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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从辽东问鼎

第1章身陷囹圄

一个衙役连忙点了点头,飞快地从后堂端来了一盆冷水,哗啦一声浇了刘戎满头满脸,可刘戎竟毫无反应。

红袍官员鄙夷地轻哼一声,嫌弃道:“什么将门之后,连大街上的泼皮都不如,才六七板子就晕过去了?抬走抬走!”

说完他又厌恶地看了刘戎一眼,站起身,背着手走开了。

刘戎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他努力地抬了抬眼皮,看了下四周。

自己似乎正身处一个大厅当中。

当面,是一个头戴乌纱,身着大红色戏服的中年人。他手里正拿着一块惊堂木,狠狠地拍在了案几上面,声色俱厉地对刘戎嘶吼咆哮着什么。

“原来竟是一场噩梦,真是吓死我了!”

他在黑暗中蹙蹙不安地去伸手开床头灯,摸来摸去竟是摸到一把干草。

刘戎揉了揉眼努力适应黑暗,看了下周遭,彻底懵了。

竟然不是梦!我真的在衙门的大牢里?

石块垒砌的墙壁,三个碗口大的方块窗,他躺在冰凉的破烂草席上,月光透过方块窗照射在他胸口,光束中尘埃浮动。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刘戎非静止画面定格许久,然后抓狂地挠了一通自己的头发,又颓然地仰面躺了下去。

没错,他终于相信自己穿越了……

万历四十八年,开篇地狱模式。

刘戎,与前世倒是同名同姓,只是多了一个文雅的表字,亦安。

狂潮般的记忆汹涌而来。

刘戎出身世家大族,他的祖父乃是嘉靖时期就明骚一时的抗倭大将军都督刘显。

父亲刘綎更是了不得,是万历年间的武状元,后来刘綎接管了刘显的虎狼之兵,历经平缅寇、平罗雄、援朝抗倭等大小数百战,万历三大征参加了俩,终于用一把百二十斤的镔铁大刀,杀出了晚明第一猛将“刘大刀”的赫赫威名!

不过遗憾的是,向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刀刘綎,却是在萨尔浒战役之中败给了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饮恨辽东。

刘綎的长子,刘戎的哥哥刘俊,亦是在之后的铁岭之战陷没乱军之中,最终连尸首都没能找回。

按说,朝廷念及刘府满门忠烈,理应厚恤刘綎的家人才是,但偏偏逃命回来的管粮太监一口咬定,刘綎被围投降,甚至向努尔哈赤跪缴了总兵官大印。

万历皇帝震怒,下旨将刘綎妻儿全部逮拿入狱,择日处斩。

原本每天都是带着一帮狗腿子小奴才,到大街上撩鸡斗狗,调戏良家妇女的刘府二少爷,美好的生活由此戛然而止。

头疼!

刘戎努力消化着记忆。

原本的刘戎虽说游手好闲,没有功名,平常时间在街头巷里也是仗势欺人,无事生非,简直人憎狗厌,乃是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败类!但有一条底线他很清楚,那就是他老爹绝对不是人渣败类!

刘戎也清楚的记得,后世历史书上写明军萨尔浒之战三路败北,共损失兵力四万多人,战死将领杜松、刘綎等三百余员,连明史都称刘綎“捐躯最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像李永芳那样,委身降奴呢?

万历皇帝也是老糊涂了,竟然相信这样的谗言?

万恶的封建人治社会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调查,不研究的吗?

但事已至此,刘戎眼下深处绝境,眼看着已经没有逃生的可能。

“贼老天让我穿越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感受一下当头一刀的快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戎抬起戴着镣铐的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不甘地自言自语道:“穿越时一定随身带来什么宝贝,像月光宝盒一类,念一声榴莲菠萝蜜就能逃出升天!”

翻遍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

刘戎背脊发凉,忽然又惊喜道:“金手指?金手指!”

寂静的牢房里只有刘戎的声音在回响,没有出现什么金手指。

“系统……系统爸爸?”刘戎又换了一个,声音里全是急切。

还是寂静无声。

竟然也没有系统!

“越狱!越狱!”刘戎爬起身扑向铁栅栏,那里的牢门上一定挂着粗心狱卒留下来的钥匙,一定是这样!

刘戎哗啦啦摸了半天,冰凉的铁链,沉重的锁头!

“麻蛋啊!明天就要处斩了啊!”

刘戎恨恨地拍了几下铁门,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行,我绝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还有办法!”

两边各是一排古代衙役模样的人,“嗷嗷”叫着,将手里的杀威棒在地板上捣出“砰砰砰”的声响。

刘戎头痛欲裂,脑海中一幕幕莫名其妙的情景,像高倍播放的幻灯片似的飞速划过,耳朵中听不见一丝一毫外界的声音,表情愈发痛苦扭曲。

对面衙役被说的一愣,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握着杀威棒的双手,又精进了?

红袍官员深深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道:“拿水泼醒!”

“啊!”“啊!”“我要告——”

大明应天府。

他来不及思考正在欢庆毕业的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群演现场,只想快点停止这种头痛,呲着牙将脑袋在地板上连连撞了几下。

“好你个逆贼!蓄意谋反在先,持兵拘捕在后!到了这公堂之上,竟也敢如此装疯卖傻!本官见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呐!先重责二十大板!”

还不待刘戎张嘴抗议,左右两边的杀威棒便是“啪啪啪”雨点一般重重砸在他的屁股上面。

刘戎抗议着,忽然头脑一紧,海量的信息在他脑仁中间一缩一爆,整个大脑都仿佛爆开了一般。

这剧痛让他禁不住痛呼一声,然后白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大家都被他这临了惊天动地的一声痛呼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衙役责怪地看了对面同僚一眼,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拿了人家银子的,你怎么还下死手啊?”

刘戎被他们这一下摔得差点闭了气,头脑却也清醒了不少。

“尼玛,有必要这么逼真吗?”

堂下衙役七手八脚地拥上来,将昏迷中的刘戎小心翼翼地抬起,往后堂牢房走去。

深夜,满头大汗的刘戎突然惊醒地坐起来,呼呼喘着粗气。

刺骨的疼痛瞬间直穿刘戎的大脑中枢,他呲牙咧嘴地挣扎道:“曹尼玛!给多少钱敢真打!拿群演不当人吗!”

正面案几后面的中年人闻言更是震怒,爆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给我狠狠地打!”

刘戎的脑子仍然昏昏沉沉的,还没听清楚那人在背些什么台词,两根杀威棒便同时落在他的后背,将他一下拍倒在地。紧接着又上来两个衙役,他们一齐将杀威棒往刘戎身体下一塞,再用力一挑,刘戎不由自主地凌空一翻,然后重重地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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