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劫生

“刘老黑这种人的话能可信？这种刀头舔血的主，早就不惧死亡了，会在乎你的审讯，即使他说出来，也有可能九真一假，这一假就可以误导我们很多事情了，你到时相信还是不信呐？”

接着继续解说道：“至于顺便拿捏那两家，更是不可能了，只要上面有人替他们撑着，刘老黑的证词就不是证词，那就是废纸，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我们是联合着刘老黑进行污蔑他们两家都有可能。所以当家族发展到了一定的地位，没有朝堂上的人倒过来想要整他们，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除非他们家族内部出现重大问题，或者利用其他激进的手段才可以做到。”

“算了，活着的刘老黑对大家来说都不好，秘密死去的刘老黑对我们来说才是好的刘老黑。不说了，看过这个山头再没有的话，就不找了，可能就根本没有其他据点了，之后我们就回到刘老黑的老巢附近继续的观察。”

确切的说是在山虎堂的西面群山之中转悠。

在昨天孙劲和刘全就找到了刘老黑的老巢——山虎堂。

不过，孙劲受当初梁继勇描述的情况影响很大，他一直以为刘老黑不止一处据点。

当时在聚兵关受了刺激以后，孙劲这才知道，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和没有打过仗的人的巨大的差距。

但是孙劲又不可能拉着大家随便找一支军队战上一场。

一是，现在在北海郡周边，没有敌国的军队。

二是，即使有敌国的军队，孙劲也不舍得拉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上去死磕。

敌人死不死的他管不着，当然敌人都死绝了对他来说才好呢。

但是自己的兄弟不能死亡，起码自己人不能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否则，那就不是锻炼军队，而是嫌弃自己人过多了。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刘老黑这一伙山贼的身上。

只是当时谁都没有告诉就是了。

在这准备的一个多月里，孙劲是没命的训练大家的弓箭技术和刀盾防御战术。

在那一个月里，大家射箭都射吐了，平均每人每天都至少要射出去两千支箭镞。

一开始的几天所有人的两只胳臂都累得举不起来，包括孙劲也是一样。

但是就是这样，孙劲也是保证了大家的肉食的供应，每隔两天都和赵虎子、纪牢、刘全等十来人到山中打猎回来给大家吃。

还记得第一次训练之后，他们十多人在伏击一只梅花鹿的时候，居然只有两支箭射在了梅花鹿的身上，其他箭支都是软趴趴的掉落在了旁边，那次没有当即射死梅花鹿，而是几人追了两三里地，梅花鹿因为失血过多跑不动了，众人才算猎获此鹿，这也是他们狩猎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了。

所以，大家虽然训练比较劳累，但是，没有任何人抱怨过任何的怨言。

大家聚在一起歇息的时候，也是都在讨论弓箭怎么发力才可以使得箭簇飞的更远，怎么控制才能在松开弓弦的时候左手才不至于发生抖动，用什么姿势、什么角度大家的箭镞才能准确的命中目标，怎么样才可以又快又稳的射出自己手中的箭，盾牌怎么进行格挡才能卸去大部分的冲撞力，战刀怎么劈砍才能做到最大程度的杀伤等等等等。

最后，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连续又快又准的射出二十四支箭镞的时候，手臂都不会晃动一下，可以继续持刀携盾的参加战斗，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临近新年的时候，孙劲硬是缠着孙良生给他们营地，批复了新年放假的公文，在大家离开营地回家过年之后，孙劲才开始带着刘全对刘老黑山贼势力的侦查。

他们没有走平缓整洁一点的山路。

而是专门挑林密崎岖的林间进行攀爬，因为林间有大量的飘落的枯叶铺在地面上，上面也有密密麻麻的枝条进行阻挡着。

所以即使留下一些踏过的痕迹，别人也是不容易发现。

不像平缓的山路上，只要踏上去，雪地上就会有一串清晰地脚印留下。

除非别人都是瞎子，否则不可能不会发现。

…………

两人还是没有找到所谓的其他的据点。

中午时分，两人重新回到了，山贼老巢不远处的山脊之上。

他们没有选择继续靠近，不开玩笑，谁知道旁边的山坡上有没有山贼的暗哨呢！

如果被人用当初他们对付刘老黑的那样，被人给偷袭杀死，那就玩笑开大了。

两人就这样远远地盯着这座山寨。

隐隐可以看到山贼们来来回回的走动，花了很长时间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在山寨中活动的山贼数量。

