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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艋

第1幕伪后杀马

直到莱顿走上舞台——

莱顿不是去跳舞,也不是去发表什么讲话,他只是在众人的注视中,将正在跳舞的公爵从女人怀里拉了出来,一剑砍掉了他的头,舞会上的人都愣住了,甚至都忘记了逃窜和尖叫。

而后军队涌入,控制了现场,许多参与的名流被戴上镣铐,反抗的当场被杀死,原来这场舞会是一场谋反者的集会,公爵正是主谋,而邀请宦诚的原因,也是要巴结这个乡巴佬将领来控制一部分军方势力。

当月从虚空中满盈,时间也在流逝,此刻名为时光的骏马正好越过了零的站点,向着新的旅途奔去,未知的虚影与炽烈的光明在此刻碰撞,一切从零点开始。

舱门打开,掀起阵阵白气,寒冷涌入,让人为之颤抖,宦诚将头埋在斗篷里,跟着那些抱怨着的贵族下了车。

贵族们在保暖的袄子里抱怨着天气的寒冷,但却无人敢议论莱顿半句,在荒芜的枯草地上稀稀散散地站着,等待莱顿的检查。

剑光闪烁,那件破旧的披风在空中被劈成两段,同一瞬间,枪声响起。

宦诚以为是莱顿开的枪,他心里一沉,准备接受被打碎头颅的剧痛和死亡。

{不知跑开了多远}他想,{多远都逃不开吧}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子弹从上方袭来,向着剑圣疾奔而去,穿过了那件披风被砍开的空隙,从剑圣的剑刃上端一毫米直射向他的眼睛。

剑圣作为人类的基因在这一瞬间本能地提示他恐惧,让他看了那枚子弹极短的时间,之后的几微秒内他超越人类的灵魂却做出了正确的判断,看向了宦诚的方向。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上被挤压变形,而后化为齑粉,仿佛打上了铁板一般。

甚至震惊这个情感都来不及在神经元间传递。

时空仿佛被截断。

剑已经来到宦诚的颈边。

斩下的剑。

爆炸。

剑转为格挡,绝对的炽热扑向剑的主人。

莱顿退开几步,留在爆炸的中心连他也说不定会受伤,那是超过50吨tnt当量的核装药地雷,通过外置的辐射集中力场将极高的能量压缩于很小的范围,牺牲了核爆炸的冲力和辐射,换来的是小范围内精准的高温瞬杀,是对机甲都很有效地雷。

爆炸像是一个小太阳,将半径5米之内的一切都烧得炽白,发出细微的嗡嗡声,让人有些作呕,明明在夜里,却如白日一般明亮,而后在夜风的吹拂间,产生了些许热风,温和地铺面而来,让莱顿与远处的贵族们都有种晒着日光浴的温暖感受,但是这个感受随着它的熄灭渐渐消失了,地面上只留下一个焦黑得有些泛白的大坑,以及坑内部几乎燃烧殆尽的炭和白色烟,那或许是被烧尽的,宦诚的尸体。

没有任何自然界的生物可以在这个爆炸中存活,即使是莱顿,正面接触也会被烧伤。

剑圣并非一般生物。

剑圣是只属于皇帝的护卫,如今一共四名,他们制约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每位剑圣都拥有超常的力量,然而力量的来源却各不相同,它们或是从本源上体现出的规则,亦或是从物理上产生的优势,这些被统称为【天之佑】,是一种很稀有的病毒带来的,它会进入人的细胞,一个个地改造基因,从而表现出特异的体征,有的剑圣会有数个天之佑,有些普通人也会偶然间获取一两个,但是那些普通人和剑圣的差别,在于基因构成。

普通人无法承受天之佑的重量,获取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枯萎死亡,因为他们的基因组太少了,无法承受天之佑带来的新基因组的冲击,最终总会因为蛋白质的分泌异常或是死去或是变成恐怖的怪物,然而剑圣则不同,他们会接受一种名为剑圣之剑的基因药物,从根本上改变基因组成,量级变为常人的数十倍,编入了数种自动更正蛋白质编辑的基因,并且不知用什么手段消除了蛋白质更新效率过慢之类的各种副作用,在这样无懈可击的基因中插入新的基因,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毫无损伤。

