候,小王停止了说话,就好像在故作沉思地想了一会儿后,继续道:“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啊?不会给我带回来一个媳妇吧?我可还单身呢!”

我幽幽地继续跟他打趣道:“小王同学,馋媳妇了啊?哈哈……你算猜着了,我真的给你带媳妇回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位,一次性就两位,一下子解决你跟小战同学的单身问题。”

小王同学简直不敢相信地大声嚷嚷道:“姜哥,这是真的吗?还是你用心,姜哥,时刻想着我跟小战的人生大事。谢谢姜哥给我们带媳妇回来了。不过,姜哥,我还没问问我们的媳妇是医生还是护士啊?”

我打断小王的话,继续道:“小王,你想哪里去了?医生护士我能勾引来吗?肯定不是啊!不过你们俩的媳妇也是从事医疗工作的,你跟小战同学就在卫生院翘首以盼等着我们的到来吧。”

我继续道:“到时肯定会给你俩一个大大的惊喜!你们就瞧好了吧!”

我本来想直接告诉小王同学关于救护车的事。

到现在,跟小王同学聊着聊着,话赶话,我故意跟他卖起了关子,留个悬念给他俩,省着他俩到时见了救护车后不再兴奋了。

我调侃完了小王后,问道:“小王同学,你现在在干嘛呢?小战同学跟贾医生呢?”

小王同学本来还想继续问我关于媳妇的事,被我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

他也就咽了口唾沫回答我道:“姜哥,我在门诊值班呢。小战同学出去老刘头家里巡诊去了。贾医生不在院里,应该也出去巡诊去了或者去工地上了。”

我“哦”了一声后,没有再言语,而是想起了贾医生。

我在生病住院之前就知道,自从弥陀乡卫生院改扩建工程开工以来,贾医生基本就天天盯在工地上,参照着规划蓝图,盯着工程的每日进展。

贾医生在卫生院工作了也差不多一辈子了。

作为一名广大农村培养的“赤脚博士”,他更是完整地经历了基层卫生院发展的“黄金期”与“颓废期”。

他亲眼看到了基层卫生院从辉煌一步步地颓废殆尽的过程,所以他的内心里比谁都期盼弥陀乡卫生院有个根本性彻底的转变。

所以,自从跟“三明集团”合作以来,他就没日没夜地守护在卫生院改扩建工程那里,一时想要亲眼见证卫生院的拔地而起,二是要亲自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合作成果。

通过前几天感悟老潘的悲惨经历,我才有所感悟他们那代人的不易。

他们那个年代出生的人虽然吃尽了苦头,但是正好赶上了大搞建设的历史时刻,所以不管什么事,总要亲力亲为。

而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工地上早已经停工多时了,我不知道贾医生还跑到工地上干什么去。

我疑惑接着问小王同学道:“小王同学,贾医生最近有没有向你们提起什么事?卫生院有没有经历什么处理不了的急诊或者抢救事件啊?”

小王同学迟疑了一下,很肯定地回答道:“姜哥,没有啊,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啊!贾医生也没有跟我们提起过什么事。”

听到小王同学这么说,我刚才悬着的心遂放下了一大半。

这么说,我刚才的担心受怕应该是多余的。

贾医生应该没有出急诊,而是有人给他打电话,占着他的线了,所以我才打不进去。

想到这里,我因为担惊受怕而空洞的心情,遂变的好受了一些。

就在我即将要放松下来想着继续跟小王同学开玩笑之际,小王同学突然间大喊道:“姜哥,我不跟你聊了啊。有个突发状况我要抓紧时间处理。”

说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呢,他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我刚刚放下的心突然间又揪了起来。

小王同学那里到底出什么幺蛾子了?我看着前途慢慢的路程,心里无比急切地想快点飞回去,飞回到弥陀乡卫生院,帮助小王同学及贾医生处理紧急情况。

但是,此刻焦急的我,完全没有能力与办法帮助小王同学。

手机拿在手里,只能木讷地盯着路的前方,目光空洞地无所事事,只能任凭救护车载着我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其实,此刻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的三辆车,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是我还是感觉很慢,路很漫长,遥遥无期的时光,就要扼杀住我一样,让我大脑一片空白,顿时迷茫。

肖瑶的车还在我的前方引领着我们前进,而我此刻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弥陀乡,飞到了贾医生及小王同学的身旁,我想第一时间看看那里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在我昏昏沉沉即将要因为错乱的意识而睡去的时候,拿在我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手机的震动瞬间让我从昏睡中惊醒。

我快速地拿起手机,将屏幕凑到我的眼前,看看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打电话,惊醒我的昏睡。

电话上不是别人,原来是崔阿姨。

我接起了电话,崔阿姨在电话那头诙谐幽默地问道:“明辰,新娘子稀罕够了吗?要不要让你的新娘子在前方服务区休息下啊?”

听到崔阿姨的问话后,我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指示牌发现,原来是我们快要到服务区了。

我手里举着电话,扭过头去问师傅道:“师傅,咱们服务区休息下吧?”

