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五年前
“殿下，您刚才说宋同庆一失踪，谢家村就被血屠？”
“嗯……本宫是这么说过。”大皇子有些慌神。
“殿下，这可太不对劲了。宋同庆的失踪，可是在寻仙派大典之后啊！”
“那就刚好了。”大皇子转身面向了成德帝，“父皇，近日儿臣也在调查近年来发生的一些悬案，无意中发现，五年前似乎有一起跟周家冲十分相似的案子发生过。”
五年前相似的案子？段萧生之前从没听到过风声。
“五年前，寻仙派收徒大典之际。现场本应由禁卫军冉统领和四皇弟率领的靖西军负责当时的护卫，但武威侯以其女司婷要参与寻仙派收徒为由，所以带着五千人也协助了护卫。（第十四章）
“您刚才还说了一句，天下间没有几人能帮宋同庆还上赌债。可是我记得，我并没有说过，他到底欠了多少钱啊！普通人眼里的巨款，在殿下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我之前有听说过此事，所以自然是知道……”
“还有一点我不认同，”段萧生直接打断了大皇子，“宋同庆欠了四百万两的赌债，但是在他失踪的前后几天内，京城中有个‘迅升’商会几乎是同时贱卖了所有资产。这加起来，似乎有个两百万两了。
“据在下所知，这家商会，似乎是殿下您的私产！”
段萧生决定放弃勒索的计划了。把一切都寄托在对方害怕后的妥协，还要担心对方狗急跳墙，这可不是段萧生的风格。
尽管不知道大皇子为什么走了这么一步臭棋，将自己陷入了泥沼，但此时不落井下石，又怎么对得起送上门来的大皇子呢！
“这……这才二百万。”
“殿下！殿下贵为皇子，自然是有不少私产的，明面上少了两百万，私底下再少一些，我们也是很难查到的嘛！”
“胡说八道，你怎能仅凭猜测就推断本宫与其有关！”
“那请殿下说明一下，这笔钱既然不是用来帮宋同庆还赌债的，那么你花到哪儿去了呢？”
大皇子答不出来了，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很难想象，一炷香时间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皇子，和面前这个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的老人是同一个人。
“本宫，本宫前往塞外的商队被劫了，所以才……”
“呵，大皇子真是说笑了，也不知是哪家商队竟然携带了二百万两的货物。”
“二百万两……这是……不对！本宫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本宫自然有花钱的地方！”大皇子终于反应了过来。
“殿下自然是不需要向在下解释钱的事情，但这些书信，恐怕您还是得说明一番的了。”段萧生取出了刚才从顾老板那里收到的油纸包。
他临时改变了计划，既然此时局面对大皇子不利，那么适当加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今日能使成德帝与大皇子之间产生嫌隙，那么就有机会削弱大皇子的势力。
一旦大皇子的举动遭到成德帝关注，那么他自然就会少很多动手脚的机会，段萧生就有机会继续查下去。现如今，虽然绝大多数线索都断了，但此时这个“龙钩”却还有查探的空间。
而且，去往周家冲的左映瑶过几日应该也快回来了，如果她能带回一些重要的线索，那么武威侯给翻案就不是那么触不可及的事情了。
油纸包被递到了成德帝的面前，他仔细的翻看起其中的内容。不过这次，他倒不像几日前发现六皇子逆乱朝政时的激动，一边看，一边还皱起了眉头。
大皇子自然也认出了这几封信，神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但就如之前所说，这些信件中大多是暗语和一些模糊性的描述，根本没法给大皇子定罪。
果然，成德帝看了一会儿之后，将这些东西推到了一边。
“武威侯一案尚有疑点，查案之事不变。都退下吧。
“志诚、庞爱卿，你们俩留下来。”
成德帝让众人退下，相当于给此事画上了一个句号。大皇子和庞宰辅被留下，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事情，不过不管怎样，大皇子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回去的路上，段萧生一直想不明白，大皇子这一遭到底是什么目的。
为了给武威侯定罪加码？
就算没有段萧生来反驳这一下，那也只是加大了嫌疑。为了这点小事，就让成德帝将众人召集起来，似乎并不合算。
更不用说，大皇子自己后面也没有想清楚，反倒是将自己给搭上去了。
另一方面，四皇子也很奇怪。他今天这么保武威侯，可以视作是害怕唇亡齿寒。但为了这个目的，这么出面跟大皇子针锋相对，可不怎么符合其一直向世人展示的形象。这里面，估计还会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还有，五年前，准确的说是四年半之前的夏至前后，谢家村竟然也发生过血屠之事？
