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江山

厚不在乎照样开心！”

我看看她，“大冷天的大家都帽子围巾的就是你长的再好看再难看一般也不会引起注意的，除非你穿的特别特立独行。”

未央笑了，也拿出手机打开一张自拍照片，拍摄角度是俯视，不得不说她的胳膊真长，用超广角看得见她的全身也看得见她身后冰雪中热闹的大集和繁忙的人群。果然不出所料她穿了一件昂贵的异常保暖的白色羽绒服，长款那种，就是波司登出的限量款1万一件的那种。脚下穿着一双同样奢侈昂贵极其保暖的白色小高筒雪地靴，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应该是某个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暗红色的围巾，那条围巾特别有质感，颜色是我见过红色当中最特别的，一眼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未央有那么一点怀疑，我便拿出手机打开一段明显不是我录制的视频，视频的地点正是老家老屋，夜里，冬天，外面北风呼啸，房屋里昏黄的灯光温暖的气温。

我正围着自己黑白格的新被子靠在墙角，旁边坐着一个俊朗少年靠着窗台，也围着厚厚的被子，他对一切都觉得很新奇。

少年：哥，从小到大我一点苦没吃过，这是头一次住农村的火炕，我以为又脏又冷，没想到又干净又暖和又舒服，觉得你家里所谓名牌床垫舒服多了！

“嗯，这是我十五岁之后最满意的一张自拍照，你知道我从不用美颜的，也不喜欢自拍。我去过欧洲美洲非洲很多很美很美的地方，也偶尔会留下几张照片留念，但是都没有这张震撼人心让我感动。所以我直接设置成了电脑的背景页面，每天都能看着在你老家大集上自以为是神采飞扬的自己。”她很精确的用了自以为是神采飞扬的自己，我觉得形容的十分精确。

她接着很郑重其事的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我，然后盯着我的眼睛，看，问，“你不设成自己的手机背景么？”

我有两部手机，一部华为一部黑莓，华为作为智能机备机黑莓作为主机，此刻我的两部手机全都摆放在旁边昂贵的金属架子上，平常休息的时候我永远不会捧着手机看新闻看视频打游戏，我宁可习武练功宁可读书写字，我是个传统的中国人。

其实未央还在关心另外的问题，如果我要把这张照片设置成手机背景那么会在哪个手机上设置呢？

她没有直接用微信发送照片而是发的邮件，我拿起自己前两个月刚刚从9900升级到护照的黑莓。护照手机也许是世界上最奇怪比例的手机，因为它跟真的护照几乎一摸一样，但是金属质感实体键盘宽大的屏幕对我来说是致命吸引。改进的系统和邮件系统让我平常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只是必须用联通卡才好些，可以用3g，www.youxs.org，跟华为智能手机完美搭配。

我起身走过去拿起黑莓手机，接收邮件下载照片，然后直接设置成手机墙面背景，白色的羽绒服红色的围巾绽开的笑脸背后家乡热闹纷繁的大集，到处都是冰雪覆盖，时不时哪个地方冒着炸油条和羊汤馆的热气。

跟黑莓护照手机简直完美搭配，就好像官方自带最有人情味和温情味道原版壁纸一般。我走回去拿给未央看，未央笑的像花儿一样，很满意，这个举动比我说多少甜蜜情话都更能让她满意，因为我原来的壁纸只是一个黑色宇宙的界面，看起来严肃刻板神秘冷漠。

未央拿着我的护照手机端详了好久，最后忍不住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张照片，黑莓护照处于干净的背景图片页面，黑色的实体键盘，金属边框，里面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子，东北的天寒地冻，手机的背景则是花色经典的波斯地毯和后面火苗旺盛的柴火炉。

我承认这张画中画她拍的很好，她很有艺术天赋，明明简单的事物到了她的镜头下面立刻成为更美好更感人更震撼的样子。我佩服她这种艺术上的创造性，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缺乏艺术细胞，反而在运动上专长。

宋恋儿就是典型天赋型画手，她就是个最顶级的艺术生，她的油画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被一些小型博物馆和私人藏家收藏，到现在更有求画者一掷千金，一幅画给到三十万以上，这绝对是现代大师级的价格了，但宋恋儿不缺钱，她不会为了钱去画画。她只在自己想要画画的时候才画画，她说每幅画都有自己的灵魂，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你跟小宋和秦怡应该有共同语言，尤其是小宋，你的摄影跟她的油画在色彩搭配上有一种我说不出的共通。”我突然提起宋恋儿和秦怡，算是打个前站。