莱顿正是基于这种基因药物产生的非生物,或者说超生物,他所拥有的【天之佑】和其他剑圣也有所不同。

不像其他剑圣,依靠复数的天之佑震慑帝国的不安势力,莱顿所拥有的天之佑只有一个,但却是超越一切的强大,它被称为【必胜】。

它从规则上改变了有关莱顿这个人的一切,它的力量分为防守与进攻两面,防守面的力量是:任何有害于他的事物都不会伤害到他并消亡;进攻面的力量则是:只要是他所希望的未来都会实现。

但是由于莱顿很少由衷地希望什么,所以它的进攻面一般只能发挥出细微的效果——作为任务的希望;只有防守的力量稳定在线,但是即使拥有这面最强的盾,仍然会有能够伤害到他的东西,就比如刚才的地雷。

这是因为这样的力量让他的生活只剩下了无趣,让他下意识地希望有东西能够伤到自己,最强的盾被最强的矛击出了些许裂缝,才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

那么,宦诚应该是葬身于那场爆炸之中了,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而非剑圣。莱顿心想。

但是这个地雷究竟是如何设置的,又是谁设下的,目的是什么?

地雷的位置距离停下的火车不到40米,如果是现场设置的必然会被莱顿发觉,如果是早就已经设置好,那又是如何知道莱顿会在此处让火车停下,又如何知道宦诚会往那个方向逃跑的呢?

月光柔和地照下来,红色火车头上像是被涂上了一层银色的漆,刚才正正地照在他身上的光华此刻已然移位,现在他所处的位置,如果不存在照亮夜空的爆炸,本该是月的阴影。

正如太阳有无法直射到的树荫,月光在特别明亮的时候,反而会被树木或地形阻挡,形成与透亮相对的影。

世界总是表里不一,存在让人愉快的光,同时也会产生令人恶心的影。

虽然在这样亮堂的夜里,即使阴影也一览无余,但是比其他地方要暗一些的位置,总让莱顿有些不自在,失去了接受世界注视的优越感。

贵族们都看向莱顿,或者说看向那个在燃烧殆尽的小太阳留下的大坑,几位女士忍受不了爆炸的嗡嗡声,捂着耳朵蹲了下去,一些男人也在冷热交替的风中打了几个喷嚏,他们都想赶紧离开,回到火车上去,没有人关心那个叛贼宦诚有没有死掉,或是会被怎么处理。

可是贵族害怕莱顿,没有莱顿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莱顿冷笑了一声,他看向刚才子弹飞来的方向,那里是一棵略为繁茂的松树,在风中摇曳。

但是他明白那并非是藏在树枝中的狙击手,而是他一位同僚的爪牙——狙击无人机,因为它已经静静地飞到了他的面前,那只无人机是白色,机面上有一个皇冠标记,搭载着比机身还长的狙击枪,四周的小螺旋桨静静地旋转着,这是完美消音的机械,像是幽灵一般,因此被称为【幽灵】。

“想不到阁下也参与了此事。”莱顿面无表情。

无人机关闭了消音器,螺旋桨发出带来死亡的风声。而后是一个带着笑意的阳光男声:“哟,莱顿,你怎么也在,我是刚巧路过,看见你在被一个危险的叛徒纠缠,就顺手帮你一把咯。”

“你是个瞎子吗,明明是我在追杀那个叛徒,他就要被我制服,却突然被你阻挠,艾伯特。”莱顿沉着脸。

“哈哈,但是最后结果既然是击毙了叛徒,那你不也完成任务了?”无人机说,它的控制者应该就是莱顿口中的艾伯特。

“蠢货,你还是那么令我不爽,说,你跟踪了我多久,什么时候设置的地雷?”莱顿脚下一顿,已经来到【幽灵】的近前,一把将它抓到手里。

“嘿嘿,不告诉你。”

