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再见离香甄
“好好，多谢桑ceo。”
虽然最后一句话中出现了未听过的词，但曹雪阳总算听明白了二人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男装丽人忍不住俏脸微红，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羞耻。
呸！
“买完快走啊，想看女人回家看去，老子还饿着呢，小丫头，给我三个鸡肉的。”
“牛肉的好香，我要一个。”
看着拥挤的人群，应文和喊来沈莲蓉，在她耳边嘱咐几句，大喇叭点点头，拍拍胸口表示交给自己。她转身面向杂乱不堪的人群，洪亮清脆的童声在大街上响起:
大街上，过了早饭最忙碌的时间，饭团摊子前的客人终于变得稀稀散散。沈英用修长的手指将被汗水浸湿的秀发拢到耳后，靠着摊子痛快地连喝两大碗水。两大箱子饭团已经见底，虽不知已经卖了多少份出去，但绝对不只一百之数。
一早上而已，就比自己辛苦一整日赚的还多啊！
清瘦女子心中微苦，她没觉得饭团铺子暴利，只认为自己赚钱的本事实在太低。若自己也能有这等赚钱的速度，孩子们会过得更好不说，自己还能请来先生专门教导他们读书识字。王公子真厉害啊，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想必王公子很有钱吧。年少多金，武功高强，还结识了那个女人，拥有官方的背景。
哎……
看看自己，好像泥潭中的泥鳅，黑不溜秋，全身污泥。
不过幸好我还有孩子们，老成的文和、充满活力的小虎、咋咋呼呼的莲蓉、精明过头的阿达还有可爱的方方和圆圆，能将他们平安养大，便是最幸福的事儿。
“这位姐姐，你就是这群孩子们的家长吧？”
沈英在樊阳城混迹之前曾在柳州生活十几年，这些年来，来自天南海北各式各样的人她都遇见过，大家闺秀、少妇名媛、坊间花魁，可从未听过如此动人心弦的声音。
清脆、婉转、单纯、魅惑，种种互相矛盾的词汇融入同一道声音中，沈英觉得自己贫瘠的词汇已经无法形容这声音的美丽。
她看向声音的主人，绿色的纱裙在腰间系上，勾勒出少女窈窕的身姿，修长手指如葱般雪白，玉颈之上是一张吹弹可破的瓜子脸，露出来的皮肤如婴儿般嫩滑，发髻上插着根精致的发簪，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沈英下意识后仰，将之前挽起的袖子放下，遮住粗糙的双手，“这位小姐，你要什么口味的饭团？”
离香甄指着大喇叭，笑着说道:“姐姐，我不是来买饭团的，我是来找那个小姑娘的。”
“不要，我不和你走！”大喇叭见漂亮姐姐想要带走自己，跑上前来抱住沈英大喊道。
离香甄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沈英说道:
“我没有恶意哦，昨日我来买饭团碰巧看到了那小姑娘，不忍心她那么好的天赋就此浪费，这才起了收徒的念头。姐姐，你一个弱女子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吃了很多苦吧。日后这群小家伙的衣食住行，包括读书练武，都交给我。”
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离香甄手向后一伸，一名负弓的少年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和一块金子，一同放入少女手中。少女抓起沈英的手，将钱塞入她手中，说道:
“我很敬佩姐姐，你能够为了养活这群和你无亲无故的孩子们而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已经足够了，不管是你还是孩子们都应该过上好生活。日后孩子们读书可需要不少银钱，光靠姐姐怎么承担得了。”
沈英看着手中的银票和金子，这些钱她怕是一辈子都赚不到。正感叹间，大腿一紧，她低头看去，大喇叭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双眼含泪哀求着看向自己，她回头看了看同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其他孩子，笑着摸了摸大喇叭的头顶，“姐姐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她抬头看向离香甄，眼神坚定，将手中的钱推回，“这位姑娘，多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养了孩子们这么多年，今后还会继续和她们在一起。至于给他们请先生的学费，我们自己会赚，这些还请姑娘收回。”
离香甄在来之前就已经查过了这家人的全部资料，自然知道沈英之前吃了多少年的苦，也知道沈英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见她说出这些话后，离香甄眉头皱了皱，再次说道:
