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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昭然

第八章 少年愁

而作为猪妖藏身处的李府,自然是遍地狼藉。全家上下三十二口人,只剩李家千金与夫人二人,就连六十多个下人也无一幸免。多数死于猪妖撕咬,留得一副全尸也是奢望。其余众人则是在混乱中被房屋掩埋,窒息或身受重伤而死。

事后又不知何处燃起火来,火势凶猛出乎意料,一时间烧得昏天暗地,就算临近深夜,偌大的一座府邸也映照着武阳城犹如白日。等到次日,一夜过后便化为灰烬。

除此之外,整座武阳城也有近千人伤亡,要不是有高人相助,那时恐怕只有姜城主进京自刎谢罪才能平息众怒。

与有着数百年传承的大国不同,离火的岁数实在太小,洲内早已稳定的格局也容不得各大王朝再养一头猛虎,夹缝中异军突起的离火,其崛起之路在如今看来即便是在历史上野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甚至有人猜测其背后有高人相助。

数十年来太过顺风顺水,免不得引人遐想。

而先帝仙逝,新帝登位,出人意料继位者不是长子而是次子。

是好友,也是门客,更是老师,也有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陪伴已年过半百的姜城主的杨灵运坦然的接过了茶杯,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姜斯阎扫开桌上玉,瓷,牙等材料雕琢的珍玩文具,将茶杯放在当中,坐在了书房正中的椅子上。

“金城司肯定是收到消息了,宣化来的那点人马是什么意思?不就明摆着告诉我没我的事么?连他们都知道,而且常泉也不敢透露风声。”随即放下茶杯,右手摩挲着下巴,愁眉不展。“难道是陛下要借机敲打一下么?”

金城司,荆江以南唯一谍报机构,直属于天子一人。与独立于寻常官职外的三城不同,荆江以南各座城池都设有据点,但当地太守或城主都不得而知其在何处。

甚至传递消息时也只是单向传递,根本没有深究的机会,谍子一但落入敌手,无一例外便会自断筋脉,不给任何机会。

杨灵运开口说道:“蔡家那边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希望不必太过吹嘘那一剑的功绩。毕竟就事实而言,真正斩杀妖物另有其人,但又不见踪影,只明白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人身受重伤。”

“但这几日也让他们去找过一遍了,并没有发现与之相符的二人。”

姜斯阎点了点头,只不过先前那一剑太过震撼,那个阵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次由他来抛头露面更合适不过了。

而另外两人身份来历不明,自然也无处可寻。

上卢洲蔡家,若是搭上这跟线,朝会上挨几句骂也无所谓了。

不急,不急。

杨灵运见城主心情转好,也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平静。只是要紧事也拖不得,只得开口说道:“先前襄陵那边飞剑传信了。”

“那边怎么说?”

“皇上没怎么说,客套话罢了,倒是赐了一幅画。”

姜斯阎心沉了一下,感到一丝不妙,天子可从不会将字画赠与自己。望向杨灵运时,却见其手中空无一物,便问道,“画呢?”

二人四目对视,姜斯阎是越看越心慌。

杨灵运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原本听到飞剑传信时心里便做好了打算将如何回应,可如今看样子是在劫难逃了。

“信中说在李府中。”

姜城主听罢如遭雷劈,未曾想过信中会是这般说辞。

如今李府被毁,如何找的那副画出来?况且何时有过这档子事?御赐的玩意,又怎可能会放在别人处?

莫须有。

————————

李长箐看着卧床不起的母亲,困意袭来,早已红肿的双眼苦苦支撑着,母亲一时间接受不了爱子在眼前幻化为妖大杀四方,又一口将丈夫李宁淳吞入口中,就这样昏厥过去。

就算是中途醒来几次也是很快便再度昏死过去。

病榻上原本红润保养有度的脸庞开始变得粗糙暗黄,手中母亲带着玉镯的右手也渐渐失去了活力。

这几日心神濒临崩溃,只是母亲在前,不敢倒下。

那天逃出李府,如今只得借住在父亲好友家中。

次日,不顾众人劝阻再次来到李府前,却发现眼前已被大火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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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李长箐的一切,化为乌有。

就在失魂落魄的回到借住的卢府,安置完母亲后,才在众人口中得知哥哥“李禄仁”是被蔡靖所阻挡,就连那一剑生莲,也是那少年剑仙的手笔。

李长箐一脸茫然,对于自己来说,从小玩到大的蔡靖再熟悉不过,二人年纪相同,一同入私塾,一同玩耍,就连第一次逃课也是三人一起。

李长箐瞪大眼睛颤抖的说道,“蔡靖?”

