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他又开始揣测组长和秦借晚的关系。经纪人？不像。

哪有这么拽的经纪人。爱理不理的。反倒是秦借晚始终笑脸相迎，像刚嫁入豪门的新媳妇。

男朋友？不可能！秦借晚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林渐与何伯言并排坐着。

何伯言给林渐看自己整理好的视频。

视频里小艇上的人有说有笑，去追那传说中的伏陀海白鲸，然后镜头摇晃，海浪声，惊呼声，不知何处传来的金属撞击声……

“所以说，后面呢？”林渐问。

“啊？”何伯言没反应过来。

“后面的部分呢？浪头打过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这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

“为什么？确定好拍摄风格不就行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短片的中心是什么吗？”

“死人归来。”

“所以，死人了吗？”

林渐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何伯言，像穿过停尸间的阴风。

何伯言：“你怎么知道——”

“知道会死人对吧？浪这么大，船上的人又叫得这么凄惨，多半是死人了。我要看后面的部分。这对我的创作很重要。”

何伯言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说回去找找。

林渐笑了起来，阴风般的眼神又有了生气，还热情地邀请何伯言吃烤肉。

何伯言吃了一串，就说要回去工作，走了。

他刚走，板栗就过来数签子。

“五、十、十五……一共718元。”

板栗像打牌一样，扇开签子，攥在手里，向林渐展示。

林渐愣了一下，五、十、十五，跟着又数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板栗也没有眼花，一共十五个签子，十五串，烤肉、烤鸡心，烤茄子。

“老板，我刚才吃的肉是龙肉吗？”

“不是。羊肉。”

“那我吃的鸡心是龙心吗？”

“不是。鸡心。”

“那我吃的茄子是龙用过的吗？”

“不是。就菜市场上买的。”

“那为什么这么贵？”

“你家里是不是住了一个穿白衣的很漂亮的女人？”

“不是，哦，是。”

“她上次来我这买了一大袋的烤肉当早饭，说她没有钱，能不能拿其他东西抵。我说我离婚了，单身带一个女儿开烤肉店赚钱，我不是那种人。她说她也不是那种人。只是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跟我说账记在你头上。我看她那么漂亮，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就答应她了。你认识她吧？”

“认识。”

“那就好了！我找你要钱没要错人，一共718元。”

林渐双手托着下巴，沉思了半天，问：“我能拿其他东西抵吗？”

……

秦借晚接到林渐打来的电话，林渐在电话里控诉玉虚拿着他的照片在外面骗吃骗喝，欠下巨额债务，要秦借晚想办法解决，还没跟板栗说拍片拿奖金的事吗？

秦借晚说正在沟通，马上就好。

她放下手机，对面坐着吴四两。

吴四两问她谁打过来的。

秦借晚说男朋友。

吴四两沉默，秦借晚问他上次那个比赛的事，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

吴四两说：“比赛全称叫伏陀海概念新锐导演赛，猩娱集团举办的。”

秦借晚问：“有奖金吗？”

吴四两：“有。不多。一百万。还有附赠伏陀海七日游。”

秦借晚：“很好。再见。”

她起身就走，吴四两叫住她，问：“你真的不打算见哈刻？”

“忙着呢。不见。”

秦借晚走了，吴四两又坐了一会儿，拨通电话，“喂？你找的什么人？不是说最快吗？都快几天了？给我马上把事办了！”

……

晚上，林渐家里。

林渐一帮人正在吃烤肉，还有一大盘羊肉炒饭。

玉虚撩开电瓶车的充电线，往冰箱里放多出来的烤肉。

“所以啊，板栗听说奖金全归他，立马签了合同，还答应了场地、吃饭的事，送了我们一大袋肉，还有炒饭。然后连夜赶回家写剧本了。”林渐着重表扬了秦借晚，赞扬她做事果断，有担当，不像某个孽畜，出去赊账就赊账，还要赖到他头上，无耻！

玉虚假装没听见，关上冰箱，就回来坐下。

紫阳很羡慕秦借晚，酸溜溜地质疑：“板栗就那么自信能拿奖？”

秦借晚说：“不自信啊。拿奖这种事，就算有实力，有关系，也说不准的。除非自己办个比赛，颁奖给自己玩。”

紫阳：“那他怎么答应的？”

秦借晚：“我答应他就算没得奖，也给他一百万。”

玉虚像把剑插进来，“你还说没钱？！”

其他人看向秦借晚。

秦借晚不在乎：“我说我老公的房子卖掉，给他一百万。”

“你老公——”林渐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秦借晚挽住林渐的胳膊，“就是你啊。”

林渐的手哆嗦了一下，筷子掉下来。

秦借晚撒娇：“没事的。不会让你卖房子的。我们可是四个仙尊呢！一定能拿奖！”

皂化拣起筷子，塞到林渐手里。

林渐马上表扬了皂化的果断，有担当，不像某个女魔头，出去签合同就签合同，为什么还要假称夫妻关系卖他的房子，无耻！

秦借晚豪气一挥手，笑道：“不怕！组长。真拿不了奖，大不了我去把竞争对手都宰了。”

林渐拿筷子敲秦借晚的头，“整天想着伤天害理的事。有我在一天，你休想！把碗洗了！”

林渐上楼睡觉去了。

皂化大喜，狂呼：“我不用洗碗啦！哈哈哈！”

紫阳恭喜皂化，玉虚去睡觉。

秦借晚笑眯眯地伸了个懒腰，对皂化说：“想躺着拿奖吗？”

皂化说：“想。”

秦借晚上楼去：“把碗洗了。”

皂化看紫阳，紫阳回房间关门。

皂化独自流泪：“哦。”

何伯言正要问组长，这种氛围的突然转变怎么样？本来是日常赏鲸的安逸活动，突然被不知名的东西击中，是不是像死人归来的场景？半夜听到熟悉的敲门声，不用问就知道是自己的亲人回来，起身去开门，手按到门把手上时，才突然想起亲人早已去世，那这时门外站的人又是谁？

何伯言还没说出口，就愣住了。

何伯言不以为然，这种伪纪录片的影片太多了，如果是要这种风格，专业的导演几句话就可以说清，可组长偏要让他去翻视频来沟通。不过毕竟是个门外汉，专业水平近乎为零，可以理解。

何伯言看在秦借晚的面子上忍了下来。

何伯言失望，原来不是视频打动人心。

炭味烤肉店。

他看到组长在流泪，泪水不停地淌，都弄湿了组长手上的烤肉。

他还记得上次来烤肉店，这个看似疯癫坚称自己认识大明星秦借晚的组长，连串烤香肠都没点。

板栗站在烧烤台，透过烟看到林渐流泪，也在想这个问题：椒盐撒多了？

“你的视频也选得很好。”林渐说。

何伯言振奋起来，还有希望。

林渐设置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地盯着视频，说：“要的就是这种真实视角，手持摄像机不断晃动的感觉，给人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是太辣了？

还是视频太打动人心？

亲戚？也不像。

……

“对不起。这烤肉实在是太好吃了！”林渐把剩下的肉撸完，抹掉眼泪。

板栗握拳，耶！

这回他不但豪爽地点了五串烤肉，烤鸡心，烤茄子，还看着视频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