结果未央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主动谈起小宋，“知道么，老头子，你身边的几个女生朋友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宋，而你在视频里跟我说的最多的也是小宋，我跟她还没见过面，但是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如果我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那别说她自己早就无法在长安城继续学业，就是她家的生意也早就破产了你对我的破坏力还了解不足，也许。”

我从她手里拿回自己的黑莓护照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滑动，因为护照手机实体键盘也具备触摸功能，她立刻意识到不好，马上威胁，“喂，老头子，你敢把背景图片换掉我就让小宋一家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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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年！”

她真的有点急了，这才像个十八岁女孩子的样子，本身就没长大的孩子而已，国内十八岁刚好应该高考的年纪，懂得不会多。她实际上都成为最顶级数学实验室的拥有者和最顶级的数学家了。

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我笑了，高高举起手机，但是这招对她不管用，他光脚一米七七对身高不但让她拥有羡煞旁人的大长腿同时臂展也长，所以她再次轻而易举的躲过手机，下意识查看，我根本没有更换背景图片的意思，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而已。

其实平日里我们在线上联系的时候我也会偶尔开个小玩笑，虽然次数不多但还是有过。这种事对我来说已经十分难得，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宋以外我不跟任何人开玩笑，哪怕是好哥们韩城，最多跟着打屁几句，但是不开玩笑。我在未央的世界当中唯一特别，未央在我的世界里也极为特殊。虽然不能做到极限一换一但也算匹配的上。然后我开始思考另外的问题，那就是我的立夏应该如何与未央的物流仓储中心合作，我的立夏很小但顽强，未央的物流仓储中心专门储存芯片和精密仪器仪表以及药物，其实有前提，她在国外有一些特殊的引进渠道，可以变相引入中国。我们对于先进的技术和产品从不排斥而是十分接纳，只有我们接触了解使用先进的科技产品我们自己才能研发追赶超越。

可以说未央这个以自己国内外几座基础科学实验室和基础医学实验室为基础的物流仓储中心大有可为，虽然前期会又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是只要坚持下来一定能成功。

我不好主动提立夏如何，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动静，大型进口厢货车的动静，吨位很大，很快外面一座崭新的帐篷搭建起来，里面放上两个专门的大橡木桶，橡木桶里的热水可不是一般的热水而是从热河温泉长途运来的温泉水。这个时间渭水之边，大雪纷飞，渺无人烟，居然能够享受热河温泉浴。想都不敢想，哪怕我很有钱也想不到，因为我的视野思维都受到了限制。

前后一共半小时，然后所有一切回归平静，仿佛从没有人来过这里，大货车临走的时候把自己压出的车辙印全都清理干净，恢复原本地面的冰雪秩序。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果然不一样，尽管这些人都经过蓝的特殊培训和测试，但是不能否认他们的基础很好，没有良好的基础没有经年累月的经验不可能经过短期培训就达到如此专业的高度。

然后我们暂时更换露营地点，从后面的帐篷来到前帐，前帐里的柴火炉也早已生好，同样电动控制的天幕和落地窗，打开，渭河之水距离我们更近了一些，心情也更加激动。

看着眼前两个巨大的橡木桶和里面的热汤温泉，我几乎忍不住立刻跳进去泡个痛快。可男女有别，必须得注意，幸好人家早已想的周到，分别布置了两个临时的换衣间，我马上冲过去换好泳裤，泳裤也是最好的泳裤，反正我从未穿过这么舒服的泳裤。我的见识还是太少了，然后跳进左边的大橡木桶，这个橡木桶里除了不能游泳其它的都可以，太舒服了，简直跟亲自去热河泡温泉一摸一样，虽然我从未去过。

不大一会未央也出来了，换了一套不算保守也不算传统的泳衣，颜色是黑色的，很简单很单纯但是却在雪夜的渭河之边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当然我还不至于没出息到盯着人家看个没完，简单打量两眼便重新在自己的橡木桶里玩自己的。男孩子的快乐很简单，例如一个木桶两盆水就能开开心心玩上大半天。未央似乎十分了解我的喜好和性格。

我：好玩就多玩会。

少年：哈哈，哥，其实你内心也很兴奋，你早就想回家了但是家里没人，你回来只能更伤心是吧？没事，哥，以后家里没人我跟你回来，咱们兄弟俩在村里打天下！这样我也有了一条后路，反正从小到大我爸都是警告我不好好学习就把你送到村里去放牛！

