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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村医生那些年

216、情同手足好兄弟义愤填膺悲鸣…

没想到,本来我们是一同报名参加这次下乡支援卫生事业建设活动的。

但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李亮却被学校召回,跟着他的导师参加抗击埃博拉疫情,去往遥远的非洲了。

李亮这一走就得一年多。

自从大一入学第一天起,我就跟李亮被分到同一个宿舍,这一待就是五年。

在这五年里,无论我们班级如何变化,无论我们是见习还是实习,同学来来去去地换着无数的宿舍,而我跟李亮始终住在一起,而且还是始终都是相对着的两个铺。

五年里,除了假期以外,我们基本天天腻歪在一起,就像一个人似的,就好像没分开过多少次。

但是通过李亮到了非洲后,给我发的照片视频看,他们所处的环境还是挺好的,工作环境也是可以的。

甚至,他们工作的地点,还有一座中国政府援建的P2生物实验室。

有这个实验室的加持,对于李亮他们在那里工作我就放心了许多,至少他们针对埃博拉病毒的各种防护措施肯定是健全的。

目前为止,由于时差的原因,我跟李亮还没有进行过一次面对面的通话,有的只是微信上我俩相差几个小时的语音与文字聊天。

就算是这样,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要不是肖瑶花自己的钱给我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就单凭我自己现在的这点研究生津贴,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智能手机呢。

醒了后,躺在床上的我,幽幽不间断地思念起李亮来,回忆着过往五年多的往事,想着这段时间以来,李亮给我发的各种信息,我越来越想念他。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有一些光亮通过窗帘透了进来,映照到了我微闭着眼睑上,刺激着我那陷入沉思的神经,提醒着我已经天亮了,该起床了。

我迎着光线睁开了双眼。

此刻确实已经天亮了,虽然有窗帘隔着,宿舍内还是有点昏暗,但是明显比刚才我四处张望他们的时候明亮多了。

这个时候,我又四处看了一圈,正好看到也已经醒了正在揉眼睛的小王同学。

而小战同学就像是一块木头似的,还在呼呼大睡。

我轻声叫唤了一声小王同学,问道:“小王同学,今天谁值班啊?”

小王同学揉了会眼睛后,努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姜哥,今天是我值班。”

我“哦”了一声,自告奋勇地道:“小王同学,今天我值班吧。你跟小战同学这段时间值班太辛苦了,你们两个休息几天吧。”

小王同学并没有接受我的建议,推辞道:“姜哥,你刚大病初愈,贾医生吩咐了,还是让你多休息,不让你参与到我们的值班之中。”

啊?

我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小王,那你不用管了,今天我来值了。我自己去找贾医生说去,你们不用管。”

小王同学还想说些什么推辞,被我打断了。

值班的事,在我的坚持下,就这么定了。

我又看了一眼可能因为劳累还在呼呼大睡的小战同学,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怜悯可怜之情来。

要不是我生重病住院这么长时间,小战与小王同学也不会这么劳累,要不是我经常不在院里,他们两个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替我顶雷。

其实,我对于他们两位同学的愧疚,跟对于李亮的愧疚已经差不多了。

他们三位都是我的好兄弟,都在我背后默默地支持着我,呵护着我,一点怨言都没有。

我很感激在这一生中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兄弟,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同学。看書喇

有了他们,我的生命才不至于在我25岁不到的年纪戛然而止。

有了他们,我的生命才大放光彩,熠熠生辉,生动无比。

值班的事定下来了,我拿出手表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我快速地坐起来,一会儿功夫就把所有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端着盆去洗漱间匆匆地刷了个牙,洗了把脸,就下楼去打开了卫生院的大门,然后到门诊值班去了。

许久没值班的门诊,此刻在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小王同学从学校带回来的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内科学》与《外科学》两部大部头的专业书籍。

