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饶不了——”紫阳话说到一半立马吞了下去，继续用心照镜子。

皂化也是一样，用心凑到紫阳身边，两人一起讨论怎么消肿生发的问题，假装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秦借晚笑呵呵地坐下，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也没有被秦借晚先那个再那个，然后那个那个。

那三个孽畜逃走，居然不管自己，眼看秦借晚的怒火就要倾泻到自己一人身上，林渐灵机一动，问了秦借晚一个关键问题：“你就这么想嫁人吗？”

问这个问题，倒不是想拖延时间，林渐是真的想知道。

五人吃起早餐，又恢复到之前祥和宁静的氛围。

玉虚还推荐紫阳，这个汤包好吃，皮薄馅多汤汁好。

紫阳也投桃报李，说油条沾豆浆好吃，泡一段时间，吸够了豆浆，一口下去，不亚于汤包的汁。

两人可能是慑于秦借晚随时爆发的威胁，互相用早饭达成攻守联盟，皂化也马上表态，说三角饼——三角饼配口水，也很好吃。

秦借晚什么都没说，只是帮林渐把糯米饭搅拌好，林渐受宠若惊，恩将仇报不是秦借晚的风格啊？这么温柔地帮自己把酱汁浇到糯米饭上，然后用勺子拌均匀，然后——

哦，给自己吃了。

嗯，这就对了。

林渐反而松了口气。玉虚、紫阳、皂化也松了口气。

秦借晚要是什么都不做，反而像把剑悬在每人心头，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现在她一人吃两份糯米饭，让林渐无饭可吃，何尝不是一种表态，说我出气了，你们随意。

玉虚、紫阳、皂化感激地看向林渐，到头来还是组长帮他们承担了秦借晚的惩罚。

玉虚推荐林渐，说这汤包好吃，皮薄馅多汤汁好，虽然咬了一口。

紫阳推荐林渐，说油条配豆浆好，虽然油条软了。

皂化推荐林渐，说三角饼配口水，虽然我口水不多了——

林渐一掌按在皂化头上，把皂化往沙发里掼，说我不饿，谢谢，小软，说说七号的救治方案吧。大家都调查了差不多了。

紫阳点头，如果不是昨天被诸多事情打扰，他早就想说了。

不管怎样，报恩才是正途。

紫阳整理每个人调查到的线索。

“我这里收到了原山的日记，主要讲述了她跟七号交往的三个月中发生的事，重点是三件事，抓鱼、爬树、摸鸟蛋。具体细节可见电脑上的日记。”

“玉虚去建设路桥边，从锤子大爷那里找到了另外两个跟七号接触过的人，吴玉泽和他的朋友。吴玉泽本来是雇用七号帮他做项目，结果被七号坑了五年的打赏费用，还有一辆面包车。”

“永劫则是去田雅思那边拿回了自己的视频——主要是发现吴玉泽和孔大富两人的特殊关系。”

秦借晚瞥了紫阳一眼，紫阳马上转移问题重心，林渐也及时插话，重述了一下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已知一个男人甲把另一个男人乙绑在椅子上，甲戴上面具，拿袜子塞住乙的嘴，然后开始扇乙的巴掌。请问甲乙是什么关系？”

“最后是皂化，他负责调查七号为什么把银戒指戴在中指上，结果发现了永劫的视频——所以，皂化！为什么七号会把银戒指戴在中指上！”

紫阳不用看秦借晚，都能感知到那里的浓烈杀气，至少要吃四碗糯米饭才能压得下。紫阳马上转变口风，指责皂化。

皂化哑口无言，手里的三角饼都不香了。

紫阳总结，“不过永劫那里还是调查到了极有价值的消息，就是七号昏迷前是听着永劫的视频昏倒的。之前唤醒田雅思时，就解开了七号的耳根，这次唤醒七号的关键，也就在他的耳根上。”

“什么意思？”林渐问。

“我要以原山的日记做基础，制作一部有声剧，放给七号听。”

“有声剧？”

“就跟广播差不多。主要是通过声音刺激七号。跟原山交往的那三个月肯定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不管是吴玉泽，还是田雅思，或是建设路桥边的锤子大爷，每个人听到的故事版本，都是他来这个城市找女友，没错吧？找到女友是七号最大的执念，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安全地唤醒他。”

“怎么做呢？”秦借晚倒是很有兴致，演员出身的她还从没出演过有声剧，“就跟广播剧一样吗？像配音一样？”

“差不多。”紫阳说。

“会不会太麻烦？”林渐考虑得更多，上次第二恨在烤肉店拍戏的时候就颇多波折，他可不想再折腾一次。

“不麻烦。只用配声音就好。而且你也看过原山的日记，虽说是三个月，可来来去去就是三件事，抓鱼、爬树、摸鸟蛋。制造好相应的音效，重复利用，很快的。”

