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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江湖一剑问之

第11章临行之前

“他这并不算借力于天地,借力于天地是武人依托自身功法,截取天地之力短时间为自己所用。秦弈这个顶多算是依托当天的雷雨天气,将天雷接引到地面,至于天雷劈向谁,秦弈并不能靠自身意志左右。不过,不管怎么说,秦弈这一招引天雷真的是让寺内僧人开眼了,这次永兴武典,应该是没人再对秦弈带队有异议了。”慧法认真的分析着。

“你觉得慧正师兄为什么执意要让秦弈参典,又为什么授意福运去挑衅秦弈?”慧法问向自家师弟

“慧正师兄的心思远在你我之上,他若让秦弈参典,必有他的思量,你我就谨遵法旨就好。”

“慧能师父,你说秦弈师叔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小福成昨天本在藏经阁研读佛法,在听由道场逃回来的和尚说,道场上空有天雷阵阵后,第一时间赶往道场,因为自己的师父、师叔都在那里。福成怕他们有危险,所以即刻前往,正巧看见了慧正师祖翻手挡天雷,覆手放晴空的震撼场景。也瞧见了高台之上的师父师叔,还有那两个青年翘楚。

“慧能,你说说你,平时让你少喝酒,好好管管你这徒弟,这几天你看他到底学了什么,他一个地阶武者,没人教导,怎么学会借用天地之势了?他知不知道,向天地借力是要遭天谴得!幸好这是慧正师兄在,他若是今天不在,云梦寺差点让这小子给毁了!”慧法愤怒地说道。

“跟老子有个甚的关系!你管徒弟就管的好了?打个地阶,连金刚体魄都用上了,结果呢,差点被人家给勒死,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还用蛮力把人家胳膊掰折了,干什么?拳头硬就有理是么?你的徒弟是徒弟,我的就不是?再者说,现在不省人事的不是你的徒弟,你着什么急?你徒弟不是还好端端的在那呢么,老子没找你算账就算顾念咱们师兄弟情谊了。怎么地,你能偷偷传他佛门秘法金刚体魄,我教个引天雷就不行了?”护徒弟的慧能和尚见秦弈拼成这个样子本来就心疼的要死,再听到慧法的这一番言论,直接心态崩溃,也不顾什么戒律清规,直接破口大骂,言辞凿凿让慧法也为之一愣。

“刚才方丈师兄来看了,说短则今晚,长则明早,肯定醒了,运功过度,身体透支。他断的胳膊刚才也已经处理了,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到武典之前可能都不能再运功了。”

“那好,你和福成在这等候着他吧,我去看看福运”说完,慧法起身离开禅堂。

这一晚,慧能和尚和小福成在禅堂候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秦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水!我要喝水!”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好似街边卖艺人敲破的铜锣。

“哎呀,我的好徒儿,先不要动,听大师父说啊,昨天那场比武,你已经赢了啊,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再用昨天的那一招了,以后不要在拼命了啊,以后有什么事有大师父在呢,以后练成什么招式一定要先跟大师父说啊,千万不能自己随便乱用了啊。”

“我要水!”破锣嗓子秦弈对于慧能和尚说的话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一直在重复着要喝水,还是福成小和尚看出了秦弈师叔的迫切需求,赶忙到外屋端了一个茶壶过来。秦弈也没客气,还没等茶碗端来,直接拿起茶壶猛灌一气。

茶水下肚,秦弈整个人缓了好多,除了身上的酸疼,还有胳膊上缠着的绑带告诉自己曾经过一场恶战,秦弈对昨天的战斗记忆只停留在召唤天雷之前,至于自己昏倒之后的事情还是听小福成转述才知道自己本以为无敌的杀招差点给云梦寺带来灭顶之灾。

“秦弈师叔,我早前说过你的坏话,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看你昨晚昏迷,我和慧能师叔在门外守了你一晚上,人家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在福成守了你一夜的份儿上,不要在意啊。”小福成的一番言语,让秦弈听的也是一头雾水,怎得一向爱与自己斗嘴的小和尚,今天怎么如此客气?正要向这小和尚询问是何事让他变脸如翻书,小和尚自己说道,

“秦弈师叔,之前是福成做的不对,日后我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师叔不要用天雷劈我啊。”

