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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关颂月

第三章 颂将失鹿谁人苦

对于白衣女子的高傲冷漠,张苍黄并不计较,只是淡笑道:“登高吟赋一显风雅,那是文人雅士所为,本座哪来如此雅致!今日邀阁下来此,是为天下大事,事关万民福祉!”

白衣女子闻言,高傲冷漠之态略有收敛,可语音却依旧清冷,“天下大事,万民福祉?苍黄先生请直言!”

张苍黄看着白衣女子,肃然凝重的说道:“如今之世,乱不勘言,百姓凄苦,民怨载道,正是我等重定乾坤,匡扶天下之时!”

就在八角小亭中的闲谈扯淡犹自难分难解的时候,却有人已然立在了西山,看那西山日落,暮色苍黄。

西山,位于乔县西南九里之外,东距涡河十三里,只是一座平凡小山,其声不显,名不见经传,不是名胜,更非古迹,就连这西山之名也不过是乔人信口所为,相较而言,比起流经乔县的八百里涡河,那要冷清得多!

此时,一个墨衣如墨环手抱剑的蒙面剑客就静静的矗立在冷冷清清的山巅,抬头远望。

白衣如雪的大司命看了看身旁荷衣蕙带的少司命,随即又看了看环手抱剑的黑衣剑客,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青衫道者张苍黄手中的九节竹杖之上:“我等山野之人,文不成武不就,又有什么本事相助阁下重定乾坤匡扶天下!”

“阁下说笑了”张苍黄正色说道:“阴阳一门名动天下,谁敢等闲视之!”

大司命微微一笑,却是略显苦涩:“名动天下,那似乎已是数百年前的往事!正如阁下所言:曾经的辉煌已是过去,过去的辉煌已是曾经!数百年的风霜雪雨,数百年的尘土烟云,当年辉煌已成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我等潜伏隐匿数百年,世人忘之久矣!”

张苍黄爽朗一笑,义正严辞道:“阁下一门,博学天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有韬略,腹藏奇兵!观星象能知严寒酷热,看云霞可知阴晴风雨。天下九州之地,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皆可倒背如流!山川草木皆在左目、江山胡海尽藏右眼!如此人中英杰!试问天下,谁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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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视之!”

大司命爽朗一笑,道:“阁下如此盛赞,实令小女子受宠若惊!至于鼎力相助一事,还请阁下直言!”

“很简单”张苍黄一字一字道:“宿命轮回,仗剑任侠!”

“宿命轮回,那是我阴阳家安身立命之本,岂可轻易授人!”大司命看了看黑衣剑客,淡然道:“狡兔死兮走狗烹,飞鸟尽兮良弓藏,敌国灭兮谋臣亡!干戈倒持授人以柄,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想当年,大秦席卷天下囊括四海,相里氏之墨鼎力相助,结果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想当年,赵项之争,韩怀英鼎力相助,为大颂打下一片偌大的江山,可结果如何,你我心照不宣!”

张苍黄闻言,拂了拂身上的天青色道衫,微笑道:“本座为人,苍天可表,日月可鉴;岂会和那无道无信之人同流合污,行那龌龊卑鄙之事!”

大司命并不理会张苍黄慷慨昂然之言,只是冷盯着黑衣剑客,不咸不淡道:“不知侠首可曾听说过‘颂不斩韩”!”

被称作侠首的黑衣剑客微微一笑,淡然随意的答道:“大颂立国,韩怀英居功至伟,大颂高祖曾私下许诺‘大端无斩韩之刀’!”

大司命微微一笑,继续问道:“结果如何?”

侠首轻叹道:“被诬谋反,囚于长乐宫钟室之中,死于妇人竹尖之下!”

张苍黄淡然自若,只是转身远望,远处有山,山上有残阳,残阳斜照,暮色苍黄,“男儿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苍黄暮色之中,张苍黄如是说。

大司命闻言,不禁微微皱眉,“阁下若有泪,当为谁人流?”

张苍黄闭目凝神,轻轻一声叹息,似在感叹残阳寂寥,又似在感叹人世哀伤,“苍黄若有泪,两行为苍生!”

此言一出,余者三人尽皆肃然。良久,白衣如雪的大司命才开口叹道:“此事过于重大,事关生死存亡,且容三日思量!”

侠首微微蹙眉,肃然道:“此等大事,自当细细思量!”

张苍黄一挥九节竹杖,直指远山残阳,却并没有什么豪情壮志,只是寂寥苍凉地笑了笑,“素失其鹿,天下逐;颂将失鹿,谁人苦!”

有风吹过,轻抚西山。那一番言语犹在风中飞舞,在残阳晚照的余晖中化作三分落寞、三分惆怅、三分寂寥、一分哀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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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远望观千里,千里之外仍是山。

千山之巅有残阳,落落消沉,携一抹寂寥,带一抹苍凉。

黑衣剑客看着荷衣蕙带的女子,轻声道:“多日不见,少司命阁下依然超凡脱俗!”

粗布白衣的女子看了看青衫执杖的张苍黄,眉间有笑,微冷,“道首阁下,你邀我等来此,不是只为登高吟赋一显风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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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虽好,却是黄昏已近。

黑衣人黑衣如墨,环手抱剑,剑亦如墨,他就静静的凝望着那远山落日,眉宇间的神色也如落日般寂寥苍凉。

“远山残阳,落日将西!曾经的辉煌已是过去,过去的辉煌已是曾经!事已至此,已是决断之时!大丈夫行事当坚决果断,似你这般瞻前顾后,只会一事无成!”说话的是他身旁的一个老者,手执九节竹杖,头系苍黄丝带,身穿天青色道衫。

身穿天青色道衫的老者挥了挥衣袖,凝眸远望,决然道:“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属楚!这天下,又有何事可称难!”

无双的女子轻盈而至。

一人粗布白衣,轻纱遮面;一名荷衣蕙带,白纱蔽脸;粗布白衣者身姿婀娜,荷衣蕙带者身姿清雅。

被人称作张苍黄的青衫道者看着那粗布白衣的女子,爽朗笑道:“一别三年,女中帝王的大司命,风采更胜往昔!”

人老赵家前前后后坐了云夏江山四百年,署理河山十九代,又岂是想拉就能拉得下马的!再说了,大颂八万里山河,虽说是弄得有点乱,可民心还是有的,根基还是在的,五校精卒,三河锐士,并凉劲兵,哪个都不是摆设,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天下劲旅百战雄兵!

黑衣剑客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嗓音低沉,“那些事,终究要闹得地覆天翻,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动全身而乱天下,又岂可轻下决断!”

白瓜女子微微沉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淡然道:“重定乾坤,匡扶天下!如何定?怎么扶?又或者说,阁下又究竟想让我们怎么做?”

张苍黄静静道:“很简单,大司命阁下,我需要贵门的鼎力相助!事成之后,我助诸位重振当年的辉煌!”

忽然有人拍掌大笑:“好!好一个‘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好一个‘破釜沉舟,百二秦关属楚’!好一个’天下何事可称难’!好一个气冲牛斗张苍黄!”

黑衣剑客闻声回头,却见两名惊艳

对于青衫道者的话,黑衣剑客听得很明白,其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他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然而,这些事儿就真的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容易!有句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那毕竟也就只是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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