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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江湖一剑问之

第36章再饮300杯

不多时,就听见“噔噔噔”沉重脚步声传来,有一人推门入而不跪,拱手说道:

“见过栾相”

“嗯,来了啊,黑虎,知道我为什么联系你么?”

“出来吧,人都走远了,还怕什么?”老人轻描淡写地说着。

在巷弄深处,慢慢走出一个人影,那人立身站定,看着老人,直接单膝跪地。

若是此时秦弈在这,定能认出此人,正是白天在赌坊的小厮!

“什么时候?”

“昨晚”

“谁人动手?”

“那人你应该见过”

“需要我做什么?”

“静观其变,等我消息”

“好”

老者说完话后,正打算翻开书,却发现身旁大汉没有离去的意思,于是挑眉问道:

“还有事?”

“有一事”

“讲”

“还请大人以后叫我另一个名字,黑虎早已死了。”

“吼吼吼,老夫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绰号黑虎的壮汉转身离开房间,见街道上四下无人后,快步走上街头,消失在夜色中。

登峰楼内,秦弈在偶遇蔡擎苍蔡老头之后,被那老人的三言两语搅和地心烦气躁,也没心思再练功。

见荒铎已经醒来,便将那从城南曲坊返回,正在屋中睡大觉的苏靖申也拉到荒铎房间,一起商议近几日的所见所闻。

“荒兄,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

“无妨,昨晚与秦兄外出,偶遇贼人,被暗算了。”

荒铎怕引起苏靖申的担心,想到那公子连杀人都不敢,若是让他知道昨晚的凶险程度,还不得吓得尿了裤子,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搪塞过去。却没成想,秦弈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好像对苏景生昨日临阵脱逃十分不满。

“若不是你昨日弃我们二人而去,我们又怎么会面临那般险境,你可知我俩差一点就要死在荒郊野岭。”

苏靖申听闻昨晚的刺杀竟如此凶险,也明白自己不应该那般任性,便主动走到秦弈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说道:

“额,这个,秦兄,昨日是我做得不对了,苏某贪图享乐,弃兄弟安危于不顾,是苏某失礼了,我给二位兄长道歉。”

“哼”秦弈故作生气的别过头去,不去看那油头粉面的公子的嬉皮笑脸。

“秦兄,秦兄,你听我解释,我昨日虽是去听曲,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我是时刻谨记秦兄交代给我的任务,一刻也没敢放松啊。”

“哦?依你的说法,你昨日去曲坊听曲,是去调查武人被杀的事情了?”

“当然当然!苏某听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是为了调查案件。”

“那你说说,这一天一夜,你都查到了什么?”

苏靖申见说出此事,秦弈果然来了精神,便屁颠屁颠地凑到了秦、荒二人身边,拿起茶壶,摆上三个茶杯,自斟自饮后,徐徐道来:

“自从秦兄让我调查城内武人失踪、被杀事件后,我便快马加鞭,马不停蹄,驷马难追”

“马不停蹄的奔向了曲坊?”难得受了伤的荒铎也接过苏靖申的话茬,想来是这粉面公子实在太过聒噪,三言两语的也说不到重点。

“你直接说重点就好”秦弈也是被废话连篇的苏公子折磨的头痛。

“昨日我去城南曲坊听曲,假意是听曲,实则是打探消息。曲坊的香兰姑娘可跟我说了,这近一个月以来,来曲坊的人数多了不少,而且大多都是生人面孔,有的甚至还操着各地口音。”

“这有何问题啊,武典开典,江湖人士大量涌入皇城,多些听曲的外地人,无可厚非啊。”

“是啊,我起初也是跟秦兄反应一样,但那香兰姑娘之后的说辞让我心生疑惑。”

“快说快说!”

“城南曲坊早在武人入城之前就得知武典开典的消息,为了提振曲坊名气,曲坊早早就制定规矩,凡是持参典令牌入城的武者,可凭借令牌免费入坊听曲饮酒。”

“曲坊为打出名气,这么做也算棋高一筹。”

“可问题就出在这令牌上!香兰姑娘说,起初来的武者在曲坊门口出示令牌,账房负责登记,一切都相安无事,也没出什么意外。但近半个月以来,开始出现怪事。”

“什么怪事?”