原来如此,竟是这样,没想到福成和尚年纪虽小,但眼界极高,在秦弈尚未成为高手之前便提前吃下定心丸,不得不说小和尚心思缜密。

“咳咳,那个,福成啊,师叔念在你年龄尚小,还未成人,过往的事情就不与你计较了。毕竟师叔也是个江湖人,大人有大量,你要是能帮师叔去饭堂取些斋饭过来,师叔改日看心情也可以将这天雷心法传授给你一二。”秦弈见小福成有攀附之心,索性蹬鼻子上脸让福成去给他带些斋饭回来。

“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秦弈师叔,方丈师祖昨天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你醒了以后要你立刻去昨日的讲经道场去见他。”秦弈听完这番话,一改方才那玩世不恭的样子,起身穿好衣服,拖着受伤的右臂,一步一步赶往讲经道场。

讲经道场,经历了昨天的天雷遍地,道场上早已是一片狼藉。慧正师祖站在将讲台旁,捡起昨日被天雷劈断的一节树枝。早在几日前,这里还是自己讲经传道的场所。如今放眼望去,只怕说是陈胡两国交战战场都会有人相信。

“见过慧正方丈”

“哦,秦弈来了啊,怎么样,身上的伤可有好转?”

“谢方丈关心,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

“秦弈啊,你现在内功到达什么水准了?”

“回方丈,弟子目前尚未突破地阶,但经昨日与福运一战,收获颇丰,若是潜心修炼,永兴武典之前,有望半步天阶。”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秦弈啊,你可知我为何执意让你去这次永兴武典?”

“弟子不知”

“你和寺内的其他弟子不同,你心在江湖,不能终日待在云梦寺,云梦寺的庙太小,放不下你的野心。你若真想日后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这一步就必须迈出去。”

“再者说,永兴武典是陈国内外青年武人的,也是你打出声望的大好时机。同时,永兴武典的奖赏也是非常丰厚的,且不提那前三名的赐官赐爵,泛是比武能取得前五名次,即可登上禁宫典籍楼选取功法一本”说到此处,慧正师祖顿了一下,随即张口,缓缓问道。

“秦弈,你可否想救你寒锋师父?”

寒锋?这个对秦弈来说意义重大的名字,在尘封了五年后又一次被提到。

“方丈是说,我寒锋师父没死,那他人现在深居何处?为何又不让我去见他?”听到慧正师祖提及寒锋,秦弈瞬间来了精神。

“当年你寒锋师父将你托付于云梦寺后,便要提剑远走,而老衲见他周身中毒已然深入骨髓,已是油尽灯枯之象,便给他出了个法子,可这法子却不能治愈他那蚀骨之毒,只能让他苟延残喘几年。”

“方丈所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寒锋所中绕指柔之毒乃是天下奇毒,莫说寻常解药,即便是那西戎医女也未必能有破解之法。”

“而寒锋所修行的乃是寒家独有的离火剑劲,此功法至刚至阳,霸道刚猛。在中毒后第一时间便用此功法来抵御那绕指柔带来的蚀骨极寒,这一用便是十年,十年来绕指柔与离火剑劲二者在寒锋体内暗中较劲,也直接导致他的功法出现异变。”

“在他带你来云梦寺当晚,他心血就已呈现凝冰状态,老衲见此状,便给了他支了一步险棋。”

“什么险棋?方丈你快说啊!”

“他身上的毒早已无药可救,老衲便建议何不放开手脚,让寒气侵入骨髓,筋脉,腑脏及周身。”

“方丈您这是什么法子,这莫不是闲我寒锋师父死的太慢?还是你与我师父有私怨不成?”听到此处,秦弈的言语冰冷起来。

“秦弈你莫要动气,老衲让寒锋外出寻一处僻静无人之地,放开手脚,让寒气充溢全身,冰封自身,以他的内功底蕴,支撑个二十年没有问题,待他日有解毒之法后再由他人解救。”

“既有此法,为何不早早知会与我?”

“此法虽在口头上可行,但实行起来太过艰难。需要有被冰封之人同阶实力的武者将自身功力尽数传给他。同时要辅以佛门秘法《洗髓经》为他清洗筋脉蚀骨之毒,方能救寒锋于水火。可此法牺牲过大,古往今来也没人成功过。”

“你寒锋师父多年以前就已是青云境强者,归途城一战,他已是半步羽化,试问这世间武者,达到青云境的有哪个人甘心情愿将自己一身修为尽数转于他人,成就他人境界?”