如果只是声音的话，确实简单。

林渐赞同紫阳的想法。

玉虚却马上提出异议：“这回我不扮女人。”

所有人看玉虚。

紫阳：“谁要你扮女人了？原山的角色当然让原山来配音啊！”

玉虚：“哦。随便说说。”

秦借晚：“七号的声音呢？”

紫阳叹气，“只能我来了。其他男人跟原山搭戏很难演出情侣的感觉。”

皂化和林渐都没意见。

“那不就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秦借晚问。

“不。还不行。”紫阳摇头，“这次的主要角色虽然只有两个，可是相应的音效的调配需要更花些心思，力求能真实重现当时的场景，让七号有置身其中的感觉，才可能通过耳根唤醒他。就像上次玉虚发现七号的经络气机活泼，有明显发力的迹象，七号昏迷的状况可能跟田雅思不同，他正置身在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中，要想打破那个不断循环的梦，把他解放出来，一定要真实重现当时跟原山约会时的声音。”

“比如——”林渐问。

“抓鱼的音效。”

紫阳打开电脑，给大家看原山补写的日记，二月三十号，雨。

今天七号带我去抓鱼……

七号应了一声，身形暴起，一脚踏石，纵起八丈高，空中长啸……

七号盘膝坐在石上，双掌夹鱼，面向东方……

七号双掌一合，远远的，一股热浪催来，我退了几步，心中震骇，原来是用内力炙鱼！

……

紫阳点评，“这里一连串的动作，身形暴起，一脚踏石，纵起八丈高，空中长啸……这些动作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别说八丈高，就是十丈百丈也行，至于空中长啸，更是不在话下。反倒是鱼的声音有点难。”

“哪里难了？去菜市场买条鱼不就好了？”玉虚说。

“不一样。买来的鱼，要是照着日记说的，用内力炙烤几下就死了，我们还要观察七号的气机反应，力求做出能让他反应最大的音效。直接用鱼去试验的话，不知要烤掉多少条鱼。”紫阳说。

玉虚想到自己刚刚替吴玉泽缴的一百块停车费，对控制成本深有同感，点了点头。

秦借晚问：“不能用鱼来做音效，那用什么？”

紫阳沉思，慢慢说出自己的思路，“不一定非要是鱼，鱼也好，鸟也好，都是动物，会挣扎，有动作，烤起来肉会香，最重要的还是可以主动配合，能反复尝试。只是要找到有灵智的能主动配合，反复尝试的鱼——当然要是有个人的话，就简单很多，只用躺着不动，让我抓就抓，让我烤就烤，烤完以后还能马上恢复伤势，再来一次的那种——”

慢慢的，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吃三角饼的皂化头上。

皂化觉察到气氛不对劲，抬头看众人，愤愤道：“上次让我当替身扮尸体你们也是这么看我的！”

这个短片明显是秦借晚刚入圈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秦借晚还没有成为永劫仙尊，但是想要一个老公的愿望已经十分迫切。

林渐赌对了，秦借晚一愣，滔天的怒火突然收敛，看着林渐发呆，过了好久，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为了报恩。”

可能是嫌皂化比自己好看，紫阳推开皂化，“总之，我绝饶不了他！”

“饶不了谁？”秦借晚从二楼走下来。

“你俩不是逃出去了吗？怎么被打得这么惨？”林渐问。

林渐没有死。

秦借晚转身就回房间去了，士可杀在楼梯扶手上踱步，秦借晚都没动它。

林渐倒是很少见秦借晚这么消沉，心里反倒有点愧疚，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皂化的头更秃了。

“呸！不就放个屁嘛！一人一脚把我踢那么高做什么！”皂化摸自己的头，虽然不像紫阳那么重视外在形象，可是头发要是全都掉光，还是有损仙尊威严的。

“那个不男不女的不仅剑我妈的月不道歉，还踹我！”紫阳照镜子，心疼自己俊俏的脸。

皂化凑过来，一起照镜子，看自己秃了多少，一边嘟囔：“早知道还不如不逃。”

第二天早上。

士可杀打完鸣，皂化和紫阳一瘸一拐地进来。

四个人就这样坐着，直到玉虚开着电瓶车回来，还带回来早餐：豆浆，汤包，三角饼，糯米饭，油条。

林渐确定紫阳肯定记忆有问题，刚刚明明说过“绝饶不了他”的话，现在却站起来帮玉虚分早餐，皂化也拿了三角饼躺回沙发上吃。

紫阳的脸更丑了。

林渐看着两人，还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或是昨晚秦借晚偷偷杀了出去，痛殴了皂化、紫阳两人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