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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江湖

第肆章 天生人巧

只是他的出现总是过于突凸且短暂,如今无人能觅得此人踪影,但也无人敢随便视若无物。

南阳叶家灭门案,便是他的仇家趁斐旻衣消声匿迹之时,为复仇而诛连了他的家族,结果是斐旻衣返回家族,发现若大家门无一人生还,然后一人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血腥复仇,连江湖之外的朝廷也牵扯了进来,结果是江湖与朝廷都向斐旻衣一人认错,从此斐旻衣再次消迹江湖。

这个名为金台山的老者认识斐旻衣并不奇怪,老者这般身手被斐旻衣认识也不奇怪。

满脸蓬松的花白胡子,根根竖张,狰大的眼睛布满血丝,驼着背的苍老身影一动不动,更像一只随时会发疯的猛虎。

陈清明微微睁开被血染模糊的的右眼,血染模糊,只是眼角被剑尖划伤了。

青白欲滴的剑,悄静无声的躺在血红地面上,而剑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广源酒楼,云谣城现在唯一一家有两层楼的酒楼红,木栏杆,红灯笼,颇有年头的木头与新砖混在一起搭建起的老房子。

右眼的伤口被陈清明自己仔细包扎过了,藏在倒塌巷墙后面的包袝里带有平时练枪受伤用的缠布。

袁福一手拉着陈清明,另一只手则是想去扶着外伤不重却被老者拳伤至肺腑的吴梧,结果不客气的被吴梧躲开了。

陈清明用白纱布绕至脑后缠了个圈,结果便是整个双眼被遮住,不得己只好搭着袁福。

吴梧看着袁福异常熟练的替陈清明包起伤口涂上药,心中疑道这就是袁福之前说的朋友,袁福也毫不遮掩直言讽刺道比她厉害吧,气愤的吴梧一路上甩开两人很远,驼背老者似仍不死心跟在吴梧身边劝她学他本事。

一个古怪的老者,一个傲慢的少女好像完全是忘记了两人。

陈清明询问了袁福,却也不清楚巷中死去的黑衣人到底是何人。

袁福只说道三人银屏山下不见陈清明,便一路北上进了云谣城后听见巷内有动静便前去看到陈红叶三人被黑衣人围杀,只是后来突然来了个驼背老者,结果就如陈清明所见。

“他们人呢。”

“不用担心,诸武也是小玄山的人,他们应该先走了。”袁福似乎并不担心同前来的诸武。

陈清明往身前传来吴梧暴躁吵声的方向摇了摇头,问道:“那个老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寄人篱下只好听人家的喽,再说你不是跟斐旻衣大剑仙挺熟吗,怕什么。”一路上袁福好似不甚在意,对陈清明还像平时一般,倒是令陈清明松了口气。

踏入酒楼一楼后,跟城中素朴的风格一样,装饰只有贴在木墙上的几幅白纸宣画,每个桌上的青油灯,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桌椅边缘有雕纹,墙上的山水画也颇有大家风范,楼内人也不少。

“可别小看云谣城,城南人少,但城北集市可不比中原地区差,啥都有交换的,各地的人也不少。这广源酒楼据说是城内的老牌子,过去我也就来过几次了。”袁福替陈清明指指点点起来。

驼背老者早已轻车熟路的找好了位置,等陈清明两人找到那一老一少坐在二楼凳子上的时候,老者已经徒手拿起盘子上的肉骨头咬了起来。

陈清明不由得想起老者打架时像只野兽一般的模样。老者的吃相也是狼吞虎咽,实在是没空搭理说话,袁福便恭恭敬敬的向老人解释他们是南方九玄山派的弟子,这次是出来办事,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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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黑衣人没丝毫关系。

陈清明因右眼伤口双眼被白纱布缠住,不方便吃东西;袁福则一脸殷勤的帮老者倒酒端菜;吴梧因为重新戴上青纱覆面,即使现在也不愿摘下来,自然也是无法吃东西,于是乎整桌只有驼背老者一人在吃,而且吃相也像兽般凶狠终于引了不少人过来注意,本就临近傍晚楼内人竟也渐多了。