正在讨论的众人回道:“是的,很难以想象吧?你不是从小就和他一起玩么?那个天水客栈的小子竟然是名剑客!”

“不!那一剑算是剑仙了吧!肯定突破六境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那一剑,可能半座城池都会被那畜生毁坏殆尽,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说的也是,只可惜当初怎么就没在意这家伙呢,藏得这么深啊?”

“……”

众人议论纷纷,在李长箐耳中却异常嘈杂喧闹。

“蔡靖是剑仙。”

少女低头前行,口中不断呢喃,“蔡靖是剑仙?”

回到病榻前的少女,干坐着,看着日渐消瘦的母亲,一夜无眠。就连第二天卢府下人进屋时才发现拿过来的饭菜都不曾动筷。

坐在床前的少女脸色煞白,双眼布满血丝,嘴唇早已干裂出血,双手顶着膝盖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李长箐见到有人进屋,便转身站起来,却不曾想双脚无力,整个人就这样摔在地上。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拿来给客人洗漱的铜盆,蹲下身来扶起这位无家可归的李府大小姐。

“李小姐没事吧?要不我让门外的跑腿过去和管家说一声,让他请郎中过来看看?”

只见任由一头长发胡乱落下的少女微微摇了摇头,借力坐在木椅上缓了一会后再度起身,将下人留在屋内。

丫鬟刚想开口,李长箐开口说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一步一步走向门外,再度无视众人阻拦,独自出门。卢府的人放不下心,于是吩咐一人陪同前往。

走出卢府,记忆中的路再熟悉不过,可如今路的尽头,家在何处?

少女头更低了一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即便两天未曾进食,精气神早已达到极限,但李长箐此时如同一根绷紧的弦,断不了,只是放松下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另一条路,再熟悉不过。

等到少女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已经到达了天水客栈。

李长箐也不顾及走到一半摔倒后正在流血的右手,拼命挤开汹涌的人流,一股脑的往前冲。

穿过层层人海过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两眼一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中那股即将熄灭的火苗再度燃烧起来,促使着李长箐站起身来。

“长箐?你怎么在这?”

“长箐你没事吧?长箐?”

少女睁开眼,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少年。

泪水如雨,洒了一地。

冰冷的双手狠狠的抓住少年。

倾尽全力嘶喊道。

“既然你是剑仙,为什么不早点出剑?”

(本章完)

.

所以世人将此次迁都称为自立门户,更为合适。

此举虽说谈不上双王划江而治,但也是放在明面上的事。

而离火各处都有双方安插的谍子,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二人明面上不逾规越矩,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里早已搭上不知多少性命。

这次封山,襄陵当然是收到信息,也有探子前去查看,只不过不知为何并没有下令前去截杀。更是姜城主也蒙在鼓里毫无防备。荆江以北的那些人自然懒得去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查得一行人来历后,记录在册,将事情原委掐头去尾的告知附近居民后,便一概不管了。

距上次徐闻进京,也快五年了。

武阳城,十数年前还是离火国都,但在当朝天子登基后,便迁都永安,坊间学者对此议论不已,当年更有数位当朝重臣发声阻拦,都被一一驳回。

徐闻从太子一位上黯然退场,自立为王,以旧都之名,称“武阳王”,逍遥快活。

徐知遵先帝遗诏,成九五之尊,携半数文武百官,退居襄陵。

最后此事也只得不了了之,数日后襄陵来的监军下了禁酒令,并明令禁止不得对武阳王有半点不敬,违者军法处置。

王爷也只是王爷,身上蟒服永远比龙袍少一爪,若是进京朝见,昔日兄弟,也只能落得一句“平身”。

而武阳城李府李禄仁这一去,便是前去离火最北部,与西勒接壤的十方山脉。

离火正是借着山脉地势险峻阻挡这些口中的蛮子南下,相隔三里便有一座烽燧,若有敌情,则白天施烟,夜间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

而荆江以南,最近的三座城池,便是武阳,宣化,常泉。

数年前就有那年轻军官,喝醉酒在江边说胡话,要拿那河对岸的王爷项上人头上京讨功。谁曾想半夜里就被人悄悄割去了头颅,插在大帐前。清晨里才被巡逻士卒望见,却发现死去多时,一时间人心惶惶,面面相觑,生怕下个晚上便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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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灵运回姜府后,一夜未眠的姜斯阎听罢只得连连叹气,亲自端着茶杯送到这位亦师亦友的谋士手上。

世人皆知,王爷要反,只是不知何时。

天子徐知也杀不得徐闻,离火以北以部落居多,那些马背上的蛮子巴不得离火内乱,到时候借机南下。兄弟二人看似势不两存,实则唇亡齿寒。

以荆江为界,二人平日里互不干涉,亦有重兵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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