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牌手

莫伊尔恍惚间觉得对方的眼睛闪出一丝寒光。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之所以能发现，现在我处于梦境之中，是因为，我发现我无法阅读街边招牌上的文字。”

劳伦斯·艾斯纳饶有兴趣的说：“哦？怎么讲？”

他也是警察？或者是参与案件调查的侦探？

莫伊尔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卡洛斯·艾力的死，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

两名警官带着莫伊尔朝巷子口走去，这个男人则是跟在最后面。

“但是阅读文字不一样，想要看懂文字的含义，需要各项中枢合作起来才能做到。”

“这在梦境中，是非常难以做到的，所以……”莫伊尔对着他摊了摊手。

劳伦斯·艾斯纳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暗自说道：“这个理论倒是第一次听说，怪不得……”

莫伊尔小心地问道：“所以，我现在是在……马车上？还是我自己房间的床上？”

“你似乎对我能够控制你的梦境并不感到惊讶啊？这可太伤人自尊了。”劳伦斯·艾斯纳呵呵笑道。

莫伊尔心想我怎么可能不惊讶，我TM都差点吓死了好吧。

不过在劳伦斯·艾斯纳面前，他必须得保持镇定，要是心一慌嘴一瓢，把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说出去，那下场可就美如画了。

劳伦斯·艾斯纳没等他回话，敲了敲马车车厢，对驾车的马夫说道：“送我们回去。”

车厢里另外两名警官似乎对他的举动见怪不怪，莫伊尔甚至有些怀疑，这俩人是真实的，还是只存在于梦境中的装饰品。

“我基本上已经肯定了，您和卡洛斯·艾力先生的死亡，应该没有直接关系。”

听到这句话，莫伊尔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劳伦斯·艾斯纳继续说道：“其他人怎么认为，就很难说了。”

“所以，里尔先生，这段时间还请您不要离开莱茵市，而且尽量少跟那些行踪诡异的人打交道。”

“如果遇到什么离奇的事情，就立刻通知我们。”

劳伦斯·艾斯纳的措辞很客气，不过莫伊尔觉得遇上他，已经是自己穿越后碰到的最离奇的事情了。

马车很快开到了梧桐树巷路口，劳伦斯·艾斯纳送莫伊尔下了车：“里尔先生，今天打扰到您，还请见谅。”

莫伊尔看了看漆黑的巷子：“我直接回去就行了？”

劳伦斯·艾斯纳点点头：“回家，上床睡觉，然后就一切如初了。”

莫伊尔刚要迈开腿，又转头问道：“艾斯纳先生，我能问一下，卡洛斯·艾力是怎么死的吗？”

劳伦斯·艾斯纳顿了顿说：“他的死法非常诡异而残忍，为了您自己着想，我劝您还是不要了解过多的好。”

莫伊尔点点头：“那……如果我遇到什么离奇的事件，该怎么通知您？”

他看了看马车上的两名警官：“是去警察局报案吗？”

劳伦斯·艾斯纳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一个夹着笔的小册子，刷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撕下来交给莫伊尔。

“如果不急的话，可以写信到这个地址，非常紧急的话，您也可以到这里来找我。”

劳伦斯·艾斯纳带上自己的船帽，笑着说：“到前台提我名字就好了。”

莫伊尔点点头，目送马车远远驶去，再低头看着手里的纸，上面写着：“闪电狐冒险俱乐部”。

等莫伊尔消失在黑暗的梧桐树巷之后，劳伦斯·艾斯纳不知又从哪冒了出来。

他盯着梧桐树巷深处，邪邪地笑了笑：“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一个小时后，“闪电狐冒险俱乐部”的地下室。

劳伦斯·艾斯纳和另外三人围在卡洛斯·艾力的尸体旁，正在讨论着案情。

“……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可以肯定，他是自己撕开了自己的胸腔……”

“然后把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这也是他的死亡原因。”

“不过问题在于，他的心脏不见了，而现场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四人不急不缓地走出梧桐树巷，在荣光路上正停着一辆高大的四轮马车。

上了马车，那个瘦高个男子正坐在莫伊尔对面，两人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让莫伊尔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劳伦斯看了他一眼，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了，不过我看你并不是非凡者，应该没有能力识破我的布置……”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他习惯性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心中忽然一震。

走出大门，莫伊尔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个瘦高个男人，他身穿黑色风衣，戴着一顶船帽，一双眸子即便是在黑夜里也闪着精光。

“里尔先生，昨天的‘奇妙周末会’，我也在现场，您的魔术表演非常精彩。”对方开口说道。

莫伊尔尝试着放松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您的夸奖。”

“哦？”劳伦斯·艾斯纳点点头：“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这两次的聊天内容都有什么？”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认不出“旅人之家”招牌上的字母了。

这非常不正常，难道说……

莫伊尔压抑住内心的不安，继续跟劳伦斯·艾斯纳说着，只是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莫伊尔想了想说：“我其实和他只聊了两次天，没有过多的接触，要说嘛……”

“他的想法好像有些异于常人，可能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吧。”

“在梦境中，人的大脑只是处于半激活状态，各个部位之间的联系是模糊而分散的。”

“我们可以在梦境中听到声音，或是看到景像，那是因为听力中枢和视力中枢都处于激活状态。”

莫伊尔心想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把自己和卡洛斯·艾力的聊天内容都告诉了对方。

正说着，马车窗外有灯光闪过，那是晚上依然亮着招牌的“旅人之家”旅馆。

“我叫劳伦斯·艾斯纳，关于卡洛斯·艾力，您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劳伦斯·艾斯纳轻描淡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