师傅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我回复崔阿姨道:“崔阿姨,休息下吧。我的新娘子走了好长时间了。她们也累了。该休息下了。”

崔阿姨没管我的回答。转移话题继续道:“明辰,心里还兴奋吗?有没有第一时间通报贾医生啊?”

崔阿姨可真是我的知心人,她总是也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我会因为兴奋而第一时间通知贾医生,让他也为我高兴的。

但是我刚才给贾医生打了四次电话都是占线,没打通。

而打给小王同学的电话,又因为他有紧急情况匆匆挂断,而使我此刻心情悲伤。

想到这里,我诉苦道:“崔阿姨,我打了几次,没打通。不知道贾医生此刻正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在处理紧急情况,我不太敢再给他打,打扰他诊治病人了。”

这个时候,肖瑶在电话里略带讽刺意味地说道:“唉吆喂,我的明辰也有打怵的时候啊?哈哈,别担心,一会儿下服务区了,我们陪着你再给贾医生通报喜讯哈。”

肖瑶这明显又在拿我开涮。

我可不吃她那一套,就拒绝道:“瑶瑶,你又在看我笑话。哼,你越这么说,我越不打了。等到时到了贾医生自然就知道了。”

肖瑶在电话里嘿嘿笑个不停,就连一向沉稳成熟轻松的老潘,此刻也跟着很夸张地笑了起来。

崔阿姨也真是的,这一通电话,就只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剩下的就是大家都在嘲笑我。

哎,这可真是的。

我一时间无语了,就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们嘲笑而不说话。

就在他们沉浸在对我嘲笑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路旁的服务区到了。

司机师傅跟着肖瑶的车拐进了服务区,稳稳地停靠在了停车位上,然后下车去方便去了。

我坐在车上看着肖瑶、老潘及崔阿姨依次从车上下来,转头盯着我这个方向看。

此刻的我,因为心情郁闷,再看到刚才嘲笑我的他们,眼神明显不对,里面充满了对我的嘲笑。

我看到他们这样,心情更加沉重,根本不想挪窝,更不想与他们聊天,所以就像死猪似的,坐在车上不动弹。

肖瑶应该是看出来了我的心事了。

她快步地走到我的车旁,用手敲了敲车窗玻璃,对着玻璃很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像是很大声地喊道:“姜明辰,快下来,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我无动于衷!

肖瑶等了一会儿后,接着刺激我道:“你看,你娶了新娘子,就忘记了我们。看来,你也是“娶了婆娘忘了娘”那一伙的。哈哈……”

肖瑶这是怎么,出了长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路上无所顾忌地不留情面地拿我取笑,而且还处处揭人伤疤,深入到骨髓。

我不就是馋救护车馋的要命。

好不容易得到了,我才像呵护新娘子一样,没跟他们乘坐一辆车嘛,至于这么埋汰我吗?

肖瑶的话瞬间让我脸红,我还是坐在车里无动于衷,无论肖瑶在车外如何对我做鬼脸,大声喊叫,我都把她当成空气,不再理她。

肖瑶应该是感知到了我的无趣,她在取闹了一会儿后,重新走回到了崔阿姨与老潘身旁,唧唧呜呜地聊开了天。

我坐在车里,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没有我的参与的小型会议,看来他们也聊的很尽兴,而我还是因为刚才的忧愁闷闷不乐坐在车上不爱动弹。

不过话说回来了哈,现在我们处在盛世和平的年代,根本不会有劫匪抢亲的,但是我的担心还是存在的,虽然它有点多余。

坐在车上的我,激动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我又拨打了一次,贾医生的电话为什么一直占线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突然间心中一紧,难道弥陀乡又出事了?贾医生在忙着急救,没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告别了热情洋溢的杨老师,娇羞妩媚的覃经理,我们一行人带着新迎娶来的两位“新娘子”出发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我,就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一个劲地左看看右摸摸。

司机师傅看着我这愚蠢的举动,只是笑个不停,而根本没有去管我,他就好像知道我此刻的内心世界一样,他不想破坏我这难得的心情。

肖瑶的黑色大众轿车就在离我不远处,引领着我们一路前行。此刻再看肖瑶的车,显得比我坐的救护车小多了。

看样子,我们还是回来晚了,我们迎娶来的救护车看来还是没有用武之地啊。

贾医生,抓紧时间接我的电话啊,我给你带来了救护车,以后再碰到棘手的急诊,咱们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了,咱们完全可以应付自如了。

我在心里胡乱地琢磨着。

我终于靠自己的一张嘴,靠自己的厚脸皮,靠自己的努力,给弥陀乡卫生院争取来了救护车,而且一次性就是两辆。

越看越亲切的救护车,此刻正载着我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向着梦中的弥陀乡奔去。

小王同学在电话里语气兴奋地问道:“姜哥,你是不是回来了啊?我可想死你了。”

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小王同学,你想我你都不来看看我。”

看着肖瑶的车正在引领着我们奔向弥陀乡卫生院,我突然间想起来,我应该给现在的弥陀乡卫生院院长贾医生打个电话,把我们带回来的喜讯第一时间告诉他。

但是,当我拿起电话,拨了三次贾医生的电话,都是占线。

真好,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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