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情为何物
，像小学生练习造句一样，严肃认真。依我看，此人才学就算那学富五车，才满八斗的曹子建都有些望尘莫及。”
“哦，提起此人，乃是我在县医院实习时人认识的一位药剂师。人长得倒还可以，就是爱说空话。就拿这封信来说，通篇套用六十八句成语。是我好笑之余，回寄一信，其中写道······”
“写了些什么？”他见自己的讽刺生效，预谋达到，变得意色洋洋，亟不可待。
亲爱的义兄：
此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本来，我打算把你叫一辈子哥哥，但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亦是一切皆因命，半点不由人！将来以后，只能写“亲爱的”三字，虽说落了俗套，却在情理之中。当然，这要比叫一辈子哥哥好上百倍。咱俩已从单纯的兄妹之情过渡到神秘的、至高无上的爱情中来，今后只能以此称谓。
“嘻嘻嘻······”
······笑声把人从睡梦中惊醒，略一回味，就觉非常熟悉。哦，我想起来了：这笑声，确实有我的一份。那个女的感情就是我——对，肯定就是我；那男的呢？是我新近结识的，把第一次爱情大胆交付的男友。
我的家在大山深处，因客观条件限制，能读高中的人很少，女的就更是微乎其微，我在村里就成了引人注目的头面人物。再者，我又上了一回卫校，学的医术在身，增添了一些“贵”气，加上平日挣下的“艳”名，声名远播，身价不菲。求婚者络绎不绝，真能踏破门槛。也不是我吹，他们大都是吃公家饭的，像供销社职工、林场工人、乡镇干部、医生、教师等等。他们的求婚方式虽然不同，但大致上都是投我所好，开口闭口事业文学。为了应付，白白浪费掉许多宝贵时间，实在是毫无办法可想。就在我非常苦恼、烦躁、忧闷、无所适从的时候，他却闯入我的世界。
他叫孙杰，原在县林业局厂部工作，刚调到离奇土村不远的一个工区里担任会计。我俩的相识，说起还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呢！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桃李芬芳，绿柳抽芽。老人们常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万物复苏，大地换装的美好季节，我每天早上都要拿上药性汤头、脉诀经络之类的中医学基础书籍，步入村边的桃林，静心背上一气，完了才回家吃早饭。这个习惯，实乃是卫校毕业后才有的，曾帮助我死记硬背下许多艰涩难懂的医学经典。忘记是那一天，我照例是先赴桃林报到，背了一阵书，就准备回家。一出桃林却看见在柔软的的绿草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本书。我便走边寻思：“哟，我来时怎没看见呢？肯定是谁刚放在这里的。也不对，要是有人的话，距离我也不远，定然能发觉。许是方才我有点粗心大意，故此没有发现。”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并不停歇，急急地朝书那边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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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道出心底隐私，就失却身份，我会与你“缘分已尽，分道扬镳”，实在有些高估我。既然你有如此痴情，我怎会没有如此痴意呢？你的信，就像一篇情节诱人的小说，看得我神魂颠倒，啧啧称奇。可惜呀，实在可惜！你把那作家的才华、文人的气度、天才的聪敏丢弃的实在可惜。我绝对相信你不是故意做作，悦人眼球，更期望倒在我的身边。这里我倒要感激张燕大姐，对你虽说有点不太“那个”，作为女人，她的付出委实感人。换做我，就要比其自私的多，能有如此梦境，就该长眠不醒，直至梦到人生尽头。但愿她的人像名字一样亮丽，将来有机会的话，自当效芸娘憨圆事体，与其相好，结为姊妹。因为，她有一颗女性独有的善良心灵。她的命运，让我陪着流了几滴恓惶泪。就凭这一点，消去我的嫉妒心，添上些同命相连的恓恓心·····
此信，似有一股无形的外力，把两颗心紧紧连在一起。任何强大的外力，都不能使其分开。你的过人之处，不光是才学、人品、作为，单凭心痴重情重义，就让人倾心。我发誓，为了你的幸福，我愿付出一切。难道说会把那种事情放在心上，从而耿耿于怀？我若有此成见，将会变得多么渺小、可悲、可怜。既然你把选择权拱手相让，我便要行使权力，发号施令：本姑娘终身许你，衷心爱你，永远等你！无论天涯海角，倘若身不能随，就化作清风，不离左右。这，就是我真心实意的选择。
