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牌手

“里尔先生，”雷德·库恩的语速很快，显得有些急切：“‘迪奇马戏团’的事，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达梅·麦考尔班主的遭遇，确实令人心痛，不过……”

“‘迪奇马戏团’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后的演出肯定会大受影响，而且，新来的班主能不能护住这个盘子，对您的态度会不会发生变化，一切都很难说。”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们‘托拉尔马戏团’，我知道您只是‘迪奇马戏团’的外聘演员，来去自由，有时候也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嘛。”

“魔法师里尔，昨天晚上你的魔术很厉害啊，居然把人头都给锯下来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穿着背带牛仔裤的男子挑衅地说道。

他这一说不要紧，把旁边的小孩子都给吓了一大跳。

“你胡说！”一个小胖男孩怒吼道：“魔术师先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如果真是这样，警察早就把他抓走了。”

莫伊尔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道：“库恩班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迪奇马戏团’的情况会怎么发展，我还得等新的消息。”

“这样吧，如果这周的‘奇妙周末会’无法准时召开，那我再去找您谈谈合作的事，在此之前，还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这已经是雷德·库恩心中最好的结果了，他赶紧点点头：“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里尔先生，‘托拉尔马戏团’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回到布莱尔家的时候，莫伊尔看到大厅里坐着两个陌生人，他们见到莫伊尔，便立刻站起身来。

“里尔先生，您好，我叫南森·拉斯，这位是我的同事，阿蒂拉·洛雷。”

一个身材偏瘦，穿着灰色套装的男子对他做了自我介绍：“我们是来调查达梅·麦考尔先生遇害一案的。”

坐在旁边陪着他们的布莱尔夫人凑到莫伊尔身边小声说：“听他们说，麦考尔先生昨天晚上遇到入室盗窃的小偷，被残忍杀害了。”

她的神色有些惶恐，要知道昨天伊芙琳也在马戏团，很可能他们和那位杀人犯也是擦肩而过。

莫伊尔点点头：“我知道了，夫人您先去休息吧。”

双方坐下后，莫伊尔开口问道：“杀害麦考尔先生的凶手，你们有头绪了吗？”

南森和阿蒂拉对视了一眼，转向莫伊尔：“这起案子原本应该由河东区来辅助的，不过布利斯·巴尼先生专门委托我们，所以我们才来走访一下。”

布利斯·巴尼，沃尔特男爵的得力助手，迪奇马戏团的真正老板。

莫伊尔顿了顿说：“那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或是线索？”

南森看着莫伊尔的眼睛说道：“里尔先生，关于非凡者，您知道多少？”

“呃……”莫伊尔打量了一下他们俩：“你们是……夜之冕？”

看到南森和阿蒂拉差点蹦了起来，莫伊尔赶紧说道：“二位别紧张，我是‘闪电狐冒险俱乐部’的职员。”

南森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们之前怎么没收到河东区的通告。”

“我是今天上午才签的合同，”莫伊尔答道：“所以，昨天晚上那位‘藏影人’的情况，你们也不知道？”看来河东河西两支夜之冕队伍的沟通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捷。

南森皱了皱眉：“‘藏影人’？他们还没告知我们，您是说，麦考尔班主的遇害，和这位‘藏影人’有关？”

莫伊尔呵呵笑道：“魔术嘛，从来都是假的，小孩子们都懂这个道理，你们不会还信以为真吧？”

这句话把那人给堵了回去，然而还有其他人跟着起哄：“魔法师里尔，那你怎么表演魔术的时候拿个箱子遮遮掩掩的，有能耐，你就该打开箱子给大家看个清楚，到底那人体切割是切没切开啊。”

又是一个马戏团班主，莫伊尔心里不由得吐槽着，莱茵市的各大马戏团班主都这么事必躬亲的吗？全在大街上做猎头？

“库恩班主您好，很荣幸见到您。”莫伊尔基本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客客气气地回道。

表演完毕，莫伊尔刚准备回布莱尔家去吃午餐，一个戴着圆沿帽，穿着一身毛呢西服的高个男子，挡在了莫伊尔身前。

和小朋友不同，其他观众可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莫伊尔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魔术从来都是让你看你该看到的东西，而不是给你看你想看到的东西。”

“该给你看的东西，你已经看到了，不该给你看的东西，你这辈子也别想看到，这就是魔术的魅力。”

收起帽子，莫伊尔和孩子们挥手再见。

“莫伊尔·里尔先生，您好。”对方非常有礼貌的对他行了个脱帽礼，他手上的圆顶手杖，杖柄金光闪闪的，非常刺眼。

莫伊尔回了个礼：“您好，请问您是？”

“雷德·库恩，”对方回答道：“我是‘托拉尔马戏团’的班主，很高兴认识您。”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魔术主要受众是小朋友，莫伊尔的帽子里并没有得到多少硬币。

不过莫伊尔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囊中羞涩的街头魔术师了，他来这表演魔术，更多是完成自己的承诺，这点小钱他现在也是看不上了。

莫伊尔没有回答，雷德·库恩也看不出他的想法，说实话，麦考尔班主刚遇害，就来挖他马戏团的人，这事确实不厚道。

不过“托拉尔马戏团”今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雷德·库恩必须给自己寻找出路，再说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来晚了说不定莫伊尔就被别的马戏团抢走了。

“魔术师先生，我们下周见咯。”小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这让莫伊尔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跟孩子们一起快乐玩耍，永远能收获好心情。

没有再理会他们，莫伊尔继续给孩子们表演下一个魔术，这次从空手中变出来的是一把糖果，分到糖果的孩子们一个个都笑得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