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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蝉

第一百五十九章有大彘出城

百枝清楚,最好别忤逆这个家伙。

于是乖乖起身,“主人请稍候,奴婢去换身衣服。”,美妇说道。李熟姜那套御湖衣出门的话,至多算是风德不佳,但她这套羊帝服出去,可就至少是贼妇昼行了。

“换什么,挺好看的。”

“为哪般?”,少年伸懒腰。

百枝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下唇轻点,反问,“主人,大彘这么穿,不好看吗?”

“似月下牝兽。”,鱼龙帮主人展欢颜,想起幼时反复品悦的那首《五月着妃嫔起羊服》——

二人看向门口,是御湖衣美妇人李熟姜在清咳——

“丈夫,马车准备好了。”,然后下一句风格突变,“御湖衣已经够羞耻了,别想我穿羊帝服,除非你让我一辈子出鞘当木头人,否则想都别想。”

“别担心,御湖衣挺适合你的,更何况从云契已经到了第一重,你我心意相通,出鞘入鞘已然不分,那种事以后都不会有了。”,何知猎立马摇头。

李熟姜怀疑地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百枝,才转身出去。

“你说她穿羊帝服是个什么样子?”

御湖衣美妇走后,何知猎玩味问百枝。

“……”,羊帝服美妇沉默不语半晌,才答道,“熟姜的话,该是漂亮吧。”

“我就知道,哈哈哈”,何知猎笑容和煦。

百枝只得随声附笑。

“可熟姜已有身孕,还是不要逼她了,你穿给我看就够了。”,他这么说道,接着这家伙又说,“你既认我为新主,那身为八厘旧姬,总不好不告而别,你说,本王该给那家伙送什么别物?”

羊帝服美妇的笑容飞走了。

“看样子足下没什么打算,这可不好”,何知猎笑道,“'唉,有了,不如你也循春秋礼,以信做别好了,现在就作,小半个时辰,做的好,无赏,但若是不好,那是要大罚。”

百枝缩头,“什么大罚?”

“北朝雅士素喜清谈乱世,而闻乱上蒸玉羊,金饰罗敷足底香……”

“封养大彘从之!主人毋须多言!”,美妇鬓角生冷汗。

没说什么,何知猎走出了房间。

留羊帝服美妇一个人瑟瑟发抖,这家伙……没准真干得出来。

好无情,美妇嘴角稍露苦涩。

半个时辰后。

身着羊帝服的夫人出现,众多起孜们扭过头,不去看这放浪香艳一幕。

站在楚安府门口,何知猎接过了百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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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的信,但没看,转手交给了另一人。

“君妾两长情,今绝一河开,本固汝子地,来日留他人。”,美妇却是缓缓开口。

何知猎点头,“夫人不愧身上这袭羊帝服,荡情滥贞可不比前身。”

百枝被这言语一讥,差点咳出两斤血。

“改了”,何知猎笑中藏锋,摸着美妇脑袋,“告诉他,汝红物吾夺之,偏千人凝于玉,摘得甚为得意。”

美妇秀眸微缩,颜颊之上可耻地挂上一抹酡红,曲颈颔首,玉唇微微张,呵气热温——

“嗯……”

呸!他刚才还说要蒸了自己呢!百枝很快骂醒了自己。

看这与己同龄的少年戏弄自己的娇软生亲得心应手,若戏犬狸,守门的两位起孜摇头暗道荒唐,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旁边,李熟姜看似平静地注视着,眼中的魔气越来越满涨。

“是不是很不好受?”

身右传来小女孩的清脆声音,是吕香蛮。

御湖衣美妇人扭头看向小姑娘,阴凰赤眸如明珠,较之往常亮数倍。

“知道你的感受”,吕香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自己也根本藏不住。”

半晌沉默不语,李熟姜才操着空灵的嗓音回答——

“想吃了她。”

“那个大彘?我倒是觉得她的血不错,想喝一口。”,阴凰捂嘴偷笑。

“……”,御湖衣美妇没有回应。

“反正得了吧,夫君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小姑娘看透了美妇的外强中干,嘲笑,“他不让你干,你会干吗?”

没有回应,李熟姜登上了马车。

本该是难得赢了,可小姑娘却有种心塞的感觉,仿佛她是被弃多年冷宫的老妃子,在嘲笑新入冷宫不能接受现在处境的新人一样。

可她才刚过及笄啊!她才正是那个碧玉年华的新人!小姑娘眯着朱红色大眼睛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一定有哪些……

控车马夫惊悚,刚才那两个美人似乎一个想吃人的肉一个想吸人的血?他狠狠摇头,告诉自己他是个聋子。

“你!有何事?站在那别过来。”,另一边封养大彘百枝冷眼看向一旁凑上来的青年,抱着何知猎的手臂瞬身紧绷。

“公子啊,小顶总算又见到你啦,小的昨夜半就到了奈何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不放我进去,数月未见,属下对大人的关心之挂高堪凌霄、深落幽黄……”,青年先指了指面无表情地众多起孜,后斜眼看了下少爷身边那身着轻浮的浪荡妇人,身为曾经的剑冢天鹰,他总觉得这妇人富贵不可言的闲适姿态怎么那么像宫里的天妇,又想起刚刚上马车的那个御湖衣美妇,丰腴白润、珠肉生泽,小顶暗暗咂嘴这何知猎不是个东西,我千里迢迢赶来冻了一夜你却夜里香欢。

可不正是他留在栖梧的天鹰小顶。

何知猎推开羊帝服女人,走向正在擦鼻涕的小顶,将宽袖中的手帕取出递给了他,嫌弃不已,“这么着急赶着给本公子送丧来了?”

