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江湖

“你已经帮的够多了，接下来江湖酒楼的残局就交给你了，”陈清明瞧见楼外不肯散去的白衣，“之后，我打算一个人到处走走。”

胡谷雨不像李不高，听出了其言下之意，那就是别跟他走太近；而为何也不难解，毕竟他是那个剑仙之徒。

“好。”

李不高不知是人随名，还是名随人，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总矮人半头。

正朝陈清明郑重做了一揖，便是江湖相见，就此别过。

江湖酒楼内上演的混乱大戏现已尘埃落定，其中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被一袭带血青衣敷衍而过。

“你满意了。”

破损的台阶上，谢道韵终于不再只是发呆，眼盯盯看着陈清明在她旁边台阶随意坐下，他这拍台阶灰尘的动作倒是无比娴熟。

“可惜这个最出风头的英雄，与我这个失败女子同坐在一个台阶下了呢。”谢道韵面无表情道。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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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就好。”陈清明满不在乎的语气倒是令她无话可说。

“接下来去哪？”陈清明不理会这个心情不好受又无处发泄的女人。

“哼，你不说我为什么说。”

“我嘛，先等个人；然后嘛，去趟金刀山庄逛逛。之后，不是有那个四大家族聚会吗，我也打算去凑个热闹。”

“再然后去哪，我也不知道啦。”陈清明认真回答。

谢道韵瞪大了双眼，看这个每一步都是往刀尖上撞的狂妄家伙。

“你是找死吗？”

满以为这个狡猾的家伙是故意给个台阶下给那个老奸巨滑的童山泉，不承想他是认真的，而且他还打上了四家族的主意，这些人哪个是不想他死的。

“你嫌你命不够长还是怎么的？”

“你可知道差点覆灭了你这江湖酒楼的一方剑石，一幅剑画之缘由来历？”谢道韵侧目看他。

“便是剑仙，不是吗？”

“是。”

“斐旻衣年少时，青衣闯江湖。那叶家灭满门之后呢？”

“不还是青衫走江湖？”

“衣是衣，叶家灭满门；江湖上便只有一袭青衫常在。”

“衣”是贴身穿的，犹可作内衣穿着。“衫”，指无袖头单衣，以轻薄纱罗为材料而制成，仅用单层，不用衬里，形制简便，是夏里常见穿着。

“从此之后，裴旻衣便好着白衣，所见青衫，也只是薄薄一件。”

“白衣，莫不是丧衣哀服？”

“也许罢，我岂可知。只不过当年叶家灭满门，还不足使裴旻衣心哀莫过心死。”陈清明接着盯向谢道韵双眸，“你可想起什么？”

“啊？我一个小女子，又知晓什么。”谢道韵神色慌张，不知所想。

陈清明也不深究，反问道，“既然如此，该你告诉我，你打算去哪了吧。”

“我？青儿告诉我，母亲大人会来接我，可能就在这两天吧。”

青儿是她那个贴身丫鬟的名字，也是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刺客。

“然后。”

谢道韵望了望满是残桓的江湖酒楼。

“你不打算再回来了？”陈清明又问。

“我还回的来吗？”

“为什么回不来。”

“可以吗？”

“如果将来我还活着，你又为什么不能回来。”陈清明认真的看着她。

说罢陈清明站起身，朝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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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谢道韵突然有些惊慌。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出去散个步，会回来的。顺便在下身无分文，还要继续在阁下的江湖酒楼白吃几顿才行。”

行走到大门前的陈清明身影倏然不见。

走街弄巷，陈清明找了个僻静地方便钻了进去，对着不知是哪道。

“朋友，你是不是该出来了？”

陈清明皱眉，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存在很久了，哪料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却还不肯出来，陈清明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还是按捺不住了。

“我对你没有恶意。”一个老乞丐走了出来，伸出双臂，双掌一摊。

空无一物。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陈清明觉得眼熟。

“我想收你为徒，于是才一直跟着你。”老乞丐这般说之后，陈清明突然想了起来。

这个老乞丐在陈清明半年清修结束，也流浪在这江南道时就跟在他身后，一个小乞丐与老乞丐。

“哦，那你现在不打算收我为徒了吗？”陈清明挑眉。

“毕竟你是那个人的徒弟，怎么会肯学我的东西。”老乞丐当真毫无恶意道。

“你会什么？”

“我？实不相瞒，我就是你们正道口中的魔教，所以会的东西也尽是些歪门邪道。”老乞丐说的很随意。

“厉害吗？”

“不是老夫吹嘘，像是那个什么黄阵公之流完全是不入流的，”老乞丐说到此竟摆起了架子，“高，还是有点高的。”

“那好，我做你徒弟，只是你打算怎么跟我保证。”

老乞丐一惊，很快又恢复过来，嘿嘿一笑，“你想要什么保证？”

“你们魔教有没有那种，就是两个人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跟着死，而另一个死了那个却没事，的那种东西。”

“嘿，还真有。”

老乞丐丝毫不在意陈清明的直白，反而极为欣赏，只是继续道。

“不过，那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的，需要一些准备；况且，你怎么分辨那种东西是真是假。”

“也罢，我先跟着你学习魔道，你一边教我一边准备吧。”

陈清明斟酌一番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收我为徒？”陈清明疑惑，若是看上了他的身份，也说不通，这老乞丐盯上他时陈清明可的确像个乞丐。

“用你们正道的话来说，少年，你骨骼惊奇，实为一个魔道奇才啊。”老乞丐看着陈清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珍世珍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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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不知道下次应该怎么联系到前辈？”

李不高尚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

陈清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理亏的他只能陪笑而不语。

“算了，下不为例。接下来你打算去哪，我也不算个忙人，倒是可以勉强帮帮你。”

陈清明于是转身又朝另一人打招呼。

“唉，再不回去，那帮老家伙恐怕下次就不会轻易放我出来了。”

陈清明苦笑一声，想起不久前自己所做所为，如负重释回答。

“今日之事传出去后，恐怕你会经常在江湖上听到我的消息了，到时候你若是有意，直接来找我便是。”

“你一人便足矣了。”

“谷雨女侠，真是辛苦了。”

陈清明满脸谄媚，面对那个怒气冲冲的飒爽女子。

“哼，竟是大名鼎鼎的剑仙弟子，哪里有空陪我们这等闲人，你才是瞒得可真辛苦了。”胡谷雨冷笑道。

剑仙斐旻衣之徒现江湖，恐怕会在江湖上掀起一阵狂澜吧。

“前辈永远都是不高的前辈，太白剑宗也是！”李不高正声道。

胡谷雨不再说话，转头就走，甚至连个道别也没有。

陈清明倒是惊讶，依旧目送她消失眼际。

陈清明笑着目送李不高就这么干脆离去，才继续转头找人。

谢道韵还衣着那身红嫁衣，只是鲜红的绸子早沾上了不少灰尘，不知是学他，也随意坐在台阶上发怔。

陈清明所指之事，李不高心中瞬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