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路
凡是神央大陆之人,从出生时起,丹田中心处都会伴生出一个半透明的球状物。
世人皆称其为气机。
气机约半个婴儿拳头大小,表面呈乳白色,其内充斥着乳白色的灵雾。
在秦漾两人离去后不久,村庄中各家各户渐渐有炊烟升起,村民们纷纷打开大门,开始走家串巷,恢复成平时的生活状态。
黄昏的霞光火红灿烂,仿佛天边正有一团烈焰在汹汹燃烧。
距离村外几百米远的一处废弃小院也起了炊烟,只是与村内的数百道炊烟相比,不免显得有些孤寂与落寞。
武修通过运转功法,牵引天地灵气进入全身经脉,并按照功法的特定线路运转灵气,最终进入丹田的气机内,在与灵雾的相互作用下,形成液状的本源灵力,又称灵力。
随着引入的灵气不断增多,本源灵力也会不断沉积于气机底部,直至完全将气机填满,再无灵雾,此时便是境界圆满。
这种修炼方式,是所有武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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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的起点,是必经之路,也是为日后打下根基极为重要的一环。
这一起始之境又被称为——凝灵境!
……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峻山峰,山峰顶端一部分已经穿破云层,余下的部分全部被云层隔绝,难以看清。
秦漾此时就在这峰顶,可以看到他正背对一轮巨大的弯月,拿着一跟细长树枝一遍遍施展着剑术。
刺、挑、劈、点、抽、撩、挂、崩、截等剑术的基本功被秦漾施展得淋漓尽致。
不难发现,秦漾此时的眼神比平时更认真、更锐利,可以说秦漾只要施展起剑术,就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一个全神贯注,浑然忘我之人。
只见秦漾挥舞树枝的速度在逐渐加快,不一会儿,就只能看到秦漾各种挥舞动作的残影,周身还伴随着一阵阵划破空气凌厉无比的罡风在厉声作响。
可秦漾根本没打算停止,挥动速度还在加快,周身的罡风也越发尖锐刺耳。
而就在这声音将要到达顶峰,随时可能爆发之际,秦漾所有的动作却在此时戛然停止,他神色沉寂,身体微屈,右脚前跨,双手握着树枝,斜指着右身侧,如雕塑般保持着一个静止不动的前冲姿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无声地流动,长久的寂静充斥着整片空间,可仿佛像是掐中某个时间点,随着某处传来一声近乎不可查的动静,秦漾的身形骤然暴动!
“咻!噗!”
随着秦漾的动作,这片地方突兀的响起两道声音。
眨眼间,秦漾身体已不在原地,而是以一种将手中的树枝挥出的姿势在十米之外站立着。此时若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他的手中的树枝竟扎着一根比头发还细的银针,而那近半根针身已经深深嵌入树枝中!
此时若是一名剑术大师当场见到这一幕,定然双目圆睁,下巴落地,下意识将眼前的一幕当作梦境。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要知道,秦漾是在不使用灵力的前提下,主动截住了这一根肉眼根本无法捕捉,速度更是奇快的丝细银针,这不仅需要转瞬时间内无与伦比的爆发力,更是需要超出常人的极其的变态反应能力。
要说这两种能力出现在一个饱经磨砺的强大武修身上倒也还能理解,可现在却集中在这样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少年身上,如何不让人瞠目结舌?
虽是将银针成功截下,但却见秦漾的脸上还是挂上一丝遗憾,显然是对这结果还是有些不满意,旋即又是摇了摇头,盯着前方树丛处的一片黑暗,正色道:“师父,秦漾愚钝,您这最后一次考验,结果反应还是慢了些。”
就在秦漾说完没过多久,那树丛处便是飘飞出一道淡白色的模糊身影,如雾般飘忽不定,捉摸不清,只是一瞬,便是来到秦漾面前。
“师父,你来了!”秦漾咧嘴一笑,看着这六年来都陪伴着他的白色身影,眸中充满着对眼前之人的尊敬与即将分别的不舍。
“小漾,今日我们不谈修炼,他们三人也不会来,唯有我与你道说那别前之语。”白色身影开口道,声音中带着沧桑,又如微风抚人一般的柔和。
“师父,师兄师姐为什么不来啊?我还没跟他们好好告别呢。”秦漾语气转急,他没想到相处了多年的师兄师姐会不来跟他告别。
“傻孩子,这并非离别,而是开始,你若想再与他们相见,唯有不断变强,不停攀登修炼险峰一途可走,如此一来,终有一日你我自会相见。”白色身影轻声开口,惯常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沉重。
“师父,我会的,我一定会不断变强,早日与你们见面的。”秦漾明显是听出了师父声音中的沉重,急声开口,眼神坚定,忙向师父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你应为你自己而变强。”白色身影的声音越发沉重,“我已说过,你身具八禁道破体,每升晋一境都必将遭遇一种足已取你性命的禁制,如今第一禁禁运即将结束,还剩七禁。对你来说,若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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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无性命之忧,若继续在修武之道上前行,前方之路岂能以坎坷二字而括。”
“师父,秦漾明白,我绝不会退缩,一定会越过剩余这七种禁制,不断变强的。”秦漾郑重道,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很清楚,师父会这么说,已经是准备与告别了。
“小漾,先别着急表态,你先告诉我,你的变强之路,该如何走?”白色身影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我的路……这……尚且还没有明确的打算。”秦漾露出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道。
他原本想的是等到自己禁运结束,秦小存的病好了,就离开落槐村,到处闯荡。
只是,这个没有想法的想法,他实在没法说出口。
仿佛早已料到秦漾会这么说,白色身影悠悠说道:“你可知道,八禁道破体带来的并非只有令人绝望的禁制,实则还伴随着八种与之相对的无上灵宝,只要得到这其中一种灵宝,你都将获得一番大造化。”
“唯有得到这八种灵宝,八禁道破体才会真正成为逆天之体,你也方能稍稍触及那修武
之巅。”白色身影说到这便停下,静静等待着秦漾的回复。
灵宝?大造化?逆天之体?秦漾努力消化着白色身影从未说过的话,一时间没有缓过
来。
他一直认为这种体质带给他的只有无止尽的灾厄,从未指望过能令他变强,但听师父所说,变强的前提也是要先找到这八种灵宝。
“师父,这八种灵宝在什么地方?我又该如何获得?”秦漾不禁问出了心中疑惑。
白色身影不缓不急的道:“八灵宝分布在大陆上的任何地方,只能靠你自己寻找。”
“……”
秦漾面露苦色,大陆上任何地方,就是让他活上百万年也找不完啊。
秦漾原本心中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不过白色身影接下来的话让又让他重燃希望。
“灵宝与此体本为一体,却因某种原因而被分离,而身具八禁道破体之人若与灵宝接近,必定心有感应,这是发现并找寻灵宝最为有效之法。”
“师父,灵宝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分离的?”秦漾听后,稍松了口气,如果真要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真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但随后又是不解,既然同为一体,为什么要离开?