“起初,是有一名刀客到曲坊听曲,在门口出示令牌时,那装令牌的荷包上的字引起账房的注意。”

“因为在此前一天,曲坊曾招待了一名醉酒剑客,在曲坊喝醉酒后妄图对坊内的姑娘动手动脚,还是账房率先发现,找到坊内打手将剑客轰了出去。

那剑客被轰出去的时候,许是面子上挂不住,特意举起荷包,在曲坊门前高呼“老子是参典武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那账房特意看了眼剑客手中的荷包,白纱锦缎上清清楚楚地写了一个“周”字。而巧合的是,第二天出现的刀客,腰间挂令牌的荷包也是白沙锦缎,上面绣着“周”字。”

秦弈听后,也是眉头一皱,喃喃道:

“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出现。”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事情,在那刀客出现之后,曲坊的账房特意留意那绣着“周”字的锦缎荷包。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又有一名持板斧的武者腰系荷包出现在曲坊,仍是那绣“周”字荷包。

那账房感到甚是奇怪,便询问这几日所接待的公子中,可有二次前来之人?”

“结果怎么样?”

“姑娘们拼命回想,也想不起来有哪位公子这几日频繁出现在曲坊,来者基本都是生人面孔,而且没有回头客出现。”

“什么情况?”

就在秦弈疑惑不解的时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荒铎却突然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兄,苏兄,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件怪事?”

“什么怪事?”

“按说,若是宗门帮派的武者无故失踪,不说官府衙门,至少自家门派也要外出寻找,实在找寻不到也应上报官府,而不是像这般平静才是。而且,前几日武典办的如火如荼,也从未看见那观众席位上有哪家门派缺人少人的情况出现。”

“对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荒铎见两人都没想到,也只好徐徐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有一种情况如果能实现,那么苏兄所说的一切也就都解释的通了。但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次武典就不仅仅是危机四伏了,有可能是杀机四伏。”

“哎呀,到底是怎么回事,荒兄你直说不好么?”

“二位兄弟细想,为何武人频繁失踪,可城防军和官府从未收到这种报案?”

“为何?”

“试问,如若是我或者苏兄失踪,身边还没有秦兄这般朋友,是不是宛如细雨如长河,掀不起一丝波澜?”

“荒兄,你的意思是,失踪的很有可能都是独自来参典的武人?那如何解释武典开典时的座无虚席?你是说!”

秦弈按照荒铎的思路继续拨云见日,刚要提出下一个问题时,一个令人胆寒的合理解释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吓得秦弈汗毛竖起。

“说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懂你们说的话。”

“我与荒兄想到了一种假设,一种很危险但是很合理的假设。

假设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先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混入城内,然后在曲坊蹲点,在确定那手持荷包的剑客是孤身入城参典之后,找准时机,杀了剑客,抢了他的荷包。

随后,由不同人士手持荷包,冒充参典武人,在曲坊内与其他武人饮酒听曲,打探情报,在确定好仍有独自参典的武人后,再将其杀害,夺取令牌,伪装成武人,重复以上操作。”

苏靖申听的云里雾里。

“秦兄,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在这次武典中,有许多想你与荒兄这般,无门无派,小门小派的武人入城。这些武者被神秘组织暗地解决之后,再由组织内的武者手持令牌,伪装成原来的武者参典。”

“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如果真是这样,武典已经进行了大半,可能可能参典武者中已有半数人都不是原来的人了。只是我们一直将眼光放在了那些名门正派,大宗大派,却没想到他们打的是这个算盘。”

“嘶!怎会是这样,那秦兄所说的组织,这般行事,目的为何啊?”

“现在目的尚且未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群人肯定是图谋不轨,而且绝对不是小事!”

“那既然这样,为何我们不直接上奏,让皇室出手处理此事?”

“现在一切都只是咱们的猜想,无凭无据,空口无凭,如何让皇室出手?况且,偌大的皇城,是你认识达官显贵,还是我能联系到皇亲国戚?”

“那那我不玩了行不行,我退出这次武典了!”

“你别忘了,你也是自己一人来参典的,现在在我们身边还好,他们忌惮你我荒兄三人能够相互印证,还不敢动手。若你真出了皇城,怕是你的令牌和小命都要不保!”

秦弈的一番话语宛如一盆凉水倒在苏公子的脑袋上,让打起了退堂鼓的苏靖申左右为难。

“若是按秦兄你的说法,现在咱们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那我们怎么办?等死不成?”

“不,我们仍有计策!”