这两本书就是我们在本科期间专修的专业书籍,里面的内容之详尽是任何其他出版社出版的书籍不可比拟的。

刚刚坐下的我,随手翻开了《内科学》看了起来。

有好长时间没看的《内科学》,此刻在翻出来,看到上面一条条地罗列着从呼吸到泌尿等等一系列的疾病条目,甚是亲切。

我在考研的那段时间里,基本把所有的专业书籍包括这两本,都翻烂了。

那个时候我甚至都能记住哪种疾病在书的那一页,哪种疾病在两本不同的书籍里,介绍的有哪些差异,有哪些不同。

但是,考完研了,我也就把书抛到脑后了,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模糊了。

到目前为止,根本记不得多少内容了。

今天再次翻看这本《内科学》,熟悉的字眼,熟悉的介绍,一瞬间,有些知识又在我的脑海里显现了。

就在我用心地翻看着《内科学》的时候,有个人推门进来了。

我以为是病人过来看病了,就头也没抬地合上书,随口问道:“请坐啊,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当我问完后,此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这时,我抬头才发现,他根本不是病人,而是老潘披着衣服进来了。

老潘嘴里叼着一根烟,坐在椅子上盯着我面前的书,说道:“小姜医生,你们都是高材生!你们学的这些内容,我都看不懂了。”

他继续幽幽地说道:“我们当初学的内科专科学,也就只有这本书的一小半厚,而且上面介绍的也不详细,有些大病的内容都没有。”

接着,他说道:“小姜医生,我真羡慕你们啊。上了本科不说,还能考研,接着读研究生。而我就不行了,一辈子就只能停留在这个微乎其微的大专上了。”

我怎么感觉老潘这是在借着感叹我们的学历的机会,自我贬低啊。

想到这里,我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老潘,你不能这么说。学历只是一个代表符号,他并不能代表你有多少学问,更不能反应你的实力。”

我接着说道:“老潘,虽然你的学历低,但是你的实践经验多啊。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学历来衡量的。”

“老潘,我觉得你的实践经验比这本书上的内容强太多了。这本书上的内容都是这些编辑大抄小抄地从别的书上抄来的,很大程度上没有实用性。而你的笔记本上的内容就不同了,是靠你亲身实践总结出来的。”

“我觉得,还是你的总结有用,你的总结才是精华。”

我把我一直以来想对老潘说的真心话一口气跟他说了。

老潘没有反驳我,也没有肯定我说的话。

他吸了口烟后,转移话题道:“小姜医生,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把你嫂子跟怡辰接过来呢?”

啊?一晚上了,老潘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

我突然间发现,老潘今天早上这么早地起来,来到值班室这边过来找我,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这件困扰他许久的烦心事。

我知道老潘还在心里打鼓,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所以我就很肯定地说道:“老潘,必须把嫂子跟怡辰接过来。必须接来。”

接着,我给他分析道:“老潘,你看哈。你在这里孤独地一个人。而怡辰跟嫂子母女俩在安徽那边,没有了爷爷奶奶后,也是相依为命,孤独可怜至极。”

“而且,嫂子跟怡辰还都患有重病,虽然现在都没有发作,但是如果突然间发作了,她们身边没有个人照顾怎么办?”www.kanδhu五.lá

“等着你回去照顾?这里距离你老家有两千多里路的路程!等到你回家后,别说黄花菜都凉了吧,说句不好听的,你可能连他们娘俩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我狠下心来,把嫂子与潘怡辰的最糟糕的情况跟老潘说了,就看这样能不能打动他的心了。

我最后很肯定地接着补充了一句道:“老潘,你必须尽快把嫂子跟怡辰接过来。”

老潘听我说完后,好像还在犹豫。

他抽着烟,并没有立刻回复我。

我见老潘脸上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感觉他应该接受了我的建议。

这个时候,我继续加了把火地鼓励道:“老潘,不用纠结了,也不用左右为难了。有我们大家协助你,帮助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尽管大胆地向邓乡长请假,回去接嫂子跟怡辰过来。”

“她们娘俩过来了,今年这个年我们大家在一起过,热热闹闹的多好!”我幽幽不断地鼓励道。

等我说完后,老潘还是没有张嘴说话。

唉?这怎么回事?难道我说的这些都是废话?老潘根本听不进去?

