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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报恩

第5章吉吉

林渐和吉吉第一次见面都表现出了职业性的礼貌。

林渐说:“你好。”

吉吉说:“汪汪。”顺便舔了下不锈钢盆。

“为什么现在才来?”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来了就喝一杯再走。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别人结婚都放晚上,你偏偏放早上,天都没亮,怕有人闹你儿子洞房啊!”

“吉时吉时,图个吉利。”

“呸!我还涂个宾利呢!”

吴一升忙着迎客,林渐跟吉吉人眼瞪狗眼。算了,看吴一升那么忙,等会再让他跪下来哭。

瞪了一会儿,林渐牵起狗绳,准备带吉吉四处逛逛,看看火盆在哪,图鉴在哪。

吴一升的别墅很大,别墅后面还有一大片的空地,早早布置成了婚礼现场。

林渐在外面逛了一圈,问婚庆公司的员工,“有烧火盆吗?”

员工可能是早起的缘故,很不耐烦:“干吗?赶着烧纸钱投胎下辈子再也不进婚庆公司天天加班没加班费不说通宵加班还没早饭抠门老板爱占小便宜还娘娘腔吗?”

林渐尝试加点标点符号帮助理解,试了几次还是放弃了,再问:“所以到底有没有?”

员工:“有有有!什么都有!脑瘫甲方说有没有月亮有没有星星有没有自带浪漫气息又不用花钱的全钻拱门我们都有!我挖了装挖了装整整三十次只恨土质松软立不起来的全钻拱门!一定是甲方家人长期在后院这里大小便导致土质肥沃过于松软还有腐臭气息!”

林渐很同情濒临崩溃的加班员工,说:“理解,那就是没有了。谢谢。”

吉吉:“汪汪。”

一人一狗走开。

经过一块草地时,吉吉突然停了下来,撇开后腿半坐着,狗脸凝重。

林渐没养过狗,但他看吉吉一脸痛苦纠结的褶子,就猜到可能要干大事了。

他尽可能放长狗绳,拉远距离,捏住鼻子。

吉吉纠结了好一会儿,抖了几下,什么都没抖出来,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林渐决定把找图鉴的事放一边,先带吉吉去厨房看看,问一下有没有治便秘的食物。

“便秘?”厨房里忙着炒粉干的大妈一脸迷惑,一边拿着筷子搅粉干,一边看林渐。

林渐指指吉吉,示意是它。

吉吉乖巧地呲出牙齿,摆出一张愤怒的狗脸。

林渐拍它狗头,做出指示:“不是愤怒的脸,是便秘的脸。”

吉吉做出便秘的脸,大妈秒懂,“它饿了。”

“饿了?”

大妈盛了盘粉干,放到地上,吉吉凑过来嗅了几下,歪头看了林渐一眼,低头吃起来。

大妈热情地问林渐:“你也吃点吧。”

林渐看吉吉吃得那么香,不好意思抢它的,就婉拒了大妈的好意。

大妈自我介绍,她叫刘桑哈,吴一升的表妹,今年不到50,未婚,擅长料理家务,性情温和,曾被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评为十年一见最佳儿媳候选人第三名,时光荏苒,前两名的孩子都上大学了,自己还每年坚持参加最佳儿媳评选,真是不胜唏嘘,对了,这位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林渐只恨自己太矜持太稳重,刚才就该不要脸趴地上跟吉吉抢粉干吃,一点不给大妈开口询问的机会。

这回他想走也走不了,吉吉吃粉干又吃得慢,他只能听大妈说话。

大妈拿出自己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给林渐看,说是艺术照,林渐看了就说好。大妈问哪里好,是不是有青春的气息?林渐说是的。看完后特别想买菊花、水果篮,跪下来嗑嗑头。

大妈笑得花枝乱颤,林渐愣是没发现哪里是笑点。

他怕大妈再拿出什么照片来,赶忙转移话题问这粉干怎么炒的,吉吉这么喜欢吃。

大妈谦虚地说是跟以前的保姆学的。

保姆叫云姨。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炒粉干,家里来的客人都是慕名而来,指定要吃云姨的炒粉干,只是前几年云姨回老家给女儿带娃去了,再没回来过。

说到带娃的事,大妈开始强调自己虽然未婚,但是帮身边的很多人带过孩子,绝对经验丰富。如果结婚了,完全不用男方操心孩子教育问题。

这位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面对大妈毫不遮掩的明示,林渐硬着头皮说有,嗯,真的有。

大妈可能是见多识广的缘故,并没放弃,问:感情顺利吗?不顺的话,我可以帮你。

林渐:顺,可顺了,比顺产还顺!

大妈:真不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更适合你的对象?

林渐:真不用。说实话吧。我还经常要往外赶女人,最近就有一个老缠着我。

大妈:拿一张我的名片吧。

林渐:我不想要你的名片。

大妈:万一改变主意呢?

林渐:我不会改变主意。

大妈:那也可以给你未婚的朋友。

林渐:我没未婚的朋友。

大妈:已婚但是感情不和考虑出轨的朋友也行。

林渐:我也没有……

“汪汪!”

林渐低头看,吉吉吃完了粉干,正扒拉他的脚。

林渐一把抱起吉吉,说吉吉肯定是要大便了我出去一下,兴奋地像是产房外的爸爸听到护士说八斤三两终于生出来了的消息,奔向新生命,奔向旧宿便。

……

“到了到了,嗯,知道了,林渐?他来做什么?算了,反正马上就到。挂了。”

吴豪升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

张另解问他:“你爸怎么说?”

