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寻常事之红卷

“好，咱就去米兰！那里正好离王兴昌住的地方也近。”高梁起身用门口的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黎麦也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师徒俩刚走到局大院的门口，就看见周又麟站在传达室，好像在翻找什么。

他看见高梁和黎麦，有些不自然，还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高大队，小麦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彤佳带着三中队的民警，开着队里的破桑塔纳直奔看守所。

临出发时，陈利明很是敞亮地把曾茂和丘杰书借给大师姐，免得她人手不够，应付不来。

高梁拍了拍黎麦，“走吧，我们再去会会王兴昌。”

一场简短的会面，不欢而散。

黎麦跟在高梁身后也算是彻底清醒了，忍了半天，终于问出一句：“高师傅，你这么说，他会不会不高兴啊？到时候，他再给你穿小鞋！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

“君子更不能得罪！得罪君子，你是小人。”高梁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现在被人盯着的事还少吗？也不怕这一件。再说，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黎麦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周又麟虽然被免了职，但是这方方面面的关系还不少；而且他和孙黎明的关系也没断。那孙黎明虽然不能在公安系统里工作了，但是在社会上也混得不错。”

高梁停住了脚步，看着自己的徒弟，“你小子现在也知道打听这种事情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孩子呢！”

黎麦表情很是无奈，“我只是不愿意管闲事，我又不傻。”他抬手指了指米兰西点的门头，“走吧，吃披萨！我要点水果披萨，还要吃牛排！”

“好好好！”高梁笑着进了米兰餐厅。

下午的时候，高梁和黎麦又来到了王兴昌暂住的出租屋。

没等他们师徒俩开口，王兴昌有话说：“高大队、黎警官，这地方真的安全吗？我感觉这几天楼下老有人在附近溜达，让人看着害怕。”

高梁听完这话，把询问的眼神转向辅警；辅警摇了摇头，一脸懵圈，示意自己根本没有看到那样的人。

高梁被当年苏度难的事情闹得心有余悸，所以也是很谨慎的，“你看见的人在哪出现的？这里可是三楼，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看到楼下有人在溜达？”

王兴昌似乎有什么不可说的难言之隐，但是想了想自己这条小命还是要紧，“楼下那个人应该是我认识的，都是龙三江的手下，所以我看着眼熟……”

高梁有些不可置信。龙三江和龙四平都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了，竟然还能调得动外边的人，他们哥俩难不成还有别的倚仗？

“龙三江和龙四平已经到案了，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担心。”黎麦把这个消息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王兴昌很是机敏，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问：“他们两个是怎么说当天晚上的事？他们说谢明娜到底是谁杀的？”

高梁觉得这个人非常有意思。前几次审讯的时候，他都在刻意主导审讯的内容；现在又主动询问案情。到底是虚晃一枪，还是他真的不是凶手，所以心里有底气？

反正，龙家兄弟与他脱不了干系。高梁也不可能永远惯着他，“他们怎么说的，你不用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也会去查证；倒是你，是不是应该把那账本交出来了？毕竟这个账本才是让谢明娜丧命丧黄泉的关键！”

黎麦好像是快要睡着了，被他师傅这么一拍，打起了精神，“好，咱们现在就去！”

高梁看着他，突然改了主意，“现在是上午十点，咱俩哪也别去，先到值班室睡一觉；睡到十二点，我请你吃顿好的；下午再去问王兴昌。”

中午十二点一到，高梁的电子闹铃响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满窗的阳光洒进了值班室里，揉了揉脸，推了推旁边的黎麦，“小麦子，醒醒，咱们去吃午饭！”

黎麦也是半梦半醒，嘟嘟囔囔说了一句：“我要吃披萨……”

高梁也抬起一脚，踢了他屁股一下，“快走，快走，实在太招人烦了！”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陈利明和刘思宇又扎进审讯室。他们要好好利用这最后十几个小时，必须把龙四平的口供给拿下来！

黎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主意吓了一跳，“高大队，怎么我们又不去提审了？时间不等人啊！”

“时间是不等人，可医院却院等着你！”高梁戳了戳他的脸，把他送给自己的话又送了回去，“你看看你那黑眼圈都多重了！昨天早上四点多就到了殡仪馆，晚上熬了一个通宵……到现在你得有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吧？走，去先睡一觉，什么事也都得有力气干，不能拿身体熬！”

高梁吓了一跳，“你干什么？你不是在楼下提审吗？跑上来做什么？”

陈利明看自己这么不受待见，也只能灰溜溜地下了楼。

高梁看着背影，满心温暖。

自己这段时间情绪不对，带着整个刑警大队的氛围都低沉下来。现在每个人都在不断想办法开解自己的情绪，他也不能辜负大家的这份情谊。

高梁笑了，“好啦，咱们两个也别在这演琼瑶剧了，我说了，一起睡！”

“我听到了什么？谁跟谁一起睡？”陈利明的大脑袋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黎麦馋披萨饼，我要带他去吃午餐。你不是在接受督察部门的调查吗？情况怎么样？”高梁的话不留情，让对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还好，不劳高大队费心。”

“我得看看其他人是怎么供述的，所以上来拿案卷！”陈利明鬼鬼祟祟地笑了，“哪想到，一上楼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你们师徒俩是看着永秋不在，就搞三捻七的！”

黎麦也一脸无奈也看着这个不着调的领导，转身进了办公室，捧来一摞笔录交给陈利明，“利明哥，求求你了，快下去审讯吧！”

黎麦看了看高梁，也是印堂发黑，“高师傅，你还说我，你也是啊！都多长时间了，一直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