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
晚饭相当丰盛。
白清倦坐在漠婉宁和白清简中间，白清简旁边是云蝶，云蝶另一边是她二叔云舟，云舟旁边是白静文。
一张圆桌，六个人。
穿着墨绿宫装的女人笑着轻声说，她生得极美，艳而不妖。举止优雅悦目。
“小蝶和小简在水榭，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吧。”漠婉宁柔声细语。
白清倦笑容温和道：“那我待会过去，父亲在哪？”
白清倦筷子一顿。
开灵秘典，主要是开灵，然后是秘。测试出的能力和天赋都只有高层才能知道，一般不会请别人来观看才召开。
云白两家私交甚密，对这件事也很少触及。
云白两家这几年关系不太好，因为云家大肆招收外姓长老，尊重血统的白家为此相当不满。点到为止的提醒，云家口头上答应，却从不付诸行动。
云家一边招揽散修壮大实力，一边思考着修复两家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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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白清简和云蝶身份相若，又暗生情愫。
一切都好的不得了了，只待知道两人的能力是否契合，以及最重要的，天赋是不是相当。
白静文看着云舟粗犷的面相，小饮茶水，笑呵呵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对云家的帘水幕开灵法也很是仰慕啊。”
“哈哈，谢了。”云舟大笑，又压着骄傲谦虚了一句，“小技而已，比不上你们的云鼎开灵法。”
话是实话，但意思好像怪怪的。
白静文又看向云蝶，“小蝴蝶好不好奇啊？”
“开灵吗？”云蝶眨巴水润的杏眼，笑容灿烂明媚，“我早看过好几次了。”
白清倦闻言，用余光打量三个大人的表情。
一个比一个淡定。
他深觉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厚脸皮。
“小清倦，听说你不想修仙？”云舟忽然开口。
白清倦：“……”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白清简和云蝶的聊天趣事，云蝶觉得有趣，就给家里人分享了一下。
每天都写信，没什么可聊的了吗？
白静文的目光刺在身上，白清倦压下纷乱的思绪，坦然自若，“只是不懂事的玩笑话罢了。”
“这样啊。”云舟看着他，若有所思。
白静文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不聊了，吃饭。”
“也是，怪我。”云舟笑容灿烂，端起酒杯，“老哥我敬你一杯。”
“好，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白静文回饮。
“别喝太多。”
漠婉宁轻声劝了一句，不再多说。
“菜合胃口吗？”她转身小声问白清倦。
白清倦也压低声音，“是不是没盐了，前几日也未下山采购？”
“对。”漠婉宁点头，“我忘了吩咐管家多买点，这些菜挺费盐的，我就多倒酱油，应该尝不出来啊。”
“猜的。”
白清倦味觉不好，偶尔失灵，别说盐少了，就是不放盐，他也尝不出来。
漠婉宁大概是忘了。
她笑了笑，隐蔽的一指与白清简谈笑的云蝶，“喜欢吗？”
“不喜欢。”
“真不喜欢？”漠婉宁问，“那你喜欢谁？”
白清倦：……
他仔细想想，摇头。
“暂时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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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眼光别那么高，会娶不到媳妇的。”漠婉宁笑骂，转而又道，“房间给你收拾好了，这两天就别去小竹楼了。”
白清倦点头。
“小时候你可活泼机灵了，现在怎么这样沉默呢。”漠婉宁轻叹，“不过还是很会闯祸。”
白清倦：……
因为发现听话，会哭的孩子没有糖吃，所以懒得讨好了。
讨好父母……
说出来会被当成怪物吧。
反正他是孩子，他们是父母，是长辈。所以他天然就是错的，好骗的。
白静文和漠婉宁明明偏爱白清简，却总是说他们很公平，兄弟俩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这倒没错。
只是东西虽然是双份的，但都不是白清倦想要的。他抱怨一句，就会被说不懂事，于是白清倦想要什么都会自己去准备。
而且爱也不平等。
在白静文和漠婉宁这里，兄友是必须的，弟恭就随便了，主要看白清简。
白清倦以前总是被弟弟陷害，被父母无视，强加意愿。他在无人的黑暗中思考这一切，最后终于心平气和，决定还是能苟就苟，及时行乐。
“人本质是很脆弱的。”
白清倦点燃蜡烛，取出纸张，拿镇纸压好，开始磨墨。
人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想法，大多数没什么用，小部分有用的掺在里面，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了。
白清倦总觉得那么好的点子，要是忘了，自己蛮亏的，于是每晚梳理一遍，记录整理好。
目前为止，没啥用。
除了让他心情愉悦这点外。
“等开灵秘典后就去云隐山下，到时候一不缺钱，二不缺权。人生快意。”白清倦提笔在另一张计划纸上添了一行。
云隐山下都是受白家庇护的凡人，开灵后他就算是个半吊子的散修，去了确实能过的很好。
白清倦翻出钱袋，往桌上一倒。
金币，珍珠，宝石……凡人种种珍贵的可交易物品堆了小半张桌子。
白清倦大致数了数，找出另一个较小的钱袋，同样一倒，只是这次动作轻了不少。
外圆内方，薄厚如蝉翼的莹白物品落到桌上，发出清脆如落玉的声音。它们在烛火下散发出微弱稳定的柔光，质地如玉似骨。
白清倦捻住一枚，仔细察看。
这是元石，修仙界货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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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和你云叔叔聊天。”漠婉宁抬手，似乎想摸摸他的头，伸到一半，停一下，拍拍他的肩，怅然道，“都长这么大了啊。”
白清倦在她伸手时，微微弯腰低头，这会儿又默默站直。
他下意识译出几句，然后立刻别过脸，心有余悸。
“真是……肉麻。”
“嗯。”
“小倦回来啦。”
“才十六，还没长呢。”
漠婉宁掩唇而笑，“对对。”
漠婉宁“哈”了一声，“我需要吗？你去玩吧。”
白清倦在略显空旷的家里漫步，并没有直接去水榭，而是在亭子里遥遥望着。
白清简和一个粉色襦裙的娇俏姑娘挨在一起，开心的说着话，两人时不时悄悄瞥一眼对方，视线一对上就红脸。
这里听不到声音，但白清倦以前为了好玩学过唇语。
“对啊，因为凝霜糕可是我的独家手艺。”漠婉宁有些骄傲道，脸上带着快乐的红晕。
白清倦点头，“那我帮您。”
心思各异。
“我是带小蝴蝶看开灵秘典的，下个月她也该开灵了，这次就先来开开眼界。”云舟开口，这话是给白静文说的。
“好。”白清倦只好离开。
“他们在水榭，记得别玩太久。”漠婉宁叮嘱他。
“您在做什么？”白清倦询问，“亲自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