“若不是昨日亲眼见你引天雷入寺,真正见到了你武学上的造诣和决心,我本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与你,寒锋当年在听到我的方法后,也未曾应允,想来就是怕你得知后,便会为此事而奔波一生,这反倒辜负了寒锋的一番苦心。”

“寒锋提剑远走后,便再无消息。出寺前我曾问过他,将去何处,他便回了我一局,去来处。秦弈啊,若是你,若你真的能在二十年内到青云境,又能舍得这一身修为,也许,也许你寒锋师父真的在某处等着你呢。”

“方丈,敢问那佛门秘法《洗髓经》现在何处?”秦弈这次的言语并无太多波澜,而是格外的冷静。

“这便是我执意让你参加此次永兴武典的目的,《洗髓经》多年前就已失传,而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那永兴城禁宫典籍楼,也就是皓月司的机关重要之地——皓月楼!”

“既是这样,那这永兴皇城我是非去不可了!”慧正方丈看向秦弈,眼中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握紧手中的树枝,开口说道。

“秦弈,你来云梦寺五年,虽是记名弟子,但也算半个和尚。云梦寺庙小,没什么高深武义,也没教会你什么高深功法,你临行在即,老衲许久不再提剑,唯有一套剑法传授与你,我也只演示一遍,能够掌握多少便看你天赋几何了。”

说完,老方丈立身站定,屏气凝神,身上袈裟无风自动,随后睁开双眼,气势猛然拔高,一改往日慈眉善目的老僧姿态,手上树枝犹如利剑,惊的鸟兽奔逃,看的秦弈眼花缭乱。

“从未见过如此高深的剑法,就算大师父的丛云剑,自己看过一遍也能模仿到七八成,方丈这剑法怎如此的看不透,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似有杀气弥漫,不知是不是自己感官出现错误。”秦弈一边看着方丈的剑法路数,一边努力的记忆着这套剑法。

一套剑法演示结束后,老方丈随手丢掉树枝,转身看向秦弈。

“秦弈,刚才的剑法能够记下几分?”

“回方丈,弟子愚钝只记了个大概,剑法过于玄妙,未知全貌,不敢妄言。敢问方丈,剑法何名?”

“这剑法无名无姓,你大可放心使用,好了,记住我今日与你说过的话。至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决定,寒锋也绝不希望你为了他而去拼命提高修为,凡事尽力就好,剩下的皆是机缘。回去准备一下,永兴皇城离云梦寺尚有一段距离,这几日可能就要出发了,早做准备。对了,我今日与你所说之事,旁人并不知情,尤其是关于寒锋的事情,你莫要告诉他人,知道了么?”

“是,方丈,弟子告退。”

秦弈说完便从道场离开,他没看到的是,老方丈丢弃的那根树枝,在丢下的瞬间,化为齑粉!

回禅堂的路上,秦弈脑中不断回忆着方丈传授的剑法,一遍又一遍记着动作,并摸索着老方丈演示过程中出现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秦弈这边正思考着,迎面撞上一个大和尚,大和尚手持一柄长剑,嬉皮笑脸的说道。

“徒儿,想什么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大师父是你啊,你来找我?”

“对啊,本来想等你醒了再跟你说,谁知方丈抢先一步,来,跟大师父说说,方丈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就嘱咐我两句,教了我一套剑法。”

“哦?慧正师兄教你剑法了?什么样的,给我耍两招!”秦弈拗不过慧能大和尚,只好有样学样的用一只手臂简单演示了几招。

却不想,看到了大和尚的表情愈发凝重,但又转瞬即逝。

“好,练的不错,回去再熟悉熟悉,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收获!”

“对了,大师父,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哦,这不,听闻你要带队去永兴城了,想来你一直用木剑,也没有趁手的兵刃”说着,大和尚将手中佩剑交到秦弈手中。

“这是你大师父以前的佩剑,多年没用了,这次就先借给你去比试,记住,只是借的啊,用后要还的!”

说罢,秦弈接过大和尚手中的长剑,剑鞘通体白玉,剑长三尺半,护手处雕刻有祥云两朵,剑柄由漆黑麻绳缠绕,尾端系有精雕白玉佩一枚。拔出剑刃,能听见有浅淡摩擦声,如游龙低吟,双面开刃,寒光凛凛。

“好剑!”

“可是他那招引天雷的手段不像是你教的啊”慧正老祖这时缓步走至禅房外面,看向里面正昏迷不醒的秦弈。

“福运,你现在去后山乱石林的铜人阵去看一眼,看看秦弈这几天在铜人阵里面取了多少腰牌?乱石林又有什么变化?”