莱顿的手缓缓捏紧。

无人机在他的手里疯狂的摆动,像是一个小动物在挣扎,不过完全没能妨碍莱顿将它的外壳捏得下凹。

“别,别,这台无人机我做了两个小时呢,少了这个我就只剩17辆了,这是我的十八护法中的一位啊,虽然就算你把它捏碎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嘿嘿嘿,嘿……啊,别,别啊,求求你,求求你了,啊啊啊,不要捏碎它,机械也会疼的好不好,啊啊啊好疼,呜呜……”

但是莱顿毫不留情,精巧的机械在他的手里扭曲变形,声音也尖锐扭曲起来,最后当无人机变成一个废铁的时候,声音也变成了一串杂音。

莱顿把变成废铁的无人机抛下。

他的天之佑开始发动,洞察这一切的愿望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世界的法则几乎就要在这一瞬间变更。

但是他又狠狠地将自己的这个思绪打断了,愿望被他扼杀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可不要再让这个世界更无趣了。”他自语道,声音夹杂在废铁落地的声响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见。

10月12日,清晨

一个小时,还是一天?记不得过了多久。

手里紧握着的东西也不知掉在了哪里。

温和的烛光洒在了昏黄的地板上,躺着的地方像是在一个台阶上,身边是湿漉的石壁,一只手摸到了滑滑的苔藓,另外一只手很温暖,像是被什么人拉着。

宦诚睁开了眼睛,看向被握住的手,第一眼看到的是烛光反射照出的两排雪白的牙齿,而后看见了与黑色墙面有些许色差的一张脸,还有那人银白色的长发。

“你好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第四剑圣艾伯特*克劳修斯的”他微笑着说,睁开了一双如同掺着石灰的蓝眼睛,“孪生弟弟。”

此刻,宦诚心脏狂跳,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败露,刚才的广播让他丢掉了最后的侥幸,但是他明白自己并非陷入绝境。

他又一次看到了红点,闪烁着。

{谁让你摆架子穿这种妨碍行动又脱不下来的衣服,看你回去这么和皇帝交差}宦诚心里窃喜地想,然而他丝毫不敢小看那位金发的剑圣。

这十年,宦诚只在一位公爵筹办的舞会上见过这位【第一剑圣】一次,本来贵族们是很不屑和宦诚打交道的,因为他的血统,不过那次是个例外,公爵十分热情地邀请宦诚参加。不过,那是一场复古的晚会,古典得让人完全无法融入,无论是音乐还是舞蹈,宦诚都欣赏不来,据说古典舞蹈和歌曲可以体现优雅与风度,但是宦诚直觉地感受到两者失传得严重,已经变成了病态的做作,让人很难打起精神,他几乎要在角落睡着。

宦诚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冷笑了一声,从斗篷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奥利特拉里帝国白洛林第一皇帝733年10月12日,凌晨

红点在莱顿的金发末梢闪烁,似乎是萤火的妖精在挑衅太阳的威光。

有人在帮他,宦诚明白,他依靠猜测与经验,读懂了红点表达的信息。

光的背面?是指暗处吗,可是在这火车的周围,真的有黑暗吗,在满圆的月光下,理应无处可逃才对。

{看来这个放出红点的家伙是个胆小鬼}

宦诚把斗篷甩了出去,抛向莱顿,想要阻挡莱顿的视线,而后扭头就跑。

虽然不知道这位剑圣的来头,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只不过是个人类,没有军队,根本构不成包围的局势,宦诚对自己的体力还是很自信的,过去在军营里每天都会训练,早已练成了一身肌肉,甩掉那个穿着礼服的男人估计还是绰绰有余。

【追着光的背,走】红点这样说。

循环着。

而后宦诚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剑圣,只能听说关于【第一剑圣】的各种传说,无论是皇宫还是市井,人们都畏惧着这位剑圣,因为他神出鬼没地将一切对皇帝不利的人或物抹去,无人从他手下生还,据说如果被皇室盯上,就必然会死在他的手里。

甚至有人说即使是莱顿的那三位剑圣同僚都十分畏惧莱顿,连他们也不敢直视莱顿鹰一般的眼神。

虽然贵族们的动作很慢,到现在还没全部下车,但留给宦诚思考的时间不多了,莱顿径直向他走来,仿佛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异常。

红点也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我也需要和他沟通的手段}宦诚心想,{不,或许不需要,或许按照对方的指示就有机会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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