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哭声

这一天是一个下午，她知道自己还是会去k大念书的，她走出自己逼仄阴森的房间，准备去哥哥的店铺转转，母亲像以往一样，偷偷地去上班，想来都觉得好笑，一个女人拥有一份工作竟然是卑微的，偷偷摸摸的，寂然无声的，父亲不喜欢母亲外出工作，原因是在十几年前的一天，母亲在外出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户，父亲亲眼目睹了那个男人对母亲的咸猪手，当那个男人的手做出了不合时宜的举动时，父亲的眼睛闪着红血丝，这是她听母亲说的，可是父亲只是站在远远地地方看着，仿佛是在期待着母亲做出什么不一样的举动，母亲推开醉酒的客户，走向接自己下班的父亲。

“以后不用去上班了，我赚的钱也够养活咱们一家四口。”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座大山，他总是有本事让听话的人感觉到自己脊背上有一座大山。

母亲没有说话，第二天依旧去上班，晚上父亲在饭桌上说，“饭不好吃了，你还是辞了职专心做一个全职太太吧。”

对于这个妹妹，王和川对她，也算不错，不算得上是宠妹狂魔但也可以说不错了。虽然早早的辍学，但是父母用了点积蓄，给他买了一个店面，开启了炮仗店。炮仗店的生意很简单，只是在节庆的时候比较忙碌，小镇生活过得很滋润。

直到那一天，妹妹忽然来自己的炮仗店，“那个。。。”

“怎么了妹妹？”王和川长得肥肥胖胖，一米七的身高，粗略估计有二百斤重的样子，妹妹看着王和川油腻的脸上堆满了横肉，可是挤出来的笑容确实是很真诚，便微笑着说，“我想跟咱爸说一声，我已经决定了要去k大。”作为一个全市状元，普遍意义上来说，对于全国的任意一个地区能考到这样的分数基本上可以去到任何一所心仪的大学，k大没有给这个小城姑娘发来橄榄枝，f大是本省最好的大学，离家近，包囊四年的学费，尽管条件如此诱人，她依然选择离家更远的k大。

她走到自己哥哥的炮仗店，哥哥却不知去向。她偷偷地点了一只本地特有的香烟，以前同班的男生总是抽这种烟，苁蓉。“抽苁蓉就可以从容面对生活哈哈哈。”那些男生总是吊儿郎当的说出这种话。

哥哥回来了，她赶紧踩灭了烟，还是被眼尖的王和川发现了。“我的好妹妹这是干什么呢？”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生活在现实世界中，却总是觉得人像漫画一样只有好与坏之分，学习好，平时听话，有教养的人就不可以抽烟，仿佛抽烟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而他们自己却以抽烟为荣的。

“哥........我.....”妹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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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咱爸不在啊。你要这么说我估摸着咱爸不见得能高兴啊。妹子，那个k大有什么好的？以后哥怎么去看你啊！”王和川这样说着，脸上泛起了担忧的神色。事实上他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妹妹出门吗？并不见得，就像我们生活中的很多时候一样，只是觉得应该如此，便做了类似的反应，你要是说这是真心的，她是万万不可能信的。妹妹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端午节，中学的时候，气候刚刚开始热起来，她穿了一条绿色裙子，准备用自己的压岁钱给自己报一个街舞班，班上最要好的女同学露露就在那里学舞蹈，自己攒了很久的钱，无异于压岁钱，无异于几个月不吃早餐罢了。

“你要去哪？”父亲的个子不高，但是每次说话的时候她都觉得他像一座大山，一字一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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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房门上锁，但是她依然没有出去，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憎恨自己，是自己给自己无形中给你自己铸造了一座牢笼，她又一次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她审视着自己，除了瘦骨嶙峋可以用来形容自己找不出其他的词语，连发育了多年的胸部微微凸起，都显得像是不合时宜。

她低下了头，内心仍然有一种期许，希望父亲可以同意她的决定，即使她知道可能微乎其微。说不出是为什么，长这么大从没有忤逆过父亲的意思，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偷偷地把志愿书填好寄了出去。她在害怕，如果跟父亲的谈话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自己是不是还能有勇气报k大，所以就做了先斩后奏的决定。

王和川是家中的大儿子，念书方面显然没有取得父母期待的建树，甚至于在初中时代就辍学，与此相比，家中比他小两岁的妹妹在高考中考到了全市状元的成绩，却反常的没有得到父母的喝彩。

“出去走走。”她不敢说自己要去和露露玩，不知怎么的，父亲有他自己一套独特的处世哲学，比如说不要跟任何人交朋友，女人就是要害你，而男人就是贪图你的美色。

她在洗澡的时候透过雾气凝望着自己干瘪的身体，瘦小的身体上挂着那颗脑袋显得不堪其中，青春期的她脸上虽然没有青春痘，却也是斑驳了大片的雀斑，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美的。

那天跟露露出去，露露穿了一件牛仔短裙，扎了两个羊角辫，绑头发的带子是粉红色蝴蝶结，她心里下了决心，再也不跟露露一起出来玩了，看她打扮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好好学习，确实，想到这里她佝偻着的背忽然挺直了，她学习可是一直都很好的。很多人都是这样，被束缚就想逃离，身上还有抹不去的被束缚过的痕迹。

“那大城市也没什么可看的，我前几年进货也去过不少大城市，是繁华点，可是妹子，咱在哪不都一样活吗？就是为了一口饭吃。”王和川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利群，愉快的哼起了歌。

她看着自己的哥哥，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永远把她爱吃的留给她，鸡翅膀永远给她，一起出门的时候大包小包永远不用自己拿着，可是父亲责打她的时候哥哥从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他明明知道她所谓没交的作业是被他装错了，可是他会在她洗澡的时候偷偷地看她，一度她以为自己的哥哥会变成电视里的犯人，为此还做过好几个噩梦，却也没有，只是那双眼睛总是滴溜溜的转，让她很不舒服。

果不其然，父亲并不赞成自己去k大，这天已经是她被关在屋子里的第三天了，父亲和母亲并没有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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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换。”她走进房间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哭，然而并没有，她又停在镜子前面看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已经进入了青春期的她对发育的身体感到陌生，她打了一个冷战，穿上了中学的校服。她不用回头，从镜子里也看到了余光里的一双眼睛，她很清楚那是自己的哥哥王和川。说不出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哥哥远远没有对自己这样要求严苛。一直以来的阿q精神告诉自己，其实父亲对自己的期望是更加高的，所以难免会严厉一点。

丈夫的话总是毫无逻辑，女人跟他生活了几年，清楚地知道倘若自己再去上班，也许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几年没有上班，去年开始，有一个不用定时定点去的保险公司的工作找上门。她瞒着丈夫在外工作，目的是给自己的女儿攒一点上大学的钱。学费是不用操心，可是生活中难免会有其他的用途。中年夫妻没有办法一刀两断，往往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一直这样过着这样的日子，每天去上班都给女人带来一种羞愧的成就感。

最终也没有报班，因为父亲曾经说过，世界上第一个拉小提琴的人是谁？有谁教过那个人吗？所以人生中的大部分事情都可以通过自学来解决，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有想到好的反驳的理由，便边吃着妈妈烧好的菜边点了点头。

想到这里，忽然被哥哥的声音打断了，“妹，你跟咱爸说他能同意吗？”

“你穿裙子干什么？”其中还有类似于女人穿裙子无非是为了悦己者，青春期的女孩穿裙子是很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