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孤天丶第一纪元

“楚前辈，加入我们，或者……。”

“当年赫连古方是多么地信任你啊。”楚苍林摆了摆手，打断了皇甫天卫的话。“你……”

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只见电闪雷鸣。阴云遮天。

年迈的楚苍林拉住缰绳，坐下的黑翼天马长嘶一声，停在了高高的城楼之前。这是他镇守边疆第八年归来，按理说，不论多晚，圣魂殿都会在城门之前列阵等候，为老将接风洗尘，等下次日出之时，他就能过上安逸的退休生活了。

城门之上，一块暗色的石牌之上刻有两个字：雨城。可城门却紧闭着，楼上战士把守着城门，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想象中的圣魂殿众人却毫无踪影，就像没人知道他将在今天归来。

“什么人！”城楼上，有人高声问道。

血红之光，是被记载在史书上的，令无数人为之恐惧的东西。相传，当年血红之光出现，邪神降世，踏平万州。各种族都放下了昔日的恩怨，携手共对外敌。那一战，甚至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将几十个发展出文明的一些大陆，硬生生打回了原始时期，据说当时只有九大种族勉强存活了下来，而王族，便是其中之一。从此往后的千年间，各大种族各不干涉，直到百年前的万军之战。而那邪神，最终也不知所踪，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来自哪里，又去往了何处。而血红之光，也被人们视为灾难的象征。时隔几千年，它又出现了。

“我曾走过大江南北，看过世间的罪恶与荒芜。人们杀死了神，却仍未得到满足。人们一直想要更多。”皇甫天卫打断了楚苍林的思绪，那焦灼的目光显得骇人可怕。“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活着。战争，杀戮，人们挥舞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赞颂着自己高洁的灵魂。是时候打开命运之轮了，他没有做到的事，我来完成。”

“他？你是说……天煞？”楚苍林有些不敢相信。

“别说那个名字！”皇甫天卫怒吼，“他不是天煞，他是我哥哥，皇甫均！”

寒风吹过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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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鸣着，似乎在痛苦地诉说着无人问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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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滔天，

长风吹尽江山，

……”

狂风之间，李叔手持利刃，站在甲板之上，忘情地放声唱起战歌。船员们也都纷纷站起身，合唱起这激昂，雄壮的战歌。这是大战之前对命运发出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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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滔天，长风吹尽江山，风起云涌间，又征战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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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顺着城墙，爬到了城楼之上。在风沙之间，悄悄地拔出了手中的利刃。

他一跃而起，双刀在空中划出两道青色的刃弧。他旋转起来，刀刃与长矛碰撞，发出绚丽的火星。

“楚前辈！”来着高呼道。

众人抬头看去，有一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众人之上，一身黑色长袍，手中两把弯刀闪着青光。

楚苍林抬头望去，凭借一身装扮便认出了此人。蓑衣草帽，青色战衣，双手中各持一把弯刀。江湖人称青面螳螂，圣魂殿尊者，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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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中的向往，我们有利剑与长矛。战鼓再次被擂响，战歌也唱得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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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苍林见状，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事到如今，只能殊死一搏了，他策马冲入乱军之中，长枪掠过，带出一道道飞溅的血丝。皇甫天卫怒吼着挥起利刃，冲上前去。强大的气浪所波及之处，烟尘被激起数尺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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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如烈火，燃起一片苍茫。万军之间唯有你我，大海上我们随风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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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猎杀之刃！

刃青双目变得猩红，双刀挥过，铁甲被斩开，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他的身影化为一道青光，径直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他的身上不知被砍中几刀，蓑衣上流满了自己与敌人的鲜血。

他将双刀斩出，青光划破空气，一时间万籁俱寂，鲜血染红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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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滔天，长风吹尽江山。风起云涌间，又征战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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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苍林拼命地挥舞着长枪，他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敌军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楚苍林腹背受敌。长枪掠过，挑起一片鲜血。

这感觉……像是当年征战与沙场。

“嘶——！”战马咆哮起来，一把把刀剑已经将它的身体划破，它拼命扇动着翅膀，想要从人群之中飞起，逃脱出这是非之地。

“拴住它！”

几名士兵丢出铁链，铁链将马蹄拴住，飞起的天马一下子重重地摔倒在地。楚苍林来不及躲开，从马背上跌落，翻倒在地。

一个人即便再勇猛，也难敌千军万马。

“该死……”

楚苍林暗自叫骂，他猛得站起身来，惊险地躲过敌人刺来的一枪，而后猛得抬腿，一脚击碎了敌人的头盔。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将周围数名士兵震飞。长枪凝聚起金光，楚苍林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鲜血，抬起头站在战马旁。一时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老家伙，也要使用神谕之力了吗？你的身体，或许会支撑不住啊……”不远处，只听见皇甫天卫恶狠狠地说道。

皇甫天卫深知自己不是楚苍林的对手，而不久前对战赫连古方又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因此，才没有第一个带头攻击楚苍林。而如今，楚苍林已是伤痕累累，他撑不住了。

“退下！”皇甫天卫猛得拔出利剑。

“破！”皇甫天卫怒吼一声。金光万丈，只见皇甫天卫脚下形成了一片能量阵。金光闪烁中，他的身影也不断地随之闪烁。突然之间，皇甫天卫飞速向前，猛得刺出一剑，朝着楚苍林击去。

虽然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但以楚苍林现在的状态，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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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的。

大不了……赌一下吧！只见楚苍林缓缓抬起长枪，摆出了防御架势，正对着皇甫天卫。

他准备硬抗下这一招。

面对着皇甫天卫的剑光，楚苍林身旁的那匹天马，突然嘶吼一声。它猛得张开双翼，在鲜血与狂风之间，它拼命站起身，挡在了楚苍林面前。寒光闪过过，战马高昂起坚强的头颅，向着阴暗的天宇，发出了最后的一声长嘶。这是突破血与死亡的不屈，也是最后的诀别。

