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断山海

方烈老练的直觉感受到了方白今天的情绪不太对，“白儿，怎么了？晋王那边有什么指示吗？”方烈以为是晋王又给方白或者方家施加了什么压力。不过，猜对了一半。

方白被这一声问候叫醒了，他意识到，他不能再犹豫了，否则自己也活不了！

“爷爷，晋王无事吩咐，只是让孩儿将他这边留下的痕迹销毁，要返回太原那边去了。”

只见他刚刚喊叫着刘叔，踉跄着慢慢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只不过好像是个瞎子，摸摸索索地，不似方桀那般大步流星。

“慢点，慢点，方小子，你刘叔我跟不上啦。”埋怨中带着一点玩笑气。

方桀一看，赶紧上前搀扶着刘叔，直到走到摊位，“诶呀刘叔，我这性子急，下次保准跟您后边！”接着又傻笑了笑。

“突然回太原？确没有给我们指示？晋王，这是要做些什么了吗......”李存勖一个月前便来到了钱塘，一直在暗室中通过方白和方家联系，商量起兵之事。在李承庾来之前，他们已经决定先东取河北、西并河中，扩大势力，削弱后梁范围，也算是正式向后梁宣战。但如今却突然走了，还没什么指示，这让方烈感到有些不安。

方白很明显察觉到了方烈的敏感，立马转口说道：“晋王说，后面的事，以信件联系，太原那边有些急事，便先回去了。”

方烈的确是怀疑过李存勖，不过还不至于怀疑自己的亲孙子。

“我帮父亲和爷爷倒茶吧！”方白必须要动手了。

“哈哈哈，白儿，今日怎么，要亲自孝敬你爹和爷爷了吗？”方立认为，方白是想调节一下李存勖所带来的紧张气氛，所以便借坡下驴，顺着方白说了下去。

方白看着父亲的笑颜，心里很不是滋味，至少现在他在父亲眼里，还是个尽力帮方府做事，一个孝顺的孩子。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必须这么做，才能活命！

方白也笑了笑，然后大步上前，每一步，都是为了活命和出头！至少他心里这么想。接过方烈和方白手里的茶杯，方烈和方立也没有多想，等着方白倒茶，也没有看着，就两人聊了起来。此时的气氛，掺杂着野心和欣慰，矛盾至极。

趁着两人不注意，方白将两颗药丸融到了两盏茶杯之中，说来也奇怪，这药丸入水，瞬间融化！无色无味，就算是九品高手方烈也察觉不出来，方白不禁心想，李存勖是从哪弄来的这样神奇的药丸？

这次再也没办法回头了！伴随着略显欢愉的气氛，方烈和方立接过了方白手中的两盏茶，毫无任何怀疑。还是那句话，谁会怀疑自己的亲生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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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或许皇家会吧，肯定会。但方家毕竟和皇家，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

随着一口浓茶入腹，方烈和方立立马感觉出不对劲了，两人接连瘫坐在地上，心想为何这茶不但没有提神醒脑，还让人感到浑身无力？

“白儿？这茶？”

方白本来是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他还是暂时无法相信这药丸真的能够让九品和八品高手都完全失去内力，但这一声：“这茶？”让方白确认了，茶有问题，有作用！他实在是藏不住了，双腿跪在了地上，“父亲，爷爷，是白儿不孝！可是，如果你们不死，白儿永无翻身之日啊！”

“白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和你爷爷不死？你要杀我们？！”方立这才反应过来方白话里的意思。

“父亲，怪就怪，你们太多心，非要去查那个什么李承庾的身份，还对晋王不忠！”方白的表情已经有点扭曲了，他在极力说服自己所做的事情没错，至少在为了活命这件事情上没错！他努力在心里把错全部放在晋王和父亲爷爷的身上。

“白儿！你！”方烈也忍不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亲孙子，竟然要杀了自己，只是再想说些什么，却顿时脱了力，随即只是轻声道了句：“为什么？”