“什么计策!快快说来听听!”

“等!”

“等什么?”

“等那群人的下一步行动,这么多生人入城,肯定是图谋大事,这么复杂的计划,不可能没有漏洞。

这几日,我们三人不说形影不离,也要时刻联系,尽量减少一人独处的时候,防止被那贼人抢了先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彼此。”

“好!”

三人异口同声,如果事情真的像秦弈所说,现在武典中参典的武者,已经有半数人被换掉,至于神秘组织为何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尚不得而知。

正当秦,荒,苏三人在房内为此事挠头的时候,门外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后敲门声响起:

“公子,您点的绿柳斋的餐食送到了!”

“绿柳斋!”

秦弈听到这个地方,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因为他知道,能说出这个地名的,绝对是那日鹰隼城的一众兄弟。

“进来吧。”

门外之人轻轻推开房门,虽然换了身小二的粗布麻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可那独眼实在太过显眼。

大汉看向屋内,没想到竟会是三人。秦弈见田勇心生戒备,赶忙起身,拉田勇入座。同时,关上房门,以免隔墙有耳。

随即简单的向田勇介绍了荒,苏二人,算是熟识,随后问向田勇:

“田兄这么快就过来,是看到我留在账房的玉佩么。”

“不错,镖局兄弟看到那块玉佩后,第一时间告知于我,我担心公子有危险,就乔装打扮混了进来,秦公子这边出了什么意外?”

“并无意外。”

“那公子这是?”

“敢问田兄,近三日,可还有贼人暗中盯着钱源镖局?”

“唉呀,公子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好像这几日确实不再有人跟踪了,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人跟踪就好,就好。田兄,檀木箱子案查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前几日就是因为调查檀木箱子的案子,我那一个小兄弟,被人用匕首捅了后心。那小兄弟丧失意识之前,跟我说了一个地方叫东什么木场”

“东林木场么?”苏靖申突然接过话头,说了一个地方的名字。

“唉?好像是这么个名字,这位公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城南曲坊的香兰姑娘说过,这几日有武者饮酒议事,多次提到这个东林木场!”

秦弈听后,略微沉思,看向身边众人后,说道:

“看来有必要去木场一探究竟了!”

“秦兄,我陪你去。”荒铎扶着受伤的臂膀就要和秦弈一起出门,被苏靖申一把按回床上。

“还是我陪秦兄去吧,你现在这副模样,真要去了,有什么意外,到时候秦兄还要分神去照顾你。”

“不,苏靖申你在这守着荒兄,你的功法太过张扬,真要出什么茬子了,到时候你只要一出手,就都知道是谁了。

听我的,你在酒楼陪着荒兄,现在城内像你们二人这样,单独参典的武者才是真的危险。这次,我和田兄一起去,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这几日闹出的风头太大,先安稳几日,待风波褪去,再商议探查木场事宜。”

“好,全听秦兄安排!”登峰楼内,四人悄悄地定下来一项计划。

同一时间,东林木场,两架马车徐徐驶入,放下几楼大箱子后,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天气也逐渐转凉,随着武典进程的加快,下一场对局的通知也传到了登峰楼。

常胜台上,大太监曹宦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不知是有什么喜事临近,那苍白的面皮上竟挂着些许笑意。

大太监手持签筒,开始摇签,所有在场武者都屏气凝神,等待结果。

只有秦弈眼神完全没有放在曹宦的手中,而是用眼睛扫视看台上的每一名观众,心中不断思索:

“那帮鱼目混珠,混进来的人在哪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可即便秦弈是火眼金睛也无法看透场中看客的内心,每个人都默默注视着常胜台上的大总管。

“哐啷”竹签落地的声音将秦弈的心神拉了回来,曹宦捡起竹签,上面的人名让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下一场比试,御龙军少帅杨云泽对阵西域大漠荒铎!”

听到荒铎的名字出现在台上,秦弈心中暗叫一声坏了,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巧抽到他。荒铎以山头一战后,至今仍在酒楼养伤,除了秦弈和苏靖申,他人一概不知。

就连今日的武典,荒铎都是以吃坏了肚子的理由,推脱不去。没成想他竟是今日登台的武者。

正在秦弈这边急得挠头,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南境御龙军那边也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不知说的是什么。

大太监站在台上,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却不见有武人上台,仿佛将他的话完全当做了耳旁风,就连台下的观众也都伸长脖子,向场下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咳咳,南境御龙军可有人在!”大太监见半天无人上场,只好率先开口问道。

“在!”场下一小撮身着铁甲的将士齐声答复。

“西域荒铎可有人陪同?”

