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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记

第 95 章 绑架凤芷容

更令人惊讶的事,这暗针竟在一点一点吸附毒药,就像一个寄居者在抢夺外敌的力量一般,表面看来,银针吸走毒药似乎是在救命,可万一毒性全部集中于惜儿颅顶,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介时,恐怕会真正要了惜儿的性命!

想着,他忽又想到了什么,一种熟悉而可怕的感觉猛然涌上心头。惊慌之间,连忙伸手往凤惜华头顶去探,当颤抖的手指在发间的某一个位置停下来的时候,就彻底惊呆了!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一段一段的记忆和往事如下雨般飞进他的脑海——崇安寺后山的黑衣人、麻袋里血淋淋的小女童、还有……还有那个被拧断脖子的妇人、以及被暗针打入颅顶的小姑娘!

纯儿挣扎着站起,手臂上隐隐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既然楚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可再顾忌的。

“你说三小姐来过,我要你现在就去把她带过来。”无雪说着,一步一步走到凤惜华床前,“你武功高强,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吧。”

纯儿本不想节外生枝,且她也不能确定凤芷容是否就是下毒者。正想开口拒绝,忽一眼瞥见无雪的左手上有一道血腥恐怖的伤口,那鲜血流淌的痕迹正与自己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刹时就是一惊。

可是突然,他又慌乱了。如今根本就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惜儿命在旦夕,若没有解药,无法将暗针及时取出,那她有可能根本就过不了今晚!

不行,惜儿必须活着!他还没有告诉她,他们之间,其实还有好多前缘、好多过去……他答应过的,会带着她一起远走天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再离开她。

……

时间如箭,片刻不容。

纯儿的动作果然十分利索,不过须臾的功夫,便将一个黑色麻袋拖进了西厢,丢在了无雪面前。麻袋刚一打开,里面便滚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蓬头少女来。

“死丫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本小姐,疯了不成!放开我,放开我!”纯儿才将凤芷容口里的麻布扯下,耳边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闭嘴,不然划花你的脸!”纯儿说着,方向无雪道:“大少爷,我都搜遍了,她身上根本没有解药,也不知是藏在了哪里!”

“没有吗?”

无雪冷冷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凤芷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解药在哪里?”

“你说什么!”

凤芷容看着眼前这戴着白玉面具的男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是……楚白?”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少装糊涂,我们大少爷问你解药在哪儿,还不快说!”纯儿再次怒道。

哼,原来如此!

凤芷容冷哼了一声,转头瞧了瞧床上躺着的凤惜华,心里暗暗得意。原来楚白将她绑来,是求她拿解药呢。可笑,凤惜华不死,五殿下的心永远在这个狐狸精身上,她才不会这么笨!再说,只要她不承认毒是自己下的,楚白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就不信,在自己家里,谁还敢杀了她不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大姐姐为人不端,被人下了毒,你们就认为是我做的?”

无雪目光一冷,再次开口,“我问你,解药在哪里!”

“大姐夫,这里可是忠武侯府,你这样叫人绑架我,要是父亲母亲知道了,可要怎么解释?难不成,你要告诉大家,你是因为喜欢我又怕得不到,才这样把我绑过来……金屋藏娇的吗?我跟你说实话,毒呢,不是我下的,解药我也没有,你们找错人了。”

“三小姐脸上挨了刀子,怎么还是如此不知廉耻。你若不说,我就划破你的脸。”纯儿说罢,举起银簪,将乌黑的一端直接抵在凤芷容白白嫩嫩的脸上。

看着面前锋利的簪子,凤芷容没来由的就是一慌,“你要做什么,臭丫头,你……你敢伤害我?”

纯儿怒道:“你有胆下毒伤害我们小姐,我又为何不能划破你的脸!”

“等等,你不许动手!”

凤芷容惊得大叫出声。在这世上,她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容颜。她宁可被人暴打一顿,也不愿自己的脸叫人划上那么一下子。

纯儿冷笑了一声,“怎么,三小姐肯说了?”

凤芷容拼命挣扎了两下,奈何双手被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我……我没有下毒,你不能伤害我。你原来就是我们家的丫头,只要你放了我,所有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要不,我让你做我的大丫头,以后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不料一语未完,突见无雪不知从哪里端过来一碗黑色的药汁,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然后,将药生生往她口里灌了下去!

如此突如其来,凤芷容瞬间是大惊失色。呆愣愣还未反应过来,药汁已顺着她的喉咙流进了胃里。

“楚白,你竟敢……竟敢……”她这才想起来挣扎,可身上五花大绑,下巴也被无雪死死捏住,根本动弹不得。不过短短一会儿,她已将药全部都吞了下去!

直至碗见了底,无雪才狠狠松开手。

“咳咳,咳咳咳咳!”凤芷容顿时伏在地上一阵猛烈的咳嗽,小脸是涨得一片通红。

看到这一幕,纯儿呆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大少爷竟把毒药给凤芷容灌了下去。这一连串的动作,凶狠、残忍、没有停歇,无论怎么想,也不该是楚家大少爷这样的人能做的事。不由得,便想到了之前掐着自己脖子的那一只血淋淋的手……刹时间,一种强烈恐惧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手里的银簪也不知何时顺着手指滑到了地上。

无雪没有轻易放过,他狠狠抓住凤芷容的衣领将她提起,冰冷的面上根本没有一丝同情,甚至那双眼睛里,除了空洞,一无所有!