“此事你无须多问,日后便知……”白色身影语气突然一沉,“与你说过这些,今后之路,你可明了?”
秦漾一时间不明白师父语气突变的原因,但还是不由得答道:“秦漾明白,寻找八种灵宝,渡过剩余七禁劫难,主宰自己的命运,便是我该走之路。”
听了秦漾的话,白色身影突然陷入了沉默。
许久过后才缓缓开口:“我曾说过,就算身具八禁道破体者身死,百年后也会有另一持有此体之人出现,你可记得?”
“秦漾记得。”
秦漾有些疑惑,师父的确和他说过这事,却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这个时候提起,不过他还是老实答到。
可接下来听到的话瞬间让他双目圆睁,身体发虚,冷汗狂冒,差点一个站不稳坐倒在地。
“那如若我这般告诉你,近万年来,不算上我尚未发现的亡者,身具此体之人已陆陆续续出现六十四人,却从未有一个人能够活到第五禁,也从未有人能找足五个以上的灵宝,你又该如何?”白色身影淡淡说道。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秦漾如被惊雷劈中一般震惊的盯着眼前这白色身影。
后者也不再言语,模糊不清的身形静静地面对着秦漾,似是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师父,你……你是在故意和我开玩笑的吗?哈……哈哈!”
许久过后,秦漾笑容牵强,带着一丝侥幸说道。
“千真万确!”
回答他的只有这四个字,却让秦漾的心脏骤缩,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狠狠捏碎。
(本章完)
.
村庄其实不大,以秦漾的速度很快就能将整个村庄逛完,但考虑到秦小存,他只能选择慢慢地走,因此将近傍晚两人才将需要的东西买走,回到住处。
当然是买走,秦漾可从来没有吃白食的习惯,钱是秦漾白天上山抓野兽和采草药然后跟村中的屠户和药铺换来的。
此时的秦漾正是在打坐修炼。
谈到修炼,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在这早已被废弃了的小院中,仅有的一间老旧的房屋内,两道轻微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夕阳西沉,温煦的橘红色霞光轻柔地洒落在落槐村各处,为这古朴的小村增添了一份宁静。
况且白天待在住处也不安全,他可不想等着各种各样的“意外”将小院拆掉。
村民们其实很朴实,躲避秦漾也只是不想霉运上身,这不怪他们,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当然,秦漾也会事先在村外远远地弄出动静,提前通知他们。
……
跟随着从那扇老旧破裂的细缝中探出的淡黄光芒进入房内,一方略显简陋的空间便映入眼帘,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透露出岁月的老旧方桌和两块木墩子做成的坐垫,再配上两张干细软草垫成的床就已经差不多将这间狭小的房子塞得满当,然而就是这样的环境,却被房间的主人打扫的干净整洁,再添置上一些外界平常看不到的稀奇物品作点缀,竟是显得异常的温馨与柔和。
只见其中一张床上的秦小存已经睡下了,相隔不远的另一张床上的秦漾此时正双眼紧闭,盘坐不动。
肉眼不难发觉,不断有着点点莹白色的微光朝着秦漾周身缓缓汇聚而来,他的身上也仿佛覆盖上了一层淡白色的薄纱,显得极为神秘。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村庄只有草药铺是开着的,店主一家去邻居家暂住了。
秦漾很感激,所以每次都会将物超所值的钱放在被拿走物品的下面,尽管他本来就不富裕。
气机在人到达一定的岁数后便会觉醒,一般来说,气机在八岁就会觉醒,但也存在着极少数人八岁之前便觉醒气机,当然也有人八岁之后乃至成年后、老死后都无法觉醒气机。气机越早觉醒者越具修炼天赋,与天地灵气的契合度也会越高。
而关于灵气契合度,大陆上几乎所有的武修都知道,一个人与灵气的契合度越高,那么他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会越快,灵力的纯度也将越高,伴随着灵力的威力也越强,今后的武道成就比别人越高。
黑夜降临,皎月当空,繁星点点。
这些年来,秦漾尤爱黑夜,只因每每黑夜降临,他身上的厄运便会离奇地消失,而他也不再担心各种致命的“意外”出现,那个时候,他才能稍许感到安心。
村民们也很善良,知道秦漾还带着一个病恹恹需要照顾的女孩,所以能帮到的尽量都会帮,因而他们就算闭门也会把自家的一部分粮食和一些用不上的物品放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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