“嘶”慧法和慧能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明白了秦弈今天为何有十足底气敢借天雷为己用,也明白了秦弈身上那些莫名伤口究竟从何而来。原来这两天秦弈并没有在锤炼自身剑法,也没有在内功心法上多下功夫,而是依托着云渺山白露时节的阴雨天气,借助自身内力引雷入寺,借助铜人阵来测试天雷的威力,难怪他身上的伤那么诡异。福运和尚并没有输在基本功上,他输在了秦弈的计谋和胆识上。

“可秦弈一个地阶,怎么会用涅槃境才会的借力于天地?”慧能问道

“怎么了,福运,出了什么事,怎这般表情?乱石林里面有什么?”

白露时节,天气转凉,云渺山本就地处陈国东方,山中又树木茂密,每年的这个时候少不了的就是雷雨天气,早晚时节更是寒气逼人。云梦寺中,守寺的僧人们经历了昨天的一场暴雨后,都自觉的加厚了衣服。而此时,造成那场大雨的罪魁祸首正躺在禅堂中不省人事,门外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已经在禅堂外守了整整一夜。

“福运!福运!”师祖叫你呢,慧法的提醒叫醒了尚在恍惚中福运和尚,毕竟亲身经历了刚才的天雷劫,福运还没倒下就已经算意志坚定了。

“是,谨遵方丈法旨。”

听到慧能的喃喃自语,慧法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说辞有些严厉,默默地走到慧能身边,屈身坐下。

“什么什么也没有”

“什么叫什么也没有?他在铜人阵拿下几枚腰牌?铜人阵又发生什么了?”

“没没了都没了,铜人阵一片焦黑,旁边还有好几只野兽的尸体,一地的鲜血,不知道是人的还是野兽留下的。”

而这一边的慧能与慧法发完牢骚后,整个人也平静下来,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秦弈,自言自语道:“寒兄对咱们云梦寺有恩,师兄你不是不知道,当年寒家为了咱们那几个残兵败将,冒着灭门的风险救了咱们。这才有了后来的云梦寺,有了这慧正师兄,有了你我。打咱们认识寒兄,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外为咱们沟通事务,联络人情,处理麻烦,不说是云梦寺的恩人,至少也是对你我也有再造之恩。寒兄临走前就这么一个要求,让咱们照顾好这个孩子,一定要照顾好,说这个孩子跟当年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孩子是寒兄赎罪的希望,也是你我赎罪的希望,难道你就真的想在这深山老林中,当一辈子撞钟和尚么?”

“即便这孩子跟那件事没关系,哪怕是寒兄弄错了,即便秦弈真就是个小乞丐,你我作为佛门弟子,是不是也有义务护这孩子周全,而不是让这孩子拼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五年,不是因为师弟我爱好饮酒,不愿教他练功,我也曾见过这孩子深夜修行,我知道这孩子有习武天赋,且天赋远在你我之上,只要肯用心研习,假以时日必定能在江湖上站稳脚跟。但他心里有股子傲气,总想着凡事靠自己,可能是寒兄离去让这孩子懂事太早。我就怕教他的功夫太多,他死的太快,这孩子就好像一把刚出炉的宝剑,锋芒太盛,现在让他过早面对江湖,反而是危险。”慧能和尚说着自己的看法,全然没管慧法听没听进去。

“若真是那样,那就简单了,只怕没那么容易啊!我总隐隐感觉这次永兴武典办的时机太过邪门,皇上的寿诞之日,本来是举国欢腾的日子,武典是动粗见血的行当,怎么会与皇帝寿诞同日举办?希望只是我自己敏感,一切安然无恙吧。”慧法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对了,秦弈何时能够醒来?”

“师弟啊,你的想法我怎会不知,可慧正师兄今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我二人多次想要终止比武,不都被三言两语制止了么?你能等,可师兄他已经不想再等了。整个事件,赌约、讲经堂比武、永兴武典,从这一刻开始,不管你想与不想,秦弈都要独自面对江湖了。我觉得寒锋有一句话说的对,没人能一直陪在秦弈身边,莫说他身负使命,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不能身边永远有护卫。”

正说着,福运自后山乱石林归来,一脸的惊恐面相如同见鬼一般。

说罢,福运起身赶往乱世林铜人阵,慧正方丈看了眼秦弈,确定只是昏迷后便走出了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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