“喂,你喝酒吗。”

陈清明突然听见高傲的声音似乎是对着他说的。

“不喝。”

听见倒酒声音的陈清明脑海中努力记想起那张绝美脸庞,似乎他只看过一眼,之后便被她划伤了右眼。

“喂,我喂你吃点东西吧。”

有股酱牛肉的味道凑近鼻边,好像是有点饿了,陈清明张嘴凑上前大口咬住,不过似乎嘴唇边碰到不属于温热的酱牛肉部分,触感柔软且细腻。

柔软处似乎僵住了又瞬间缩了回去,心中突然明了的陈清明只得强作镇定,一边心中想着怎么跟那个老头一样的用手抓食物呢,一边心中又不由得想到那双手如柔荑。

虽然眼不见但可以想象对方恐怕也不好受,两人间沉默了片刻,又听见那高傲又多了份冰冷的声音道。

“张嘴。”

这次刚张口嘴就被一双素手塞了一块肉进嘴喉,辛辣刺喉。

这女人在肉上浇了酒!那只纤纤素手还来不及缩回就被他干脆狠狠一口咬住,结果只听见一声妩媚哼声后,愣是忍着不再作声。

右眼角伤口突然被人一指按下,疼痛突然侵入大脑,嘴上的劲又加了几分,显然妩媚声音没想到此人习惯了伤疼,也是一声不吭。于是乎两人默默较劲起来。

“咳,咳,咳。”

隔着纱布伤口上的手指松了力道,满嘴腥腻也松开了牙齿。

“呃,那个,我们衣袍上好像有点脏,还是去找个地方换洗一套衣服再继续比较好。”尴尬而不合时宜的袁福一副不打扰你们的声音传来。

咳嗽的是吃饱了的驼背老者,他似乎不满的站起了,不尽兴的自顾自走向酒楼门口。

“客官,且慢走,您们还未付账的呢。”店小二急忙中喊住即将踏出店门的陈清明等人,袁福随口问道:“多少钱俩?”

“客官二十俩,店里上好的花酿可基本上被您们喝完了。”伙计一脸赔笑道。

这次不止是袁福,连吴梧听闻也身子一震。

结果回头望去,那驼背老人竟不见了。

倒是陈清明打开随身携带的布包祔,仔细摸数出二十俩银子,再系紧包附将银子交付给店小二。

“你这么有钱你不早说?”袁福目瞪口呆的揪住陈清明衣袖,并凑近耳边悄悄说道:“这钱怎么来的,你不会是抢来的吧。”

陈清明面不改色走出店门后,眼睛不便使他犹豫不前,轻道:“放心,钱是无主之物,算是我从家里拿来的,你说哪里有布匹衣店的。”

“去云谣城北市吧,就算是晚上也有很多店铺开着门。”袁福突然想起,“那个老头?”

“我看那老头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徒有其表的无耻小人,不过是仗着年纪大点就仗武欺人。”吴梧丝毫不在意那个老者在不在,估摸着还是很生气。

“那我们去北市买点东西吧。顺便把衣服换一换。”陈清明虽然见不到衣上血迹,但今天早上的刺杀以及那个老者的存在,总是大摇大摆的穿着显眼道袍走总是不大好的。

“你去不去啊?”袁福似是在逗问吴梧,却只听见“哼”的一声便再无动静。

人声刺耳,叫卖声不绝,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出人山人海的景象。

袁福以陈清明有钱却不告诉兄弟为由,拖着他进了一家很大的裁缝布匹店,挑挑拣拣选了几匹布,嚷嚷着要定做几套衣服让陈清明补偿,虽然袁福嚷的很历害却也没用多少银子,其间吴梧一直没有插嘴,但陈清明能感觉到她在店内某个位置站了很久,想说此什么,却硬撑着啥也没说,真是个傲慢的凤凰。