楚苍林被这一招震飞出去，跌倒在墙边，手中还是紧紧握着那已经满是鲜血的长枪。那匹忠诚的战马双眼瞪着苍天，径直跌倒在地，埋没于尘土之中。

楚苍林的左臂不知道何时负了伤。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这么多年，没有参加过战争了啊！楚苍林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战马已经死去，那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伙伴，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皇甫天卫收起剑，又猛得抬起，再次摆出了架势。他提剑对着楚苍林，却抬起头看着城墙上方。城墙上涂满了鲜血，刃青凭借一己之力，借助巧妙的地形，硬是单杀了城墙上30多名守军！

“楚前辈！”

刃青再次高呼一声，从城墙上方一跃而下。双刀划破空气，重重地斩击在人群之中。烟尘爆发出来，众人不由得向后退去。

大门在刚刚已经被刃青打开一道缝隙。可缝隙之小，完全不能够让人逃离出去。

“退下！”

在众人准备一拥而上之时，刃青突然怒吼一声。他的双目变得猩红，刀尖上闪过一阵阵青光，那气场竟让皇甫天卫在内的众人一时间不敢靠前。

刃青冷冷地看了皇甫天卫一眼，那血红的目光，竟让皇甫天卫打了一个寒颤。只见刃青单手拖住城门，怒吼一声，用那天生怪力硬生生地将城门拖了起来！

“这是怪物吗？”众士兵大惊失色，被他那气场所震慑，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就连皇甫天卫，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从门下逃出，那扇大门在二人逃出的一瞬间重重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他就要回来了！”皇甫天卫突然对着大门喊道，“命运之轮终将被打开，你们再怎么做，终究是徒劳的！”

皇甫天卫登上城楼，在狂风之中，静静地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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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水滴一住不住地滴落下来，击碎在冰冷的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若飞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记得，巨浪如同恶虎般袭来，将他们的船掀起。狂风声中，无助的呼喊声夹杂着一个骇人的狂笑声。这就是李叔所说的魔鬼吗？在如此恐怖的力量面前，刚刚斗志昂扬的人们毫无还手之力，如同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

谢晓薇禁闭着眼，下意识地抓紧了楚若飞。

楚若飞本来想哭。可当他一手抓住栏杆，一手拉着谢晓薇的时候，他突然忍住了。

小时候，楚若飞没有什么朋友。村子里的人都欺负他，笑话他是“没有爹妈的野孩子”。那时候的他是懦弱的，别人欺负她，他就只会哭，直到哭红了眼，哭得发不出声音。这时候，谢晓薇就会恶狠狠地对他说，别哭！哭有什么用！他们打你，你就打回去啊！打不过也要跟他们打！然后她就真的去找那些孩子，发疯似的跟他们厮打，直到大人们闻讯后赶来，把他们头破血流的野孩子领走。

楚若飞从没见过谢晓薇哭。后来他才知道，谢晓薇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在角落里哭罢了。

不管外表多么坚强，内心终究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

最令人开心的时候，就是李叔出海归来的时候。那时候，李叔总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并给他们讲大海的故事。可过不了几个星期，李叔就给照顾他们的邻居一些钱，自己又踏上了新的航线。

作为一个孩子，她成受了太多。

过去你保护我，现在让我来保护你。

楚若飞忍住眼泪，紧紧地抱住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

沧浪无边，你我无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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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魂殿，楚苍林！”

楚苍林疑惑不已，可他还是照样回答，并举起一块方形徽章。徽章呈黑紫色，中心是一个发光的六芒星。

皇甫天卫越说越激动：“人们的贪婪永无止境，我原以为这是可以改变的，直达那天我真的找到了那卷古籍！”

古籍？楚苍林被说得有些迷糊了。可皇甫天卫依旧自顾自地吼道：“一切的历史都是假的，人们一直在隐瞒，隐瞒那个罪恶的事实！”

刹那间，无数身披铁甲的士兵从各处涌出，将楚苍林团团围住。

月黑风高。

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厚重的大门在“咔咔”声中，缓缓打开。

楚苍林不明所以，策马而入。这会是老战友们给他准备的一个惊喜吗？楚苍林笑了笑，那群老家伙还真是童心未泯。不过转念一想，没有点娱乐，人们在这阴暗的战场上真的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声低语传来。皇甫天卫骑着一匹赤霄鬼马，从阴影中缓缓踱出。

“人总要为自己的无能付出代价。楚前辈，非常抱歉。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拯救王族于水深火热之中。”

楚苍林不敢相信。自己从边疆归来，圣魂殿竟不复存在。万军之战没有摧毁它，天煞也没有摧毁它，而如今……却被皇甫天卫给毁掉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皇甫天卫，堂堂圣魂殿尊者之一，竟然会率领叛军攻破圣魂殿！

“血红之光已经出现，神终将会降临，谁也逃不掉。”皇甫天卫轻轻叹了口气，“罪恶已经遍布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您常年镇守边疆，可您知道，战士们守护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度？”

“怎……”楚苍林一惊。

“月落送归客，城中事已非。”

二人不由得抬头看看阴暗的苍天，一丝血红色的裂缝悬挂在阴霾之上，一丝血红色的光，映红着一小片天空。

楚苍林不知该说什么。皇甫天卫所说是事实，可谁都无能为力。血红之光的确出现了。

“皇甫天卫？”楚苍林不解，“赫连古方那老家伙呢？”

“赫连古方已死，现在，我是尊主。”

城中不见人影。正当楚苍林疑惑之时，身后的大门狠狠落下，激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