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明帝国

对于秩序的一方来说，这场战斗如同一场......“狂欢”。

最后的无尽永恒空间残骸仍然被乱海污染占据，创世纪—世界末日对消灭反应仍然在为这里提供着污浊的血液，但是对于这个已经肆虐了亿万年、现在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巨型乱海结构来说，它自身的“活力”已经不再支持它进行多么强大且迅速的扩张活动了。

舰炮在怒吼，箭雨在嘶鸣，无以数计的、搭在了用最为烈性的炸药来做弹头的巨型导弹冲出曾经装载它们的格纳库。秩序文明将自己能够使出的、最暴烈的力量成片的泼洒在包裹污染区域的外壳上。猛烈的冲击炸开了厚重且腐烂的护甲，使得护甲内部的污浊血液尽数抛射至虚空中。

“......更多的兵力啊，好，我知道了。”在接收到来自维多维尔发送的兵力要求与部署方式之后，维斯瑞凡很快就应下了他的要求。

“......莉尔？莉尔？？啧，通讯这是被那头给挂断了啊。”

维多维尔注意到，在最近这段时间的持续建设下，太阳长城与帝国的繁荣区域之间的联系已经更加紧密，在连接两地的高速通道得到了极大拓展的同时，两地之间的通讯延迟也有了明显的下降，在多条专线的支持下，两地之间的要急信息基本上已经可以视作是即时传递了。

大军如同正在捏紧的巨钳，不断碾碎最后的阴影。在双方的全力以赴下，战争的火线开始加速靠拢，不断地蒸发灼烧着挡在展现面前的黑暗。在双方能“看”到彼此、确定彼此的武装力量动向之后，误伤的可能性开始大幅度下降，更多的“近战武器”也随之派上了用场。

秩序的光芒翻滚着，不断地在这头已经垂死的巨兽体内划开狰狞骇然的巨大伤口，这些伤口加速着这头依然衰败的巨兽最后的崩溃与消亡，在众神和人世间的强大列王联合夹击之下，它已经再难掀起任何可能引发动荡的风浪。火线最终合并，最后的污染区也被净化。

双方会师的地点被选在了位于无尽永恒空间内部的乱海巨门处。四万亿年之前，Σ正是准备通过这座大门来向对岸架设能够跨越两岸乱海的大桥的。Σ的行动失败了，在那座已经极端接近成功的大桥崩塌之后，乱海的猛烈反震使得巨量的污染沿着这座大门逆向涌出，污染渗透进了Σ的网络并摧毁了虚空中曾经的霸主......

四万亿年后，从这里泄露出去的乱海污染最终都被净化，而秩序文明被夺走的疆域，现在也被秩序的力量再度夺回。乱海反震的起点，虚空中导致无数故事发生的源头，现在重新被秩序的光芒所笼罩。

“Σ—48已经表示自己不会来这里，他说自己还没有完全做好正视这里的准备。他让我们把这里的一切记录下来，等到以后条件适合的话，他会接受这里的一切......”

。“嗯......说实话，我感觉到紧张。”维斯瑞凡下意识地抓住了从自己的肩膀上垂下来的礼仪用垂带。尽管并不是以真身参与会师之后的商谈，但是即使如此，这种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也还是挥之不去。

紧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现在，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紧张到底是因为感觉到自己“没做好准备”，还是因为恐惧。

这场胜利会师的规模是盛大的，按照双方之前的约定，会在这座已经崩塌的桥墩处集结的秩序力量的规格之高即使对于整个虚空来说也并不常见——几乎所有“砝码文明”的统治者，相当数量的至高神，甚至是虚空意志都会来参加这次“胜利会师”活动。

对于帝国来说，这无异于是让一个自闭的“孩子”直接去参加一个最热闹的宴会，也是让一个在孤独中“一家独大”了几万亿年的文明，去面对比它本身强大太多太多的秩序力量。

这种紧张感一直持续到两“人”见到了一直处于传说之中的虚空意志为止。

“砝码文明，以虚空烈阳为核心建立的......啊，你们好，不用太拘谨，联邦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在意......啊，这样应该符合你们的礼节吧？”

维多维尔操作着自己的投影握住了勾晨伸过来的手，这个动作几乎是在下意识里完成的。自己面前的这位虚空意志......呈现出标准的人类形体。不，不是他呈现出标准的人类形体，而是人类形体起源于他......

他和她，幻羲和勾晨——至少伊兰迪斯是这么称呼这两位虚空意志的。他们呈现出人的样貌，虚空中使得智慧生命大多呈现出人类形体的扰动是从他们的身上发散出去的。而作为人类形体的模板来源，众神之王，秩序中毫无疑问的顶点存在......这两位虚空意志却没有给维多维尔维斯瑞凡两人任何的压迫感。甚至相反，待在他们身边，自己会感觉到平静与安宁。

而在握住他们伸过来的手时，维多维尔清晰的感觉到了来自投影的反馈。尽管虚空意志看起来和蔼的甚至有点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如果目光想要深入的窥探他们的秘密的话，就会像是注视无底的大洋一样。尽管大洋平静祥和，但是宁静平和的外表是无法掩盖大洋本身所拥有的力量的。

“说起来......其实很有意思。”在握手结束之后，勾晨语气缓和的说着，“一开始，我们得知Σ的“砝码计划”存在的时候就是因为我的孩子们拦截到了“虚空烈阳”的建造报告，但是......我们却在最后才找到你们，不得不说，这有些令人意外了。”