“说,解药在哪儿!”

凤芷容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她慌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如受惊的小鸟一般惶然看着眼前男子。

纯儿也惊了。突然发现,自从小姐出事,大少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人情、没有理智,若有人敢违背他的言语,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她的脚,竟不自主开始往后退——这是她第二次,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如此令人恐惧的杀意,比凤戢羽还要可怕,比先生还要胆寒!不,也许她根本就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她的身体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逃跑!

“纯儿!”

谁知这时,无雪突然喊了一声,吓得她一个哆嗦,赶紧抬起头。就听无雪道:“去,把今日大小姐吃的药全部端来,请这位三小姐喝下去!”

“可……可那里面全部都是毒药啊!”

无雪怒喝,“端过来!”

“不,不要!求你了!”凤芷容忍不住,终于失声痛哭。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一张脸扭曲得几乎失去所有的美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下的毒,是我下的毒!我看见陈妈妈摔伤了腿,我就很生气很生气,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对凤惜华这么好,所以,所以……可是我真的没有解药,我没有……”

无雪岂肯信她?

“若无解药,你会比惜儿先死。纯儿,去拿药来!”

“啊,不要,不要!”凤芷容惊惶失措得几乎跳脚,哭得撕心裂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母亲那里偷了毒药,然后就冲过来放进了罐子里,我真的不知道解药在哪儿,呜呜,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凤芷容一面说,一面哇哇大哭,眼泪鼻涕几乎糊了一脸。

瞧她这伤心的样子,纯儿知道,她是真的没有说谎。可就算没有解药,若能知道毒药叫什么,说不定还能想到解救的办法。于是忙道:“没有解药,那毒药的名字你总知道吧?”

“繁花如梦,叫……繁花如梦!”

纯儿还未听得真切,突见无雪抬起手,“啪”一声,直接一个手刀将凤芷容打晕在地。她本来就被绑着,如此一来,“咕咚”一下就倒进了麻袋里。

“大少爷,这……”纯儿着实担心无雪会冲动杀了凤芷容,连忙上前想要拦着。

不想无雪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将她送回去吧。”

“什么?可是她刚才吃了那毒药……”

“放心。”无雪轻轻转过身,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她喝下的,并不是毒药,你好生将她送回去。”

纯儿不觉愣了,恍然之间,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大少爷……”

“夜深了,我想单独和惜儿呆一会儿,你出去后不必再回来。”无雪说着,慢慢走到了床边,一双迷离之眼出神地看着凤惜华。

见他如此,纯儿自知多说无益,只得恭敬道:“是,奴婢这就将三小姐送回去。对了,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一下‘繁花如梦’的解药。”

无雪强忍下心中那刺痛的感觉,轻声道:“嗯,你去吧。”

“是!”

随着房门的关上,无雪一个人坐在这空得仿佛没有人的屋子里,看着床上面若沉睡、绝世倾城的女子,他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繁花如梦——这个名字,他曾听说过的,在师父的口里,在思过岭的山崖上。

宁逢世间百毒攻,不遇繁花一场梦!他知道,在这世上,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想到刚才他身上那可怕的内力,又不由自主抹了抹自己脖颈上的鲜血……其实刚才,无雪在愤怒之下导致六道内力浮动,差点走火入魔杀了她。与其说他是因为相信了纯儿的话才放开手,还不如说是左手的疼痛让他抑制了杀人的冲动!

看到这样的伤口,纯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于是,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需要我将她打晕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惜儿的颅顶之中,怎么会有一枚暗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脉象上看,她的确是中了毒,且用银簪试药,药汁里也真真切切被人下了毒。可凤惜华除了昏迷,却丝毫没有任何中毒者都该有的反应和症状,譬如腹痛、呕吐、挣扎,一样也没有。如此奇怪又如此费解,才最是叫他担心!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只要不惊动旁人,怎么做你说了算。”

纯儿点了点头,正欲转身,忽听身后传来一句——“我相信你!”

果然,她的选择是对的,大少爷最后还是相信了她。可是,这样的信任,对她来说或许却是致命的!

难道惜儿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竟与这毒药在抗衡?

想到这儿,无雪暗自沉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双臂,将双掌合十于胸、转动内力,气运周身。瞬间,一道奇异的力量便将凤惜华紧紧包围。

六道之力,风险巨大,好在他心意坚定,内力又未过心火,平缓使用中皆安然无事,而凤惜华的身体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可是当内力游走到颅顶之时。却发现了异样,不过刹那之间,无雪竟不由大惊失色,他喘息着,一滴冷汗不知何时已从额头滑下,没入面具之中,慌得他赶紧收回内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惜儿,在曲南国,只有最亲之人才会将红绳系于同一株梅树之上!”

纯儿闻言站了一站,这才开门而出,不再回头。

难道,难道惜儿就是八年前那个……那个和他手牵手一起逃跑在后山树林里的小妹妹!他一次又一次将她从恶人手里救下,结果,她居然成了他的妻子!

这莫非就是师父口里的天缘、佛法里的今生吗?

无雪见她离开,便自坐在床前轻轻握起凤惜华纤纤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几乎没有一丝温度,按常理来说,一个人若中毒昏迷如此之久,只怕面容已经青黑得无法直视。可惜儿的面容,却一丝也没有变化,安宁得就好像睡着一般,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情况,无雪也是第一次遇到。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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