未央笑了，“也是，时间久了还真忍受不了，因为上厕所就很艰难，还要在寒风凛冽的时候从热乎乎的土炕上爬起来，睡眼朦胧的穿好所有衣服鞋子，跑到院子里红砖砌成的厕所里解决，冻的浑身发抖滴水成冰，好不容易解决完了重新回到屋里，彻底睡不着了，冻精神了，那个时候在黑暗中会觉得无比寂寞，整个世界毫无生气的样子。不过我有事情做，我就打开灯用自带的酒精炉和铝锅吃火锅，材料都是从镇上集市买的白菜土豆蘑菇笨猪肉还有粉条什么的。你没想到吧我还去镇上赶了大集，只是那些人都像看动物园的大熊猫一样看着我，好在我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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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来盖上以后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的，而且几乎没舍得用过，一直压箱子底了。你家里虽然长时间没人住了，除了院子里的荒草一人多高了实在没办法，屋里到处都收拾的井井有条，早就备好的干柴摞在一起很整齐，还有挑水用的两个水桶高高倒挂在架子上，连同一边的玉米干辣椒大蒜什么的挂满了一整墙，很有生活气息。屋子里也都用塑料布遮盖上了，打开后厚积尘的塑料布里面其实很干净。窗子虽然还是很多年前实木窗棱但是油漆重新粉刷过，是那种秋天收获的金黄和夏天海水一般的蔚蓝，再加上旁边墙壁泥土的褐色，远远看过去真像世外桃源我还没有进屋之前就喜欢上了你家的房子。而且你家的房子在四周房子当中位置最好，避风平坦阳光充足，是块精心挑选的宅基地。在屋里我还发现了你家人留下的各种花的种子，可以想见以前春天的时候房前屋后都被种上各种姹紫嫣红的花草，一定很温馨很浪漫。”

很多人对于老家和小时候的回忆都是贫穷但温暖，我们其实是幸福的一代，比八零后更少见证当年家庭的贫困，比零零后更多了时代的记忆和生活的历练。所以没什么不知足的，当我梦中出现老家那栋土房子的时候，它不是低矮破旧而是高大坚固温暖，大学三年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一想到回去以后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守着已经没有亲人的房子，心情瞬间低落，我怕我会干傻事，依然像小时候那样每天坐在院子门前的大石头上眺望村口的方向，等着我妈自己回来。

少年：到了村里我才发现一头牛两三万块钱，如果谁家里养了十头牛那就是村里的首富了，根本没有我爸说的那么不堪。

我：在家里养牛放牛现在比外面打工赚的多，所以最近几年村里养牛的多了起来，而且牛肉价格相对稳定不会出现猪肉那样的起伏，大家的收入也跟着稳定，是好事怎么三年没回来被子变香了以前不是这味道的

这是宋秦生当时因为好奇好玩用手机录下的现场视频，录完之后还稍微编辑了一下然后发到我手机里，我虽然觉得挺无聊的，但也可以作为我对老家的一个具体回忆，就留下来没删除。宋秦生并不是从屋子里开始录制的，还包括我们俩一起拔院子里的杂草，包括一起劈柴烧火做饭，一起坐在热炕头上吃饭一起盖上新被子聊天打屁。

未央的描述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陌生，我的老家真的有那么好么？

还是她爱屋及乌的原因？

我抬手摸摸鼻子，“短时间住几天变换一下生活场景和心情也许不错，但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住在那个村子里就会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缺乏追求和眼光听天由命的农民。”

少年：算了，我还是先睡吧，梦里也许能有一万头牛，我发财了，哈哈。

我：的确变香了不是我的味道也不是我妈的

然后背上背着一款神秘农场的灰色露营背包，虽然看起来只有25升左右不过外部却做了十足的拓展，有专门的保温杯杯袋，有专门的戴着红色十字标的急救包，有挂在背包四周小包里的各种野炊用具，不用问背包里肯定还有高科技的防风保暖压缩帐篷。

她这个样子突然出现在镇上大集，不被围观才怪，她也许觉得自己打扮的已经很低调了，而且身上大部分国产品牌。可她的世界跟农村大集的世界相差太远太远。

我给未央看的也是整个过程，视频中了，我有些发呆，然后总结，“起初只觉得宋秦生过于无聊，现在看看其实他恰恰帮我记录了老家最温暖的那些片段。”

未央跟着点点头，忍不住把手机夺过去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意犹未尽，“宋秦生说的挺对的，我去的时候也是头一次烧火灶住火炕，也跟他差不多一样的兴奋，只是当时没能记录下来这么看你还真发觉了被子的异常不过当时我并不确定那是你的被子，选那条被子因为我也喜欢简单的黑白格子，而且所有被子里那条最新，崭新崭新的。”

少年：哥能不能不这么自恋这是你的被子除了你没人用过你在变相夸自己很香么一个每天在球场上流十斤臭汗的家伙还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