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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我是个昏君

131 对女孩重要的事

瓦砾、碎石,夹杂着焦臭和血腥的空气让每一次呼吸都需要很大的决心。

小红豆看着往日空旷寂寥的殿前广场,此刻已经满是唉声载道的海州百姓,心里疼。

有人受了伤,有人失了至亲,有嚎啕大哭的黄口小儿,也有无力垂下手奄奄一息的耄耋老人。

“部尉已死——!掌门伏诛——!”

“部尉已死——!掌门伏诛——!”

对于战场来说,战斗的胜利固然重要,然而同样重要的,是胜利消息的传达。

身边人询问了许多次,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

自己怎么会是总司呢,总司那是江宁蕴、澹台复那等的大人物。

她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要把自己此刻纷乱的思绪给摇出脑袋似的,尽力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等到惊部部尉战败,就让异人全力追击惊部罪将,他们一定会跑的。”

这是殿下安排的下一件事。

自殿下从离宫出发之后,让她做的事情全都听起来摸不着头脑,却都一件一件地应验了。

小红豆想不通。

惊部部尉为什么一定会战败?

为什么战败后那些将领一定会跑,而不是投降?

为什么是异人去追捕这些将领,这些异人又为什么会听命于自己?

但韩东文本来就不需要她想通。

杨楚然败了。

败将逃了。

“追捕惊部败将,一个也不要放跑!”

小红豆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中气一些,但在她自己听来,还是半点底气都没有。

她这样的性子,总是会把自己想的没用些的,这是她自小的毛病。

其实她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在这句命令的后面,加上一个“好不好?”了。

“冲!”

吓了她一跳的是异人震天的吼声。

他们……听命了?

他们不光听命了,甚至还……还很高兴?

小红豆的嘴巴微微长大了一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异人的举动。

他们或许不像寻常的武将那样有严苛的军中礼数,但他们确确实实地听话了。

场面还很混乱,秩序也乱七八糟。

但比起那些驻守在原地看戏一样的国法司官兵来说,这些异人确实是已经真真切切地动了起来了。

他们鲁莽,混乱。

但起码是在动的。

小红豆看着人群,心里不知道为何,生出一丝微妙的感动来。

她抬眼,看了看远处火云笼罩的方向——韩东文所在的方向,眼中又蒙上了一层忧虑。

————————

【正在取出云珀剑——65%】

韩东文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初号机——曾经的池寒阳双膝跪在他的面前,低头露出后方的脖颈。

这具人傀周身燃烧着炽烈的火焰,映衬成出泗蒙天子的剪影,也将李宰身后的影子拉长了一大截。

一具燃火的尸体,一君,一臣,伫立在这方才最为焦灼的战场中央。

距离他们几十步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站在最前面的是江宁蕴。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如同一个检视着银两出库的监银一样专注而充满提防。

作为国法司总司,作为江家现在最为重要的人,她需要知道韩东文得到重阳冠之后做了什么。

江家从来有一个秘密。

举泗蒙全国上下,大小宗门,大半归属国兵司,归属澹台家。

国金司暂且不论,在这种情况下,江家能够以国法司的身份,站稳自己在泗蒙的江山,靠的就是这个秘密。

自小,她就听闻世上是有神灵的。

和所有幼童一样,她向往着那些超脱世外的仙境,她畅想着神灵,也虔诚地烧香、祭扫。

但她毕竟是江宁蕴。

但她毕竟是江家的女儿。

江宁蕴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接触神灵的那一天,那是一个寻常的晚上,妹妹一面插花,一面看着自己练功,姐妹二人都觉得这只不过是在一片月光下度过又一晚而已。

“为什么从不教我刀剑呢?”

小江可茵嘀咕着,分不清这是一个对姐姐的问题,还是自言自语。

“我也从未学过人傀的法术呀,哪有人能什么都学的?”

汗水沿着江宁蕴的脸颊滑落,落到地面的青石板上溅开,留下花朵一样的水痕。

她一面回答着妹妹无心的问题,一面刺出一剑。

“莫非是我身体太弱了?”江可茵鼓起了腮帮子。

江宁蕴苦笑了一下,收回刚刺出的一剑,在手腕上舞了个剑花:

“这剑,我拿着也很重的。”

江可茵看着姐姐手中剑刃反射的月光,忽然将手中的一支小白花递了出去。

“我不爱花的。”她说。

“从来都是姐姐你喜欢花,为什么不是我来学剑,你来插花?为什么不是我来流这许多的汗,而你去学人傀的法术呢?”

听了妹妹的话,江宁蕴的嘴巴微微张了张,似是想要回答,却又想不到答案。

“你更漂亮些。”她最后说。

江可茵微微皱眉。

夸一个女孩儿漂亮,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让她心情好的。

一丝宠溺的无奈爬上了江宁蕴的眉头,她正要张口再说些什么,忽然面色一变,双手握住剑柄拢在额前,低头道:

“母亲。”

江可茵一愣,也迅速转过头来看向身后,同样低下头来问候了面前的妇人。

那是一个美丽得像雕塑一样的女人,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少女一般的神采,皮肤上更是未见半点岁月的留痕。

若有人在旁边看着,只怕以为江可茵和江宁蕴这两个小女孩口中的母亲,叫的是她身后的什么人。

她的衣服雪白,皮肤几乎要没有血色,手里却捧着一个匣子。

“这两支簪子是你们的,生辰快到了。”

她的语气不像一个给自己女儿礼物的母亲,更像一个安排作战计划的将领。

“可茵,你明年就能进宫了。”

当不再有自上而下传来的军令时,战局并没有结束,作为执行机器,士兵只会依照最后收到的军令行事。

因为有这样的执行力和信任,才是优秀的军队。

“总司大人,已经确认没有流落在外面的百姓了,接下来怎么做?”

硝烟铺满了天幕,已经没有人能分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

但好歹活着。

“部尉已死!掌门伏诛——!”

惊部当然是优秀的军队,只不过其主人已经不是泗蒙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那些流窜在海州城各地的惊部军队似乎一下子分成了两种人。

听谁的命?

而这些军官是活不下来的。

所以他们一定会跑。

——————————

而相对高层一些的指挥将官们,却大多都暴起抵抗,或者拼死逃窜——他们知道泗蒙律,谋反忤逆卖国的,九族连坐,尽数诛杀。

大头兵是反了,但并非“谋”反,那是听命的结果,作为军队,他们早已被训练听命。

哪里还有无事的人,只能轻伤的帮着重伤的罢了。

“总司大人?”

自然是这些惊部高层军官。

即便如此,这些惊部士兵也必定会被打入大牢,抑或流放发配。

那些底层的普通士兵们大多都没有了斗志,知道大势已去,不如束手投降来得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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