“有!”苏靖申在秦弈的授意下,选择答复了那大太监。

“你们双方武人是个什么情况,怎得这般架子大么,难道还需要咱家亲自下台去请不成?”

“回大人的话,这几日这几日正是城阳湖大闸蟹登岸的日子,西域荒铎在酒楼内吃了太多的螃蟹,就就”

“就怎么了?”

“就吃坏了肚子,蹲在茅厕已将近三天了,身体虚弱的实在是提不动刀了。大人也能明白憋尿能行千里,拉稀寸步难行的道理。这场比试,我代荒铎退出!”

苏靖申低着头,红着脸,说出一番完全不沾边际的发言,听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秦弈明显看出那老太监的眉毛跳了三跳。

“嗯,吃坏了肚子?都是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了,说吃坏就吃坏了?你当咱家是小孩子么,这般愚弄咱家!

他吃坏了肚子,那你们呢,你们南境的小军神呢?”

曹宦突然转头看向对面的一队将士,一群沙场莽夫也是抓耳挠腮,说不出个所以然,憋的老脸通红。最后还是一个虬髯大汉走了出来,朗声向曹宦说道:

“回大人!杨杨将军他他也吃坏了肚子,起不来床了!”

“嗯?”那太监猛然将声调拔高了好几度,尖锐刺耳的声音表达着他的不满。

“也吃坏了?难道吃的也是螃蟹么?”

“应应该是吧!”

“哈哈哈,如此说来,杨将军的酒友是那大漠刀客不成?”

苏靖申见大太监面露愠色,眼珠一转,一咬牙决定耍赖到底,毕竟撒泼打滚也是他苏公子的拿手绝活。

“大人真是慧眼如炬,明断是非,不错,那晚杨将军的酒友正是荒铎。那一晚,杨将军与荒兄是一见如故,甚是情投意合,当即决定把酒言欢,对酒当歌。

不料这皇城晚风过于无情,再加上湖里面的螃蟹过于美味,杨将军与荒兄喝的酩酊大醉,吃的酒足饭饱,这才导致二人拉了肚子。不能参加今日的比试,实属意外,还请公公赎罪!”

苏靖申说完这句话,眼神直看向那虬髯大汉,心想着我都已经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了,你要是再不救我,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

那大汉好像也回过味儿来,赶忙帮腔说道:

“啊,对对对,这位公子说的对,杨将军当晚回来的时候还说过要与荒兄再饮三百杯呢!”

曹宦看着场上这两个睁着眼说瞎话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也不顾形象的说了句:

“胡闹!”

“蔡相!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责罚尉迟正中!”

“起来起来!责罚个屁!那小子功法怎么样?没伤着你吧!”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是拿着拜帖来的。”

“哦,知道了,让他进来。”

“不要,我们蛰伏多年,不可因一步走错,导致满盘皆输。那小子看样子尚且有武艺傍身,贸然跟踪若是被发现,反而适得其反。咱们静观其变,看看他栾平罡这次要搅弄出怎么样的风云?”

街头巷弄中,有一位老者双手负后,哼着小曲,悠闲地走在巷子里。

“蔡相放心,尉迟身子骨硬,那公子一脚尚且没什么问题!”

“得了,没什么事就行,回府吧。”

“蔡相,可有探出什么消息?”

“是!”

深夜的另一座府邸内,老者依旧是云淡风轻地看着书,好像这几日的风波与他毫无关系一样,亦或者事情处理的足够干净,找不到与这老者的半点联系。

“咚咚咚”

“唉呀,扶什么扶,老夫我硬朗着呢,去去去,头前带路去!”

大汉见这老人性子如此之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走在老人身侧,稍稍落后一点点。

“不知”

“武雄死了!”

“唉,哪探出什么消息,那小子嘴巴严的很,只打听出来是云梦寺的弟子,自幼行乞,剩下的啥也没问出来。”

“那要不要派人暗中盯着,探子们说,最近栾相那边行动颇多,城里好多武人要么失踪,要么被暗杀,连尸体丢到哪都不知道。”

听闻要回府,那名叫尉迟正中的男子赶忙上前扶住蔡擎苍,没想到被老人一手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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