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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傀啸歌行

第34章定不负相思意

常青云惊于对方的手段,也见他白净僧袍,僧相庄严,便寒暄几句,听起了《地藏经》,心中正有所感,那僧却停了,只道说,等的人到了,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僧伽,可否同去?”

“善...”

一个涉世未深,一个只知武功,一颗痴心缠绕着另外一颗,呼吸声都似天籁,撩拨着二人的情意,不断升温。

说话时,身边还有山水为伴。

但此时只是相拥,听着彼此的轻声细语,燕语呢喃间,这世界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那僧人却不慌不忙,闭着眼,念白了一声:“波罗揭谛...”

声音洪亮,响彻一宇。

郝霄熊正情丝迷乱中,忽听得那道声音,顿时如惊弓之鸟,将银枪幻化在手,小心提防。

常月茹也早已清醒过来,看着远处的两人,不知如何解说,立时羞红了脸,却也不离开郝霄熊,就躲在他身后。

郝霄熊看着眼前的两人,那秃驴倒是没见过,但秃驴身边的还是知道的,虽说没怎么说过话,来泄银川的时候,那人都是和萧狼叙旧的,也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很傲气的一个人。

那人是常月茹的父亲,常青云,此时郝霄熊被撞见了丑事,难免难堪一阵子。

鸟儿飞走了,除了喧闹的流水,就只剩下对峙着的四人。

常青云克制着,心想这种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可怎么和那个人交代...

倒是那僧人,笑着拍了拍常青云的肩膀道:“如是因,如是果...都只是因缘际会,善信,勿要迷闷。”

“多谢大师开悟,家女修行尚浅,初通人事,在下疏于管教,却是...扰了人间秩序。”

“善信,却不要道果为因,你怎知,此二人不是宿世的姻缘,到此了业呢?且容我去解说一二...”

那二人说话,郝霄熊听了真切,据萧狼说,那常青云的修为还在他之上,如今对这秃驴却毕恭毕敬,郝霄熊当下觉得,不妨和这秃驴解说一二,也好让那婚约,就此作罢。

正如此想着,那秃驴过来了。

“郝霄熊。”

“你是...”

“不忍,十八年前,你我见过的,不过那时,你尚在襁褓。”

“常月茹不想赴婚约,我们俩也有情意,不忍大师,能不能和月茹的父亲说说,让她不要去结婚?”

郝霄熊也不知怎么,只觉得眼前人并不讨厌,甚至那种清净自在的感觉很温暖,慌神间,便也不加修饰地,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那不忍大师并无表情,也不故作高深地对郝霄熊说些什么,就只是摇了摇头。

“不忍大师,我也练罗汉拳和梅花枪的,都是少林的功夫,说来,咱们也有些渊源,何不帮我一帮?”

那不忍僧仍然摇头,双手合十揶揄道:“你那摘要拳,梅花枪,脱身少林武学,却并非少林武学,休来攀缘。个人吃饭个人饱,个人心愿个人了,凶鬼欠的债,我一个和尚又怎么还?我来此,只想为你解说一部经典。哦,两位在此,也算因缘,何不听听?”

郝霄熊听了不懂,凶鬼是谁?不过既然这秃驴不愿为他和常月茹说话,那就说明这不是一个好和尚。

“我不听...”常月茹小声说着,拉了一下郝霄熊的衣角。

“那我也不听!”郝霄熊则拗着嘴,撇过头。

倒是常青云晃着手,接连指点二人,不知说什么好。

那僧人也不见如何,就只是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波罗揭谛!”,如狮子吼。

郝霄熊感觉心神被摄了住,恍然之间,听僧人说道:“看来时候未到,也罢,那《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便来日再传,今日,且听我说一咒,也算不枉我寻你一遭。”

顿时,天地色变,日月皆悬于空。

郝霄熊只觉得周身事物都虚幻了起来,除了僧人口中的咒语,便什么也没有。

“观自在菩萨...”

郝霄熊想要去捂住耳朵,却发现根本就动弹不得,他去看常月茹,却发现身后,什么都不存在,只有浅浅的音声梵唱,以及那不忍僧的咒语声。

“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说道五蕴皆空的时候,郝霄熊竟然浑身一阵颤抖,随后头颅就像裂开也似,排斥着僧人的咒语。

“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仔细听来,那咒语的声音,竟然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待到不忍僧说道‘波罗揭谛’的时候,郝霄熊直觉得眼前虚无,重新真实了起来。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都尽皆散了。

郝霄熊心头的一股火气骤起,“秃...驴!”,郝霄熊只是怒吼,想要用一身蛮力,破了那不忍僧的妖法。

一如梦醒,常月茹化作蛇身,贴在郝霄熊的身上,香花味道却无,只有一股隐隐的腥气。

郝霄熊一阵惊诧间,周天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忍僧还是不忍僧,没有变化,常青云还是常青云,也没变化。

“此《心经》,已然传你,善用,善用...适逢其会而已,适逢其会,你我来日再见了。”

“青云善信,那半部《地藏经》,你我来日因果成熟时,再分说...”

那声音越来越飘渺,到得最后,竟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定睛看时,那不忍僧,竟凭空消失了。

常青云看了一眼郝霄熊,冷哼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一挥手,就转身回了水连天。

倒是常月茹眨巴着眼睛,想不通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霄熊!”过了片刻,常月茹笑着,没有被父亲抓回洞府,也就说明,这件事,他不打算管了?

常月茹这么想,正兴奋着,却听仙人洞中,父亲的声音传来。

“勿要忘了,你的婚约!”

“父亲...”

“滚吧,我不是你父亲,往后如何,都是各自因果,切莫牵扯到我!”

(一页纸薄,暂叙于此。)

常月茹的嘴唇贴在郝霄熊的脖颈上,一头秀发落在了郝霄熊的身前,他抓着一缕,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是草木的香气。

鸟儿飞了回来,在两人头顶歌着唱。

忽地,发明起灭间,心中一动,便放下了合十的双手,对那汉子说道:“善信士,我等的人来了...”

那僧飘然到此,并未惊动外面的常月茹,却是径直来到了常青云的身边,只说自己在等一个人,左右无事,愿不愿听听他分说经典。

...

初生的爱情,是会燃烧的。

只是呼吸声就能彼此取悦,无需多言。

郝霄熊将那双手拉住,让她的身子紧紧贴在背上,嘴角扯着笑意,却也落了泪。

“月茹,我定不负你。”

水连天,一处洞府中,水声潺潺,水光荡漾,有一僧正在说法,一魁梧的汉子正襟危坐的正听着,那汉子双手合十,虔诚无比。

“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

那僧讲着《地藏经》,所发声音,如狮子吼。

一切的动作,都只是顺其自然。

温柔,而有力。

一阵碧波晃耀,那僧和常青云便来在了泄银川外,正见了那处柳林窝兜中,青石上,常月茹与郝家的儿子相拥一处,两方皆是意乱神迷。

常青云心中有怒,但高僧在旁,不好失了体统,便指着不远处的两人,不住地说着:“这...这...”

思绪迁转中,却不是烦恼,而是,那种可以超脱所有的不管不顾。

所谓有情饮水饱,他们,已经得到了心中的所有,其他的,不管不顾,也无所谓了。

常月茹也在哭,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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