“瞧你说的，就那样简单？你想正大，人家还不许你光明呢！‘看过即焚，以免不纯者看了徒增笑料话柄，于你我无益。切记······’如此云云，我还当有机密要事。看完也没有发现有不能见人的隐秘。只是信写的确是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每句话都套用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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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神圣的爱情，我是啥办法都能想，啥事情都敢做.这也叫作不择手段。不过，此等机密大事，你问也是白问，我是不能告诉你的。快说说信的内容吧。”
信寄出后，他的担心不亚于首次的“投石问路”。白日里提心吊胆，诸事皆废；黑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半月之期，犹如数年之久。耗费许多精神，好不容易盼到鸿雁归来。那天下午，当他从邮递员老吴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信件，那颗紧悬多日的方才落实。要知，绝交信只需三言两语就足够了，绝对不需如此费心。他亟不可待地拆开信封，见里边装着密密麻麻数十页，估计不下万言。正好有空闲时间，就坐在床头翻阅：
这里，我该告诉你一件事：此前，曾经上演过一出恋爱剧，给我带来许多烦恼。本打算把它藏在自己心里，不教任何人知晓.无声无息地带入黄土之中。可是，由于你的坦诚诱使，我便把持不住，将其全盘托出.方能对住你的真情。反正，在爱情面前，必须把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这是神圣的使命。人生道路，前途并非一片光明，也有太阳照不到的阴影。这个生活的逻辑，相信你要比我悟得透彻。希望你能理解支持，帮助我尽快地走出生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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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说胡话，就不怕嚼烂舌头？张嘴没好话，真不是个东西。”女的笑骂着摸起一颗石子顺手抛出，只听“噗”的一声响，水花乱飞，溅了男子一身。他没有还击，更没有怪怨，只是微笑着掏出手绢，擦去脸上水珠，认真地说：
“卑鄙！一个堂堂男子汉竟偷窥人家的隐私，真是岂有此理。”
“嘿！你说卑鄙就卑鄙，你说无赖就无赖。反正无论你说什么，我只是点头应允，不予分辨，更不敢言半个不字。但你却有一点小小失误，那封信你看过就本应该收拾掉，干嘛非要放在显眼的桌面上？实在是有些粗心大意。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举反倒显得你更加诚实、单纯、幼稚、可爱······”
“哼！”他的高谈阔论，她丝毫没有兴趣，便打断他的话头说，“我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要藏藏掩掩呢？做人，总归是光明正大的好。”
是的，这是一对恋人，正说着甜言蜜语。河水的流淌声，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听觉功能。相反，却能隐去超出范围的话音，起到一种天然的保密作用。因此，两人的谈话就无拘无束，确有点信口开河：
“亲爱的，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见面我就神魂颠倒，不能自已？你这使人一见销魂的魅力是从那里得到的？古书上曾经说有一种叫‘媚驴驹’的宝物女人若能得之，便有如此妙用。难道说你也藏有此物？要是有，不妨拿出让我一瞧，也好长长见识。”那男子嬉笑着说。
“你耳朵扯长，仔细听着：观君大才，实乃孔圣转生，孟子复活，子建不及，宋玉难匹。想我一个山野村姑，土气俗气集于一身。与你相比，宛如日月之光，相去甚远，自愧难当，劝君另攀高枝······你看我写得怎样？”
“写的好，写的巧，写的妙极。真不亏奇土之奇女！哈哈哈·····”
“哎，你不要生气呀！我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前天你不是收到一封县医院刘铮的信，要不是求爱信我把孙字倒着写。”
“我的私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翠绿的杨柳，清澈的溪流，茂密的森林，峻峭的山岭，以及飘着几朵白云的蓝天，吐着奇香，争芳斗妍，盛开着的几枝野花，装点出我的家乡——奇土村那差点儿与世隔绝的独特景色。在显得空旷静谧、只有淙淙流水声相伴的小河边，有两个年青人，隔水而坐。男的衣着考究，白净脸庞，头发梳的贼亮，一看就知不是庄农人；女的穿着朴素，头上插着一朵火红的野花，有点显眼，也有点轻浮。她双脚泡在水里，面绽桃花，白嫩的双手戏水荡波。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们关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