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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北征

第一百九十八章 皇宫密道

“节使请吩咐!”韩克行道。

许岸理了理思路,说道:“你这地图批注之中提及当年韩相开禧三年遇刺有蹊跷?”

“正是!”

许岸看了一眼身前的青年男子,屏退了左右,接过信函,果然是婉玉的娟秀笔迹。

信中首先告知了自己怀孕之事,然后才是兄妹二人的身份,信中内容详实,信息量也有点大。许岸快速看完,折起信纸,瞥了一眼那韩克行,笑道:“你们是皇城司的人我倒是不太意外,可真没想到你们是相州韩氏的后人。”

韩克行,韩婉玉都是前宰相韩侂胄子韩?的儿女,韩侂胄被杀后,韩?一族都被削了籍又被流放至沙门岛。若干年后,韩克行兄妹被皇城司所招募为暗探。

“有何疑点?你可知其中细节?”

韩克行道:“玉津园中并没有班直护卫,但从御街去玉津园的路上有许多班直护卫,守卫各方关卡,这一百多禁军人数众多,进入玉津园当场劫持当朝宰相,根本不可能不被关卡的班直发现,一百多禁军如何能够在宫中随意走动?况且当时先祖掌控朝堂内外,刺客如何这么明目张胆?这事情我总觉得很蹊跷。”

许岸一怔,道:“或许那日班直护卫都被支开?”说罢他又摇摇头,“不可能,皇宫宿卫不可能被支开。”

“还有一个蹊跷。”韩克行向前一步,沉声道,“档案中记载他们将先祖拖出来,拉到旁边的夹墙内,当场槌头杀,既然是用铁槌击中头部而杀,那首级必定血肉模糊不可辨认,但邸报上记载史弥远将先祖首级封函,送到金国求和。试问那首级如何辨认?其中必然有诈。”

当年韩克行太小,这些细节从没考虑过。后来进皇城司才发现其中蹊跷:

“听说当年高宗皇帝在刘苗兵变之后,担心再有禁军再次作乱,便在宫中挖了一条密道通到皇城之外,以备不时之需。后久而久之,密道荒废,孝宗皇帝隆兴北伐之后,天下太平,再无争斗,便将其封闭,从此密道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可深宫之中必定有人对此密道了如指掌,我想杨太后很有可能了解密道之事,并将其告知史弥远,当年刺杀先祖的史弥远心腹夏震很有可能便是从那密道中带着刺客突然杀出,突袭得手。”

许岸此刻听得如是说也猛然一惊,露出惊诧神色。若是真有个密道出入禁中,那可是个最大的破绽,如此史弥远不但能掌控朝廷,还能掌控宫闱。殿前司公事夏震史弥远的心腹,如今依然掌握着宫中的护卫,此人恐怕是个祸害。

他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当年夏震开启了密道,利用密道在玉津园伏杀了韩相?”

“正是,宫中密道之事己经流传许久,多年来我访查了许久,终于从一个宦官手中获得此地图,那宦官也是皇城司的人,本想完成地图再上交,可惜地图未完成便身死。此地图却在皇城司档案中留了下来,我将其拿走,但地图过于简陋,根本找不到进入皇宫的入口。”

许岸闻言,又把地图拿起来端详片刻:“宫中必然有人操丛密道出入口,否则怎么会有宦官将地图传出来。还有,这地图上明显是两个人所画,笔迹一新一旧,这新的笔迹可是你所写?那么你进入过密道?”

韩克行道:“正是我所写,本来我凭着地图几年来一直找不到皇宫密道入口,但前几个月临安地震,凤凰山上有被震开一个大洞,按地图所示,有密道在左近,于是我从凤凰山洞口潜入寻查,终于找到这传说中的密道,然后按图索骥,在密道中寻查,再重新完善地图。”

“那你可曾通过密道进入宫中?”许岸问道。他见图中宫外凤凰山中密道画得较详细,宫外入口也都标注了,可宫内的地道中没有任何出入口的标注。

朝胜摇摇头道,“宫中定是有人发现密道几处被震开,担心有人利用密道进入宫中,便下令将各处洞口重新封住。故此已经在密道中探查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进入宫中的出入口。”

许岸点点头:“这事情很重要,你这几日就住在荣王府吧,我与你一同探查密道的事。”

※※※

皇宫,勤政殿。

听许岸说完,赵昀面孔显得越发深沉凝重,低声道:“你说皇宫地下与凤凰山中隐藏着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可以直接通皇官?”

