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

只听擎苍继续说道，“心若不再跳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死了，要么成神！”

杨坏疑惑道，“神的心是不跳动的吗？”

擎苍耐心的解释道，“当代人，估计谁也没见过神，别说神了，就连仙都没见过，所以我也只能猜测。无定世界里，神给人族限定了一个固定的心跳次数，普通人每日心跳次数是129600下，按平均80岁寿命来计算，人这一生心跳的次数约为37亿次。如果你是修者，且突破到了小黄位，你每

擎苍闭眼坐在葡萄架下，不知练的什么功，周身有青色的气体流淌，一呼一吸之间，似有雷霆激荡。

杨坏不敢打搅他练功，默默的站在一旁观察。

大概一刻钟之后，擎苍收功，慢慢睁开眼睛。

杨坏听的是目瞪口呆，脑袋里飞速计算各种心跳次数与寿命的换算关系，良久后问道，“人族尚且如此，其他种族呢？”

擎苍答道，“当然都有定数，一般万族的心跳总数在15亿次左右。比如狼，每日心跳有17万次，寿命不过20年左右。兔子，每日心跳36万次，寿命不过11年左右。再往小了说，老鼠每日心跳72万次，寿命不过五六年。往大了说，大象每日心跳5万7千次，所以它的寿命有70多年。有些乌龟，可以将每日心跳控制在1万次左右，它的普通寿命就可以达到400年之久。因此，越是心跳慢的动物，越长寿。反过来说，想要长寿，就要想办法降低你的心跳次数。”

杨坏奇道，“为什么人族比万族上限多了一倍还多？”

擎苍笑道，“人族是万族之首嘛！传说神以自身形象造人，所以人族就是神的低级复制品而已，神给人族设定了一个上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人永远不可能超越神！神又以人族作为蓝本，创造出了万族，又给万族设定了一个上限，那意思还不明显吗？”

杨坏接话道，“万族永远不可能超越人族！”

擎苍道，“没错！有趣的是，人族也是万族之一，可是为了凸显人族的特殊性，后世是把人族和洪荒万族分开来看的。其实整个梦泽大陆的历史进程，主要就是人族谱写的，其在万族中的重要性不可替代。正因为如此，万族修真的终极形态，必须是人！万族只有通过不断的修炼，能够变幻成人，才有成仙的可能。”

“啊！”杨坏惊呼一声，如醍醐灌顶。

擎苍继续道，“既然了解了心，是万族寿命的根基，也是我们的终极追求——降低心跳至几近于无，也就是成仙成神。那么我们修真，还不就是修心吗？如何修心？”

杨坏道，“引混沌之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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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苍点头道，“没错。引混沌之气入体，其实就是与心的一场博弈。混沌之气要抹杀掉心的跳动，归于平静；心则想驾驭混沌之气，为我所用。在这场激烈的生死博弈中，黄字位修者总在每个月的同一个时刻达到峰值，玄字位修者每两个月，地字位修者每半年……圣人每一百年达到一个峰值。混沌之气若胜出，心灵遭受重创，人便会迷失了自我，堕落成兽。心若胜出，杀不死你的只能使你更强大，修为自然更上一层楼。大多情况下，不，几乎所有情况下，混沌之气都是胜者。聪明如人者，自然了解逆天修行的凶险，在漫长的修行过程中，人族逐渐找到了对抗混沌之气的方法，那就是吃丹。人族炼丹吃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战国时期，这里咱们就不过多讨论了。话说回来，心其实就是一种律动，在与混沌之气对抗的过程中，逐渐变得强大，变得强大的标志就是降低了跳动的频率。”

“心，是一种律动。”杨坏默默的咀嚼这句话的涵义，越回味越受益无穷，不觉喜上眉梢，“听君一席话，胜修百年道啊。”

擎苍微微笑道，“一点拙见而已。”

杨坏诚心的感谢道，“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但凡有吩咐，一定义不容辞。”

擎苍似乎望穿虚空，淡淡道，“那一天会到来的。”

杨坏开始没有明白擎苍说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多年之后，宗山派早已不复存在，俩人再相见，杨坏才还了这份人情。

此刻，困扰在杨坏心中的另一个问题也到了问的时候，于是他道，“擎苍师兄，那个废矿井里到底有什么？”