走出店后袁福有些惋惜说道平日九玄山可见不得这里这般热闹,据说今天城内河边还有花灯观赏。

“还是在附近找个客栈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出城离开这里,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陈清明刚说完不用看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吴梧心情极为不佳,不停的用脚尖踢路边石头。

“也好,今天要一人一间房好好享受一下。”

“这个时间还有什么房间住。”不爽声音毫不留情朝兴冲冲的袁福泼冷水,陈清明今晚终于听到吴梧说的第一句话。

巧的是布匹店附近找到一家客栈,竟有很多空房,剩下的都是上等房,原因是价格太贵,但陈清明执意下,三人各自住了一间上等房。

等三人各自进屋陈清明确定无人后,放下长枪,一个人悄悄离开客栈。

前十五步,再右转二十五步,陈清明默默按记忆中的路慢慢一步一步走,虽然慢的近乎一步一行,其间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个人,就像那人故意站在那撞上去的一样,但他马上道歉也没见对方回应,以为那人见他眼盲,早走了便继续更谨慎而行。

那家布匹店也还没有关门,当他站在之前吴梧在此停留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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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处时,竟不知该如何说。

“小弟弟是想来买布的吗?”柜台前老板娘的声音细心询问道。

“嗯,请问之前在这站着一个姑娘,站了很久不知在看什么。”陈清明斟酌了一番说道。

“哦,你就是与那个带面纱的姑娘一同前来的公子哥吧。”瞧见了陈清明的老板娘亲自走过来,似乎记得很清楚,“你们是三个呢,果然那个俊俏小娘子是你的小情人呐,唉哟,多俏的小娘子,虽然瞧不着面,但以老娘的眼力来看,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啊。”

兴头上的老板娘的热情态度明显有点吃不消。“小弟弟也别灰心,你这的眼睛虽然不太好便,但长得也白白净净,够秀气,够搭,况且小娘子的身材也是顶好…”

陈清明听着打开了话匣的老板娘,也不打算反驳,反正吴梧现在也听不到,老板娘这么误会了也方便。

他的确是打算买点东西给吴梧赔歉的,不仅为之前在酒楼的误会,那个驼背老者虽然意在收吴梧为徒,但真正在意的恐怕是那个剑仙斐旻衣之名。敏感的陈清明虽目不能视,却心中了然。

吴梧多多少少有点被他连累了,故陈清明现在又出现在此。

老报似乎拉来了一件什么,“放心小兄弟,老娘是过来人,你那个俏娘子喜欢啥我晓得的一清二楚,而且衣服尺寸也悄悄记住了,所以早就做好一件你想要的衣服了。”老板娘轻轻撞了下陈清明胳膊,咯咯笑道:“这年纪的小娘子可没有不喜欢那胭脂水粉的,虽然小娘子天生丽质,但花一些妆束也是锦上添花嘛。”说着又拉过一件盒子形状物件,“从江南运来的稀罕货,保管你那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小娘子喜的不得了。”

“嗯。”

“唉,真羡慕你们这郎才女貌啊,今儿老娘就成本钱算了罢,六十两。”

陈清明摸索了一下包袝银子,似乎不够,问道:“附近有典当行之类的吗?”当初离家时带了很多看起来很贵的首饰珍宝,便于携带。

“典当行有点远哪。”老板娘叹了叹气,“是啥呀,也不用担心,东西先押我这也行,以后阔了再原价赎回去就好。”

陈清明取出一颗玉珠子,道:“那这些东西明日我们来取衣服时再一并给她吧,就说是店里送的。”陈清明觉得吴梧不一定会收他送的歉礼,老板娘似乎看见珠子惊乎了一声,便很快恢复正常笑脸了,衣服盒子用细绳打包好笑道,“那怎么成,要亲手把礼品交给娘子才有诚意。”

说着不由分说将东西交由陈清明手中推到店门口。

陈清明无奈,被老板娘堵在店门口,只好放弃抵抗,原路返回,还好返回没撞到任何人。硬着头皮站在吴梧房门,犹豫不动。

“喂,你干嘛呢。”吴梧娇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吴梧拔开呆在门前的陈清明,打开门自顾自走进房间,陈清明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解释。

