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玉虚说：“也进药店了。”

然后林渐就看到文子砚匆匆出来，总算摘了蛙镜，手腕贴了一个药膏。

紫阳和皂化出来。两个人脸上都顶了一个熊猫眼，刚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出了更衣室，五人在大厅会合。

文子砚已经换好了鞋走出游泳馆。

林渐叫四仙尊先跟上，自己把颜值评定的照片公告板交给倪馆长后马上就来。

林渐问：“不是，我问你俩的眼睛怎么了？”

皂化捂着眼说：“我拉紫阳进药店。紫阳说就这样直接进去，恐怕会让文子砚发现我俩跟踪他，要伪装一下，而且进药店总要装得有病的样子才不会露出破绽。所以——”

“所以怎么了？”

“所以他打了我一拳。我说他一定是嫉妒我比他帅，想给我毁容，我就也给他了一拳。”

“秦借晚呢？”林渐问。

“对啊。永劫呢？”紫阳和皂化问玉虚。

“没看到。”玉虚说。

“是不是追文子砚去了？”林渐问。

“不是。她就压根没过来。”玉虚说。

“那她去哪了？”林渐问。

“谁知道。”玉虚并不关心。

“我明明看她从游泳馆出来的啊。”紫阳沉思。

“对啊。难道又回去了？”皂化说。

“回去？又回去游泳吗？”紫阳摇头。

紫阳和皂化对视了几眼，突然猛地抬头，两只熊猫眼撞在一起。

“她回去拉票了！”紫阳和皂化吼。

“拉什么？”

“拉票！”

“狡猾的魔教妖女！”

“卑鄙的第一魔头！”

三仙尊醒悟过来，玉虚一个跨步上了电瓶车，紫阳、皂化挤到后座，一个原地托马斯回旋，开走了。

“喂！我还没上车呢！”林渐在后面叫，却只能看到电瓶车的尾灯在夜幕中划出两道弯曲的红线，消失在拐角。

看来只能自己去查找线索了。

文子砚一出门就上了车，不知去哪。

林渐只好进药店里问问店员。

店员是个穿白大褂的女生，长得挺漂亮，脸却是冷冰冰的。

林渐问她刚才进店的那个——

“熊猫眼是吧？这个，拿去抹，一天两次，每次擦指甲大小，然后多睡觉就好了。”

“不是。我是问刚才那个穿西装的人——”

“那个人啊。我还以为是那两个熊猫眼的神经病呢。怎么了？你跟他——”

“朋友。我有个朋友暗恋他很久了。想知道他一举一动。”

女店员看林渐的眼神变得很深沉：“哦，朋友。他伸左手，说左手酸痛，问我要药膏，我给他推荐了一款，结果他贴在右手。你既然暗恋他，也要买吗？”

林渐纠正：“是我朋友暗恋他。”

女店员：“嗯。你朋友。要买吗？”

林渐：“不用。”

女店员的脸更冷了，用眼睛说出“不买就滚你暗恋谁关我屁事”一长串字。

林渐没读出每个字，但“滚”这个字是清晰收到了。

他往外走，又回头问了一句：“他是第一次来这家药店吗？”

女店员说：“他每周都来。”

林渐懂了。

他走出药店，看着外面的夜幕和匆匆而过的行人，冷风吹面，突然有了想抽烟的冲动。他在兜里掏了一阵，才发现自己不抽烟。

林渐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四仙尊。

电瓶车上载了四个人，挤得嘟嘟嚷嚷。

“谁抓我的腰！”

“你开那么快不抓你腰抓什么？”

“那是我的腰，不要再抓啦！”

“永劫为什么不用引力魔掌？”

“我签字签得手都酸了，怎么用？”

……

四仙尊从电瓶车上下来，玉虚抱怨电瓶车超载亏电亏得厉害，皂化抱怨自己的腰快断了，紫阳嫌太挤尤其是背后要害全被永劫制住命悬一线，秦借晚嫌签字会签得手酸都是因为你们这群废物！

