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纪

“妈蛋的小六子，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看我醒了不打死你，打不死你，老子改名小七子，姓我都不要了。”张牧连连吐了好几口，才去净嘴里的灰土。

“咕噜，咕噜，咕噜噜，”阵阵声响从他的腹部发出，张牧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镜，“做梦都饿肚子吗？不应该啊。”想到这，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啊，真疼啊，难道我不是做梦？我是真的秃了？那我昨晚梦到的二妮也是真的了？”一阵猥琐的笑意浮现在张牧的脸上。

说是房子，似乎有点高攀了。几块木板嵌在土中，歪歪斜斜的。屋顶的草经过常成年累月的风雨洗礼，已然是根根分明，大有兄弟分家之势。唯一拿的出手的当属那一整块黑漆漆的铁皮门，却也是凹凸有致，细丑不难发现其中布满了牙印，脚形，甚至手掌的形状。铁皮门的中央上写三个大字“牧之家”，歪歪扭扭的，看一眼让人连进去拉泡屎的欲望都没有。

阵阵鼾声从茅草屋向外传出，片刻之后，屋内的少年猛烈的咳嗽起来。

咒骂之声随即而起，“小兔崽子，又往我家扔砖头是吧，看我不打死你，你那个寡妇的娘这次也甭想再护着你了，”话声未尽，只见一光头少年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出，可怜的黑铁门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飞了出去，少年赶紧一把抱住，委屈巴巴道，“我的祖宗啊，你是我最后的家业了，你可不能轻易倒下啊。”

“啊，我才十八岁啊，秃了，秃了，娘，你说隔壁的吴老二还愿意拿五两大米的彩礼娶我吗？”

“李伯，为啥你有头发啊，我们头发都没了，怎么你的没秃啊！”

被叫李伯的老者黑着脸说到：“你看看这是什么？”边说边用手抹了一下头顶的长发，只见满头秀发飘然散落空中，露出锃亮如大日般光亮的头顶。“这是你婶子昨晚掉落的头发，不知怎的粘我脑袋上了。唉，你婶子头发也光了，正坐在屋里哭呢。”

片刻之间，左邻右坊，哀嚎声不绝于耳。惊得远方丛林深处的动物们四散逃窜，青狼群忘记了捕猎，狂暴河马忘记了饮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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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邋里邋遢的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只见他一手抹着滑落的鼻涕，一手掂着一块板砖，看着门内冲出的少年，傻笑连连，“张牧，老子打的就是你，哎呀，你怎么没头发了，你变成秃子了啊，张秃子，来打我啊。”

张牧看了看男孩，赶紧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然后又揉了揉眼睛，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小六子，是你没头发吧，你这个小秃子，得罪的人多了吧，是不是让仇人二半夜的时候给你推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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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他的秀发，他的青丝。毕竟这可是老子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啊，断头不怕的，流血好像怕那么一点，但是这发型不能乱啊。他猛地一头扎到床上，哐的一声，灰尘四处奔袭，瞬间窜满了小小的屋子。

“不对啊，怎么头上凉凉的啊，这黑烟我记得以前热乎乎的啊，怎么突然冻人了呢。”一边嘟囔着，张牧一边左手摸了摸头顶，只觉得丝滑如温玉般，左手未曾停留片刻，直接滑至后颈处。

牧野城外的贫民窟中，一座又矮又小的茅草房孤零零的坐落在街道的尽头处，四周杂草丛生，恶臭连连。

“张秃子，你就瞎说吧，老子一头的秀发比隔壁王婶的都多，她每次见到我都羡慕的不行，我怎么可能会秃，老子可是能怒发冲冠的男人。”小六子扯着嗓子叫嚷着，边说边摸了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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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个屁啊你，死张牧，你也和老子一样，还好意思笑话我。”

“奶奶的，老子的秀发呢，老子的青丝啊，你怎么突然就没了呢，你可是我的祖产啊。”鬼哭狼嚎般的叫声从张牧的嘴中发出，只见他已然双膝跪地，再也顾不上怀中的小六子，双手摸着光秃秃的头顶，眼睛努力的向上看去。

“妈的，我的刘海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了呢，你快出来吧，一定是做梦，我得赶紧醒过来。”说着，张牧猛的起身，跑向自己的茅草屋，嗙的一声，黑铁门又一次摇摇欲坠。

此刻张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什么祖产，什么小六子，他只想

哇的一声，他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的头发呢，张牧，你说，是不是你干的，臭秃子，臭秃子。”张牧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好了，小六子。别哭了，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都说贵人不顶重发，你这以后得当大官啊，你家祖坟不都得青烟冒得像烽火台一样啊。”

张牧慢慢走向小六子，摸了摸他的小光头，“你别说，剪的还真干净啊，像白馒头一样呢。”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先去师傅那混顿吃的，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吧，想到这，张牧翻身起床，登上那双早已经穿的快烂掉的草鞋，说是穿了鞋，细看像是没有鞋一样。

张牧轻轻的掩上破旧的黑铁门，正准备前往贫民学院。“哎呀，我的头发呢，哪个兔崽子干的。”

“我张牧发量浓密如林，可养凶禽猛兽，怎会说秃就秃呢。”张牧站直了身子，挺胸抬头道。

忽然，一阵黑烟飘过，卷起路上沙土漫天。张牧赶紧双手捂住口鼻，一把拉过男孩，抱入怀中，“小六子，快把口鼻堵住，这黑烟吸多了会死人的。”

的头顶，脏兮兮的小手摸了一遍又一遍，说话的声音也愈发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