“呃……”,小顶接过手帕,苦笑,“公子有召,小顶就是远在天边,也得快马加鞭赶过来啊。”

鱼龙帮主人满意点头,手边百枝打量起这位风尘仆仆的青年,皱眉,慢声细语中却藏着威严:“主人,奴婢是不该过多过问,但这小子绝对是燕廷剑冢之人,怎会栖身君下?”

小顶颈后冒冷汗,连忙点头,“夫人高明!小的的确曾供职剑冢,但早已痛改前非、改邪归正,小的对公子可是不敢叛逆。”

本来这男人爽快承认令百枝吃了一惊,正欲再询,但她接着就听见何知猎出声——

“封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何知猎奇怪。

百枝还是很不习惯这个新号,她更乐意掌握她的人称她大彘,可能是八厘对她长久的施虐令她已经对残暴有了一种本能般的快乐反应,又可能是做她身体的梓宁妖妃天性使然,不过她的头颅可是先帝皇后离朱,这点杂念很快被大彘甩开,“主人,奴婢可是楚安府主人,这点眼力都没有轮不到主人来收奴婢,奴婢早就没命了。”

“哈哈哈”,何知猎刮了刮美妇的鼻子,“不用担心,我叫他来是为了交代这里的后事。”

小顶擦了擦头上汗水,苦笑着称是,并取出一小锦盒递给主公,“公子,这是天魔山宗主秋谡到访府上时要赠予您的,说是还您的旧物,必须亲手交到您手上,我趁这次机会给您。”

“秋谡?”,表情玩味,何知猎接过盒子,边打开边询问,“她什么时候去的?现在可回去了?”

“小半个月前,现已经去还了”,迟疑了下,小顶神态诡异继续说:“带着个孩子,秋宗主说她是来讨孩粥铜钱的。”

盒子里是一枚金色的机关小指,何知猎拾起戴在右手上,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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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指节,机巧旋动,伸出一柄琉璃小符剑,他想起秋谡与他生的那个娃娃,笑着摇头。

“信件可有回?”,何知猎握紧右拳熟悉着机关小指,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没有,杨大人还未回信”,一下子便听懂了所问何人,小顶摇头。

“哼,上次开宝问路属实憋闷,回去告诉沈翠善,就说杨徽之回京复职必经之路,给我看好了。”,何知猎冷笑,“三千鱼化龙,江南不太平。”

小顶低头接令,“还有封京那边,高公爷似乎对白官公主失踪没什么反应,公子这点倒是多虑了。”

“是吗?高世之居然没反应,看样子是真的对房牧之那小子知根知底了。”,少年长抒一口气,又伸手拂过大彘长发,“不过可恨的是,我却不知道赵玄朗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罢了罢了,就这几件事吧,我在北朝这段时间,告诉刘熙古,不要生事,那帮老头子不老实就不老实罢,等我回来再收拾。”

“好”,小顶抿嘴,心想老子跑这么远就给这么点事,也没个赏赐,下次铁定是不能这么爽快从命了,至少得磨蹭个几天好好吃喝玩乐。

“天魔山的事就交给七娑当地去管吧,刘延驹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就白把老六嫁他了。”,何知猎打了个哈欠,伸展懒腰。

百枝察言观色,讨好地为少年捏肩。

“对了,这楚安府你觉得怎么样?”

“啊?”

听到何知猎的话小顶奇怪。

“我要是让你留驻这里,当这的头,你满不满意?”,鱼龙帮主人舒服地眯着眼,似乎漫不经心。

心花怒放,小顶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你真放心让我来管?”

“怎么,你不行?”,何知猎笑道,“连源千谷那小徒弟都能干,你却不行吗?那我养你有什么用?”