孙劲一边记录着山贼人数，一边在一张干净的鹿皮上用炭笔刻画着山寨的形状，并把一些重点的区域，一一分别做好了标记。

“公子，我说这些山贼也是有病，他们不把山寨建在易防难攻的山腹或者山顶之上，而是直接建在了易攻难守的山洼之中，他们就不怕官府攻打围剿他们吗？”

孙劲画着地图，听到刘全的话也是错愕了一下。

“也是啊，这好像和话本或者游记里记录描述的不一样啊。”

“难道他们不是山贼，这里也不是山贼的老巢？”

孙劲盯着山寨看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这里肯定就是山贼的据点，你看这些走动的人，都是成年的男人，没有一个小孩和女人或者是老人，这就很不可能是一般的山民，而且你看前面哨岗之上还有着两个放哨的人，普通山民是这样的吗？对了，你也是跟随我爹征战过许久得了，难道你们就没有见过山贼的山寨吗？”

“确实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山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劫成建制的大军啊，简直就是茅厕里点灯找死啊。所以虽然我们跟随将军多年，确实没有看到过山贼和山寨是什么样子，而且我们也没兴趣理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角色，我这也是跟着你才第一次看到。”

孙劲遐蹙的瞥了一眼刘全，难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那上不了台面的家伙，专门跑过来挑山贼这个软柿子？

当然了，孙劲也没有怪罪刘全的意思，毕竟他也是无心之语。

而且是自己专门挑山贼这个软柿子练兵的，这件事也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只是还是让他郁闷了一会。

“刘全大哥，你数了没有，大致有多少人数？”

“我数了好几遍了，大概是一百五六十人的样子，不过肯定山寨的房子里会有一些人的，现在大雪封山，他们是不会也不敢出去活动的，稍微漏出一点痕迹，就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所以这座山寨大致也就两百人的样子，不会再多了。”

“嗯，跟我数的也差不多，我估计也是这样，只是怎么没有见到他们抢劫来的女人呐？”

“你看左侧靠近中央的那十几处房屋，不时的有山贼进进出出的，这里也就是所谓的妓寨了吧，应该所抢的女人都在那里吧，应该还有一些是被山贼头头霸占的，应该在其他地方。”

孙劲听完之后，迅速的在图纸上记录了下来。

“等到攻击山寨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做部署的时候，不要在这些房间里见到人就杀。唉！那些都是一些苦命人，别好不容易获救之后，被我们误杀了。”

说着，大致的情况已经记录完毕，慢慢地向后面退着爬去。

“走吧，我们绕道到两边的山上再观察校正一下，然后就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了。”

…………

但是他们昨天下午并没有在山虎堂北面靠近燕国的方向找到所谓的山贼据点，所以，今天又跑到了西面的山岭之中找上一找。

“小公子，梁继勇当初说的是不是错的啊？”

“要是当初没有把刘老黑杀掉，把他活捉就好了，起码可以审讯一下他的同伙都有哪些，是不是跟李、吴两家有所牵连，顺便也可以拿捏一下这两家啊！”

孙劲瞥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至于之后的事情，梁继勇是没有亲眼看到的，其他人也没有亲眼看到，也就有人云亦云的可能了。

孙良生他们正在谈论的孙劲此时正在山中转悠。

“我怎么感觉他也不知道，只是胡编乱造一些东西来忽悠我们的？”

孙劲看了他一下，没有说话，他实在想不出来梁继勇为什么要骗他们。

刘老黑当年被抓住后确实也承认了这件事。

算了，不想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按说他是没有必要欺骗我们的，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还有可能造成咱们对他的反感。”

孙劲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山贼不止一个山寨据点，当初晋国剿匪时，他也没有在场，难免跟着别人说的，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是假的。”

姜博文的死，确实导致了李希可这个所谓的满腹经纶的大才更加容易的掌握住了北海郡的军事和政务的大权。

而姜博文确实是被刘老黑所杀的，姜博文的全家也确实是刘老黑所灭的。

两人说完之后，继续在山林之中前行。

这次出来探索，是孙劲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计划好的。

刘老黑逃脱牢狱也确实使得赵季被罢黜了军职，然后李伯安就被安排为军候的位置，也就是顶替了赵季的位子。

这些应该都是真的。梁继勇没必要骗我们，也根本骗不了我们，只要找到一个当年营陵城的军士一问就知真假，所以到这里应该都是真的。

他们与梁继勇拥有共同的对手——李、吴两家，从当年刘老黑之前的一系列动作，的确可以看出其背后有这两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