但是老潘的表情明明没有多少变化啊,他也没有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管了,我继续添柴加火道:“老潘,你不要再犹豫了。你如果不想刚回来就请假回老家,那我替你去找邓乡长请假。”

“甚至,我也可以代替你去你安徽老家,接嫂子跟怡辰过来。只要你说一句话,让她们来,我立马就行动。”

老潘还是无动于衷!

这?怎么回事啊?

明明是老潘主动过来询问我意见的,我一口气说了这些多,老潘却不做表示了,也不言语了。

老潘,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建议啊?说句话啊!这个时候,我有点忍不住生气了。

老潘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了,还是没有回复我。

老潘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哑巴了?我一时间火冒三丈。

我看老潘这样,气呼呼地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走到老潘身旁,站在他面前。

忍着悲愤动情地规劝道:“老潘,你不用再犹豫了,你就接受我的建议吧。尽快接过来,这样你跟嫂子、怡辰团圆了,我们大家都高兴。”

老潘还是沉默没说话,悄悄地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放在嘴里准备点上。

唉?老潘这是怎么了?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我瞬间气急败坏,怒气中烧。

我猛地伸出手,把老潘嘴里的烟给抢了下来。

然后大声呵斥道:“老潘,今天早上是你主动过来咨询我意见的。我给你分析了这么多,你怎么还像个榆木疙瘩似的,油盐不进啊?你到底想怎样?你说!你要是不说,今天这个烟你就别想抽。”

我一时生气,大声说完这些话后,把我手里老潘的烟给扔到了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碎了。

我把老潘的烟踩碎了,他居然还没生气,还是没有言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我迷惑不解之时,值班室的门外突然有个声音幽幽地传过来,说道:“潘医生,你必须接受明辰的建议,尽快接家人过来。”

也许在外人看来,我们两个男的天天腻歪在一起,感觉我俩像是有病似的,又或者我俩就像是同性恋似的,实际上,我们俩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龌龊事,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

我俩只是情同手足的兄弟罢了。

其他的同学,有的不是中途转专业了,就是感情没那么深厚,毕业了,分别了,也就没再联系了。

在我心里只有李亮占据着我一处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是给兄弟的,是永远为好兄弟李亮保留着的。

五年里,李亮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照顾着我,就像我的亲哥哥似的,给予我温暖。

醒了后躺在床上的我,幽幽念念着与自己处了五年有余的好兄弟李亮,眼角不知不觉流下了伤心思念的泪水。

李亮家就是东北这边的,他家是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下面的敦化县的。

他对东北这边的风土人情及一年四季的变化了如指掌。

就连大学入学的军训,我都因为重感冒而没有参加。

这五年里,我们有欢乐,有不快,有吵闹,更有断然的决断。wΑp.kānshu伍.la

但是,每回我俩闹得不愉快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总是李亮第一时间主动找借口和我和好。

所以,在这五年里,我记忆最深刻的同学就只有李亮一个,而且就只他自己。

初来乍到的我,对陌生寒冷刺骨的东北很是不适应。

自从大一来到东北的第一天,我就很不幸地患了重感冒,一病不起。

这次这一年多的时间,是我俩自从认识以后,分开最长的一次了。

非洲那边埃博拉疫情严重,而李亮他们却还要为了抗击此疫情,要深入到一线,深入到重灾区,凶多吉少的环境,我很怕李亮会出现什么好歹。

就在那个时候,李亮肩负起了照料躺在宿舍里的我。

就这样,久而久之地,李亮对我的照顾,渐渐地转换成了我们情同手足的兄弟感情。

而我呢?来自重庆市长寿区,在上大学之前,从来没有踏足过东北这片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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