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凌剑之祸起萧墙

跛樵夫点头道：“不错，花千千原本容貌姣好，是天底下少有的美人胚子，可是她就是在二十年前滥用药功，反被花草所伤，以至于落下了今天这样的模样，唉。”

火坨坨道：“师叔，说起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盲书生叹道：“生生死死，恩恩怨怨，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又岂能将罪责推诿在你一个人的头上？”

临走的时候，杨睿朝四面的玉壁分别叩拜，心中默念道：“碧凌神君在上，我杨睿有礼了，有朝一日我替父伸冤，洗脱了罪名之后，再来朝拜感恩！”

余辉落去之时，杨睿随着三圣来到了三圣庐。

三日之前来百灵洞的时候，杨睿是在三圣的提携下才可攀上绝壁，可此时下峰，杨睿竟不需要再借助别人之力，自行而下，他感到体内一股浑厚的吸力散发在了脚底，每一步踏出，踩在陡峭的崖石上，居然异常沉稳。

杨睿道：“是，火掌门！”

盲书生道：“本门最高妙的当属碧凌龙诀。此神术历代只传白虎门掌门，你要虚心听命于小火的教导，只有习得了碧凌龙诀，才能使得起碧凌神剑。”

火坨坨道：“师叔所言甚是。弟子定当将碧凌龙诀对杨公子倾囊相授。只是目前异族入侵，已兵至摘星关，我想是不是先让杨公子将白虎天罗阵法学了，也好尽快赶去边关御敌？”

盲书生道：“边关退兵当然是迫在眉睫，但是我怕没有了碧凌剑，这白虎天罗阵也不一定能发挥奇效啊！”

火坨坨默然点头，道：“是，师叔！”

跛樵夫道：“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杨睿一股脑全部学完，也不大可能，碧凌龙诀背熟之后，就可以动身启程了。”

杨睿道：“众师都是为了我杨睿才如此费心，我定当好好学。”

盲书生道：“荡妖除魔，是我白虎门的职责所在，你就留下好好练吧。”

杨睿道：“是！”

接下来的几日，杨睿便白天在跛樵夫的带领下去山间采集药草，回到三圣庐之后，跛樵夫手把手教他如何调配，如何施咒，如何解救，什么情况下用什么药功，如此种种。

好在杨睿生来聪明，自小又在宫中陪二王子伺读，理解能力还算强，几番调试之后，便将药功全编里的内容全部记住了。

火坨坨还是每天去自己的炭窑烧炭，可是到了晚上便来三圣庐传授杨睿的碧凌龙诀。

与学习药功不同，杨睿学起碧凌龙诀来则是异常的辛苦，他不仅仅要背熟所有的诀口，还要每一式都要听火坨坨拆解喂招。

虽然杨睿此前一直习剑，可是他感觉到碧凌龙诀的招式跟他此前所习的剑招全然不同。

杨睿以前习的剑法以搏斗为目的，由此招式凶狠，多以攻击居多。

可是碧凌龙诀却不怎么注重攻防之法，而是偏向于步法的灵动与剑招的飘忽，倒有点像王宫中舞女的姿态，只是相比之下更多了几分妩媚。

火坨坨教的极为详细，可是他越是教的详细，杨睿越感觉到此碧凌龙诀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换作女人练习似乎更为合适。

火坨坨好像看出了杨睿的心思，道：“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此剑术很是普通？不能上阵杀敌？”

杨睿脸上一红，道：“正是。”

火坨坨呵呵笑，反问道：“你以前所习的剑法，对手是谁？”

杨睿道：“当然是人呀，敌人。”

火坨坨道：“对，可是碧凌剑要面临的对手却不是人，而是魔。”

杨睿很是不明白火坨坨的话，道：“是魔又如何？”

火坨坨道：“当你面前的对手是人的时候，你要以勇制勇方能取胜。可是当你的对手是魔的时候，你招法越是凶狠，恰好着了它的道，因为凭着人的力量，无论如何是战胜不了魔的。”

杨睿似懂非懂，道：“那凭什么毁灭它？”

火坨坨道：“凭着碧凌剑本身罡气。碧凌剑之所以能降魔，不是去与魔拼杀，而是要用碧凌龙诀，催动碧凌剑本身的罡气来摧毁魔的意志。换句话说，碧凌龙诀并非是打斗之术，而是唤醒之术。”

杨睿道：“碧凌龙诀其实是一种舞给自己看的剑术？”

火坨坨道：“正是！由此，剑与诀不可以分开使用，有剑无诀，则剑为死剑；有诀无剑，则诀是浮诀，唯有剑诀合一，当横扫一切邪魔，势不可挡。”

杨睿暗暗点头，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到了三圣庐，盲书生道：“臭小子，你现在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功力，修习本门的绝艺可以登堂了，但何时入室就要看你的悟性。”

杨睿道：“请二爷爷指点！”

杨睿接过盲书生手里的那卷帛书，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道：“我知道了，大爷爷！”

盲书生道：“知道花千千那个死丫头为什么说话的声音那么悦耳，可是却面容恐怖吗？她原先可不是这样的。我瞎子是没见过她的相貌，你问你二爷爷。”

杨睿道：“咒语？药功不就是照方下药吗？怎么还有咒语？”

好一顿酒肉之后，三圣和火坨坨、杨睿离开了百灵洞。

盲书生不高兴，道：“我是你大爷爷。那个跛子才是老二，聋子始终是老三，那是无可争议的。”

跛樵夫哈哈一笑，道：“我不跟你这个瞎子争。”

盲书生嘿嘿笑道：“下毒谁不会？会解毒那才叫本事。”

盲书生道：“错，一切法术都需要一个唤醒力量的理由，要不然的话，那些花花草草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你？”

杨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盲书生道：“药功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药草和咒语，要选中你所需要的药草，对它们施法布咒，但一定要在完全保密的状态下方能有效，一旦布施口令发出，此药草再不可移作他用，也不可将其销毁，否则将会伤及自身，切记切记！”

火坨坨道：“公子，本门功夫，分玄功与药功两种——”

杨睿打断火坨坨的话，道：“药功就是下毒？”

杨睿虽然不知道火坨坨和盲书生他们口中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但是此事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提起，杨睿心知这事情必定十分重大，但是既然火坨坨他们不说，杨睿也不敢多问。

火坨坨道：“公子，边关战事紧急，你要全力将心思放在修习上，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初步掌握三位师叔向你传授的要旨。”

杨睿道：“是！我记住了。”

盲书生从怀里摸出来一卷丝帛，道：“这上面记载了白虎门的药功全编和咒语，你要好生背熟，切不能混淆，否则不但于法无益，还会贻害无穷。”

聋琴师道：“你们两个先把本门的基础技法教授于他，遇到不懂的地方去里屋请教我，我先去睡一会了。”说着自己先进去了。