擎苍似乎早料到杨坏此行必有此一问，回答道，“那个废井，藏有一个秘密。”

杨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更加的困惑起来，那矿井分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也许那座矿井里藏有自己出身来历的秘密。

擎苍接着道，“这个秘密，必须由你亲自解开，不过我奉劝你，没有天字位修为，切勿进入。”

杨坏若有所思，接着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擎苍道，“不用担心，咱们是同路人。”

杨坏疑惑道，“同路人？”

擎苍道，“就是值得你信赖的人。”

杨坏不能苟同擎苍最后这句话，有共同利益时，大家自然是同路人，当共同利益消失，就是陌路人。不过杨坏什么也没有说，就目前来看，杨坏认定擎苍是个极其神秘和危险的人。他的这些富含哲理，逻辑自洽的理论，可不是一个普通修者能够了解到的。

杨坏回到住处，再次审视放在床头的天雨石。

天雨石像极了一个人类的胚胎，就这么安静的躺着。

杨坏盘腿坐在床上，默默的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思绪。

一刻钟之后，杨坏下床去洗了个澡，梳理好头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点上香丸，再次坐床头静默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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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苍道，“小杨师弟，你找我有事？”

杨坏直截了当的说道，“擎苍师兄，我遇到一个难题，希望你能给我些建议。”

擎苍道，“一个有情物，可以没有胳膊，没有腿，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没有脑袋，没有身体……但他必须要有心。有心，才能产生灵魂，也就有了意识。有心，即不死！”

“有心，即不死！有心……”杨坏口中不断的重复，突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像是敲开了某扇玄之又玄的大门。

擎苍点点头，赞赏的看他一眼，接着道，“不好意思，我不能给你任何实质性的建议。但我可以说一下我的观点，这个观点或许对你有用，或许没用，或许还会起反作用，你还想听吗？”

杨坏心中有所感悟，但又总觉得捋不顺，于是趁着早练的空隙，来到擎苍的住处。在他的认知中，擎苍是修真理论逻辑最清晰的人。

“哦？”擎苍露出惊讶的表情。

杨坏问，“你很惊讶？”

杨坏道，“我得到一块天雨石，一般的方法根本无法炼化，需得以理化之。”

杨坏坚定的点头。

擎苍娓娓道来，“无定的世界里，有一条最基本的设定，或者说是不变的定律，那就是每一个活的有情物都有一颗跳动的心！”

杨坏口中喃喃道，“活的有情物，一颗跳动的心？”

杨坏道，“因为你的逻辑最清晰。”

擎苍不置可否，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转而问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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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心跳次数可以降到103680次，因为心跳总数不会变，所以你的寿命也能延长到100岁。如果你有幸步入了小玄位，你每日的心跳次数可以降到51840次，因为心跳总数不会变，所以你的寿命就能延长到200岁……以此类推，突破小星位，每日心跳数可以降至20736次，那么他的寿命理论可以到达500岁。而圣人，每日心跳可以降至3456次，按总数不变的原则来计算，其寿命更是达到恐怖的3000岁。至于仙人，没有确切文献记载他们的心跳次数，我能找到的只有世上最后一位仙人，无妄仙人仙逝前所著《无妄之书》前言中有一句记载：吾渐感身体不适，日跳八十，自知大限将至……如果无妄仙人所言非虚，仙人至少能够做到‘日跳八十’，以此来推断，仙人的寿命应该在129600岁左右。从圣人到仙人，心跳数直接降了两个数量级，那么从仙人到神人，又当如何呢？如果说神人是永恒不死的，那只能说明，他们的心跳极其的漫长，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这当然跟死人的心不跳动，是完全相左的两码事了。”

擎苍并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显得相当淡定，“天雨石，我听说过。以前确实出过几件神兵利器，可惜我没见过。炼化天雨石，需得以理化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杨坏解释道，“格物致知，以理化之。我格天雨石之理，其实就是格天雨石之性，天雨石之心。但我走入了一个迷宫，越格越困惑起来。既然性者，心也，可是，心究竟是什么？如果不弄懂心是什么，也就无法理解性，也就无法理解理，当然也就无法以理化之了。”

擎苍道，“我是很惊讶，你会想到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