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师兄
如今马上就要能和楚子航坦然相对了，路明非心里面反倒是有些释然。
一旁的诺诺咬着手指甲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路明非话中的一丝，再次问了出来：“怎么，楚子航喜欢看电影还是喜欢水族动物？在学校不少姑娘约他去看电影他都婉拒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路明非耸耸肩：“不过原先他和一个姑娘走得挺近的，他们二人就会去那两个地方，有一次还邀请楚子航去了她家。姐姐你千万别和他说，不然啊......”
“抱歉，下手有点重了。”路明非见诺诺一直不说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使用的力道着实有些没把控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
沉默少顷，女孩笑了笑，捏着手中的纸杯：“听起来很自大，但我喜欢。“
“你应该也是练过的吧，从你的反手握刀姿势就能看得出来，老师很正宗，不像我似的，刀法纯是各种流派拼接而成，没有一点特点。“
“不过，姐姐你应该知道师兄，就算他板着脸你也应该知道他的心里想法，那实在是太明显了，我都能看出来。”路明非看诺诺不说话，继续说道：“他喜不喜欢你那个朋友从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如果追了一年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的话，那大半是没戏了。楚子航他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影响到别人，他是很傻很矫情的人。”
“傻又矫情嘛......”女孩双目紧锁，想着自己好友和那位会长并肩而行的画面，心中一动。
她早就觉得楚子航对自己的好友没什么想法，但一直走得也挺近的，她想不明白那男人的想法，如今被路明非一点醒，自己好像明白了些......
那男人......叫男孩还是更好一些，只是认为这是会长与助手之间的正常交往，苏茜对他好是出于副会长对会长的关心，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苏茜请他吃饭他都会立刻请回来。
“真是块榆木疙瘩。”女孩咬了咬牙，小声嘀咕起来。
看到诺诺咬牙切齿的表情，路明非立刻板住了脸，小声道：“不过，姐姐，你的那个朋友如果是你的话当我没说。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我很了解他的。”
“老娘看上谁也不能看上他这块木头。”诺诺扭过头叹了口气，脑中却在想要如何和自己的舍友说清楚这件事，不然越陷越深的话......如飞蛾扑火，最终对双方都不好。
“歇息够了吧，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将我调查的那么仔细了吗？”路明非悠悠起身，将擦拭好的两把竹刀放入刀架。
“......”诺诺想了想：“因为你很特殊，你的父母拜托我们这么做。”
“父母？”路明非听到这两个字身形明显顿了下，他慢慢扭过头，脸上尽是‘你没逗我吧’的表情。
“你父母是我们学院的荣誉校友，如今也在致力于学院的一项研究，因此没办法来见你。”诺诺看到路明非的反应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路明非会相当平静地说‘他们如何又管我什么事情’之类的话语。
毕竟她自己就有个王八蛋父亲，对他什么想法自己心底门清。拿着一张不说话就把儿子抛弃下来的父母牌诺诺不认为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是最后的办法。
女孩万万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男孩眼角流露出的情感明显比最初温和了许多。
“他们还好吗？”路明非轻声道。
“好，当然好，你父母是我们学院的中流砥柱，论为首席也不为过，不然如此大的科研事项也不能交由他们二人。”女孩说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他们其实一直很关心你，为你安排了出路，其实就算你学习不好是个什么什么都不行的废人我们也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录取你。所以你别太恨......”
“我当然不会恨他们，父亲母亲不是那种狠心的人。”路明非腼腆笑了笑，诺诺能够看得出来，男孩笑得很开心。
“我就知道当年他们离开，一定是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是你父母让我们带来的亲笔信，他们得知了你的表现后也很惊讶。”诺诺将信封交在了路明非手中，注视后者迫不及待打开，抖出其中的照片和信。
男孩先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中山装，再加上那副眼镜简直和知识分子一模一样，女人则是穿着旗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二人坐在木制秋千上，四周是到处盘绕的藤蔓，应该是在某处花园拍的照片。
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夫妻一样，他们也的确如此，普普通通的S级夫妇，风流浪子和暴力凤凰的结合罢了。
不过，他们一层层伪装下的真实模样谁也说不清，男孩有些愣神，他如今也不能断言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就像是楚天骄，在楚子航的眼中就是个窝囊的司机，但最后那个男人却持着村雨砍向神王奥丁，四周的死侍只敢在暴雨中目睹他试图弑神的身影。
楚子航知道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代价却是永别，那有朝一日，会不会自己也会遭遇这样的情景？
“看看信吧。”诺诺见路明非看着照片出了神，轻声提醒道。
路明非翻开信，看到里面那打印的字体，内心暗暗苦笑，他早应该想到的，给亲儿子的信为何要用打印方法，还是先发给别人再托人带过来？如今科技也算发达，找个方法直接给他自己发送过来岂不是更好？
估计这封信还是昂热那个老狐狸编造的，自己一没留神，踩上了老狐狸的陷阱，从而次次踩，永远也刹不住闸。
尽管心里如此想着，路明非还是拿出了十足的演技，指甲深深陷进之中，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他有些不相信，把信拿到眼前看了几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昂热校长和你的父母关系相当好，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才把信交给了他。”诺诺以为路明非想询问昂热是谁，解释道。