“啊，是这样吗......”即使心情已经恢复平静，但是对于自己面前的这一切，维多维尔发现，自己一时半会似乎还是不能很好的接上这些话题。

“没关系，大家第一次参加会议的场景都差不多，等到你们熟悉这里之后，你们会感觉到，这里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没等勾晨慢悠悠地把话说完，来自Σ—48的信息忽然传来，这通“电话”不仅打到了帝国的砝码二人组身上，也打到了伊兰迪斯、艾瑞米拉、埃多拉斯等一众至高神那里，甚至......直接打到了幻羲和勾晨那里。

“啊，老友，有什么事情吗？”

“监控站设施监听到了奇怪的尖锐啸叫，反追踪表明，啸叫似乎是来自Σ第二超限试验场附近，那里离你们应该很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接收到类似的声音。”

。“......声音？并没有，这里是正常——”

“呜——嗡~~——！！嗷！！！！”没等勾晨说完，一阵如同聚能设备即将点火，但却又凄厉亿万呗，仿佛混杂着无数个不甘的灵魂临死前的哀嚎与怒吼的声音突然在众人的脑海中炸响！

“警戒！等等——那是什么？！”

在异响炸开的瞬间，维多维尔立刻就命令一并带来的近卫舰队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此时，他却震惊的发现，那些本来已经被彻底烧光的黑红色云团......它们现在正在不知道从哪里大批量的涌出。同时，它们还在蠕动，那尖锐凄厉的尖啸声，就是从这些云团之中传出来的！

它们仿佛有生命......？！

“看来有时间的话，还得多拉几条世界脉络或者世界枝干过来，要不然帝国对于太阳长城和太阳长城之外的区域掌控力度还是不够。之前的指标要求适用于太阳长城之外仍然是未知虚空的情况，但是太阳长城之外是秩序文明，还是最强大的那一个。如果帝国对这片区域的掌控力度不够强，那么在之后的谈判中，帝国的主动权可能会因此而减小......”

维多维尔一边在心里盘算之后还能做的事情，一边开始注意太阳长城上那些位于“烽火台”世界的信标，这些信标性能非常强劲，它们足够让帝国的设备从很远的距离上识别到它们。按照惯例，来自帝国本土的舰队在沿着那些高速通道前往太阳长城时，它们的最后一站就是这些信标。

帝国没有调集所有可以进行虚空尺度上的“长程攻击”的武器。

。对于帝国来说，交换这些情报无异于暴露自身所有的底牌。帝国与星环之间的合作虽然可以继续加深，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帝国还没有信任星环信任到“可以公开所有武器的上限性能的程度”。不过对此，伊兰迪斯也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当维多维尔提出这些要求时，她只是淡淡的说道:“都是这样过来的，神也一样。”

“嘶——好吧，不过莉尔，以后当你准备这么干的时候还是再商量商量吧，毕竟这动静确实是太大了点......”

第526章 虚空尖啸

“不过......怎么还没有任何的舰队来到这里，先导部队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啊......？”等了一段时间之后，维多维尔注意到，这些信标的周围仍然是一片寂静。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舰队来的似乎有些慢。

。按理来说的话，由拉长的世界枝干和世界脉络制造出的高速通道已经足够让舰队的先锋部分抵达太阳长城，信息高速通道之间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孤立的，世界之间被信息关联辐射所笼罩，而它们可以大大加速信息在这些道路之间的传递速度。

维多维尔吃惊地转过头，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是一片灼热明亮的炽白火海，而在这火海的上空，分布着无数片由密密麻麻的暗点组成的矩阵。

......

净化最后一片污染区的总攻开始了。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误伤等情况的出现，交战之前，帝国与星环一侧再一次交换了情报。在确认彼此的军力部署与攻击范围的同时，双方还交换了彼此使用的长程武器的性能——为了安全起见，在总攻的双方能够清晰的探测到彼此之前，双方将不会使用武装力量抵近攻击断裂带的战术。而长程武器的偏航与溅射影响......成为了最有可能导致误伤等情况出现的事项。

“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正在维多维尔心里开始泛起嘀咕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似乎变得温暖了，也“变亮”了。

“滋滋——滋咔咔——欸嘿，伍德——舰队来咯！”

裂缝在延伸，毁灭在扩散，深入污染结构内的烈性炸药被乱海的力量侵蚀感染，然而在黑红色花纹不断扭曲和破坏这些炸药还有承载炸药的载体时，它们却会使得那些烈性爆炸物产生比之前更为猛烈的扰动。

大块大块的结构被撕开扯碎，崩落的碎块落入虚空之中，失去防护屏障的它们无论如何挣扎，也只能被虚空不间断地挖下“血肉”。

“好家伙，莉尔，你这是要御驾亲征啊？”

“怎么了？兴你上战场不兴我来吗？放心，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皇帝议会和各职能部门运转良好，你不用担心什么。对了，我的这一波带跳可是把半数的武装力量都给拉过来了，总量比你要求的可是多了不少。”

帝国在很久之前就记录到了虚空中存在类似的，在虚空中，自然生成的世界枝干是存在的，只不过绝大部分情况下，虚空中自然生成的世界枝干会非常稀疏。它们无法像帝国人工制造的世界枝干一样，可以直接看出世界彼此之间在巨大尺度下的排列规律，因为排列规律已经被完全稀释。但是即使如此，世界之间的关联辐射仍然可以保证信息以更快的速度从一个世界抵达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