方白上挑了一下左眉，脸上有着委屈，有着嘲笑，“为什么？因为从小，因为我无法练武，就倍受冷眼！我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提升自己的知识、见识、谋略，照样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可是你们却告诉我，没有武功保不了方家，方家历代也没有家主不会武功的先例！而我，就要开这先河！凭什么？要让我以后去辅佐方桀那个傻小子，凭什么！只有晋王给了我机会，给了我掌权的机会！只要杀了你们，未来我追随晋王，必定平步青云！”

“白儿，你糊涂啊！你糊涂啊！那李存勖，又怎可能是真心助你，你又怎知，他哪一天不会像杀我们一样杀了你？”方立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无奈而又失望地说道。

方白缓缓地站了起来，冷笑了几下，一步步地朝问外退去，“够了！我意已决！父亲，爷爷，白儿，就不看着你们去了。”说罢，挥手示意门外的护卫进来。

夜黑风高杀人夜，方烈和方立的鲜血浸透了整个房间，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印下来的是红色的影子，发散的是一束束血红色的光束。

“一生荣光，一坨血肉。一片绿青，一枯于火。方白在此，祝父亲和爷爷，地下快活！”

时间回到方桀得知家中出事——

“父亲！爷爷！”

只见一个红衣男子朝着家中狂奔而来，他无视了路上对家中事情地议论，他都不信！他一定要亲眼看到！随着一脚及其有力地踹门，一场令方桀这一路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摆在了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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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方桀身后的随从和有点不高兴了，自己家堂堂三少爷，未来的家主继承人，怎么还跟个破瞎子嬉皮笑脸的，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少爷，你这每天都来帮他出摊，图个什么啊！”

方桀瞪了一眼随从，示意让他小点声，紧接着说道：“刘叔是老兵，当年打仗把眼睛打瞎了，就为了保咱这个钱塘镇，所以现在我帮着刘叔，本就是里所以当，今日你我之富贵，全都因他们前日的牺牲。所以我们本身就不比他们高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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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大堂，而他面前坐着的，正是方烈和方立。

“方小子？方小子？”刘叔有点担心地喊道，刚刚地谈话他也听到了，只不过方小子现在可没心思管刘叔了，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刘叔，这摊子我给您摆这了哈！”只听一句充满少年感的青涩的喊声，让人很是熟悉。转眼再一看，一个身着红衣外套，内衬灰色短衫，腰间系了个金红相间的小蛇纹皮带的强壮少年映入眼帘。再仔细一看，白暂的皮肤，英气的上挑眉，发着光的扇形双眼皮大眼，原来是方桀！

“是，我可没您那么大义。”

方桀只管笑了笑，他并不准备和一个小随从计较什么。

方桀一听方家出事，立马急了起来，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抓起刚刚议论方家的人的衣领，一脸惊慌地问道：“你说什么？！方家出事了？！”

昨夜凌晨方家大堂

方白依旧颤颤巍巍地向家中走去，他再也没办法回头了，就算已经下定决心，但面对从小将自己养大的父亲和爷爷，他还是要经历一番良心与权利的挣扎。

方白挣扎着，不知不觉中，便已经

“啊？方家能出什么事？”

“就昨天晚上！听说死人了！”

由于方桀还未成年，心性尚需磨练，因此方家从来没有把复唐重任以及和晋王合作的事情告诉他，所以游走于晋王和方家之间的联系人，就是方白。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从小不受重视的方白的那颗不平衡的心看到了自己翻身的希望，毕竟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自然也要另谋出路，不然只能做方桀未来的附属品。

而之所以选方白，虽说方白无法练武，但的确聪明，更况且，他毕竟姓方，比外人更值得信任。

那个人也是被吓的够呛，在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挣脱开时，就算有一肚子气，也只能乖乖的回答道：“三少，今天早上都传开了，昨天晚上方家死人了，好像还是什么大人物，现在方二少正全城搜捕凶手呢！”

方桀傻了，能引起这么大轰动的，死的人，定是方家的重量级人物，如果只是死了个管家或者其他下人，二哥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找凶手。但他不敢往下想了！他一把推开眼前的人，也没管刘叔，一股脑向家中的方向冲过去了。

方桀刚想要和刘叔搭话，就听到身边的百姓议论道：“诶你听说了吗，方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