“这样啊。”男孩默默点点头，小心翼翼将信折了起来，带着照片放入信封中，又拿塑料袋仔细包了几圈，放入自己的中。
“所以，路明非同学，接不接下我们的邀请？”诺诺见计划到了末尾，吐出了自己的来意。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路明非恢复了笑容，点点头。
“叫声师姐来听听。”诺诺见男孩同意，拍了拍他肩膀：“叫了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
“那还叫什么师姐？叫大姐大多好？”路明非不领情，扭过头走向自己的剑袋。
“你什么时候有功夫？还有些手续要办。”诺诺挠了挠头。
“后天下午吧，或者晚上也可以。”路明非拿出手机摇了摇：“留个电话，师姐？”
诺诺愣了愣，呲着牙：“你说说为何你和楚子航师兄师弟，差距这么大？他一个榆木脑袋，你倒是比他聪明不少，看到漂亮姑娘先要电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什么磕碜的。”
“呸。”
留了电话，诺诺穿上雨衣钻入小雨之中，一会就没了踪影，路明非站在门口目送女孩离开后，低头看向自己手机上的那一串号码，愣了良久，笑了出来。
“师姐啊，这一次就待在凯撒的旁边吧，不能让你再和我冒险了。”
呢喃声随风飘起又飘落，如春风中的柳絮，在小雨之中慢慢融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
瑞晶酒店，总统套房的一间之中。
诺诺穿着睡衣，一手拿着煎饼果子往嘴里塞，一手移动鼠标，打开学院的软件，联系上了古德里安教授。
“教授，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说。”
“路明非觉醒了。“
“觉醒了？他的血统觉醒了？造成多大伤亡？”
看着那迅速回复的消息，女孩已经能想到白发老头坐在自己书桌前焦头烂额为自己终身教授职位发愁的模样，暗暗笑了笑，回复道“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血统，据我观察，一点暴虐倾向也没有，但没装备的话我应该打不过他，所以怎么办。”
“.......诺玛，去把校长邀请进来，这个事情要询问他。”
——‘剑桥折刀已经加入聊天室’
聊天室内静了许久，想来是刚刚进入的昂热校长正在读着上面的聊天内容。
“没事。”
古德里安屏气凝神半天，看到这两个字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既然觉醒了的话，让他快点来学校吧，正好执行部人手不够，让我们的S级历练历练。半个月或者三周之内到吧。”
看到‘剑桥折刀’所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屏幕前的老者和女孩一齐陷入沉思。
“这其实是好事，刀法多变对于敌人来讲是致命的威胁。”红发女孩抿了口咖啡，速溶咖啡粉那苦涩的味道在嘴中久久回荡：“就好比刚才来讲，我以为你要使用的是日本刀法，没想到你竟然跳起来一个劈砍。”
“这样也少了很多乐趣，这也是为什么剑道场中很少有人愿意与我切磋。”男孩吐了吐舌头：“很多人猜不到我下一步要怎么出刀，每次比试两三个回合就结束了，能和我对刀良久的也只有师兄。”
“怎么追我也不知道，不过，带他去水族馆、电影院应该有用吧。”路明非看着门外零碎雨点滴滴坠落，有些出神。
和楚子航相识的这么久，他一直装作普通学弟，与师兄在一起聊天也只是切磋剑术交流学业，很少谈过其他的东西，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分量有多重，路明非心底一清二白，这些事情只有他能知道，无论对方是谁他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沉吟少许，路明非自嘲般笑了笑：“这样啊......师兄他如今如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雨声慢慢小了下来，男孩女孩各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现冲咖啡，坐在剑道场边上的长椅两端，低着头，各有所思。
“能和你对刀？”诺诺暗自吃了一惊，路明非的身体素质刚才她尽收眼底，那绝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地步，就算是光靠着蛮力的速度他也能打败大部分人，而且刀术上的造诣还不浅，能和他对刀的岂不也是......混血种？
“对。”路明非眼底有些遗憾：“比我大一届，去年出国了，是我们仕兰高中的招牌。人长得又高又帅，家里条件也不错，拿着把日本刀，说那是他爸爸留给他的，叫做村雨，平时总是扳个脸，和复活岛上的雕像一样......”
误会啊大哥！我哪知道楚子航那个家伙是你师兄还和你关系那么好......诺诺心里苦但说不出来，她若是早知道你们俩关系这么好，就拜托楚子航打个电话说一声了，何必还下雨天辛辛苦苦跑过来被打在地上？
“我们学院两大社团之一的会长，绩点也是全年级前几，各种任......事情办得也算得上完美，是学校里面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
诺诺说着，想从男孩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后者却犹豫良久，问了句：“师兄他如今有女朋友了吗？”
“有......也不能算是有吧，是傻姑娘的单相思。”诺诺谈起八卦愈发起劲，而且还是自己舍友的八卦，一颗心直接燃了起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追你师兄？支支招，要是成功了我请你吃饭。”
“你师兄......莫非叫做楚子航？”诺诺试探问道。
“你怎么知道？”男孩眼中一下子有了光，转过来看着诺诺，眉毛又微微皱起：“莫非你连师兄都调查了？”
“不然他会把你怎么样？”被叫姐姐叫的很舒服，诺诺捋了捋头发，开玩笑道：“打你一顿？那我可要告诉他，毕竟刚才我刚被你打在地上。”
“不然他可能会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师兄那个人，你和他相处就应该明白。”路明非闻言，脸色依旧平静，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正都是为了学分，楚子航也不可能不帮她，毕竟她自己的侧写能力在很多事情上都帮过那个沉默寡言却又知恩图报的狮心会会长。
“他也在我们学校，而且还是超级知名的人物。”诺诺看路明非一脸困扰，轻声道。
诺诺听到此处，倒吸一大口凉气，这描述怎么和......学校里那个杀胚一样？而且那人也是刚升大二，年龄上也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