许岸点了点头道:“不错,太后一定知晓其中奥秘。这条密道是由高宗皇帝开凿的,天下太平之后,孝宗皇帝认为不会再有禁军兵变或者金人搜山检海的事情发生,便将秘道从宫内堵死,臣怀疑当年史弥远刺杀韩佗胄,就是利用了这条密道。”

赵昀若有所思,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当年告诉史弥远地道之事的难道是太后?荒谬,如此贼人随时可以通过密道进入皇宫,那皇宫的安危岂不是毫无保证?”

许岸道:“这条密道,通向宫中各处。请陛下放心,臣会去探查个明白。”

赵昀道:“地道入口在何处?”

许岸想了想,说道:“臣虽然发现了密道,可还未开始探查,所以目前还不知道进出口在哪里。陛下可以派一个黄门带臣在宫中走走,臣略微访查宫中的各个位置,也好找出出入口。”

赵昀缓缓点了点头,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你尽快搞清密道的出口所在,将地形详图画好尽早交给我。史弥远能用此密道,咱们也能用。”

在宫中转了一下午,许岸回到荣王府,又仔仔细细观察韩克行的那幅地图,总算从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他与今日宫中所见一一对照,终于有些心得,立刻吩咐仆人,将韩克行请来。

韩克行以许岸的客卿名义住进王府,此刻听得许岸召唤,立刻赶来。听得许岸说要与他一同探查凤凰山密道,也大吃一惊。许岸向他解释,此事事关宫中密辛,不容泄密,所以亲历亲为。

到了黄昏,许岸只带上崔棱,与韩克行一同来到凤凰山。

山腰之中有一片竹林,比皇宫中的此君亭的竹林还要密集,可竹林尽头因为地震,在山腰处塌成了一个悬崖,韩克行用绳子吊着自己下落到半空中,找到密道入口,直到脚踏实地,才招呼许岸下来。

许岸吩咐崔棱守在外面,自己也用绳子坠下来,这才发现凤凰山下面还别有洞天,韩克行打着了火石点燃了一个火把,向洞的深处里面看了看,许岸跟在身后随他进去,洞口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开始的时候他们必须要伏下身子爬行过半人高的洞口,爬了大约几丈之后,就可以弯腰低头前进,再走十多丈,地洞又宽阔了许多,许岸的身材都可以直立前进。

洞中有不少岔道,进入每个岔道之前,许岸与韩克行会特地在外面墙壁上用匕首做了标记,以免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回头的路。

在曲曲折折的地洞中不知走了多久,许岸借助火把的光亮发现土洞变成了石洞,周围的环境也渐渐从干燥变得潮湿,边上有岔道但韩克行依旧用火把照着岔道上的记号,按照记号前行。许岸感觉自己忽然向上,又忽然向下,然而所处的位置肯定是已经在皇宫的下方了,再往前方,出现了三个不同的洞口,许岸停下脚步,又将那张地图拿出来看,

韩克行已经来了多次,解释道:“密道错综复杂,我每一条道都走过,这便是节使您说的皇宫之下,可这三条路我都走过,全是死路,走到尽头也无法通行。”

许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韩克行道:“中间和右边的通道被从里面堵死,应当是走不了了。而左边一个通往一一个水潭,我沿着那条密道走到尽头,发现全都是水,于是只能折返回来。”

“全都是水?”