四仙尊吵吵嚷嚷，林渐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想抽烟。

烦哪。

在边上听了半天，林渐搞清了事情的始末。

秦借晚确实是溜回去拉票了。

不过她自己坚称是落了一件东西，才特意折回去，结果刚好撞见倪馆长教训老头，还拿出炭笔，橡皮擦，说要罚老头把刚才看到的东西都画下来，老头说不会画，倪馆长说没事，可以学，就像文子砚一样，去报班，找老师，学费我给你报销。

她在边上等着问倪馆长有没有看见自己丢的那样东西，刚好有个客人带着小孩出来，小孩指着秦借晚说：“爸爸，爸爸，这不就是你手机里存的照片里的那个漂亮姐姐？”

“瞎说。我手机里除了你和你妈的照片外，没有存过任何一个漂亮姐姐的照片！”

“那我们教练的照片呢？”

“还不是为了让你好好学游泳，怕认错你们教练，才特意存的照片！”

“可她真的像——”

“哇！秦借晚！我是你忠实的影迷。能在这张照片上签个名吗？”

爸爸熟练地卸下手机壳，拿出一张秦借晚的照片。

“笔呢？”

倪馆长递来笔。

秦借晚给这个爸爸签名，爸爸的儿子站在一边嘟嘴，刚才谁说没有存过任何一个漂亮姐姐的照片的？

这一签就签出问题了。

后面的客人们出来，纷纷认出来秦借晚这个大明星，也过来要签名。

“等等。”林渐打断秦借晚，“你之前在泳池边上呆了那么久，为什么没人上来问你要签名？”

秦借晚：“那当然是——”

皂化抢答：“那当然是边上站了玉虚，大家都盯着玉虚看，所以——”

玉虚又站在电瓶车上，一副高处不胜寒，人美遭人妒的遗世独立状。

秦借晚本来手酸，听皂化这么一说，手顿时不酸了，一举手，引力魔掌发动，中途被林渐按了下去，赶忙找话题转移秦借晚注意力：“她给影迷签字，你们呢？你们去了又干什么拖了这么久？”

紫阳说：“她能签？我们不能签？”

林渐看紫阳，“她是明星，你们是明星？”

紫阳和皂化默契地站在玉虚脚边，三位一体，紫阳俊俏的脸和皂化的肚子更加衬托出玉虚的孤静圣洁。

哦。懂了。利用玉虚的美貌捆绑拉票。

据紫阳说，临时召开的签字会极其热闹，人挤人，还有两个爸爸打起架来。确切地说，是一个爸爸压着另一个爸爸打，那个被压着的爸爸躺在地上还很嚣张地摆个架子，说：“我练过咏春的，别逼我——”

然后就被揍得很惨。

林渐叫他们不要说下去了，他问秦借晚：“你说回去拿东西，那个东西呢？”

所有人看秦借晚。

秦借晚说：“拿回来了啊。”

林渐问：“是什么？”

秦借晚直视林渐，正色道：“是爱你的心呀。”

这时倪馆长正在严厉批评守门老头：“仔细想一想，还看到了什么？”

老头痛哭流涕，“真没了。老板，一点都没了。”

玉虚说进药店了。

林渐看了一圈，问：“紫阳他们人呢？”

到了门口，还能听到倪馆长的声音：“继续想！看到秦借晚了吗？”

紫阳依依不舍地走向林渐这边。

倪馆长还不肯放弃，眼睛亮得像灯泡：“好好想想，真没有了？”

老头：“真没有了！”

“对。算是一个推广活动吧。”林渐敷衍地解释。

……

林渐是在一个药店前跟玉虚会合的。

林渐问文子砚在哪。

他上去打断倪馆长的教育，把公告板交给他，请他帮个忙，挂在游泳馆最显眼醒目的位置，让大家评分。

“咦？这不是秦借晚吗？”倪馆长问。

林渐问：“怎么了？”

紫阳捂着眼说：“文子砚一进药店就说手酸，让店员推荐一下有什么好的药膏。店员就给他推荐了，他当场撕下来贴到手上。”

倪馆长没有多问，收了下来，说一定会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林渐没想到这么顺利，谢过倪馆长后，就走了出去。

林渐看不下去，这么大年纪了，知错能改就行，不能再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