“姐姐，你要知道，孩子们长大后求学所需的钱财，可不似孩童时期请先生那般几块碎银便可。沈莲蓉跟了我，无论她的生活条件、眼界、前途和未来都会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让她和我走，无论对她，对你们还是对我都好，只有让她和我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少女的声音和刚才略有不同，此时的声音中蕴含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令人对声音的主人不自觉生出信服之感。
沈英沉迷在声音之中，眼看快要答应，眼中的迷离之色突然消失。她不知自己刚刚怎么突然发呆，似脑子都不太灵光，只当是自己没休息好。她举着手中的银钱，上前一步塞到少女手中，再次拒绝道:“多谢好意，我们平民百姓承受不住这等福分，请另寻高徒吧，我们还要做生意，便不多陪了。”
离香甄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迷惑之音对眼前这个普通的平民女子毫无效果，一时间有些发愣，她看着手中的钱财，再次看向沈英的眼神逐渐有些不耐。
“姐姐，相信你能看得出来我不是普通人，你真的想好要拒绝我吗？”
沈英瞳孔微缩，这句话在其他人口中只能听得到少女的气急败坏，可在她耳中，却如九幽之地的阴风哀嚎，刮骨的阴风好似冻裂了灵魂般让她忍不住颤抖。
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如春风般和煦，吹散了九幽的阴寒，带来无尽温暖。
“没听见人家已经拒绝了吗？强人所难可不是君子之道。”
王琉风一马当先走在前方，身后跟着桑小竹和曹雪阳二女。神色焦急的应文和站在王琉风身旁，见到全家人都安然无恙站在摊子后面才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
少年猜到此女身份应该不一般，恐是真正的大门派修士。在地中……蔡老板那做工的时候，每逢护行镖师在休息时打屁吹嘘，蔡老板都一脸不屑。据他所言，真正的大派修士可不是这些连老虎都打不死的普通武夫，那群人可真能开碑裂石，呼风唤雨。最重要的是虽然大多修士遵纪守法，但也仅限于不随便杀人而已，蔡老板不止一次嘱咐自己遇见那种人一定要躲着走。
所以刚才见离香甄来势汹汹，他才偷偷跑进苏宁淘宝店向王琉风求助，在他看来，只有修士才能对付修士，而自己认识的修士，只有王琉风一人。这个办法是他昨晚想出来的，甚至连王琉风拒绝自己的话，自己能付出何等筹码都准备了几套预案。却未曾想方才刚向王琉风求助，这个在寻常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修士便马上出来，帮自己救场。
“大家排好队啊，今天饭团做得多，都能买到的。”
沈英手忙脚乱地帮忙打包饭团，昨晚见识过小家伙们的收入后，她已在心中预想过这所谓的饭团生意会有多好，可怎么也没想到生意会这么火爆。看着在沈莲蓉的吆喝声中渐渐排出十几米的人群，沈英眼中闪过点点诧异，生意这么好，昨日怎会只卖出九十多份。
“呵，瞪我干嘛，你早上被两只猫给吵醒，舍不得拿他们出气，非要跑到我的屋子把我也给吵醒干嘛。”
“反正睡不着了，来早点解决商行的问题不好吗，我可是在帮你赚钱唉！”
王琉风挠挠头，不明白为何曹雪阳看着自己和桑小竹一连变脸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哟，小老板，今天和姐姐出来一起卖饭团啦，嘿嘿，给我拿两个鸡蛋的。”
沈英有所不知，昨日几个小家伙和曹雪阳派来的员工学习如何制作饭团就用了半日时间，若不是商行准备了不少现成的食材们怕是晚上都没法正式开张，昨日那九十多份是他们一下午的营业量。
这街上本就有一户老兵做的是饭团生意，虽然老兵们不在乎，但曹雪阳为了不起冲突，还是特地安排几个小家伙在另一方向的街头售卖。
看着脸色苍白，眼圈泛青，走路都软绵无力的二人，曹雪阳面露奇怪之色。
“昨夜睡得太晚，没休息好罢了。都是这小丫头，一大早自己睡不着还不让我睡觉。”说着他瞪了眼身旁的小姑娘。
一米二不甘示弱瞪回之……
曹雪阳听着王琉风的话，看向二人的眼神更加惊奇，她知道二人关系必是极好的，但这种好，未免也太惊世骇俗。
熟悉的后院中，曹雪阳热情招呼着联袂而来的王琉风和桑小竹。
“琉风，你和桑姑娘终于来……你们两个脸色怎么这么差？”
曹雪阳啊曹雪阳，枉你自诩正人君子，怎会有这种叛经离道的龌龊想法。
……
这种样子向来出现在那些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身上，琉风和小桑姑娘……
曹雪阳用力摇头，欲将这个骇人听闻的想法从脑中甩出。琉风可不是那种酒囊饭袋，不会沉迷女色……她看了看王琉风身边的一米二，这连女色都算不上！
正蹲在地上忙碌的沈英并未发现不远处从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而过的两道身影，唯有应文和一直在留意观察，瞥到了那抹干净的白色。他看着那一高一矮的二人走进苏宁淘宝店的大门，压在心头的阴霾暂时缓解不少。少年看了看沈英神色如常忙碌着，什么都没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