“是,我进入水中,没多久水就淹没了我的胸口,我虽然在沙门岛住过,但水性不好,所以不敢继续向前探察。”

许岸点点头,思索片刻,又拿出地图细细观看。

韩克行道:“我看不如找些人手来,乘着夜将堵住的地方重新挖开。或者其他岔道我再探查看看。”

许岸摇摇头,说道:“咱们不知道堵住的出入口通往什么地方,如此风险太大,也容易打草惊蛇,你在这里等着,为我把风,我去这水潭中看看。”

“节使,太过危险了。不如叫来些帮手。”

“不必。”许岸吩咐。

韩克行略微犹豫,还是答应了,任凭许岸一人向密道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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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岸欣然道:“你们愿意脱离皇城司来我这,以后就是自己人,婉玉又是我的妾室,令尊的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

“多谢节使!”韩克行一颗心稍稍放下,恭敬道:“家父的事就拜托节使了。”

许岸颔首,请韩克行坐下,他继续翻阅书册,忽然发现书册当中一幅手工绘制的地图,边上配着批注,这立刻引发了他的兴趣,批注上的一些地名,是皇宫当中的殿、亭、阁、园,但路线与皇宫的明显不同。他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个地道图,他仔细看了看,图中在玉津园边上配了一段文字,字迹教新,明显写了不久,这引起了他的重视,不由好奇问道:

“你在行在皇城司这么久,又是韩相后人,我正好问你。”

韩克行的义父便是属官之一,官不大,势力却不小,但以如今许岸荣王嗣子的身份和人脉想去将韩克行的父亲要来,并非难事。

“在下韩克行,婉玉二兄。”韩克行冲着许岸躬身施了一礼,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自己的决策好比赌博,赌上了兄妹两人的性命,甚至是自己父亲的性命,可他已经不在乎了。

“不必客气,你们开诚布公,哪怕为了婉玉,这事我也该去做,况且我身边要用人,也需要你们兄妹来帮我。”

韩克行心中大喜,这次豪赌还是对了,这许岸果然是有胸襟的,他又是躬身施了一礼,几日里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许岸接过书册粗粗翻阅,记录都是手抄的调查细节,涉及到朝堂和地方大大小小官员的不法之事,其中的内容触目惊心,其中不乏各处官员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事,都是皇城司这些年打探的机密。

许岸一边翻阅一边与韩克行交谈,感觉此人颇有才干。更重要的是婉玉背后隐藏的势力终于显现,自己不用再为如何对付怀孕的婉玉而伤脑筋。将婉玉的父亲救出来,送到山东居住,也有为质的意思,兄妹两个定然不会再有什么想法。…

许岸笑道:“过了年婉玉便要生了,生子便是荣王府长子,若是生女便是长女,足下是婉玉二哥,我自然待你如家人。令尊脱离皇城司后,我立刻会送到山东,你们兄妹也不再受协迫,可在山东长住,你若愿意跟我在临安做些事,我也会安排。”

韩克行大喜,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连忙深施一礼道:“在下愿待奉左右,为节使前驱。”

“节使稍侯!”

韩克行从包袱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递来,“这是我兄妹这些年在皇城司收集的各方密报,我重新抄录整理成册,窃以为对节使日后在朝庭或能有所助益。”

许岸念道:“邸报记录:韩相早朝路上,行至玉津园附近,由禁军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率领的百余名士卒忽然杀出,拦住了韩相的车轿。并他们将韩相拖出来,拉到旁边的夹墙内,当场槌头杀?”

韩克行双目一凛,道:“只是这么记录,但个中细节我认为却并非如此,其中疑点重重。”

皇城司是宋代禁军官司名。为宋代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其职责是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南宋的皇城司称为‘行在皇城司’。设有属官有:干办皇城公事,提举皇城司,提点皇城司各数人。

皇城司是唯一史弥远染指不深的机构,原为皇帝直属的特务机构。可皇帝不掌权,皇城司自然荒废。各个主管的属官便以买卖情报消息为生各自为政,混乱不堪。

许岸顿了顿,又问道,“婉玉的信中说你还有机密之物献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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