“行行行!我当然行了!嘿嘿嘿”,望着楚安府里进进出出的妙龄少女,又看了看美态天成的羊帝服美妇,这个好像就是原来的府主吧,小顶搓着手笑,啧啧啧,这少爷真是太大方了。

百枝原来看这天鹰色眯眯地打量自己的女儿们就已经倍感不适,现在看他瞄到了自己身上,更是心中冷笑,有种你就把你姑奶奶从这混蛋身边抢走,看你姑奶奶不把你吃得干干净净,尸骸喂犬。

“小子,就你也配?”,旁边飘来一句话,令小顶眉头大皱。

陆亥咳嗽一声出现,不理会剑冢天鹰径直走向何知猎作揖——

“公子,此人面邪心秽,想必不适合统领这楚安府,另是如今您带走母宗,起孜们无法补充”,百枝静静地看着这推翻她的逆子,现在又无法弄死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另一边小顶听到这青眼子明显是针对他所说的话,明白了这美妇显然是被公子当成了禁脔,不由得一阵失落。

注意到小顶脸色,陆亥嗤笑一声继续说,“这样,楚安府也就只剩下了些情报文书,没必要继续留着这个招牌了,可南迁到我都子处,海句甲大常用是如此期望的。”

“海句甲那老贼倒是想得美。”,不知为何,何知猎对在海句甲似乎颇为不满,拂袖转身:“陆亥,我念你此次功劳巨大,就不追究你冒犯之罪,下不为例。”

陆亥苦笑,看来到这之前征舒说何家与海常用之间不和不是假的,只得深深看了眼百枝后就要告退。

“慢着”,何知猎出声,迟疑了片刻说,“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如今王长秀多半名上北投,实上怕是要拼了一命进杏麟,头疼头疼,你不用回官凌了,留在这给那小子当副手。”

说罢抬手一指小顶,陆亥生闷气,但还是答了声是,小顶正喜笑颜开——

“你也别太开心,我叫陆亥看着你点,不要太过分了,还有陆亥,留在这给我多用用你俩的老本行,把那些事都查干净了。”

这回小顶、陆亥不敢多嘴,皆恭恭敬敬回答道:“是”

何知猎叹气,转头问百枝,“封养,那姓谷的怎么样了?”

“王夫人正在床上躺着,无大碍的。”,百枝揉捏衣角,“怎么,主人还要带上她吗?”

“不”,何知猎邪笑,“小顶,给我把她送到我府上好生安养,我倒要看看王长秀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小顶嘴角微搐,同时心生一计,唉,他要是告诉沈翠善最次也要把杨徽之老婆劫下,回头公子不知该怎么奖赏他呢,此事按下不表。

在众人目送下,何知猎携楚安府原宗主“封养大彘”百枝也坐上马车,同李熟姜与阴凰一起,踏上前往北魏都城大梁京的路。

出城时,百枝掀开帘幕向外看,行夙太守祖启林叔侄带着七百人排成两列,不言不语却是送了晋阳王车队十三里。

封养大彘离开行夙郡城的那一天,同样栖梧城里,扫地丫鬟黄小咸终于不再做噩梦。

(本章完)

.

玉欢池上美人鼓,君不辞羞婢羊服,星露泛起林下月,元是肚纱少片绸。

大彘笑意盎然。果然,这天下没有男人讨厌美人献媚。哪怕这女人曾想致他于死地。

美妇素善细察人色,知道仅此而已了,但也难免有些丧气,对自己身段的信心失了点。

“……是”

见男人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百枝大胆伸舌头轻咬了下男人手指。

何知猎醒的时候躺在大床上,直起上身第一眼,就见一身着羊帝服的美妇坐在床尾,对着自己露出妩媚笑容。

美妇双眼弯成牙月,离朱娘娘那张威严满满的贵人面孔做娇羞神态,何知猎知道上一个看见这副神态的,应该不是八厘,而是离朱活着时候的丈夫——南朝武皇帝。

一念此,鱼龙帮主人来了兴致,将美妇揽入怀中,口花花道,“闻冬末妖舞,梓宁不归;慕武妃宝相,离朱断首,可曾闻八厘嫁女?腹纹多宝画百子,颜驻三象胜古昔,晨时盈盈入怀来,吾拥大彘傲前君!”

“你倒是不见外,昨日夫人可是还想将何某抽筋剥骨呢,现在如何热切投怀送抱,忒不知羞耻。”,何知猎将美妇的重量换到左边身子,侧着脸抱她,挠她的下巴,取笑。

“这是报复主人你上次说我臭。”,美妇战战兢兢地糯声道。

“够了,起来!”,何知猎轻笑,眉头一松,右手重重盖在大彘屁股上。

鱼龙帮主人似乎玩够了。

这姓何的跟他们都不一样,明明待自己似乎无情,却又不介意随手给我心头上浇下一勺蜜。

就像是……在……养一只狸奴,羊帝服美妇这么思索着,伸展身体,将肚子像猫一样翻出。

嗔怪说,何知猎敲了下美妇脑门,“熟姜原来打死都不穿那御湖衣,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劲才让她穿着那套东西出门,夫人此前蛊媚,聘千夫育百子,焉能计较这个?”

“咳咳。”

“晋王尽管羞辱奴婢吧,反正奴婢一条贱命握在大人手中,揉扁捏圆奴婢只泣啼而已。”,羊帝服美妇人轻鼓起粉腮,故作小女儿姿态。

鱼龙帮主人大笑。

美妇人露出古怪表情,追忆国师抽打她时又哭又骂又狠的癫狂神态,又想起那些跪倒在她脚下瑟瑟发抖的家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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