吴豪升:“我爸说吉时已到,可以下葬——呸!可以举行婚礼了。叫我不管现在在哪,马上死过去。”

张另解:“没事,快到了。林渐也来了?他来做什么?”

吴豪升摇头:“谁知道。”

吴豪升瞟了眼后视镜,那女人上了车后就再没说过话,披着张另解的外套,静静坐着,低着头,美得像喝溪水的梅花鹿,和嵌在椅子夹缝里至今还没醒过来的黄小楚形成鲜明对比。

吴豪升在后视镜里对上了张另解的目光,两人默契地用眼神交流。

“我的。你结婚了。”

“屁咧!只是订婚,你还有女朋友!”

“我马上分手。”

“那我马上离婚!”

……

到了家门口,车还没停稳,一群三大姨六大姑扑上来,拉开车门,教训吴豪升:怎么才来?新娘子呢?哇,好漂亮。比照片上漂亮一百倍!什么?不是新娘?

现场乱成一团,张另解帮那白衣女子解围,说是路上接的朋友,一起来参加婚礼。唉呀,别八卦了,真是朋友,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女朋友,更不是普通女朋友。

黄小楚终于醒了,被一群人簇拥着去补妆。

吴豪升正准备跟张另解接着战斗,讨论一下分手离婚的事,张另解却看向另一边,一脸诧异。吴豪升跟着看过去,一个人在遛狗,狗在大便。

他认识那条狗,也认识那条人。

吴豪升点点头,露出一个礼貌而又疏远的微笑,打招呼:“林渐,你来了。”

林渐捂着鼻子:“嗯。”

张另解感慨并温馨提醒:“出来就好。多跟狗接触接触,人也会开朗许多。记得要拿东西包住狗大便再扔垃圾筒啊。”

张另解小声问吴豪升:“谁叫他过来的?”

吴豪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我爸。我爸人好,见不得人落魄。可有些人就不该帮,全是自找的。”

吴豪升一脸嫌恶,好像林渐是块人形宿便。

张另解不再关注林渐,五年前,他们这群年轻人中,林渐是闪耀的明星,众人的焦点,可自从他爸去世后,林渐就什么都不是了,失去父辈荫护的光环和背景,他迅速退化为一个颓废无所事事的家里蹲,一个朋友都没有。可怜。可这样的人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因为不平凡身份而跟身边的人产生隔阂的高贵感。真会装呢。

张另解去找那个白衣女子,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的一切。她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要去哪里,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痛,她的朋友有谁……

他有许多许多问题想问,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女人绝美的面容、孤冷的气质,绝对出身名门显贵。

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也不担心没有搭话的借口。之前借给白衣女子的外套就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我忘了,这是你的外套。谢谢。”

“没关系,这件外套你留着吧。我暂时用不到。”

“那我洗好以后再还给你。”

张另解脑里已经有了画面,他的心热切起来,扫视一周,想要找到那个白衣女子,却只看到一张张无比错愕的脸,好像出轨被抓拍时的特写,又像狗血连续剧结尾时的画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一点,包括吴豪升。

张另解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找到了白衣女子。

令人错愕的中心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女人身边的人,林渐。

林渐跟那个女人说说笑笑,好像相识多年的好友,然后林渐拍拍女人的肩,指指女人身上的外套,又指指吉吉。

女人走到吉吉身边,把张另解的外套卷在手上,包了大便,然后提着一卷外套四处看,最后看到张另解。

她直直走过来,说:“我忘了,这是你的外套。谢谢。”

张另解呆滞地回应:“没关系,这件外套你留着吧。我暂时用不到。”

女人说:“那你一定要洗好了再穿。很臭。”

女人跟着林渐走了。

张另解拿着外套,吴豪升过来,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另解崩溃了,抱住吴豪升:“我恨他!”

吴豪升一把推开张另解,也崩溃了:“真的很臭!”

这是吴一升看到林渐时的四句话。

林渐却只有一句话:“把图鉴还给我。不还给我,到时候你会跪下来哭着求我。”

“吉吉已经三天没大便了,你带它出去转转。”

吴一升带林渐到狗身前,介绍他俩互相认识。这位是前星海集团林博海的公子林渐,擅长家里蹲和逃避现实。这位是我家养了八年的老狗吉吉,擅长叼飞盘,翻垃圾筒,你俩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熟络一下。

吴一升说:“今天是豪升的婚礼,来了很多重要的客人,我带你认识认识。”

“我看不起你!”

吴一升问:“什么图鉴?”

林渐:“就是人跟白鲸一起在海里游泳的那种。”

“嗯。”

吴一升带林渐到一楼门口,人来人往很热闹,有布置现场的婚庆公司的员工,有到处寒暄的亲戚好友,有跑来跑去扎气球玩的小朋友,还有一条打哈欠的狗趴在一个不锈钢盆边上。

林渐看不锈钢盆,吴一升很欣慰,“渐渐,吉吉就交给你照顾了。”

“吉吉?”

林渐:“没穿衣服的白鲸。”

吴一升皱眉沉思,然后叹气,“渐渐。”

原来是狗盆啊。林渐很懊恼,打算跟吴一升商量换一条狗带,至少不是便秘的狗。结果吴一升早早走开了,去迎接门口的贵客。

贵客当然不是狗,是带着家眷的中年人,跟吴一升有说有笑。

“你在家里蹲了五年,也该出来见见人,交交朋友了。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没有?以前也没有?难怪。”

短暂的沉默,只有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

吴一升问:“什么样的白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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