“进来吧,东西放在桌子上。”吴梧冰冷的声音颐指气使道。如获赐令的陈清明摸索着走进房间,客栈为上等房,似乎不小,一时不知桌子在何处。

“你真的看不见。”吴梧似带确定的语气道。

“你明明有点小手段,经脉却察觉不到任何气机,我开始只觉得是你故意隐藏,事实是你真的没一点气机啊。”

吴梧又自言自语解释起来,“九玄山派的高手无不擅长练气。而我勉强练气也小有所成的。”说罢吴梧审问道,“即使目不能视,这武人练的气也可助你察觉有气之物。所有你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不说?还是说你在戏弄我?”

“那好,有本事你别动。”

手中的包裹被取走,接下来是一片寂静,一阵蟋蟋嗦嗦的衣物摩擦之声,一股香味围绕在陈清明鼻间,再是解脱细绳之声,衣物整理之声,又是衣物摩擦之声,这次较之上次慢了不少,最后是木匣开盒之声,便只有一些细微不知为何之音。

“好看吗?”浑然天成的娇媚之声音似乎己经凑到脸前,吐出的香气似乎有尝过的花雕酒香。

“这可是我第一次穿这么贵丽的衣服,第一次涂胭脂。”

“虽然我好看,总是有人奉承我,但也没人亲口告诉过我,好像我如此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天生丽质,难道不需要华美的衣服,不需要胭脂膏粉吗。”

“你说呢?”

陈清明心中一阵迷乱,却又觉得异常清醒。

“嗯,好看。”

听了陈清明不动声色的回答,吴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睁眼说瞎话,你根本就没看见。”“我还有一个愿望。你猜是什么?”

会是什么。陈清明莫名的不想让眼前的佳人失望,冥思一翻,突然想起不久前徐福的话。

“今夜,城内有一个花灯游赏,可有意?”

吴梧明显愣了一般。

“等下。”

吴梧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带上佩剑,陈清明探过双手,夺过柔软素手上的佩剑。

“我替你拿,走吧。”吴梧有点没反应过来,却还是乖乖跟着拿剑身影。

窗外虽已夜深,却灯华如白昼。

(本章完)

.

陈清明突然觉得熟悉。

焰火纷飞,血浸黄土,握枪的人终究还是倒在地上,谁在一旁瑟瑟发抖。

然后说道他名叫金台山,在云谣城内也是当官的。

剑客斐旻衣,活跃在十几年前江湖上的剑客,却打遍天下高手,被人称誉为剑仙。

“姿质罕见,可以学得老夫的真正本事。”

鲜红滚热的血淌淌流下,浸染了墙壁,墙角死尸堆积,血染的青石板散发着腥味。

陈清明微微擅抖的伸出右手捡起剑,右手轻轻覆上剑柄,好似故人久别重逢。

“小子,你是不是认识斐旻衣。”

“老大人,您是不是可以把手上的人先放下来。”袁福见缝插针,一脸殷勤的问道老者。

“不要,拜了师学了你的功夫岂不是要像你,像只狗熊一样的用拳头打架了,不要。”吴梧直接一口回绝掉,还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在脚下。

驼背老者听了也不恼,只是嗡声低气解释道他的本事不同的人学有不同的样子,结果换来了的还是吴梧的白眼。

结果老者又只是看了陈清明一眼,在陈清明看来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眼。

“是。”

原来如此。老者好像己经清醒过来了,独自低声念叨着什么。

“娃娃们,想知道什么不如找个地儿喝一杯儿,这里会有人来处理的。”

老者独有的嗡声嗡气的声线传到在场三人耳中。

结果老者也没理他,看向手中捏着绝色女子问道:“女娃娃,你要不要拜老夫为师。”

“呼,呼呼。为,为什么。”吴梧大口的呼吸,空气浑杂着血腥味。

老者凝视着他缓缓握剑身影,道,“你是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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