段萧生可不相信寻仙派察觉不到这提炼气血丹的邪阵运作，那可是寻仙派山脚啊！
所以，四年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周家冲绝对不一样。至少，谢家村绝对没有使用过法阵。那么无故屠杀平民的理由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杀人杀习惯了，顺手就给屠了个村吧！
事情似乎又变复杂了起来，不过段萧生没有觉得挫败，反倒是信心满满。
有一条明确的线索，并且一直阻挠自己的人似乎也没法出手了，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萧生，所以说又有一个村子的人无辜被害吗？”
“嗯！”
齐欣婷关注的点并不一样，在段萧生为今天的收获开心的时候，齐欣婷看到的却是无辜生命的消逝。这时候，段萧生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冷血”了！
他使劲摇了摇头，这都是“他心通”的副作用。这几日反复深入查探他人的思维，使得他自身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所以，我们一定要查出凶手来，为他们报仇！”
“可是，即便报了仇，他们也活不回来了。”
“至少，我们能确保不再有其他无辜的人牺牲了！这是我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齐欣婷扁了扁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她从一开始为了司婷家挺身而出，没成想这不到十天的时间里，竟然见识到了这么多人间惨剧。
被灭口的吏部侍郎刘湛；被操控心智，后半辈子都会受到影响的行脚商贩皮延超；被人陷害的宋同庆；还有这五年前一个被屠没的村子！
大皇子干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就连一向不愿记恨他人的齐欣婷也觉得无法原谅。
“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武威侯，也会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嗯！”齐欣婷用力的点了点头
“顺带一提，当时靖西军到得有些晚，镇北军抵达时，禁卫军和周边的郡兵加起来也不过四千！”
大皇子故意顿了一下，买了个关子。
“可是，这宋同庆刚一失踪，谢家村就被灭门血屠了，哪里来这么巧的事情？还有天下间又有几人有这份财力，能帮宋同庆还债的？”
嗯？段萧生发现了几处不对劲。
“大皇兄高居朝堂，这些山野之间的小事自然是不知道了。”四皇子也针锋相对，“当时我在山林之间，从没见到过超过五个人的集体行动，任何超过这个数目的团队，都已经被我给杀了。所以，武威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么大的事来。”
段萧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但还是回应道：“是的。”
“而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此事冉统领应该也记得。”守卫在门口的冉向杰点了点头，“当时聚集地不远处，有一谢家村一夜之间全村上下尽皆被屠没，与周家冲一案出奇的相似。”
大皇子这话说得太过诛心了，他的意思是武威侯至少从五年前就开始了这种堪称灭绝人性的血屠！？
“不是说你来晚了吗？”
“四皇弟确认不可能吗，我怎么记得那几年靖西军可闹出来不少荒唐事！”
靖西军军纪不佳，早些年更是干了很多天怒人怨的蠢事。也就这两年在四皇子的整顿下，才稍微好了点。不过似乎仍有那么几支队伍不太服管教。
“这就不劳大皇兄担心了，我们镇北军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
“四皇弟可有何异议？”
“五年前，本将军也在，为何大皇兄就不问问我呢？”
时间对不上，谢家村被血屠的时候，宋同庆还在京城快活逍遥呢！
“这……那这应当是武威侯在这之后才发现急需一个阵法师来协助其提炼气血丹，这才回到京城找到了走投无路的宋同庆……”大皇子言语间逐渐失去了条理。
“哈，恰恰相反，本将军到得比所有人都早。只不过我没现身，一直都潜藏在山林间，中途可杀了不少想要生事的歹徒。”
“这个本宫倒是不知道了。”大皇子眯了眯眼。
“大皇兄此话有失偏颇。”还没等段萧生开口，突然间四皇子就出声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